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悅卻不惱,落落大方地立在那,“除此之外呢?”

慕軒不再答他,而是人事主管接過了話筒,道:“近幾年公司重心從海外逐漸遷移回國,因此急需開拓國內市場,傳媒與經濟系的學生都是我們渴求的人才。”

唐戰搖了搖頭,“軒哥還是老樣子,沒耐性,脾氣暴躁。哎,想到那暗無天日的兒時我就頭疼。”

葉星直起腰,問:“他脾氣很暴躁嗎?”

唐戰笑道:“那你得好好問一問白哥了。”

東方白打了一個寒戰,“別問我,別問我,想想就覺得可怕。”

葉星問:“他年紀比你們大,難道小時候不照顧你們嗎?比如說喂飯,洗澡?”

東方白道:“他喂的飯有沒有毒啊?”

唐戰道:“小時候院裏條件艱苦,老爺子們也看不得我們纨绔子弟的做派,因此不讓人幫我們。大冬天,就一個限時供水的澡堂子,往往都是軒哥先洗。”

東方白道:“他壞透了。如果有人搶先洗了,便把那人扔到小溪裏去,寒冬臘月的,還說讓我們鍛煉身體。”

葉星道:“他這麽作威作福,你們也不反抗?”

唐戰搖了搖頭,“你不知…我們情況特殊,是好幾撥人。每隔一段時間,幾個大院的子弟比賽,內容便不透露了。老爺子們特別看重這些,軒哥是其中最厲害的。”

東方白道:“他腦子抽了,不願從軍,不願從政,跑去經商。”

唐戰笑道:“所以,這重任便全部壓在白哥的身上了。”

葉星沉默半晌,“你們告訴我這些,不會殺我滅口吧?”

唐戰笑道:“那你想得有些多。”

東方白道:“你可是我的小星星,我怎麽會動你呢。”

葉星白他一眼,“隔夜飯要吐了。”

“那邊的同學,是否有問題?”

他們這竊竊私語,成功引起了人事主管的注意,班長把話筒遞了過來。

葉星:……

東方白憋着笑,把話筒塞進葉星手裏。

葉星道:“主管先生,貴公司需要絕對的精英人才,是否就等于已對一般畢業生關上了門,比如像我,只會兩門語言,便是英語和中文。”

哄堂大笑。

還不待主管回答,慕軒卻拿過了話筒。

主管以為他要發飙,頻頻擦汗。

誰知慕軒竟然輕輕一笑,“我覺得你就挺好的。”

“這位同學,有意畢業後來我們公司嗎?”

葉星:……

他微微一笑,“容我考慮。”

唐戰與東方白肅然起敬!

厲害了,我的星!

葉星将話筒還給班長。

講座的時間也到了。

大門打開,同學們有序地退場。

東方白道:“沒課啦,沒課啦,星星,你接下來去做什麽?”

葉星道:“回家。”

唐戰問:“你不住校了嗎?”

葉星點了點頭。

東方白笑道:“那去我家玩呗?”

葉星正欲說話,只聽東方白道:“表表表…表哥。”

他扭了頭去看,慕軒不知何時立在了他們身後。

葉星輕聲道:“慕軒先生。”

慕軒淡淡道,“回家了。”

“嗯。”

他乖巧地應一聲,“東方白,唐戰,明天見。”

東方白卻明白過來,驚愕道:“你們住一起?”

慕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唐戰笑着捂了東方白的嘴。

“再見啊。”

葉星與慕軒并肩走着,一路上都有灼熱的視線射在他的背上。

葉星小聲嘀咕:“我算是知曉什麽是芒刺在背了。”

他問:“慕軒,你怎麽會來學校做講座?”

慕軒道:“我想你了。”

斑駁的樹影婆娑。

夕陽西下,青年冷傲的神情有些許柔和。

他靜靜地說着,語氣裏似乎含着萬千缱绻深情。

兩人來到了地下停車場。

慕軒有些不耐地摘下眼鏡,扔到了駕駛位上。

他打開後車門,将葉星推了進去。

“啊!慕軒?”

後背撞到柔軟的車墊,他有些奇怪地問。

慕軒也鑽了進來,關上車門。他的身體覆上葉星,摸着葉星的臉,便吻了上去。

慕軒的舌頭霸道地卷着他的小舌,汲取他嘴裏的津液。

他有些急切地摸進葉星的褲子,握住安靜的分、身,上下滑動起來。

“嗯嗯…嗯嗯!.”

尖銳的快感突如其來。

嘴上被堵住,無法發洩,葉星緊緊抱住慕軒,神色難耐。

“唔嗯嗯…嗯嗯…啊!”

