第7章 晚爺抓住聞神把柄
包間之外全是鍵盤鼠标擊打聲,包間內擁擠又安靜,衆人大眼對小眼,氣氛緊張,一觸即發。
元聽晚眼看躲不過去,跑也沒出跑,退一步問:“咱出去打,別給人網吧添麻煩,而且招來警察也不好。”
老大一聽感覺很有道理,元聽晚三人被混混左右挾持着出了網吧。
聞野看着網吧後面這條胡同,半天都找不到出口在哪。
“真不好意思,”元聽晚站在聞野左邊側頭小聲跟他說:“讓你跟我倆一起打架。”
張戴維站在元聽晚左邊,此刻恨不得把自己縮成個鹌鹑。
三人在前面走進胡同,幾個混混緊逼其後,打是打不過的,元聽晚就沒打過架,但跑步對元聽晚來說可是小菜一碟。
“咋咋咋咋辦......”說張戴維是混混都擡舉他,在真正混混面前不值一提,他小聲求助元聽晚,模樣像條濕漉漉的小狗。
元聽晚也害怕,他沒碰見過這種事,文明社會哪有打打殺殺,他看向前方岔路胡同,心想分開跑總比一起逃的成功率要高一些,于是他忍住頭腦發熱,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忽略耳邊胸膛裏砰砰的心跳聲,小聲發號施令:“咱分開跑,教室見,委屈你了聞野,我帶戴維。”
說完不給身後混混反應時間,也沒給聞野和張戴維反應時間,頭都不回,拽起一只手腕,嗖得沖出去,像脫缰的野馬。
張戴維怔愣兩秒,看着前面已經跑出五六米的兩個身影,拔腿就跑,邊跑邊喊,聲音絕望:“晚爺——!!拉錯人了啊晚爺———!!!啊啊啊啊!!!晚爺———!!!戴維在這呢——!!!”
元聽晚已經拉着聞野拐彎,把張戴維連同他的鬼哭狼嚎抛在身後幾十米遠的地方。
張戴維欲哭無淚,身後混混已經反應過來緊追其後,雖然有苦難言,但是張戴維謹遵晚爺教誨,跟他們兩人分開跑。
元聽晚大腦飛速運轉,腳下生風一樣,拉着身後那人只用幾分鐘,就把混混甩掉,完全不見蹤影,但是元聽晚不放心,看見胡同旁邊的垃圾堆,立馬拉住人過去蹲在後面。
酸臭味實在上頭,元聽晚用手堵住鼻子,心想張戴維也得堵,就把自己的手放開。
誰料轉頭看見旁邊聞野一張面無表情的臭拽臉跟見到閻王一樣,本能地戰術後仰,豈料由于跑得太快又猛地蹲下,兩腿肌肉沒緩過來,支撐不住元聽晚向身後垃圾堆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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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聽晚眼疾手快,拉住聞野校服衣領希望能夠當作支撐物,誰知道這人看着身強體壯,一拉就倒。
嘩——
元聽晚背躺酸臭垃圾堆,味道缭繞,雞皮疙瘩嗖嗖嗖從背後蔓延全身。
聞野也沒好到哪去,雙手撐在元聽晚頭兩側垃圾裏,兩個膝蓋直接磕進臭水渦。
“我去......你就不會把我往前拉嗎......”元聽晚後腦勺撞在易拉罐上,頭昏腦脹,疼得直吸涼氣,一睜眼對上聞野怒火沖天的眸子,立刻閉嘴。
這事确實是自己做的不厚道,元聽晚想。
聞野沒想到元聽晚看見自己反應那麽激烈,根本來不及思考,就被他一起拖進垃圾堆。
兩人慢慢爬起來,等了十來分鐘,發覺那些混混真的跟丢了,才松了口氣站起來。
“絕了,剛穿兩天,又得洗。”元聽晚把校服脫下來,檢查後背塊狀水漬和污漬,面積很大,并且散發臭味。
聞野從口袋拿出一包紙,元聽晚看見之後心想這人還挺精致細心,伸手要拿過來,“謝了。”
手被擋開,聞野看都沒看元聽晚,抽出兩張紙把手和褲子膝蓋處擦幹淨,把剩下的紙重新放回口袋。
所有動作,和元聽晚毫無關系,就像這人在他面前透明一樣。
“......好歹也是晚爺救了你,”元聽晚氣笑了,“連張紙都舍不得給你晚爺用用嗎?”
