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審問夏千飛
夏千飛雖然已經抓到手了,重案組的人本以為這件案子就此完結,但是項泓依舊眉頭緊鎖。于洋看着項泓難看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項隊,這個夏千飛是不是有什麽問題?你捉到了兇手,好像也沒有太高興啊?”
項泓回神,看了一眼于洋,而後才說道:“這個案子還有疑點沒有解決,可能夏千飛并不是這個案子的唯一真兇。”
丢下這個重磅消息以後,項泓也不管呆愣在當場的于洋,而是喊了蘇瑾,兩人一起到審訊室,開始了對夏千飛的審問。
被抓捕了的夏千飛看上去十分不安,他坐在椅子上,總覺得自己渾身發癢似的,忍不住左右蹭了蹭凳子,眼神也在左右飄來飄去,企圖從這間空無一物的刑訊室裏找出點什麽一樣。随後,又端正坐好,深深呼吸了幾口空氣之後,強行鎮定了下來。
蘇瑾和項泓在外面觀察了好一會兒之後,項泓問蘇瑾道:“怎麽樣,你看出什麽了?”蘇瑾說道:“信息不多。但是夏千飛是不是還有同夥,這個夏千飛絕對和命案也逃不了關系。他剛剛左右挪動身軀,是心裏下意識的想要逃離目前這個環境的外在表現,其次,他的眼神飄忽不定,他有可能正在心裏編着一會應付我們的說辭。一會兒,當面觀察我還能看出更多。”
項泓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就和我一起進去吧。”說完,就邁開腳步,走了進去。蘇瑾連忙跟上。
當項泓和蘇瑾一走進審訊室,夏千飛頓時下意識地坐正了身體,擺出了一副防禦的警惕姿态。
項泓微微的一笑,盯着夏千飛說道:“這裏的椅子是不是坐得不太舒服?”
夏千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子當機了一秒。這是個什麽問題?這個警察不按照套路出招啊?
審訊室的椅子能舒服到哪裏去,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再無其他,空空蕩蕩的房間,讓人感受到那種窒息的癢意。
嫌疑人的椅子是特制的,摸上去冰涼的金屬材質,固定在地板上,椅子兩個扶手見會有個擋板。人坐了上去之後,擋板鎖上,人就站不起來,也跑不掉。
夏千飛沒鬧明白項泓的套路,帶着點謹慎又小心翼翼的态度回答道:“還好吧,除了不能動以外,其他的倒沒什麽了。”
項泓點點頭,還沒等夏千飛緩過氣,突然之間就發難,問道:“5月1號下午八點到九點之間那兩個死在化妝間的模特和你有沒有關系?”
夏千飛悚然一驚,下意識地拿着右手摩挲着手背,看向項泓的眼睛裏也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蘇瑾一看夏千飛的動作,就頓時心內了然。即使這個案子不是夏千飛做的,但是他也絕對逃脫不了關系。夏千飛剛剛伸手部摩挲的動作是代表了一種下意識的安撫動作,當緊張不安的時候,就會做出這個動作。這是心理害怕的表現。
項泓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是他在重案組工作了這麽多年,經驗豐富,一看到夏千飛的表現,心裏也有了數。他冷笑了一下,對夏千飛說道:“你最好還是別想着怎麽自圓其說了,事情既然做了,你總該知道會有暴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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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夏千飛額頭上的冷汗緩緩地流了下來,他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青白,嘴唇咬成了一條直線,因為太過用力甚至邊緣處都泛起了不正常的白色。
過了兩三分鐘,夏千飛終于低下了頭,有些喪氣地對項泓說道:“是,人是我殺的。”
聽到預料之中的回答,蘇瑾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看着項泓。
項泓輕輕笑了一下,身體微微向前傾斜,手指緩緩地在桌面上輕輕扣着,用一種富含自信,且極具耐心的姿态等着夏千飛。
“說說看你的殺人動機。”
夏千飛擡起頭,看向項泓,開口承認了自己既定的殺人事實之後,似乎其餘的也就可以不在意了一般,冷笑着說道:“動機?我沒有什麽動機,我只是看不慣那群婊子們罷了。”
蘇瑾皺了皺眉,對夏千飛的用詞心裏并不是很舒服,然而夏千飛此時正沉浸于自己偉大的傑作裏面,他的雙眼放出一種極為狂熱的光芒,說道:
“T臺是多麽美麗的地方,你穿着華服,畫着美豔的妝容,高傲地走上去,欣然接受觀衆追捧贊美的目光!那些婊子們,只要出賣自己的肉體,随便爬上哪個投資商的床,就可以站到那個舞臺上,而有些人,哪怕具備了他們的條件,卻沒有辦法登上T臺,這是多不公平的事情!”
