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二天一早,邵清儀是被邵清成的敲門聲叫醒的。
“二哥,你起了嗎?時間快到了!”邵清成的聲音有些焦急。
“我……我馬上起。”邵清儀虛弱地應道。
他的嗓子有些幹啞,渾身肌肉也酸痛極了。
他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夢裏他在沙漠中迷了路,太陽毒辣,他找不到水源、滴水未進,腿腳走得十分酸痛,火辣辣的沙子的觸感,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再加上是被邵清成硬生生叫醒的,他更是感覺整個人暈乎乎的。
怎麽回事?水土不服?
邵清儀完全沒想到其他可能性。他以前身體健康得很,很少生病。
費力起床,背起采購好的東西,邵清儀臉色煞白地下了樓。
一看到邵清儀這副模樣,幾人都是吃了一驚:“你這是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可能沒睡好吧,沒事,問題不大。”邵清儀擺了擺手。
幾人聞言,也就沒再多問。
他們結了帳,就匆匆趕赴和車夫約好的地方。
車夫果然已經等在了那兒。
對于他們的遲到,車夫沒說什麽,收了錢就帶着他們回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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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依舊颠簸,但大概是昨晚沒睡好,邵清儀一上馬車就直接睡着了。
醒來,馬車已經回到了水彎村。
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村子,邵清儀驀然有一種回家的親切感。
短短幾天,他就已經對這裏産生了這麽濃厚的歸屬感嗎?
邵清儀下了車,和幾人告別之後,他準備先去醫館。
一方面,他要把兩個孩子接回來,另一方面,他也得把欠李大夫的錢給還上。
走了一段路,邵清儀又開始覺得腦袋昏沉沉的,走路都變得有些踉跄。
好不容易,終于到了醫館門口。
他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賀長季住的裏屋。
遠遠的,他就聽到了兩個孩子和賀長季的聲音。
“都已經是第二天了,姆父怎麽還沒來呀?”這是成平。
“姆父不會迷路了吧?”這是成安。
“放心,你們姆父說了今天到,就肯定會來接你們的。”這剩下的,自然是賀長季。
“我回來了。”還未進門,邵清儀就歡喜地喊了聲。
兩個孩子聞言,歡樂地向剛好進屋的邵清儀撲了過去。
結果,剛一碰到邵清儀,邵清儀就撲通倒地了!
“姆父!”兩個孩子大吃一驚。
連床上的賀長季也驚得直起了身。
“沒,沒事。”邵清儀也不知道自己這身體是怎麽了,渾身酸軟得厲害,就連兩個孩子都接不住了。
得虧他背的背簍夠大、正好替他擋了一檔,不然估計這會兒已經後腦勺着地大出血了。
醫館學徒聽到動靜匆匆進屋,發現邵清儀摔倒在地,他趕緊幫他把簍筐卸了下來,然後試圖扶他起來。
邵清儀的體重可是有兩百斤,個子小小的醫館學徒用了吃奶的勁兒都沒有成功。
賀長季看不下去了。他從床邊拿出李大夫給他準備的拐杖,靠着完好的左腿下了床,一跳一跳地跳到了邵清儀身邊,然後再憑借着強勁的臂力,把邵清儀扶了起來。
邵清儀雖然沒有直接後腦勺着地,但剛才摔倒的沖擊還是讓他腦子一陣昏沉、眼前有些漆黑,他隐隐約約感覺到一只火燙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臂,在一股巨大的拉力作用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
只是,依舊站得不是很穩。
“先坐會兒。”賀長季任由讓邵清儀倚靠着自己,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
醫館學徒見邵清儀已經坐下,就立馬轉身去喊李大夫。
“怎麽了這是?”李大夫一進來就看到屋內一片狼藉。
背簍裏的食材撒了滿地,邵清儀虛弱地癱坐在椅子上,賀長季也因為強行用力導致手臂、胸口的傷口再次開裂,兩個孩子更是吓傻了,眼眶紅紅的,都沒說話。
“大夫,趕緊給他看看。”賀長季黑着臉說道。
“我看看。”李大夫趕緊過來給邵清儀把脈,然後又摸了摸邵清儀的額頭,“呀,這麽燙!這是得了風寒了呀!”
賀長季聞言臉更黑了:“肯定是前天濕了衣服又吹了風的原因!”
“這夏秋交替的時節,最容易得風寒。”李大夫搖了搖頭,“你啊,太馬虎了!”
兩個孩子聽着李大夫和阿爹的對話,帶着哭腔地問道:“不是我們力氣太大,把姆父推倒的嗎?”
“不是。”李大夫安慰兩個孩子道,“你們姆父這麽大人了,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都病成這樣了還非要去縣城,奔波勞累再加上風寒入體,才燒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那姆父他,會沒事嗎?”兩個孩子擔憂地問道。
“再晚一會兒,可能就要燒成傻子了!”李大夫沒好氣地說道,“幸好發現還算及時,先給他扶到床上去,讓他休息休息,等會兒我給他開幾帖退燒藥,燒退了,病也就好了大半了。”
“嗯。”賀長季應聲。
攙扶的工作,自然又是落到了他的身上。
邵清儀沒力氣,被賀長季攙扶着,腦子卻有些清醒了過來,他還記挂着賀長季的傷,虛弱地說道:“你,你的傷……”
賀長季冷聲道:“先把你自己給照顧好。”
邵清儀聞言,噤聲了。
連自己照顧不好的人,的确沒資格說別人。
他沒想到自己上輩子健康了二十多年,結果一穿越就變成了病秧子。
他也就吹了一小時風吧,怎麽就感冒了呢?
