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突然有人冒出來罵自己, 還是這種粗鄙的話，這讓還在假裝哭哭唧唧的趙玉珊震驚到一時間忘記了哭泣。
大概是為了逼真，她是真的哭, 這麽一停頓, 鼻涕順着鼻孔滑落，落到了她因為驚訝而張開的嘴巴。
“呸呸呸！”回過神的趙玉珊對着地上連吐了幾口口水，還沒緩過神呢, 耳畔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
“哈哈哈！”
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來聲, 緊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就連嚴肅的保镖肩膀都抖如糠篩, 一看就是憋笑憋得慌。
接過園長遞過來的茶水漱口後, 趙玉珊這才勉強維持冷靜。
此刻的她發絲淩亂，臉頰通紅, 不知道的還以為大家聯合起來欺負她了呢。但其實沒有人碰到她, 非要說的話，大概是趙園園欺負她媽媽了吧。
這時候姜和澤還要落井下石——
“伊伊，你知道鼻涕是什麽味道嗎？”
伊伊想了想, 竟然還回味了一下，舔了舔舌頭奶聲奶氣地說：“是鹹噠！”
伊伊說完擡起小巧的下巴，可驕傲。
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會心一笑。
小孩說出這種話只會被人認為是童言童語覺得天真可愛, 可這要是大人的話……在所有人都目睹趙玉珊出糗的樣子以後, 那個畫面感, 啧啧啧。
這一笑才讓趙玉珊發現兒子竟然和伊伊站在一起。
她眼神一凜，在面對兒子時也是時刻保持戰鬥狀态。
“你在那裏幹什麽？給我過來！”淡漠疏離的語氣，仿佛那不是她的兒子，而是她的仇人。
伊伊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小哥哥，到這裏她才明白, 原來他是園園的哥哥呀？
趙元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
母親從小就比較喜歡妹妹，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畢竟妹妹的确一直比較惹眼，也會讨母親歡心。尤其是妹妹也很照顧他這個哥哥，他也很喜歡妹妹。
重活一世，他以為自己會想好好的守護妹妹。
可是今天他發現，好像有一點困難。
為什麽母親只有在這種時候才能看見他呢？
他好像只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他攥緊了手裏的……一顆糖？
趙元柏忽然想起來，剛才他的同桌給了他一顆糖。
握緊手裏的糖，趙元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他也是有人注意的，雖然那個人可能不太在意他。
“還不趕緊過來！”
在趙玉珊的催促之下，趙元柏終于站到自己母親的身側，和妹妹一左一右挨着他的母親。
不過妹妹是拉着媽媽的衣角，而他，則和自己的母親相隔大概兩步的距離。
趙元柏這一走，伊伊旁邊的位置就空了出來。終于看見心心念念的伊伊妹妹，宋遠桓已經無法矜持，一路小跑就跑到了伊伊身旁，傻笑着看着伊伊：“伊伊，我來陪你了！”
捧腹大笑笑了半天擡頭就發現兒子不見的宋華茂此刻心情五味雜陳。
宋華茂剛才的表情：≧▽≦
宋華茂現在的表情：▼_▼
再生一個女兒還來得急嗎？兒子他不要了，送給姜和澤算了。
就這樣決定吧，待會就問問姜和澤要不要兒子，免費送他一個。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以後兒子就跟姜家姓好了。
這就改名叫姜遠桓！
要不連“遠桓”也改了算了，就叫姜阿黃吧，賤名好養活。
某個父親涼涼地想。
現在的園長辦公室，擠滿了人。
除了這個辦公室的主人園長，還有以下人士——
站在門口的宋華茂和孟天玺父子，一個人霸占一整個沙發的姜建國和他的保镖若幹以及一個小助理，還有姜和澤和可愛的伊伊，以及我們的姜阿黃同學和伊伊的擺攤隊友唐雅芝，再加上趙玉珊和趙園園、趙元柏。
大人小孩湊在一起，整個辦公室顯得擁擠不堪。
方才被衆人嘲笑過一遍的趙玉珊雖然面子挂不住，但她也是身經百戰的人，很快就調整好心态。
“你們兩個在旁邊站好。”她把女兒和兒子安排到相對安全的地方，那樣子仿佛在場的人會傷害他們兩個似的。
然後趙玉珊又踩着高跟鞋退後兩步，靠在辦公桌前，雙手環胸，即是防禦姿态，也是進攻前奏。
