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得到

越白氲蹙緊眉毛, 扇面的睫毛下, 瞳仁裏似要燃燒着怒火。

她挂斷電話,拿過椅背上長款外套穿上, 出了會議室。

秘書見她突然要走, 屁颠屁颠的尾随身後, “小姐需要我做什麽?”

“不用, 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越白氲活了這麽多年,大風大浪裏闖過來的,什麽陣仗沒見過。

姜繡要見的人是她。

既然大費周章的綁了宋絮棠, 一般不會傷害人質。

她緩下神色, 上車前摸了摸肚子。

四個月了。

雖然看不出來,手指撫摸還能感受着她的互動, 像個小拳頭在肚上跳來跳去。

天邊有些晦暗,黑雲隔着夜幕壓頂, 讓人頗為透不過氣。

空氣中彌漫着夜晚絲絲甜膩的花香。

半個小時不到, 她獨自一人趕去了約見地點。

姜繡在巷子裏, 坐在一邊的石頭上, 撐着臉等待約見的女人。

她堅信越白氲一定會來。

她是不會扔下宋絮棠的,如果扔下不管,這可不是所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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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巷子外,一輛青白的燈光折進來,打在她們身上。

下車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越白氲。

她妩媚的臉龐毫無波瀾, 望着笑臉相迎的女人,冷聲問:“宋絮棠在哪裏?”

“真是沒耐心的女人,一見到我就只想到那個沒用的女人。”姜繡踩着高跟鞋走到她面前,目光癡癡的凝視她,心有不甘:“為什麽你會喜歡她而不是我呢?究竟她有什麽好的?把你迷成這樣。”

“少廢話。你只要告訴我宋絮棠在哪裏,我今天可以既往不咎。”

“哈哈哈,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可是從小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會保護我。你想食言?”姜繡将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另一雙手輕輕撫摸她的臉,“越白氲,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恨她!你應該是我的啊!”

一把刀突然抵在她的胸前。

越白氲指骨捏着泛白,斜睨她一眼,眼裏快要噴出火一樣,灼地人心顫,厲聲質問:“宋絮棠到底在哪裏?你到底說不說?她在哪裏!”

“你以為我傻嗎?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宋絮棠已經被我送給那些男人了!我不會告訴你,她被人拖到哪個陰暗的角落,受不了辱自殺了,這手段像不像你當初對宋鶴,那樣利落幹脆。我要讓你們這輩子都沒辦法在一起!”

“你敢騙我…她不會死!”

“她死了,讓她死簡直比捏死螞蟻還簡單,哈哈哈,她終于死了!大快人心啊!”姜繡大笑幾聲。

越白氲瞪大眼睛,心口一窒,仿佛什麽聲音都在也聽不進去。

睫毛顫栗,胸口宛如被人挖去了一半,抽筋拔骨般痛得讓她唇色泛白。

從小腹裏傳來隐隐約約的痛感,她隐忍不發,搖頭:“不會的,她不會死的,你若逼死她,又怎麽威脅我來?”

姜繡将她手裏的刀對準自己,笑的陰險:“信不信由你咯,這輩子你們都不可能在一起了,她死了,已經死了?我剝了她的皮抽了她的骨,我有多恨她,我就有多想折磨她!她就是死了!”

“我要你給她陪葬!”

她輪廓緊繃,側顏美如畫卷,紅着眼睛,瘋魔了般。

“你們給我把她抓起來,今晚誰都別想逃走。”

長發被風吹起,越白氲偏過臉,比鬼魅還要媚的臉慘白如紙。

她靜靜地看着幾個男人從黑影裏走出來。

睫毛微微顫栗。

砰砰砰的響聲撞擊着宋絮棠的心髒,她一直被關在廢棄的屋裏,壓根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

剛才的聲音好像是什麽打破的,吓得她打了個哆嗦。

宋絮棠咬着手上的繩子,廢了好長的功夫才解開,拿掉嘴裏的布團,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靜寂的夜,回蕩着秋的涼意悲鳴。地面落葉鋪滿一地,松軟泛着苦澀的味道。

“你們怎麽那麽沒用!連個女人都打不過!”

