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近宵風總是會做些奇怪的夢。

然而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卻什麽都不記得。只是隐隐約約的覺得壬晴的身邊應該再多一些人，可是宵風讨厭壬晴被很多人圍着。因此，這樣的一種預感被宵風抛到了腦後不再想.

可惜世界沒有宵風想的這麽簡單。

随着森羅萬象蘇醒的消息傳播出去，不少人已經開始講主意打到了學園的頭上。

雖然不知道森羅萬象的寄宿者究竟是這個學園裏的哪一個學生？但是也不妨礙這個學校新學期的招生人數到達了歷年來的頂峰。

“這位是清水雷鳴，大家要好好的和她相處。”雲平向着自己的學生們介紹着這一位金色長發的美少女。

最近轉學生很多，但是大部分都是男孩子。終于來了一個美少女真是讓人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面QAQ。

宵風瞥了那個少女一眼，心裏有些不舒服。

而事實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清水雷鳴很快就很相澤和壬晴打成了一片。而雲平和淚光兩個人，甚至對壬晴宣誓效忠！

宵風安靜的倚在欄杆上，看着雷鳴和壬晴相澤三個人在操場上開心的打球。

有時候，壬晴還會對着樓上的他笑一笑。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上看你。

明月裝飾了別人的窗，你裝飾了別人绮麗的夢。

看着壬晴的笑容，宵風突然明白了不知道何時從書上看過的這一段話。

“壬晴，你的球來了！”

雷光大喊了一聲。

壬晴立刻将頭轉了回去。

宵風臉色一變，緊緊的握住拳頭，好像有什麽東西被人搶走了一般。

壬晴和他不一樣，不必沉溺在黑暗裏，因為有很多人會看見壬晴的好主動來到壬晴身邊。

“如果你想要什麽一直憋在心裏不說，你想要的人或者事是不會主動送到你手裏來的。”十一突然出現在宵風的身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你怎麽來了？”宵風不露聲色的問道。

“你最近越來越有人氣了，是想起了什麽麽？”十一毫不在意的說道。原本以為宵風要完成契約已經沒指望了，誰知道橫空出世一個壬晴來。

以十一不靠譜的第六感可以打包票，壬晴一定可以成為宵風完成契約的契機。嗷嗷，這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真是不要太好。

十一簡直想要狠狠的抱住壬晴親一口。

好人啊好人，居然在這麽危機的關頭出現了？

“……”宵風沒有回答，有轉身離開的趨勢。

十一連忙拉住他，哎喲遇見這麽一個契約者真是勞心勞力。宵風這人要是不想聽你說話就直接走人，根本不給面子。在自己和他人中間劃下一條泾渭分明的界限，除了壬晴之外根本不給人活路。

“你重生了是沒有錯，但是你身上的氣羅還是在腐蝕你的身體，你遲早有一天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十一無比鄭重的說道，他擡起頭看着宵風，眼裏有那麽一點憐惜，“換句話說就是你活不了多久了，想要什麽就伸手去拿，就算是搶也沒有關系。”

宵風被十一拉住了。

他壓了壓自己的帽子，良久才吐出幾個字，“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雪見對他好是因為雪見給他去了名字，對他有責任。

灰狼衆對他好因為他有利用價值。

壬晴對他好因為他們兩個是一類人。

但是十一呢，為什麽要這麽盡心盡力的幫助他？那個見鬼的契約其實根本就算不上什麽吧。

對方是比森羅萬象還要高等級的存在，時間對他們來說只是個概念而已。就像十一的說的，他根本活不了多久，就算一直拖到他死，契約自動消失，也不過四五年的時光而已。

“大概……是因為當初不小心契約了你，就欠了你的。”

宵風終于還是在十一的勸說下找了壬晴。

方法很直接，宵風直接跑下了操場，和壬晴一起打球。雖然他笨手笨腳，除了氣羅之外根本什麽都不會用。

可是即使如此，宵風還是很努力的想要融進壬晴的世界。

不能和以前一樣，什麽都不去做。

不能個以前一樣，想要将脫離了黑暗的壬晴拉到只有他和壬晴的世界裏。

記憶這種東西，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讓你想起來。

宵風就是在那麽一個平淡的沒有任何亮點的日子裏記起了一切。

他記得自己是怎麽和壬晴相遇的。

記得他們兩個是如何一起相約逃離雲平去灰狼衆的。

記得他們兩個是如何在大雪的天握住了手。

更加記得，在前世生命的最後的日子裏，他是如何吃着其實根本就藏不出味道的蛋糕，帶着阿姨給他編織的圍巾，坐在火爐前面，細細的看着燈光下的壬晴，然後對壬晴說，想要喝檸檬水。

靜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消失，真是一個奇妙的體驗。

宵風一直就想要這麽消失，他也在最後的世界裏做到了。

他知道只要和森羅萬象做交易，他就能夠活下去。可是他還是沒有，但是他希望壬晴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他以為自己會真的和以前一樣想要消失，體會過壬晴給與的溫暖之後，他就可以毫不猶豫的離開。

一直等到十一的契約，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重新憑着心裏對壬晴的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熟悉沖進了壬晴的世界裏。等到現在全部想起來，他才知道，其實比起所有人都不記得他，完全将他從這個世界裏抹除之後，他更加想要的是和壬晴一起在這個并不美麗的世界裏活下去。

“宵風，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你想要吃蛋糕麽，我可以請客。今天雲平老師和我打賭輸了不少錢給我呢。”壬晴指着櫥窗裏的蛋糕問道，身後還可以看見他一搖一搖的小尾巴。

壬晴在為人處世裏就是個披着大人皮的小孩子。

越是喜歡什麽人，就越是想要捉弄他。

可是宵風對壬晴來說又不一樣。

對他來說，宵風就是他自己。

是這個世界的一體兩面。

可是，終究他還是發現了他和宵風的那麽點不同。但是出乎意料的，壬晴不但不覺得違和，還覺得很高興。

偶爾看見宵風笑一笑，足夠他開心的好幾天都多吃幾碗飯。

“要檸檬口味的。”宵風指着蛋糕，認真的說道。

算了，就算全部想起來或者全部忘記，他和壬晴還是會這麽一直相處下去而已。

“壬晴，等到下雪的時候，我有話想要對你說。”宵風結果蛋糕，對着壬晴說道。

“下雪啊，好像也快了。”壬晴點點頭。

已經十月份了。

再過一兩個月，就可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