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與嫌疑人X的交鋒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蘇瑾費力地轉頭,想要看清來人的面容,但是奈何這個嫌疑人捆綁技術實在是太專業了,蘇瑾的活動空間小的可憐。
不過,也用不着費力了,很快,來人就走到了蘇瑾的面前,蹲了下來,仔細地看着蘇瑾的臉。
蘇瑾也仔細地看着來人,眼中适時地露出了“恐懼慌張”的神色。
這個嫌疑人,哪怕他帶了半邊的白色口罩,蘇瑾也認得出來。心內大大的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有把這些會場後勤工作者全部算上調查一遍!要不然此時哪有他蹦跶的時候!
這個人,可不正是蘇瑾和項泓提到過的,請假了的化妝師助手,叫什麽“Andy”的那個男人嗎!
雖然這個Andy也是比較瘦弱,但是作為化妝師的助手,經常需要拎動重實的行李箱,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也不會太低,可不正是屬于項泓所說的那類:“孔武有力,保持健身、對化妝品有所了解,運用得當”、又符合她之前的側寫:“身材高挑瘦弱,長相姣好,生活在底層”等等嗎?
似乎是蘇瑾眼中的“恐懼慌張”的神色大大地取悅了這個Andy,他低低地笑了起來。随後,将他随身帶着的箱子打了開來。
那是一個極為笨重的行李箱,拎起來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打開行李箱之後,蘇瑾定睛一看,這居然是一個分層的化妝箱,箱子內林林總總的化妝品看得蘇瑾簡直頭暈。而當Andy将一把薄薄的,小巧的刀片拿了出來之後,蘇瑾吓得整個人向後一縮!如果她沒有認錯的話,這一定就是之前幾個模特被殺害的兇器,難道Andy依舊要用這樣小巧不起眼的修眉刀片殺了自己嗎?
Andy看到蘇瑾強烈的舉動,居然呵呵一笑,看向蘇瑾,說道:
“你還沒有完全成為我的作品,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你更完美而已。”
說着,便舉着刀片,朝着蘇瑾的臉上靠近。蘇瑾吓得閉上了雙眼,微微地顫抖着。
……
臆想之中的疼痛并沒有來臨,刀片在蘇瑾眉毛附近的位置輕容地移動着,蘇瑾頓時一陣無言,這個嫌疑人,這麽大陣仗,難道只是打算先給自己修個眉?
當然并不僅僅只是修眉,Andy認真地将蘇瑾的眉毛修理整齊之後,又拿出了粉底液和化妝刷,以娴熟的手法将蘇瑾的整張臉都塗抹均勻了,便帶着一種狂熱的眼神看着蘇瑾,在蘇瑾的眼皮上抹上厚重的紅色眼影,又将蘇瑾的嘴唇塗得漆黑。
蘇瑾耐心地等着Andy把她整張臉畫得亂七八糟,看不出原本樣子,才開口問道:“喂!你将我約來這裏,總該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麽吧?就算是要我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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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y細細地端詳着蘇瑾的臉,絲毫沒有被打擾了的惱怒,他本來是個清秀的男人,眼睛卻生的細小狹長,看起來有種陰郁的偏執感。
他呵呵一笑,對蘇瑾說道:“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告訴你也沒有關系。我是要把你做成我的作品!像你們這種貪圖富貴、抛棄尊嚴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蘇瑾面上大驚失色,心內卻飛快盤算。如果項泓此時正在附近的話,他一定正在找尋機會動手,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盡可能的拖時間了。
心內有了主意之後,蘇瑾安定了許多,試探着問道:“這麽說,之前的模特都是你殺的?”
Andy哈哈大笑,說道:“對!她們都該死!一個兩個,都愛慕虛榮!為了榮華富貴,就可以不要臉面,爬上投資人的床,現在她們都成為我的作品了,這樣不好嗎?”
“但是警察已經在追查這件事了,難道你就不怕嗎?”蘇瑾急道。
Andy突然面露不屑,說道:“我怕什麽,等将你變成我的謝幕之作以後,我就辭職,換一個工作,總有一天,世人将有榮幸再次見到我的得意之作。你說那些體制內的廢物點心們?他們抓到一個夏千飛就覺得可以美滋滋地把案件完結了,又怎麽會自找麻煩?最後,你的死亡也只會成為抓不到真兇的無頭懸案,再過個十年八年,就不會再有人關注這件事情,不會再有人調查這件事情,他們抓不到我的頭上的。”
也許是對着即将要死亡的蘇瑾,Andy突然之間有了傾訴欲望:他背着手,繞着蘇瑾大步地走,聲音陰沉地說道:
“我最恨你們這些不知羞恥的模特……三年前,我也有過一個模特女友,可惜她也死了。”
蘇瑾一驚,試探着問道:“她怎麽死的?”