聽到了這裏,蘇瑾忍不住開口道:“所以你就殺了她們?”
夏千飛詭異地笑了起來,緩緩說道:“是的……她們這樣的婊子,本來就不配登上這個舞臺!”
“可是就算殺了她們,你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機會,你殺了她們,也不過是損人不利己!”
“那又怎麽樣!”夏千飛傲然道:“我把她們的生命變成了藝術!”
項泓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道:“夏千飛,我并沒有興趣知道你變态的心理傾向,我想要你交代的,是你是怎麽殺了她們的,是否還有同謀。”
夏千飛冷冷地笑着,說道:“怎麽殺的……讓我想想,啊!人的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我本來也沒有想過要殺了她們,但是,誰讓她們發現了我在化妝間裏試穿走秀的衣服,還要嘲笑我不自量力呢?我只是想要讓她們閉嘴,所以我拿刀片,割破了她們的喉嚨,劃開了她們的血管,然後,血液就從她們白皙的皮膚裏噴射了出來,然後,世界就安靜了。”
項泓點點頭,說道:“我了解了,你的意思是你一個人,殺了兩個模特?”
夏千飛微微地笑了一下,點頭說道:“對,創作,只需要一個人就夠了。”
蘇瑾上下打量了一下夏千飛。夏千飛長相還算周正,身高雖然有一米八幾,夠得上模特的标準,但是骨架偏小,只這一點,就足夠被T臺拒之門外。但是雖然身高是夠了的,可夏千飛的體型瘦弱不堪,遠遠望過去,哪怕有人将他當做是個比較高挑的女人也是不稀奇的。這樣的人,如果說能制服得了一個女人,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如果是兩個模特,那就不可能了。
顯然,項泓也不認為夏千飛說的話是真話,他微微地笑了一下,說道:“在現場一定有你的同夥,趁早交代了,你還能申請緩刑。我相信你不是這麽有義氣的人,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否則,等我們自己将線索和證據找出來了,你和你同伴都得死,與其這樣,不如好好考慮一下我的話?”
夏千飛看着項泓,眼珠子轉來轉去,顯然還有沒說出口的話,但是嘴巴卻已經閉緊了。顯然是一種拒絕合作和交代的行為。
項泓看着夏千飛的動作,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你早晚會說的。即使你不說,我也很快,就會把你的同夥抓進來陪你的。在此之前,你就慢慢地享受你的牢獄生活吧,沒有人會來救你的。”
這麽一篇話說下來之後,夏千飛已經有所動容,然而,項泓卻沒有給夏千飛留太多的時間去思考,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蘇瑾說道:
“走吧,我讓小于來負責對夏千飛的審問就好,你和我一起去再回顧一下這幾個案子,看看還有什麽事我們遺漏了沒有找出來的。”
蘇瑾點了點頭,随着項泓站起來,一起走出了審訊室。
夏千飛雖然已經招供了對化妝間的謀殺案,但是,如果真的有第二個犯人,那這幾件案子确實不能就此結案,必須要将另外一個人抓到,并且繩之以法,這樣,才能對得起死去的幾條人命。
而僅僅只是因為嫉妒和偏見,就足以是人犯下殺人這樣的惡行,這是蘇瑾在警校時候所不曾接觸得到的,一時之間,她的內心也有許多感慨。
項泓不緊不慢地在前面走着,像是知道蘇瑾內心在想着什麽似的,慢悠悠開口道:“小姑娘,這就怕了?如果這就怕了的話,我勸你,不如還是趕緊辭職回家啃老去吧。”
蘇瑾卻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一聽這話,立馬就梗着脖子,對項泓說道:“誰怕了!我才不怕,不是還要查漏嗎?走啊,還在這裏浪費什麽時間!”說完,立馬雄赳赳氣昂昂地抱着剛剛在審訊室裏的筆錄資料走在項泓的前頭。
項泓看着這個倔強的姑娘,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意思,不禁微微地笑了下,而後緊追上了蘇瑾的腳步。
“我們再來整理一遍這三個案子的共同點,這三個案子的受害人都有幾個比較明顯的共同點:一,女性,二,職業都是模特,三,死者生前都有着比較不正當的男女關系,而通過剛剛對嫌疑人夏千飛的審訊,也證實了我們的想法,嫌疑人對這些模特充滿着一種嫉妒仇怨的心情,因而下手将他們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