耳邊是姜繡氣急敗壞的聲音。

宋絮棠跑出來那一刻,看見倒在地上唉叫幾個男人,頓時驚呆在原地,仿若掉進冰窖,冷冽透骨。

這女人的散打也太厲害了。

多久沒打一場,怎麽還是那麽厲害。

越白氲蹲在地上像個行屍走肉,眼底漆黑無光,沒有靈魂似的。

長發散在腰間,遠遠的看着格外瘆人。

她聽聞腳步聲,怔忪片刻,回頭看向面色慘白的女人。心口一顫,上前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她的心跳的很快,很沉重,仿佛要跳出體外。

冗長的呼出口氣,埋在她的肩窩,感受到她的溫度,才緩緩冷靜下來,沙啞道:“宋絮棠你還活着,你平安無事。”

宋絮棠一被她碰觸,只想到自己受得罪,目光瞬間驟涼,一把推開她,冷冰冰的問,“這些人都是你打的?”

“是,她說你死了,我本想讓她一命抵一命。”

“她心裏有火,不知道為什麽而生氣,反而見到她來救自己沒有那種高興的感覺,只剩下憂心。

“你怎麽能——怎麽能想不想就過來,你是不是傻嗎?”

“我擔心你。”

“誰要你擔心了,你這種沒人性的女人,我不屑一顧。”

越白氲抿緊唇,心髒狠狠地被人戳破般,抓住她的肩膀,瞳仁泛着水色的光澤,“你說我沒有人性。你知道嗎?我從小父母去世,被你父親抓走,那種日子,我的心在那時就死了。我活下來也是茍延殘喘,可是你的出現,打亂了我所有的恨意與計劃,我的心裏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只有你,只剩下裝着你的心。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誰想傷你分毫,我頓不會讓她茍活。我對你的心,你一直感受不到嗎?”

宋絮棠深吸口氣,捏緊手指笑了笑,“抱歉,我對你沒有感覺。”

越白氲眼裏的光瞬間熄滅,那把瑞士刀啪嗒一聲落在在地上。

她忍住小腹的痛意,手指在袖子裏輕微的顫抖,側臉瞥向地上的幾個男人,目光依然冷漠的像看垃圾一樣,毫無感情。

“滾!”

姜繡咬唇,“你不殺我?”

“我小時候說過會保護你,僅僅最後一次的諾言。”

姜繡笑的眼淚滾落,“你太冷血了,我沒辦法……沒辦法走進你的心裏,你看這個女人,哪裏值得你去愛,她都不愛你了,你究竟執迷到什麽時候!”

“或許,我不需要她喜歡我,我喜歡她就夠了。只要她留在我身邊,什麽都無所謂。”

“你這又是何必呢。”

越白氲神色一頓,清麗眉梢隐忍的厲色,默默得怔住許久。

她自嘲地仰臉吐出口氣,眼角猩紅,殘留着濕潤。

“愛情如品茶,清淡也好,香醇也罷,你喜歡的就是茶,這就夠了。”

姜繡閉上眼睛。

輸了。

輸得幹幹淨淨。

宋絮棠瞥了眼姜繡,說:“這次你失策了,真是空歡喜一場,越白氲這樣的女人,也就你稀罕,化幹戈為玉帛吧,何況,你以後不會有機會再見到我了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巷子。

越白氲目光漸漸迷離,手指蜷縮着貼在小腹上,方才她動靜太大,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她。

那種痛,越來越強烈。

越白氲臉色白的吓人,額角浮出細細的汗珠,她直起纖細的身骨,對姜繡說:“事情到此為止,不要再出現我面前。”

姜繡眼淚從臉頰滾落,“小白。”

她停下腳步,方轉過身。

有冰冷的東西,堅硬的,紮進她的身體。

一把亮閃閃的刀子,被一雙白細的手握緊。

姜繡咬牙切齒,将刀尖狠狠地紮進她的腹部,聲音透着森冷,“對不起,我得不到的,她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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