“哈哈,怎麽死的?被我殺死的咯!她成為我第一件作品,到現在還珍藏在我的屋子裏,我用一個立式冰櫃将她永遠的冷凍起來,讓她保持着永遠的美貌與青春,還有對我沒有消散的愛意,你說說,這是不是最完美的結局?”
蘇瑾不忍道:“太殘忍了……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為什麽你忍心這樣對她?她做錯了什麽?”
Andy突然之間大笑:“哈哈哈!殘忍?不不不,你不懂,她對我做出的事情才叫做殘忍,五年前,她是名不見經傳的小模特,我是她的化妝師,我們一見鐘情,我将我所有創作的欲望傾注在她身上,讓她榮光大勝,但是她卻不滿足,想要爬的更高,最後,她抛棄了我,選擇了一個投資商,像她這種人,怎麽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如讓她還保持着對我最後的愛慕和愧疚,死在我的手上,這樣多好!”
蘇瑾不寒而栗,看着狂熱的Andy,為了抛棄自己的戀人,變得陰郁狂躁。不能說他不可憐,但是,他本來可以用更好的行為去報複,卻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方式,最終害人害己。事到如今,也無法彌補那些無辜死去的年輕美貌的模特們。
蘇瑾張了張口,對Andy說道:“就算你要報複,那和我有什麽關系!快放我走,你這個瘋子!”
“瘋子?哼,我是瘋了,和你有什麽關系?你是不是忘了,你也是靠爬上朱宏圖的床才拿到壓軸走秀的位置,像你們這種愛慕虛榮的女人,都該死!”
說着,Andy不知從哪裏又變出一把刀片,着迷地在蘇瑾的脖子上比劃着:“你看,人類是多麽脆弱,只要我一刀下去,你就會看着你動脈裏的血液噴出來,看着自己最後失血而死,卻無力掙紮,我管這次的作品取名,叫《絕望》,你覺得怎麽樣?”
蘇瑾白嫩的皮膚偶爾觸摸到冰冰涼涼的刀片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皮膚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此時無論她有多麽膽大,都只能寄托希望于到現在都沒有露面的項泓身上。眼見着Andy的刀離自己越來越近,手越來越穩,蘇瑾略微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項泓啊,你再不來,你可愛的下屬可真的就要小命不保了啊!
就在這麽緊要的關頭,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嗤笑聲音。
Andy顧不上蘇瑾,立馬捏緊了刀片,四處張望,警惕地喊道:“誰?”
回答他的,是一聲沉悶的槍響。Andy頓時丢下右手中的刀片,拿着左手捂着自己被子彈打中的右手手腕,面上冒出冷汗,看起來痛苦至極!
項泓右手輕輕巧巧地舉着手槍,信步閑談地走到了蘇瑾身邊,先将蘇瑾身上的繩結解綁了之後,便掏出一副手铐,輕輕松松地将Andy铐住。
冰冷的金屬觸碰到皮膚的時候,Andy的臉上頓時顯露出一陣喪氣的青白之色。
蘇瑾解綁之後,迅速地活動了一下四肢,讓身體重新開始恢複行動力之後,立馬讨巧地對項泓說道:
“謝謝項隊救命之恩,項隊辛苦了!”
項泓涼涼地瞥了她一眼,閑閑地開口道:“有時間溜須拍馬,不如先把自己臉上洗幹淨,你打算就這樣回組裏?還是打算先自拍一下留個紀念?”
蘇瑾被提醒,一想到剛剛自己臉上被畫的亂七八糟的,頓時一陣惡寒,女孩子無論多粗枝大葉,對相貌始終懷着一種敏感,也不和項泓廢什麽話,立馬就地取材,從Andy的化妝箱找了小鏡子和卸妝水,将自己臉上誇張的妝容卸幹淨。
看蘇瑾的臉上變得清清爽爽了,項泓這才順眼了許多,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重案組來人。
事情一忙完了,蘇瑾看着項泓不知道為什麽又有些尴尬,對項泓說道:“我去洗個臉”然後就一溜煙地跑去洗手間。
等到蘇瑾洗完臉,額邊的頭發濕漉漉地搭在臉頰地出來的時候,臨時調來警車已經趕來了,一幹警察押着Andy上了車,項泓落在最後面。
看見匆匆趕來的蘇瑾,項泓不知怎麽的,“啧”了一聲,順手将蘇瑾臉頰旁邊的濕發撩到了耳朵後邊。
蘇瑾在女孩子裏已經是屬于高挑的了,但是在項泓的對比之下,依舊矮了半個頭。項泓撩蘇瑾的頭發時,帶着些許暖意的呼吸剛好從她頭頂飄過,這個距離,蘇瑾輕輕松松就可以辨認項泓身上獨特的味道。
幹淨簡單的香皂味和些許的煙草味混雜在空氣中并不顯得難聞。
也許是項泓離得太近。
“嘭、嘭”
蘇瑾清晰地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