做好這一切以後，她又換了一副驕傲姿态，銳利的雙眸凝視着姜建國：“剛才是你罵我？”
她連問好幾遍，姜建國都沒有回話。那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的樣子可把趙玉珊給氣壞了，她正欲開口說點什麽，目光順着姜建國的視線看過去，不滿地蹙眉。
姜建國正在偷看他可愛的孫女。
伊伊正從自己的小黃鴨書包裏摳出兩顆糖果給宋遠桓，“喏，給你噠！超好吃！”
大人們的劍拔弩張，伊伊雖然感受到了，卻不太清楚是怎麽回事？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請大家吃糖糖吧！爸爸說了，要和大家一起分享鴨！
第一次得到伊伊給的糖果，宋遠桓受寵若驚，恨不得把這顆糖果當做傳家寶好好珍藏起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這并不是他獨一份。
伊伊開始拿着小書包，給衆人分糖吃。無論是宋華茂這個大人還是孟天玺這個小孩，甚至連保镖和助理都有份，是個樂于分享的小姑娘。
每個人都是兩顆，不厚此薄彼。
分到趙園園的時候，伊伊鼓鼓小臉，雖然不是很想給她，但是這樣好像不太好，于是她只能不舍的攥緊糖果，“園園，你吃糖嗎？”
誰稀罕你的糖？
趙園園雖然不喜歡姜伊，這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明面拒絕她，只能笑着說：“媽媽說吃太多糖果會蛀牙。”
“你呢？”伊伊又拿着糖果問趙元柏，這個同學她還記得，伊伊剛才看他好像很傷心，所以給了他一顆糖。
“再給你一顆……”
講話沒人聽的趙玉珊全程觀察着伊伊，見伊伊竟然還敢拿糖讨好自己的兒子，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提醒自己兒子。
趙元柏一愣，接糖的手一抖，伊伊的糖果就掉落到了地上。
這動作像是他故意不要伊伊的糖一樣。
哥哥也怕蛀牙嗎？伊伊抿了抿唇，正要低頭去撿，趙元柏卻搶先一步撿起糖果。
“謝謝。”他沖她淺笑，全然不顧妹妹和媽媽不滿的眼神。
不想讓唯一一個注意到他的人失望，妹妹和媽媽，應該會原諒他吧？
“不客氣。”女孩甜甜一笑，臉頰酒窩淺淺，那顆淚痣更是加分項，給她添加了一絲不屬于這個年齡的風采。
分到姜建國的時候，伊伊猶豫了：“叔叔，你……你次糖嗎？”還是叔叔更加喜歡吃大蒜？
姜和澤欲言又止，想告訴女兒姜建國是“爺爺輩”的人，又不想讓女兒知道這是她的親生爺爺，矛盾的很。
沒皮沒臉的姜建國倒是一點也沒有心理負擔，應的特別爽快：“哎，謝謝寶貝伊伊！”
說完就剝開糖果外衣塞到自己嘴裏，幸福的眯起眼睛。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不是一般糖果那種甜膩的感覺，如伊伊所說那樣，很好吃。
爺爺的寶貝孫女哦！懂事又乖巧。
小可愛小可愛，怎麽會有這麽可愛的娃娃？
姜建國已經被自己的孫女徹底征服，恨不得立刻就把孫女抱回家。
至于兒子，他可以不要……咳咳咳，兒子和孫女他都要！
所有人都分到糖果，連園長也沒有例外……不對，還有一個人，那就是一直雙手抱胸的趙玉珊。
三番兩次想好好理論卻被打斷，趙玉珊的忍耐幾乎已經到極限。
她眯起眼睛看着伊伊，嘴角扯出一絲笑容，“你叫伊伊是吧？伊伊，阿姨沒有糖果嗎？”
嗯？伊伊鼓鼓臉，小手在書包裏摸啊摸，半天都摸不出一顆糖，她只能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沒啦。”
“沒事，你留着自己吃吧，阿姨也不喜歡吃糖。”這語氣，仿佛伊伊是故意不給她糖果一樣。
一個小插曲，把趙玉珊的怒意推向最頂峰。
“可是……”伊伊真的沒有糖了啊。
“沒關系，你自己吃。”趙玉珊委屈的好像自己被排擠一樣。
伊伊想了想，把嘴巴裏的糖吐出來，還沾着口水的糖果在女孩白皙的掌心是如此的刺眼，“阿姨，伊伊的給你。”
在伊伊的理解裏面，既然這個阿姨這麽想要吃糖，那伊伊就把自己的給她好了。
誰料趙玉珊不領情，擡頭對着伊伊的手就是一拍，化着精致妝容的臉有些扭曲：“施舍狗呢你？野種，沒媽要的東西！”
趙玉珊調查過他們，自然知道伊伊只有爸爸一個人帶。
言語最傷人。
女孩小小一只，和盛氣淩人的趙玉珊相比，就像無家可歸的小可憐一樣。
糖果在空中飛了一圈，骨碌碌落到地上，染上灰塵。
幾乎是事情發生的瞬間姜和澤就撲過去了，可是視野的阻礙讓他晚了一步，抱住伊伊的時候，她的掌心已經紅了一片。
