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什麽情況?!
他引以為傲的腹肌呢?他完美保持的體型呢?
身上的這坨肉把邵清儀徹底吓醒了,他驚叫道:“這是怎麽回事?”
剛剛廢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成功的秀氣男人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知道着急啊?你家長季從山上摔下來了,現在正在李大夫那兒躺着呢!”
“長季?”邵清儀覺得這名字有點耳熟,忽的,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賀長季?”
“對啊!”秀氣男人狐疑地看向邵清儀,“我說老二家的,你睡糊塗了?怎麽連自己夫君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賀長季?夫君?
邵清儀看着自己滿身的肉,漸漸回想起來,自己好像被廉價健身房的牆皮砸死了。
所以他這是穿書了?穿成了《沖喜良緣》裏的惡毒男配邵清儀?
不是吧,這種魔幻的事情,怎麽可能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
但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讓邵清儀認清現實。
最初的震驚過後,邵清儀冷靜了下來。
他是孤兒,在原世界也沒什麽牽挂。反正死都死了,難不成還能再穿回去?
既來之,則安之。如果他真的是穿成了《沖喜良緣》中的邵清儀,那他在這兒倒還反倒能發揮點作用……
想到這兒,邵清儀試探性地問道:“成平和成安呢?”
“倆孩子早就聽到動靜過去了,哪像你這個當姆父的,竟然還在屋裏睡大覺!”說起這個,秀氣男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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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秀氣男人的回答,邵清儀确信自己是真的穿成自己看的哥兒文裏的惡毒男配了。
成平、成安正是邵清儀和賀長季生的雙胞胎孩子的名字。
“對了,家中的銀兩你放在在哪兒了?大夫那兒的錢還賒着呢,得趕緊拿去付了。”說着,秀氣男人就開始翻找周邊的櫃子櫥子,那架勢是要把這屋子翻個底朝天。
見狀,邵清儀想要立刻從床上起來。
只是他低估了肥重的身體給自己帶來的負擔。
邵清儀的腦子想的是:立刻起床!
但他的身體做的:我……好……重……我……起……不……來……
邵清儀不禁滿臉黑線。
原來的邵清儀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吃成這個樣子的?這種身體不受控制的感覺也太糟糕了吧,他到底是怎麽忍下來的?!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眼前這個秀氣男人,應該就是書裏提到過的賀家的極品親戚之一——長得清清秀秀、實際上非常摳門、愛貪小便宜的哥嫂江明秀。
以江明秀的性格,在別人家翻到的任何東西那都是可以“借用”的,邵清儀可不想讓他這樣把自家屋子給霍霍了。
邵清儀好不容易才終于拖着沉重的身體下了床,試圖阻止了江明秀的翻找:“哥嫂,你先幫我去大夫那邊照看照看,我等會兒找到錢馬上過來。”
可惜邵清儀動作再快,也沒有江明秀眼疾手快。
他眼睜睜地看着江明秀抓了一把幹花生塞進了衣兜,然後拍了拍袖子,這才滿意地說道:“行,那你動作快點。”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邵清儀看着幾乎空了的錫罐頭,不禁氣急。這江明秀真是雁過拔毛,連幹花生都不放過。
根據《沖喜良緣》裏的設定,一把幹花生也算得上是奢侈小零食了。
江明秀拿的幹花生不多,但那畢竟是自家的東西啊!過于節(kou)儉(men)的邵清儀肉疼了,從來只有他薅別人的羊毛,還從來沒有人從他手裏薅走過羊毛呢!
都怪這破身體,嚴重阻礙了他的行動!既然穿書已經成為了現實,他就必須為未來做些打算了——減肥,就是他的第一個目标!
對了,剛才那江明秀說,賀長季,也就是原主用計謀騙來的老攻,摔斷了腿正在大夫家等着救治?
這麽說來,此時小說的劇情已經快要到尾聲了?
邵清儀記得,主角受是在看望病重的父親時遇到了原主,那時候原主的獵戶夫君已經斷腿半年了,也就是說,他現在所在的時間線正是結局發生前半年?
獵戶夫君摔斷了腿,沒有得到很好地醫治,從而失去了養家能力,是導致這個家庭破碎原因之一。
邵清儀要想改變自己和其他人的命運,就必須先從醫治好賀長季的斷腿開始!
想到這兒,邵清儀開始翻找銀兩。
花錢看病,無論哪個年代都是這樣。
突然,他靈光一閃,小說裏好像提到過,邵清儀會把貴重物品放在衣櫃的暗層中。
很快,邵清儀就找到了藏着碎銀的錦囊。
也不知道看病需要用多少錢,他幹脆把整個錦囊都帶走了。
一出門,邵清儀才發現,自己并不知道如何去李大夫家。
他只能憑着直覺,往建築更多的地方走去。
幸好,這個村子并不大,走了幾分鐘,邵清儀就找到了李大夫家。
大概是賀長季打獵受傷是村子裏少有的新鮮事,李大夫家門口圍了一圈人。
看到邵清儀,圍觀的村民自覺讓出了一條路,這才讓邵清儀順利擠進人群,到了內堂。
剛一進去,邵清儀就聽到了孩子低低的啜泣聲。
邵清儀心中一緊,這是,那兩個孩子在哭嗎?