聞野挑眉垂眸看元聽晚,背挺得筆直,一句話直擊元聽晚命門:“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已經做完今晚的作業,開始做競賽試題。”
元聽晚理虧,啞口無言,抖抖校服又穿上,雖然滿臉嫌棄,但是馬上适應。
這反應和從前的元聽晚很不一樣,聞野注意到,因為差別很大,從前元聽晚嬌氣的很,衣服有一點髒都不會再穿,而且身上還要噴刺鼻的香水,可現在,他不僅把渾身污漬的校服重新穿上,并且毫不嫌棄的拍掉褲子上沾的灰。
聞野皺起眉,這人又搞什麽花樣?
元聽晚沒注意聞野的眼神,邊拍土邊吐槽:“什麽學神,我看你都快學傻了,學習要勞逸結合懂不懂?體驗生活才能寫好作文,再說了,你......”
他本來想說:你現在一副心裏只有學習的聖賢樣,以後愛上白美梨,滿心裏都是騷話逗人家。
但是元聽晚意識到這話不能說,因為現在男主的感情線還沒開始,聞野和白美梨不過是同學關系。
這話要是說出來,聞野會覺得他在吃醋,這樣兩人又跟情愛挂鈎,甩都甩不掉。
“我什麽?”聞野見他沒下文,問道。
“你......”元聽晚實在想不到該怎麽回答,只能轉移話題:“快走吧,戴維不知道到學校沒。”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聞野緊追不放。
“怎麽那麽煩人呢......你!”元聽晚剛被激起火要跟聞野吵,只聽見幾聲很小的嗚咽聲。
“唔......唔......汪......”
聲音又細又小,可憐兮兮。
元聽晚順着聲音蹲下來,發覺是從靠牆角的垃圾堆下面發出來的,他想也沒想,直接用手把那堆空瓶子和塑料袋扒開,看見下面有只巴掌大的小土狗,蜷縮在牆角哆哆嗦嗦,圓溜溜的豆豆眼看見元聽晚,吓得往前面垃圾堆下鑽,但是行動緩慢。
元聽晚在小土狗的移動中看見它後腿的傷,為了看清楚,不嫌髒地直接把小土狗抱到自己膝蓋上,仔細觀察,發現後腿被尖銳物劃上,應該剛傷沒多久,血還沒幹。
聞野蹲在元聽晚旁邊,掰起土狗後腿檢查是否有其他傷口,表情是從沒出現過的緊張,全部檢查一遍發現沒有其他傷口,呼出一口氣。
“巷子外面有家寵物醫院,現在應該還沒關門。”
這是聞野主動跟元聽晚說話,雖然是命令元聽晚把狗送到醫院。
元聽晚撲哧笑出聲,他不記仇,雖然上一秒要跟聞野開打,下一秒還能調笑他:“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聞神原來喜歡小狗,我還以為你心裏只有學習和......”白美梨呢。
最後幾個字元聽晚沒說。
秘密被自己最讨厭的人發現,聞野神情煩躁,但是泛紅的耳根出賣他的心虛,他站起身,冷言冷語道:“快走。”
元聽晚把校服拉鏈拉開,将狗裹懷裏,跟在聞野後面,走出巷子找到醫院,突然想起自己沒帶錢,手機也沒帶。
“哥們兒,帶錢了嗎?”元聽晚問前面已經推開醫院玻璃門的聞野。
聞野沒理他,自顧自走到前臺。
元聽晚已經習慣聞野目中無人的拽樣,心想跟他生氣到頭來傷的是自己身體,索性不說話,低頭哄懷裏的狗:“別怕別怕......哥哥們會照顧好你的。”
小土狗身上全是泥,弱小又無助地在元聽晚懷裏發抖,元聽晚能看出來小狗一身金黃的毛,洗幹淨肯定很好看。
醫生給狗做了全身檢查,發現不止後腿有傷,身上還有寄生蟲,需要打藥。
聞野認真聽過醫生建議,問:“後腿的傷多久能好?”