“伊伊，爸爸給你吹吹。”姜和澤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伊伊在想些什麽，他心疼地幫女孩止疼，可她卻呆呆站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
“媽媽……”女孩聲如蚊吶，姜和澤卻聽得一清二楚。
她在喊媽媽，她想媽媽了。
他穿書以後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前女友，那個女人打扮的和今天的趙玉珊差不多。
當時他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個孩子，整個人都是懵的。
“別看了，你養不起我。”
“我白給你養孩子這麽多年，你是孩子的父親，現在輪到你了。”
“我要享福了，以後也不用聯系我，我也不會找你。”
因為找了一個有錢人要結婚，前女友把孩子還給他，并且說了一番決絕的話，陪着他辦完手續，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懷裏的女孩不哭也不鬧，一直就這樣跟着他們辦完手續。
剛穿書過來的姜和澤是崩潰的，他本想試圖用跳樓自殺的方式回到現實世界，卻被大力的伊伊救了一命。
“爸爸，不要丢下伊伊。”女孩的小手緊緊攥着他的手腕，力氣大到姜和澤感覺自己要胳膊要斷了一樣。
但是，她在顫抖，她在害怕……是害怕他會死嗎？
姜和澤怔怔望着眼前的女孩，片刻後輕輕摟住她。
“爸爸不會丢下伊伊的。”
當時的姜和澤終于下定決心，不管怎麽樣，至少把這個女孩撫養成人。
然後養着養着，就舍不得了。
只有姜和澤知道，看似樂觀開朗，每天都笑嘻嘻的伊伊，是多麽的想念自己母親。
她經常在夢裏面喊“媽媽”，雖然随着時間的推移伊伊也很少會說夢話，但姜和澤知道，她是渴望母愛的。
可是他注定無法給伊伊一個完整的家庭，也不可能去打擾那個女人的生活。
他小心翼翼地會維護着女兒的心情，卻沒想到會在今天爆發。
趙玉珊長得和前女友一點也不像，只是這一身衣服和發型好死不死的太過相似。
伊伊任由姜和澤幫她呼呼，好半晌才仰頭看着眼前的女人。
媽媽也喜歡穿高跟鞋，媽媽也是這樣的頭發。
女孩癟了癟嘴，終究是放聲縱情地哭泣。
媽媽不要伊伊了啊。
“伊伊是沒人要的小孩。”
她哭得聲嘶力竭，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洩出來。
姜和澤抱着伊伊來回走動，溫柔輕拍她的背部，“有爸爸呢，爸爸要伊伊，伊伊不是沒人要的小孩。”
他太心疼女兒了，可是又沒辦法怨恨前女友。
一個人生下伊伊并且把她撫養到三歲多，在這個女人單獨帶孩子總是要被人指指點點的社會，那個女人做到這裏，其實已經很好了。
生孩子對于女人來說本就是一道險關，她能願意生下伊伊，已經是非常勇敢。她有選擇幸福的權利，他也不想再去指責那個女人什麽。
他甚至想要感謝那個女人把伊伊送到了他的身旁，讓他擁有這麽可愛乖巧、古靈精怪的女兒。
她會在電風扇壞了的夜晚偷偷用扇子給他扇風；
她會出去撿瓶子給他這個沒用的爸爸賺錢補貼家用；
她會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故意逗他笑……
這麽好的伊伊，怎麽能受別人欺負呢？
他姜和澤的女兒，不應該受委屈。
他可是，本文最大的反派！
姜和澤雙目赤紅，臉上雖然還帶着笑容，卻未抵達眼底。
伊伊似是有所察覺，一時間忘記哭泣，擡頭擔心地看着他：“爸爸……”
“爸爸沒事。”姜和澤溫柔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放下伊伊把她護到身後，竟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姿态：“你有什麽沖着我來，不要為難我女兒。”
爸爸願意為你撐起一片天，只要你能好好的。
他不想再隐忍下去，這一刻男人身上的怨氣仿佛凝滞成實體，帶着一往無前，所向披靡的氣勢，驚得趙玉珊都退後了一步。
這個男人是怎麽回事？氣勢怎麽一下就變了？
趙玉珊想不通的事情，趙園園卻是內心一驚。
怎麽回事？反派這是……提前黑化了？
趙玉珊此刻還在嘴硬：“明明是你們欺負我女兒，我只不過是合理訴求，怎麽就變成好像我在欺負你們？”
此刻的姜和澤前所未有冷靜，他大腦高速運轉，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是你之前讓伊伊不能上幼兒園，讓我跑遍全市都沒有幼兒園願意讓伊伊上學？”
是這個女人吧？她一直都在反複詢問“伊伊為什麽會在這裏上學”。明明在此之前他都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可她卻如此的針對伊伊這樣一個才三歲多的孩子，是何居心？