葉星錯開慕軒的吻,劇烈地喘息,“慕軒…慕軒…”

慕軒啃咬着他的下巴,接着又吻住了他,将他高、潮的尖叫聲悉數咽下。

令人窒息的快感。

唯有這個人,能帶給他。

葉星的手臂軟軟地搭在慕軒肩膀上。

雙頰緋紅,微微喘氣。

慕軒輕柔地吻着他的眼角。

葉星喃喃道:“你這個禽獸…”

慕軒卻輕輕笑了,含着他的唇瓣,模糊的聲音從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溢出,“只對你如此。”

吻了好半晌,慕軒才放開他,親了親他白嫩的臉頰,“晚飯想吃什麽。”

葉星道:“想吃魚。”

這是海港城市,到處都是海鮮大排檔,葉星無魚不歡。唐戰曾經笑他上輩子是一只沒吃過魚的貓。

他雙眼迷蒙,眼內水汽氤氲,顯然還未完全從高、潮中平複,慕軒凝視了他好半晌,才起身,打開後車門出去。

葉星聽着私家車引擎發動的聲音,意識漸漸模糊,睡了過去。

秦軒大病初愈。

秦後不甘心,又動起了小心思,整日在秦王耳畔吹枕邊風。

“軒兒年紀也不小了,況且他大病初愈,合該給他沖沖喜。臣妾有個小侄女,蕙質蘭心,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與軒兒登對得很。”

秦王顧自批閱奏折。

秦後研磨半晌,道:“這京城裏頭都在傳,軒兒他…身側一直陪着一個書童。軒兒閱歷淺,恐怕容易誤入歧途。”

秦王放下了羊毫,沉默片刻,道:“改日讓他們見個面吧。”

秦後眉梢帶喜,溫聲道:“臣妾替宛如謝過皇上。”

月色似水。

葉星盤膝坐在屋檐上修煉,泠泠的星光一粒粒落入他的身體。他周身仿佛有仙氣缭繞,不可侵犯。

秦軒也坐在一旁看着他。

葉星雖然不欲成仙,但仍舊得堅持修煉,否則無法維持人形。

最後一粒星光落了下來,葉星睜開雙眼,側頭對秦軒俏生生一笑。

秀氣絕俗,澄澈無雙。

秦軒不由自主地将他攬入懷裏,親吻他的臉頰。

葉星道:“我們妖族有兩種修煉法門,一是妖仙道,一是妖媚道。後者便是你們口中吸食人精氣的妖,也因此,他們的容貌極其豔美,傾國傾城。九尾便是如此,可他遇到了纣王後,就改修仙道了。”

他說着,擡頭望向秦軒,“在我眼裏,容貌不過一副皮囊,但是我知曉你們凡人很看重這些。”

他知自己的容貌不過清秀而已,無論是在妖族亦或人族中,皆不是絕色。

秦軒淡淡道:“在我心裏,無人能及你三分。”

葉星道:“我踏遍大江南北,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知曉你們凡人在風花雪月之時,會說些花言巧語哄騙人。”

秦軒凝視他半晌,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腿間,那裏叫嚣着對眼前之人的渴望。

他道:“現在信了嗎?”

葉星低頭,不怕死地捏了一把。

“嗯!”

秦軒低吟一聲,扣着葉星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

葉星修的是仙道,不能與人交歡,一旦沾染人類的精氣,便是萬劫不複。

正是因為如此,仙修不可堕入媚修,但媚修可轉為仙修。

由惡向善皆大歡喜,由善向惡不可饒恕。

好半晌,秦軒才放開葉星,後者攬上秦軒的脖頸,蹭了蹭他的臉,輕聲道:“秦軒,秦軒。”

秦軒輕輕地愛撫他的脊背。

如此相安無事地過了幾日,宮裏來了谕旨,傳七王爺秦軒進宮面聖。

葉星擔心秦後給秦軒穿小鞋,因此立在宮門外等他。

路過的宮女笑道:“恭喜啦,你們七王爺府要辦喜事了吧。”

葉星奇怪地問:“什麽喜事?”

宮女道:“你不知道嗎?聖上要給你家主子納妃了。”

這宮女正是秦後含香殿上的宮女。

她受了秦後吩咐,來這冷嘲熱諷他,卻不料葉星只淡淡地應了。

“哦。”

在他看來,生兒育女,傳宗接代,是他們人類的天性。

兩個時辰後,秦軒出來了,見到葉星仍舊立在原來的位置上,微微蹙了眉,“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兩人一同鑽進轎子,秦軒把他抱在懷裏,伸手揉着他的小腿,“不會覺得累嗎。”

葉星翹起下巴,自豪道:“以前追一只作惡多端的鼠妖,我從蘇州追到杭州,追了七天七夜呢。”

秦軒吻了吻他的額頭,“父皇讓我納妃。”

“哦。”

葉星安靜地躺在他懷裏。

秦軒道:“我拒絕了。”

葉星問:“為什麽?”

他伸手捏住葉星的下巴,吻了上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夢醒了。

葉星揉着眼睛,不知何時他被慕軒抱在了懷裏。

慕軒舔了舔他小巧的耳垂,“吃飯了。”

葉星深深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他看着眼前滿漢全席般的魚宴,發現有些似曾相識。

他吸着口水問,“慕軒,我能自己吃嗎?”

吃魚不比布丁,挑刺極其麻煩。

他見慕軒不語,道:“你不能剝奪我吃東西的樂趣。”

慕軒輕飄飄道:“你不能剝奪我喂你吃東西的樂趣。”

葉星:……

他堅持道:“有魚刺。”

慕軒悠悠道:“我幫你挑。”

葉星思索半晌,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商量道:“我吃我的,你挑你的,好不好?”

他軟軟地說,清澈水靈的眸子望着慕軒。

葉星伸手攬上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撒嬌道:“老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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