醫生仔細思考,回答蕭明映:“兩到三天左右。”
李舒對狗毛過敏,元聽晚沒辦法把狗帶回自己家,而于丹和聞歌不喜歡養寵物,怕影響聞野學習,所以在傷好之前,他們不可能把狗丢下不管。
元聽晚心想要不把狗帶學校,放到學校後花園那裏,中飯晚飯後路過還能順帶給狗喂食,可是現在狗腿不好,元聽晚怕沒人照顧,會感染,很苦惱。
“那就先讓它住這裏,三天之後,我來接。”聞野說。
要知道給寵物辦理住院,費用可不低。
元聽晚沒想到聞野看着冷酷無情,心腸倒是不壞。
“也可以,那你去前臺交一下費用吧。”醫生說着開了張單子給聞野。
元聽晚跟在聞野身邊,因為沒錢,整個人地位迅速降低,話也不說,看着聞野交上單子,掏出身份證和手機,掃碼付款。
“好學生還天天帶手機呢。”元聽晚又發現聞野一個秘密,得意洋洋地調侃。
聞野簽字的手一頓,側頭給元聽晚一個冷酷的白眼,繼續簽完字。
小狗安頓好,兩人出了門,肩并肩過馬路,從原來出來的地方熟練敏捷地翻進去。
聞野第一個,元聽晚随後,翻進去之後發現聞野并沒要走的意識,雙手插兜擋在自己前面。
“幹嘛呢?”元聽晚伸手在聞野眼前晃了晃:“回教室啊!愣什麽神?”
聞野依舊死死盯住元聽晚,語氣不友好:“狗和手機的事,誰都不準說。”
原來是怕自己大嘴巴,元聽晚本來就沒想說,但是今天捏住聞野兩個把柄,不趁機過過嘴瘾殺殺聞野拽氣,他還真當晚爺好欺負?
“喲,怎麽,聞神這好好學生還會威脅人了?”元聽晚嬉皮笑臉,沒把聞野的話放心上。
聞野咬緊後牙根,面部尖銳的線條更加突出,渾身A氣爆棚:“這不是威脅,是命令,你只需要答應就好。”
“答應也不難。”元聽晚故意惡心聞野,搔首弄姿地扣扣自己耳朵,說:“喊聲晚爺來聽聽。”
元聽晚說完就豎起耳朵,但是沒等來他想聽的那句話,倒覺得面前這人正一步步逼近。
這是惱羞成怒,要打人?
聞野步步緊逼,元聽晚被他周身散發的狠氣壓迫,努力挺起腰背擡頭對上聞野視線,但腳下卻步步後退。
知道被靠欄杆,聞野兩只手撐在元聽晚兩側,傾身湊近元聽晚,警告意味明顯:“你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元聽晚,等你考過我,再讓我喊吧。”
他的語氣以及動作全都透露出不屑,甚至對元聽晚的嘲笑和蔑視。
元聽晚自尊心重,最煩被人看不起,仰頭撞上聞野的鼻尖,是個挑釁的動作。
“你真以為我考不過?我告訴你,這聲晚爺,你喊定了。而且......不光要喊晚爺,你還得穿着裙子喊。”元聽晚挑釁一笑,“怎麽樣?”
聞野嗤笑一聲,狠狠瞪住元聽晚,“拭目以待。”
兩人之間劍拔弩張,殊不知在昏黑的辦公樓下,劉斑剛從家回來,經過這裏就看見這麽一幕,立刻走上前厲聲呵斥:“你們兩個幹嘛呢!晚自習時間在外面談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