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原因。
“是又怎麽樣？這個幼兒園可是有我爸投資，我想讓誰上就讓誰上！”
事已至此，趙玉珊倒是無所畏懼的承認了，嚣張的氣焰看着讓人想打她一巴掌。
“你……”姜和澤勉強壓抑下內心的怒火，沉聲問：“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何苦這樣趕盡殺絕？”
“就憑你女兒推我女兒害她受傷，她可是要當舞蹈家的腿，你一個外賣員，賠得起嗎？”
輕蔑的語氣和嘲諷的眼神，還有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趙玉珊向來習慣了用強權去解決問題，她也不認為自己有什麽錯？
自大、狂妄、目無尊法，這個女人的缺點在她自己看來卻是優點。
“伊伊，告訴爸爸，是怎麽回事？”姜和澤終于明白對方一直針對伊伊的原因，可他相信伊伊不是那種人，自然是要問清楚。
伊伊鼓鼓小臉，用小奶音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都描述了一遍。
雖然詞彙量不多，但基本的意思可以表達清楚。
衆人聽到這裏已經都是個個眉頭皺得可以夾蒼蠅。
這……不就是小孩子之間的摩擦嗎？何況是草坪，摔下去可能會疼，但不至于用這樣的方法來對人家一個小女孩吧？
“伊伊說了對不起。”伊伊癟癟小嘴，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她向來聰慧，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可能那天都不會去找小朋友玩。
宋遠桓舉手表達：“我作證，我看見了！是趙園園自己讓伊伊放開的，而且伊伊道歉了。”
當事人之一孟天玺也點頭，“對。”
不落井下石就不是唐雅芝的風格了，趙綠茶第一次翻車，她要好好說說。
她也跟着開口：“伊伊說了要玩滑滑梯，可是園園非要讓伊伊幫她蕩秋千……”
事情向着伊伊一邊倒，趙玉珊有些不甘心地扯住兒子的胳膊，“我讓你照顧妹妹，你怎麽弄得？”
“對不起。”趙元柏只是低頭道歉，沒有為妹妹說話的意思。
趙玉珊剩下一口氣，趙元柏氣得不輕，她又向園長開炮，“有沒有監控？我要調監控！這個孩子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麽惡毒，你們幼兒園也敢收？”
幾個小孩統一口徑，而且孟天玺和宋遠桓的家庭還不一般。園長夾在中間，有些為難：“我看這個事情，就讓園園給伊伊道個歉，咱們就算結束，如何？小孩子哪裏有隔夜仇的，大家都是好朋友。”
“行了，別狡辯了。”一直沉默的姜建國站起身。
濫用權力，這個女人和他的兒子不過一般大小，竟然這樣針對一個小女孩，她才是真正的心思惡毒。
“媽媽……”趙園園想提醒自己母親，身體卻被一只大手抓了起來。
是姜建國的保镖之一。
她慌亂的想要掙紮，可那個保镖只是把她放到一旁，沒有對她動手的意思。
“你們要幹什麽？我可是趙氏集團的副總經理……”趙玉珊此刻心中已經有點發虛，但她仍舊強撐着，拿出自己身份想要鎮壓他們。
保镖将其他人都隔絕開來，趙玉珊被圍在中間，驚恐地睜大眼睛。
姜建國活動活動筋骨，冷笑着吹了吹手上不存在的灰。
他幽幽地笑了，被墨鏡遮擋的眼睛裏閃爍着嗜血的光芒：“兒砸，把伊伊帶出去，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有點血腥。”
姜建國年輕的時候，可沒有像現在這麽平和，他也是有叛逆時期的。
今天，就給孫女，出出氣好了。
姜和澤愣了一下，連同其他人一起出了門，就連幼兒園園長也默默跟着走了。
趙園園試圖求救，嘴巴卻被哥哥趙元柏堵住，發不出聲音。
“啪”的一聲響亮無比，門沒有關嚴實，在外面人身軀一震，聽得一清二楚。
姜和澤捂着伊伊的眼睛，透着門縫往裏面看，這個視角很清晰，他可以看見那個欺負伊伊的女人是如何行事的。
趙玉珊被扇了一巴掌，臉頰瞬間紅腫，她咳嗽了幾聲，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滑落，緊接着她又沖着地上吐了幾口血，一顆小小的白色東西格外顯眼。
就這一巴掌，她的門牙竟然被姜建國打斷了。
“泥……泥是誰？”門牙漏風有點難說話，趙玉珊仍舊堅強撐着桌子站起來，然後又是一巴掌過來。
這下她臉腫得跟豬頭一樣，兩邊還挺對稱。
