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古清十郎要來是什麽概念？

蒼紫難得的有些煩惱起來，比起劍心來，還是比古清十郎比較麻煩。這個人看着懶散，但是卻得罪不得。現在劍心正是處于接受他的階段，要是被比古清十郎說了什麽……蒼紫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己以後的漫漫長路了。

但是，見，還是要見的。

“師傅要來？”劍心難得的表現出了鄭重，之前在将飛天禦劍流的奧義傳給他之後，劍心拒絕殺死師傅，也拒絕接受比古清十郎這個稱號，就這麽離開了，師傅應該很生氣才對。

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來，師傅肯定是知道了什麽。

劍心有些憐憫的看着蒼紫，師傅的手段，他很久以前就體會過了。

不知道為什麽，劍心心裏稍微有點點不合時宜的幸災樂禍。大概是對蒼紫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小報複吧。

就算蒼紫再怎麽防守，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比古清十郎就在一個天氣甚好的清晨，悠閑的提着一壺酒來到了神、谷、道場。

然後，比古清十郎朝着劍心招招手，笑了笑，“笨徒弟，過來陪我喝酒。”大清早的找人喝酒也就只有比古清十郎這麽一個人了。

明明蒼紫就在劍心的身邊，但是他好像完全沒有看見蒼紫一般，只是朝着劍心笑。

蒼紫有那麽一瞬間感受到了來自師傅的惡意。

咳咳，劍心的師傅當然也是他的師父嘛。

“師父……大清早的，不太好吧。”劍心哈哈笑了笑，企圖插科打诨的混過去，“還是等夜晚我和蒼紫一起陪着你喝吧。”

“……”比古清十郎什麽也不說，就這麽沉默的看着劍心。

隐隐的，劍心覺得有些殺氣。

“師傅，抱歉。”劍心終于沒忍住，總是微笑的臉上也終于換了表情。

蒼紫在旁邊一愣，劍心會道歉，大概就是因為他吧。

換句話說，現在的劍心，說不定已經接受他了。

蒼紫心裏閃過一陣狂喜，就算是當上禦庭番衆首領的那一天也沒有這麽樣的開心過。劍心在他心裏的地位，原來不知不覺的已經這麽高了麽？

蒼紫猛然轉頭，看着劍心的眼神充滿了驚喜與柔情。

“唉……”比古清十郎微微嘆氣，“我生氣的不是你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是你居然沒有告訴我。”

比古清十郎上前，保養得宜的臉上滿是無奈，摸了摸劍心的頭，“一眨眼，你也這麽大了。”

真快，當初那個飽受戰亂之苦的瘦弱小男孩已經成長為了一名出色的劍客。甚至，在他沒有看見的時候，他的身邊已經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比古清十郎自己終身沒有娶妻，也不想娶妻，他覺得妻兒都會是他的弱點，而且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女人，為了一個孩子而停留下來。就算是當做繼承人養大的劍心，他也基本是放養政策。路過了就過來看一樣，就像是一只孤高的貓，與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若即若離的關系。

比古清十郎原本以為劍心也會成為自己這樣的人。

歷代的比古清十郎都是這樣的人。

因為他們有着超越世人的劍術，他們見過世界上各種各樣的事情，他們得到的傳承足夠他們屹立于衆人之上。已經習慣了高處不勝寒的日子，要怎麽樣才能放下身段和普通人一起生活？

可是拒絕了這個名號的劍心不是如此。

在經歷過一個女子的事情之後，他終于找到了屬于他自己的道路。就像他臉上的十字傷疤，日子過了久了，反而會成為他獨有的魅力。

啊啊啊，自己想了這麽多有的沒的，或許是真的老了。

“你是叫做……四乃森蒼紫麽？可以和我過來一下麽？劍心你就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比古清十郎直接堵住了劍心沒有說出來的話。

“好。那就拜托師傅了。”劍心笑了笑，拍拍蒼紫的肩膀，自求多福吧。師傅應該會手下留情吧……也許。

蒼紫很大方的和比古清十郎走了。

師傅大人在前面走路什麽也不說，蒼紫也是個沉默的性子，唯一話多的對象就只有劍心而已。場面一下子就冷靜下來。

比古清十郎一直把蒼紫帶進了深山。

“小子，來，坐下吧。”

比古清十郎毫無芥蒂的坐了下來，指了指面前的空地對着蒼紫說道。

蒼紫平時是個挺愛幹淨的人，但是在這個時候，他也是毫不猶豫的久聽從比古清十郎的命令坐了下來。就憑對方是個劍術超神的前輩，就憑對方是劍心的師傅，是養大劍心的人，就足夠蒼紫對他敬重。

