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周子桦出了赤月殿臉色一直不大好,讓周子桦身前伺候的宮女芍兒擔心不已,“主子可是身體不适!是否需芍兒請禦醫。”

“不用,本君無礙。”回了芍兒的話後周子桦并沒有再多加思考心裏那團疑問,領着芍兒快步往白莺殿走去。

赤月殿和白莺殿相隔不過一個豫石園,不過偌大的豫石園還是讓周子桦走了很長一段路,待穿過長宮門,迎面而來的人讓周子桦止步前進,但很快用一個點頭表示敬意而甩手離去。

“周上侍不覺得心酸不服嗎?”

周子桦停步,回頭睨着王玉,“不知王上侍說的心酸不服所謂何意?”

王玉露齒輕蔑,踱步靠近周子桦,一雙眸子盡顯憐憫,“赤月殿受傷的那位最近可是備受皇上恩寵,你同他貴為好友,他可曾分你半點,唉……真替你感到可憐。”

最近誰不知道何悅受皇上寵愛,周子桦雖妒忌,可也知道什麽是好壞之分,王玉言語裏的諷刺和挑撥怎可聽不出,輕勾嘴角,似笑非笑回道:“王上侍此言差矣,悅上侍蒙受冤屈不說又招毒打,皇上震怒,現進出赤月殿實乃常理,難道王上侍覺得皇上不該去赤月殿關懷悅上侍不曾。”

王玉被周子桦一頓反駁說的啞口無言、失了臉色,他再大膽也不敢對皇上不滿,這不是自跳火坑。

“王上侍有閑情在這說三道四,還不如帶上禮物去看看悅上侍,也好在皇上那裏留個好印象,畢竟豫石園之事也和你脫不了幹系。”

周子桦憤恨之語更加讓王玉臉色泛白無血色,本來他打算借受寵之事挑破周子桦和何悅的關系,可沒想到反而被周子桦羞辱了一頓,這怎麽不讓王玉氣憤。一雙瞳孔裏布滿殺意,但王玉又不能把周子桦怎麽樣,只能惱羞成怒離去。

王玉憤恨離開周子桦也松了一口氣,一旁觀望的芍兒露出滿臉擔心,“主子,你這般和王上侍較真,不怕……”

“他同本君本身不和,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他身後之人……”

周子桦側頭凝視芍兒,“本君知你擔心何事,放心,本君自有主張。”矚目長長的紅牆瓦礫,周子桦竟會有無盡滄桑之感,心荒涼的回到白莺殿。

回到白莺殿,周子桦簡單用了午膳,小休片刻,起來之時周子桦跳了一遍淩劍舞,周子桦就聽見自家小公公說芮花宮送來盆景。

停下練舞的周子桦看見奴才不停往院內搬青木盆景,眼裏滿是歡喜,芍兒精明的笑道:“皇上真是心疼主子,上次才說主子殿內缺少一些盆景,不過一日就送來青木盆景,看看這綠綠的植物,可比那木銀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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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銀?這宮殿有木銀嗎?”

“主子再說什麽啊!赤月殿院內不都是木銀嗎?”芍兒很是不理解,明明主子知曉木銀是何物,為何會不認識木銀?

周子桦瞪大眼睛,赤月殿的盆景就是木銀!從芍兒口中知曉這個事實後,周子桦突然想起何悅殿內那股香味,讀過幾本醫術的周子桦立即被這記憶中的一件事吓得驚吼,“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主子怎麽了?”芍兒被周子桦的驚吼吓了一跳。

周子桦拉着芍兒的手臂,“芍兒,快,我們趕緊去赤月殿,悅君他有危險。”芍兒開始不懂周子桦為何這麽驚慌,但最後那句有危險吓得芍兒趕緊跟上周子桦腳步。

何悅睡醒之後才知道自己沒吃午膳,簡單吃了一些膳食後,何悅提議出去走走,結果這一走走卻來到熟悉的豫石園。已經快一月都沒來這豫石園,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陽光太好,整個豫石園充滿了生氣,連那些巧奪天工的石頭都感覺是活物一般,令何悅心懷舒暢。

來到荷塘邊,彩霞眺望滿塘荷葉翠綠,荷花含苞,眼角笑意,“主子,你看,這荷塘景色真美。”豫石園最多的就是各色石頭,在整個後宮沒什麽景色可言,唯獨這夏日荷塘美景,說是不輸于禦花園的梅園。

踱步站在石階上,楊柳依依垂下剛好遮擋住耀眼光芒,矚目荷塘,滿綠荷葉在風中搖曳,高挺的荷苞熙熙攘攘穿插于荷塘之間,還未盛開卻別有一番風情。

“此處景色比和香園的花卉還美。”和香園裏太多的花反而讓人覺得不舒暢,還沒這單一的荷花好看。

“主子說的是。”彩霞吆喝道。

何悅站在石頭上閉眼享受着淡淡的微風,腦海裏閃過梓玉對他說的話,睜眼露出淡淡憂傷。

“主子,你看那邊是不是周上侍?”

何悅順着彩霞的說的方向看去,只見荷塘對面槐樹下,周子桦沖忙的身影讓何悅産生疑惑,這般着急是去哪?

“不知周上侍這般着急是去哪?”