她拿出手機一看，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啊啊啊，我的臉。”
對于非常在乎這張臉的趙玉珊而言，這簡直是要了她的命。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推開姜建國，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沒有人去阻止她，就連趙園園只是站在那裏，沉默的被哥哥捂着眼睛。
到這裏還沒完，姜建國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喂，老趙啊，你女兒……我看她還是在家裏好好帶孩子，工作什麽的，就先放到一旁吧。”
既然她如此在乎這個趙氏集團的副總經理，那就，給她弄掉咯。
姜建國吊兒郎當收起手機，又換上一副老好人的笑臉。
不過他還戴着口罩，根本看不出來就是了。
他走到伊伊面前，小姑娘已經止住了淚水，正睜着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并沒有任何的畏懼。
這也讓姜建國松了口氣，寶貝孫女可別怕他。
他剛才的手段看似血腥，其實只是打了對方兩巴掌，倒也不算什麽。
他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一連串棒棒糖，遞給小姑娘，柔聲哄着：“爺爺替伊伊出氣了，爺爺給你糖吃，爺爺最喜歡伊伊了。”
之前伊伊的哭聲聽得他心都要碎了。
小姑娘活潑可愛，讓他總是忘記，這個孩子的母親已經不要她了。他心疼的不行，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麽能讓她開心，只能想起自己之前買來想要哄她的棒棒糖。
伊伊眼睫毛上還挂着淚水，對于這個本以為是叔叔的爺爺，讓她好奇萬分。
她大眼睛彎成月牙兒，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姜和澤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微微颔首。
伊伊歡呼一聲，毫不客氣接過棒棒糖，軟糯糯地說：“謝謝爺爺~”
“哎，不客氣！”姜建國陶醉不已。
雖然知道這個“爺爺”只是尊稱，但他卻開心的好像已經把孫女認回來了一樣。
他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宋華茂走到他眼前，皺眉試探：“是姜叔叔嗎？”
糟糕，被認出來了！
在小輩面前丢臉可要不得！
姜建國猛然起身，撒腿就跑。
“伊伊，爺爺要去拯救世界了，改天再見！”
跑了沒兩步，他又折返回來，進了園長辦公室把那盆大蒜抱走，走的時候嘴裏還碎碎念：“這可是我花了一萬塊錢買來的大蒜。”
眼看他又要跑遠，姜和澤忽然想起一個事情。
他雙手做喇叭狀，對着姜建國的背影大喊：“那個擺攤賣的錢，是要全部交給學校做公益的。”
一萬塊錢他一分也拿不到。雖然可以私藏，但姜和澤覺得沒必要。看這個便宜爹的樣子，好像是不知道，還是好心告訴他算了。
想扔錢給兒子孫女改善生活的姜建國跑步不可思議扭頭看他，“你們拿不到錢？”那他這麽大費周章是幹什麽？
他說話的時候還在往前跑，完全沒有看路，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跑偏，正前方就是一棵大樹。
“诶？當……”心字還沒喊出口，姜和澤就眼睜睜看着姜建國，一頭撞到了樹上。
他摸摸頭頂隐約可見的鼓包，恨恨地踢了那顆大樹一腳。
一坨鳥屎從天而降，落在姜建國的頭頂。
老臉敗光的姜建國伸手一摸，被鳥屎熏得差點沒暈過去。
“啊，我暈了。”姜和澤走進的時候，姜建國發出“虛弱”的聲音，閉上眼睛不吭聲了。
姜和澤：你暈歸暈，能不能不要又扯我褲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寫太血腥怕過不了審哈。
十二點還有一更，是比較歡快的，看完嚴肅的看點輕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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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顆葡萄 1個；謝謝小可愛，伊伊吧唧你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