“我家徒弟給你添麻煩了。”比古清十郎事先來了這麽一句，把蒼紫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活了兩輩子，但是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

蒼紫只能強作鎮定，“劍心很好。一點也不麻煩。他又解決麻煩的能力。”一段短短的話，蒼紫硬是分成了三次才說出來。

“前些日子我傳給他飛天禦劍流的奧義，你知道要達成奧義要做什麽樣的事情麽？”比古清十郎笑道。

這個蒼紫還真的不知道。

劍心本來就不是那種什麽事情都會往外面說的人。前世今生，他知道的也只是劍心蹙額會了飛天禦劍流的奧義，并且用這個奧義打敗了志志雄真實而已。

“飛天禦劍流的終極奧義，就是殺了我這個師傅。”比古清十郎繼續說道，“我當年就是這樣殺掉了我的師傅，成為了比古清十郎，而我做好了被劍心殺掉的準備。”說道這裏，比古清十郎拿起地上的酒壺，仰天喝了一口，“很可惜，在最後關頭，他不惜自殘也要要護住我。”

“要是殺了你，劍心會很傷心的。”蒼紫認真的回答道。

“對啊。”比古清十郎點點頭，“雖然在維新運動的時候，他闖出了千人斬拔刀齋的名聲，但是本質上，他只是一個笨蛋而已。”

蒼紫默默低頭，也許他就是喜歡上劍心的這一點點的笨蛋吧。

“我聽說你是禦庭番衆的首領。”比古清十郎繼續說道，“我以前見過上一任首領，挺厲害的。但是你比他還要厲害，論練武的天分，劍心其實并不高。真的計較起來，或許你的天分還要更高一點。”

“天分并不重要。”

“是啊，不重要。”比古清十郎笑了笑，“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一樣的小孩子，說什麽就要做什麽。我原本并不想要收他為弟子，是他的毅力打動了我。說了這麽多，我想要說的只有一句，不要辜負他。”

比古清十郎一掃之前的懶散，相反，你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一種長期居于衆人之上的領袖氣質。

還有，這幾乎化為實質的萦繞在身邊的殺氣。

研習了飛天禦劍流奧義幾十年的人，說得上是這個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存在了。蒼紫從來沒有小看過他，可是到了現在，蒼紫才發現或許對比古清十郎的評價還可以再高一些。

“我不會的。”

“禦庭番衆首領的信用，我信得過。”方才的殺氣一瞬間消失不見，“只是一想到我的笨蛋徒弟就要被個男人拐跑了，心裏還真是有些不适應。來來來，你要是不能陪我喝酒，就等着挨揍吧。”

“……是。”

蒼紫很順從的和比古清十郎喝起酒來。

一壺小小的酒，就在蒼紫和比古清十郎有一茬沒一茬的聊天中，硬生生的喝了一夜。

第二天，比古清十郎就在樹上留下了“我走了”三個字作為這場事故的結尾。

的确很有他的風範。

也就是說，他已經得到了比古清十郎的同意。

從此以後，劍心就是真正的屬于他的了，而他，也會屬于拔刀齋緋村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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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治二十三年。

這一年，就是十一和蒼紫訂立契約的那一年，同樣的，也是蒼紫擁有第二次生命的那一年。

看似普通，但是确實蒼紫人生的一個轉折點。

不知不覺，十一已經離開了十年了。

蒼紫和劍心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他和劍心一起打敗了志志雄真實，和齋藤一，相樂左之助和神谷薰等人告別之後，就和劍心一起去了香港。

在香港的某個幫派裏，他和劍心見到了準備幹掉老大的雪代緣，順便将劍心和雪代緣之間的誤會給解除了。雪代緣沉默了很久之後，和劍心打了一場，輸的很幹淨。最後，還是在這個幫派裏繼續幹了下去。

最後，似乎也娶了一個和雪代巴一樣的溫柔的女孩子，日子過的還不錯。

到此，蒼紫知道，這個時候劍心是真的将雪代巴給放下了。現在，在劍心心裏最重要的人，是他，四乃森蒼紫。而雪代巴，已經成為了劍心回憶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對劍心來說，永遠是當下更為重要。

蒼紫也願意陪着劍心一起，不再殺人，而是用手裏的劍去捍衛劍心想要保護的世界。

他們在一起走過了很多地方，也見過了很多東西。但是他們的感情，卻還是一如既往，令人羨慕。連時光也沒有在他們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真是上天垂愛。