何悅還想知道了,眼看周子桦穿過橋梁,臨近他所在的地方,何悅打算喊,卻又被彩霞的話打斷,“主子,皇上來了。”

冷亦軒的出現讓何悅停止了開口呼喊,瞧見冷亦軒走過橋梁,停在周子桦身前。

何悅靜靜的看着周子桦向冷亦軒行禮,冷亦軒赦免行禮,不知兩人在說什麽,冷亦軒的面部瞬間變得淩冽,目光也犀利冰冷了許多。可那一只是一瞬間,一瞬間過後,冷亦軒面部露出了柔和,并且柔和中還帶着笑意,讓何悅瞪大了眼睛。

彩霞見到冷亦軒露出了笑容,有些驚異,側頭看向何悅有些擔憂,還未開口呼喊就瞧見冷亦軒上前靠近周子桦,很是暧昧,這下遠觀的兩人同時震撼了,不過何悅卻更多的是白了臉色。

“主子,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适。”

“我沒事,彩霞,我們回去吧!”何悅根本沒理會彩霞是否跟着他離開,他已經大步疾走離開,現在的何悅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更不想在想起剛剛那一幕。

回去的路程如此之快,快到連何悅都沒覺得身體不舒服,當走進赤月殿,梓玉見到何悅的面色趕緊上前扶着何悅,卻被何悅拒絕,并說了兩句話,快步走進殿內。

急匆匆地跑回來的彩霞見到呆呆站在院內的梓玉,上前喘息問道:“梓玉,主子呢?”

梓玉側頭,目光疑慮,“主子說累了要歇息,吩咐我不準任何人打擾,彩霞,發生何事了?為何主子回來對我說他不喜歡皇上。”

彩霞驚愕,“主子竟說了這話。”彩霞也大概也猜到了,嘆息的和梓玉說了豫石園看見的事,梓玉聽了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嘆息一聲,說道:“這事我們無能無力。”只希望事情不會太糟糕。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許多,已經快到酉時了,殿門還是未打開,這讓一直擔心的彩霞更加急躁不安,不停和梓玉說着何悅會不會出事之類的話語,梓玉從旁安撫卻沒用,梓玉只好贊同去看看何悅,不過兩人還未敲門,外面小全子就傳來冷亦軒來了。

梓玉和彩霞對視看了看,趕緊走向院門迎接冷亦軒,冷亦軒進門就見到彩霞和梓玉跪在地上,挑了挑眉,“你們主子還在歇息?”

彩霞有些怄氣不回,原因就在周子桦也同冷亦軒一起來,梓玉為了不引起事端,低着頭回道:“回皇上,主子說身體不适,便早早歇息了,且吩咐奴婢不準任何人打擾。”

身體不适,不準打擾,冷亦軒只聽見這兩句話,眉鎖更加緊蹙,快步走上前推門而入,見到何悅一動不動坐在床上,吓得冷亦軒趕緊上前摟着何悅,“悅,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李明,還不趕緊過來看看。”

李明腳忙手亂往何悅身邊走去,跪在地上,小心翼翼把脈診斷。

“怎麽樣?是不是……”

李明拱手回道:“回皇上,确認無誤,悅上侍是中毒了。”中毒二字讓一直呆呆無動于衷的何悅回了聲,還未開口就瞧見李明跪在地上,磕頭求饒:“臣醫術不精,未能診斷悅上侍已中毒許久,請皇上贖罪。”

冷亦軒聽到李明确認何悅中毒就一直冷着一張臉,那表情仿佛恨不得吃了所有人,吓得跟随一起前來的孫德全等人壓低身子不敢擡頭。

“懇請皇上贖罪。”李明再次膽戰心驚的求饒道。

“我中毒了?”冷亦軒還未開口罵人就先聽到何悅驚異詢問,扭過來的頭的面色也讓一直擔心的彩霞、梓玉着實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平衡了冷亦軒心中不少怒火。

忍住怒火,摟着何悅,直視跪在地上的李明,“這毒下的出奇,一般人很難發現,今日如不是子桦發現……李明,朕信任你,也知你醫術了得,才封你太醫院醫首,不過這次你讓朕很是失望。”

李明心驚膽戰,滿額頭汗水聽着冷亦軒說:“朕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今後悅上侍的身體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朕失望?”李明知道這次是他疏忽了,所以不會對冷亦軒的處罰有任何怨言,不過等聽了處罰還是讓李明驚了一跳,趕緊磕頭叩謝:“臣定不負皇上使命,會全權照顧好悅上侍。”

李明是太醫院醫首,一般都只是給皇上會診的,今卻讓醫首照顧小小的上侍,這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如真實,恐怕這會讓很多人妒忌不說,也會讓朝堂之上某些人另眼相待何悅了。

何悅從中毒震驚中之後又被冷亦軒的處罰驚駭的無法回神,等到回神之時,他還未開口,冷亦軒卻先一步說道:“你中毒之事還是子桦告訴朕的,不然朕還被一群不知好歹的人而蒙蔽其中。”冷亦軒緊握拳頭,青筋明顯表示冷亦軒對這件事極為憤怒、不滿。

一句他中毒之事是周子桦告訴冷亦軒的硬生生吓到了何悅,并狠狠揪了揪何悅的心,第一次,何悅如此的想抽自己,他竟然因為剛才之事而對幫助自己、信任自己的朋友而心懷妒忌。

面色蒼白無血色,冷亦軒擔憂握住何悅的手,“悅……”

何悅對着冷亦軒笑了笑,“我沒事,只是有些乏力。”何悅不等冷亦軒說話,站起身上前拉着周子桦的手,“子桦,謝謝你,如不是子桦你,恐怕我還被蒙在鼓裏。”

周子桦笑着搖了搖頭,同時握緊何悅的手,“你我本是友人,這點之事不足為謝。”

何悅有點笑不出,但還是勾了勾嘴唇表達自己真誠謝意,在內心罵了自己一頓後,深呼吸詢問道:“子桦,你可告知是何物害我中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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