在賀長季的攙扶下,他成功躺在了床上。
啊……躺着的感覺真好啊……
邵清儀的腦袋還是有些昏沉沉的,一沾上床,本就困得不行的他,很快就眯着眼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額頭一涼。
應該是有人放了濕毛巾。
這一覺,邵清儀睡得舒坦多了。
再次醒來,他首先的感覺是,自己抱着的這個大型玩偶似乎有些硬梆梆的?
嗯?玩偶?他哪來的玩偶?
邵清儀睜開了眼,一張一臉嫌棄的俊臉就映入眼中。
邵清儀這才明白過來,他抱的哪是什麽大型玩偶,他抱的的是賀長季這個大活人啊!
意識到這一點,邵清儀的臉立馬變得通紅。
他趕緊松開了賀長季,弱弱地嘟囔了一聲:“你,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賀長季淡淡說出了真相:“這是我的床。”
邵清儀這才反應過來,好像是诶,他現在睡的這張床,明明是賀長季的病床。
“咳咳……”一想到自己正在與賀長季同床共枕,邵清儀渾身的毛都要炸了,他掙紮着想要起床,“我,我好多了,我先起床吧。”
“等等,先把藥喝了。”賀長季卻阻止了邵清儀的動作。
從床頭幾上端了碗藥給邵清儀。
邵清儀一看那黑乎乎的藥,不禁苦了臉。
這藥一看就不好喝……
他試圖逃過被喂藥的命運:“那個,我身體已經好多了……”
“喝藥。”賀長季像是沒有聽到邵清儀的話似的,冷漠地說道。
“真的,你看我的溫度都降下去了!”說着,邵清儀就把自己的額頭往賀長季的手上貼了貼,想讓他感受一下自己額頭的體溫情況。
結果一觸碰到賀長季有着灼熱體溫的大手後,邵清儀卻又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般,飛快地把腦袋挪開,臉上還沒消下去的紅暈卻再一次彌漫開來。
“真的,不燙了……”雖然還想嘴硬,但邵清儀弱了好幾個度的聲音卻暴露了他此刻又慌又慫的內心。
讓一個母胎單身的小0和一個優質攻如此近距離的解除,不大腦缺氧才怪!
“喝藥。”賀長季卻依舊冷冷地用命令的口氣說道,随後又緩和了語氣,“給孩子們做好榜樣。”
“好吧……”聽到賀長季說孩子們,邵清儀沒了借口,只能乖乖接過賀長季手中的藥,苦着臉一口飲盡。
“姆父,給你吃糖糖!”心疼得不行的成安把自己珍藏的糖豆遞給了邵清儀。
邵清儀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被孩子安慰的一天。
“我也有,我也有!”成平也不甘示弱地把自己的糖豆遞給邵清儀。
看着兩個孩子一臉真誠的小臉,邵清儀心中感動極了。
這倆娃,果然沒白疼!
他接受了孩子們的好意,他把兩顆糖豆一齊吃了下去:“真甜。”
一旁的賀長季冷着臉把空了的藥碗放到了床頭幾上,說了句:“可別蛀牙了。”
邵清儀聞言,氣得鼓起了嘴巴,這家夥一定是嫉妒,嫉妒!
不過這個表情,其他哥兒做起來是可愛,邵清儀做起來那就是可怕了。
“醜死了。”賀長季一臉嫌棄地說道。
邵清儀聞言更氣了。
啊啊啊啊,減肥,他一定要減肥!
幸好,即使出現的李大夫再一次成為了氣氛的緩沖劑。
不過他的毒舌程度也不比賀長季弱。
只聽他一進來就開口道:“呦,醒了呀?我說你呀,這麽大人了,不知道着涼會風寒嗎?不及時喝碗姜湯祛寒也就罷了,出現了不适症狀為什麽不來醫館?以為自己的身體是鐵打的嗎?”
邵清儀被李大夫說得越來越羞愧。
他的确太不小心了……下回,下回一定記得喝姜湯!
為了讓李大夫消消氣,邵清儀讨好地說道:“李大夫,我這回去縣城收獲可不小呢,欠您的醫療費可以還上了。”
“這麽快?”李大夫聞言大吃一驚,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月末這筆錢也收不回來讓邵清儀在醫館打工還錢的打算了。
邵清儀嘿嘿一笑,讓孩子們幫自己把布包給拿來。
孩子們乖巧地替姆父拿了包。
邵清儀從行李裏拿出裝錢的錦囊,然後從裏面取出一張銀票:“喏,十兩!”
李大夫又驚又喜,面對邵清儀的臉色都好了許多:“厲害呀,才短短一天功夫就賺回來十兩!”
邵清儀謙虛道:“哪裏哪裏,都是吃家裏的老本,吃家裏的老本。”
說着,他看了眼真正的功臣賀長季。
賀長季的表情淡淡的,顯然并不準備邀功。
李大夫聽邵清儀這麽一說,也猜到邵清儀大概是把賀長季之前打獵得來的好東西賣了。
他的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又恢複了李扒皮的本色:“其餘的錢等會兒我再和你重新算一算。我剛剛給你配的藥費還沒算,另外你家長季剛才扶你導致傷口再一次裂開,我又重新給他上了藥進行包紮,這些可都是額外的費用。”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小可愛問炸魚塊好不好吃,我個人還是非常喜歡噠~實際上我之所以會選擇炸魚塊也是因為那幾天家裏正好做了這個~
不過我家的炸魚用的是那種小溪魚,整條炸,非常酥脆!小時候我家裏養了魚,吃不完就經常用油炸的,超好吃~
感謝在2020-06-19 06:50:19~2020-06-20 18:24: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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