然而就在蒼紫和劍心甜甜蜜蜜刺激的人的時候，十一突然提出他該走了。

那一天沒有任何的征兆，好像十一只是臨時起意一樣，很随意的和蒼紫說，“我們的契約完成了，我該走了。”

蒼紫愣了好一會兒，雖然他知道十一總有一天會走，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麽快。他和劍心在一起也不過一年而已。之前十一陪着他一起追尋劍心的軌跡過了十年，蒼紫還以為，這一次也會是一樣的。

分離總是來得讓人心驚膽戰而又無處着手。

對于這個給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人，蒼紫心裏一直是很感謝的。雖然十一反複強調過他并不是人類。不過在蒼紫看來，十一遠比他更像是一個人類。

蒼紫沒有再挽留，只是祝願十一再找到一個比他好的契約者。蒼紫對于自己一直磨蹭的事情，總是有些不安的。

“你已經是很快的了。而且也完成了我們的契約。”十一哈哈大笑。不是每一個契約者都能夠認識到自己心裏的感情，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和自己心裏執念最深的那一個人在一起，更加多的，還是達成了相恨相殺的結局。

奇怪的是，十一離開之後，除了蒼紫之外，就算是劍心也都忘記了十一的存在。十一本身就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平時為人處世也是十分的低調。他的離開，并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突兀。

最後記着的人，也就只有蒼紫一個人而已。

就像十一離開之前說的，作為契約者，他已經很好的完成了他們的契約。十一作為見證者，已經看到了他們的結局，所以就可以離開了。

也許，就像他們說的，這個世界上有着他和劍心完全不一樣的生物，完全不一樣的人存在。

不過那沒有什麽關系，因為他和劍心會很好很好的走下去。

“蒼紫，你在看什麽呢？”劍心問道。

“恩，沒有什麽。我只是在想，這個地方倒是挺不錯。以後說不定等我們老了可以住在這裏。”蒼紫笑了一會兒說道。

這裏就是他前世的墓地。

但是現在，這裏确實花開的正好。這塊土地已經有了全新的主人了。不過也好，比起孤零零的墳墓，當然是鮮花來的更讓人賞心悅目些。

“現在就可以住。”劍心笑道，“我們已經都不年輕了。”

“……也好。正好回去看看阿操，好像她的第二個孩子也出生了。”

“恩，還有阿熏，她們兩個嫁的人都在一個地方，經常串門呢！在這裏和老朋友一起終老，也挺好的。”

夕陽将兩個人的影子拉的老長。

馬上，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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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将緋村劍心和四乃森蒼紫的事情寫成了一份報告交了上去，向上面的人說明一下，自己還是有在努力研究的。

說實話，十一的運氣很不好。

挑什麽不好，偏偏挑到相親相愛的結局，而十九就運氣好多了，挑到的是相恨相殺的解決。

這年頭，臨死前的怨恨形成的執念的人可比愛念的人多多了。

有時候，十一一口氣喝十個人立下契約，最後都是歸了十九的課題，真是讓十一有苦難言。

大概是因為見多了人類的負面愛情觀，十一對十九突然對他示愛這件事是完全沒有辦法理解的。按道理說，十九經歷的人類的愛情負面觀應該比他更多才對，但是他還有勇氣說愛？

這一點，十九的答案是，“不想和契約者一樣錯過。”等到将執念的人都殺死了，才知道其實對他的感情不僅僅只有恨而已。

一開始，十一挑蒼紫作為契約者就是不安好心的。

因為蒼紫條件很好，卻一輩子沒有結婚。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妻，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手。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一個放不下的執念？

十一很好奇，于是就和蒼紫訂立了契約。

最後，蒼紫給了他一個驚喜。他和緋村劍心成了，十一難得見到的一個相親相愛的結局。

等到蒼紫和劍心感情穩定之後，十一就知道自己離開的時間到了。雖然這個世界挺不錯，但是他終究不是人類，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呆的太久。

而且經過了蒼紫和劍心的事情，十一也稍微有了點找尋契約者的技巧。

果然，後來十一的契約完成度上升了不少。

那些看起來悶騷型的契約者，不點破還好，一點破他們的感情他們就會十分熱烈的追求，最後，大部分都被他們給攻略了下來。

#論悶騷的單身性和幸福性#

#果然這個世界不管男女都怕纏郎#

#帥氣的悶騷成功率更大是個什麽原理#

不得不說，有了特殊的契約技巧，十一最近的心情很爽。

可惜，夜路走久了，也總是會遇見鬼的。

總會有那麽些個執念古怪的近乎離奇的人存在。

而現在，十一就遇見了一個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