在路上一直擔心着兩個孩子,但當真的要見到他們時,邵清儀心中卻又緊張了起來。
他清楚地知道原主曾對他們做了多少沒有人性的事情。
他們,真的還願意相信,姆父也能是溫暖的存在嗎?
這樣想着,邵清儀的腳步慢了幾分。
但打心底對兩個孩子的憐愛,還是驅使着他往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當看清兩個孩子的模樣時,邵清儀的一顆心都要化了。
只見兩個孩子穿着洗得發白的舊衣服守在床邊,大大的眼睛中滿是擔心和害怕。他們直直地盯着床上昏迷的男人,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卻又怕自己的哭聲打擾了大夫,只能壓抑着,難以自制地低聲抽泣。
看着眼前這一幕,邵清儀心疼得不得了。
他徹底抛去了其他念頭,只想把兩個孩子擁入懷中,讓他們知道,還有爸爸可以依靠。
他這麽想着,也的确這麽做了。
當他把兩個孩子擁入懷中的時候,他明顯感受到了兩個孩子顫了顫,然後他就看到兩個孩子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自己。
膽子更大點的賀成平甚至遲疑地喊了一聲:“姆父?”
他顯然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姆父竟然這麽快就來了,而且還像其他人的姆父一樣,在孩子們無助哭泣時,給予了一個擁抱。
‘邵清儀,你這造的都是什麽孽啊!’
忍不住在心中罵了原主一句,邵清儀看着明顯比同齡人瘦弱了許多的兩個孩子,心軟得一塌糊塗:“別怕,有爸……姆父在。”
成平、成安兩人到底還是孩子,即使遭受過再大的傷害,在聽到自己的姆父用如此溫柔、如此真誠的聲音安慰自己時,他們還是情不自禁地投入邵清儀的懷抱中,放聲痛哭起來。
那哭聲,聽得邵清儀的心一抽一抽的。
他一邊輕輕拍着孩子們的背,一邊輕聲道:“乖,別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一會兒,宣洩了所有不安和害怕之後,兩個孩子止住了哭聲。
雙胞胎中大一點的成平,擦幹眼淚,紅着眼睛,擡頭對邵清儀問道:“姆,姆父,阿爹他,阿爹他真的會沒事嗎?”
成安也把小腦袋從邵清儀的懷中擡了起來,用同款紅眼睛糯糯地問:“阿爹會沒事嗎?”
“會沒事的,大家都能好好的。”在兩個孩子期待的眼神中,邵清儀輕聲保證道。
邵清儀并不懂醫。
根據小說裏的劇情,賀長季這一摔是斷了腿,但前期沒有好好醫治、後期沒有好好養護,才是失去行動能力的根本原因。
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照顧,即使賀長季不能恢複到以前的身體狀态,也能幫幫忙,帶帶孩子之類的,不會完全失去行動能力。
這樣想着,邵清儀終于把注意力從兩個孩子身上轉移到了還在醫治中的李大夫和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男人身上。
這一看,把邵清儀給看愣了。
這躺床上的就是賀長季?
這身材,未免也太完美了吧。
常年健身的邵清儀,看人第一眼,不是看臉,而是看胸——肌。
然後是腹肌、整體肌肉比例和分布,最後才是臉。
雖說賀長季傷的主要部位是腿,但事實上他的上半身也有不少傷口。這些傷口都已經被處理過,裹上了一層層的麻布細帶,不能看到全貌,但邵清儀還是憑借着閱人無數的毒辣眼光,看出了麻布下的健碩身材。
和那種蛋白、粉吃出來的身材不同,賀長季的肌肉充滿力量,一看就是實心的腱子肉。
這身材要是放在健身房,鐵定能贏得衆多健友羨慕的目光。
床邊還坐了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留了搓山羊胡,穿着件月白的大褂,一副學究模樣,應該就是江明秀口中的李大夫了。
此時,他正在給賀長季纏麻布,一個學徒模樣的人站在他旁邊給他遞工具。
說好過來照看的江明秀反倒沒了蹤影,看來是放了邵清儀鴿子。
對此,邵清儀倒也沒多驚訝。畢竟從小說中的劇情看就知道,賀長季的兩個兄弟和他的關系不好,江明秀能來通知一聲已經算不錯了。
纏上最後一根麻布,李大夫系了個節,把多餘的布頭剪了,然後起了身,結束了治療。
見狀,邵清儀也跟着起身,雙手摟着兩個孩子,問道:“大夫,賀……長季他的情況怎麽樣?”
聽到邵清儀直呼夫君的名字,李大夫略有些驚奇地挑了挑眉。
哥兒的社會地位最低,夫君對已婚的哥兒來說就是天,尋常夫郎絕不敢這樣直呼其名。
不過想到平日裏聽到的鄉親們對賀長季這個惡夫郎的評價,李大夫又覺得他不懂禮數也再正常不過。
這樣想着,他開口道:“長季的大腿腿骨完全碎了,要想徹底恢複,難喽。”
聽大夫這麽一說,兩個孩子的臉色變得煞白,邵清儀的臉也變成了青色。
賀長季的傷情竟然如此嚴重?
等等,李大夫說的是“難”,沒說不行,所以,一定還是有恢複的辦法的吧?
這樣想着,邵清儀問道:“大夫,要怎麽樣才能讓他徹底恢複?”
李大夫瞥了邵清儀一眼,
“辦法的确有。”李大夫摸了摸他下巴的一小撮山羊胡,“但你付得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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