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字條

宇文寧和紀元回到了從前生活的小木屋,只不過沒有想到回去的時候阿紫已經不再了。走的時候只留下了一張字條,大意就是碰見了意中人,于是決定不再參與江湖紛争,回鄉與意中人安度此生去了。木屋內因為長時間沒有人打理,已經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角落也結上了蜘蛛網,看上去十分老舊。“重新打理一下,以後就住這了。”宇文寧邊說着,邊拿過抹布将桌子上的灰給抹了個幹淨。

一旁的紀元見狀碰了碰宇文寧的胳膊,一臉壞笑道,“你說我們現在是不是就是人類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宇文寧先是一怔,随即輕笑出聲來,“你有孩子?”

“沒有可以生一個嘛。”紀元嘿嘿壞笑兩聲便湊上嘴想要去親宇文寧,卻被宇文寧笑罵着躲開了,此時輕松的氛圍讓兩人忘了,往後還有一場更大的災難在等着他們。

暮色四合,虞城等人呆在監牢裏已經整整一天了,這一天安靜的出奇。而此時的侍衛正在不遠處的木桌前喝酒,“來來來,今天誰先倒誰給酒錢。”一名聲音粗犷,身材健壯的侍衛将腰間的劍往桌上一放,腳往凳子上一踩,端着一碗酒豪邁的沖其他幾個侍衛說道。

聽到了聲響,虞城才逐漸從昏睡中清醒過來,看見侍衛們此時的舉動,突然心生一計,将一旁百無聊賴的淩風給叫了過來,商量對策。“行的通麽?”

“不管怎麽樣,試試。”虞城沖淩風挑挑眉,等到外面的侍衛喝的已經找不着北的時候,虞城才沖那群侍衛大喊到,“喂,來人啊,有人要死了。”

“吵什麽吵。沒看見大爺在喝酒?”一名拿着酒罐子的侍衛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淩風就在這時候抱着肚子開始在地上打滾,樣子十分痛苦。“官爺,這人好像得了瘟疫,你看看,身上起了好多紅疹子,惡心死了。”

“疹子?哪呢。”喝的昏昏沉沉的侍衛貼近木栅欄往淩風身上看去,剛想開口,虞城看準時機伸手将侍衛一把拽了過來,隔着木頭抽出劍刺入侍衛腹中。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絲毫沒有驚動一旁正在昏睡着的侍衛。

取過了侍衛身上的鑰匙,衆人才總算是逃了出去,“先回寝宮,”無城見周圍一片寂靜,霎時間顯得有些詭異,心中也是越來越不安。“回寝宮?這不是回去找死嘛。”傾城有些不滿,“既然出來就應該馬上出宮啊,幹嘛還要回寝宮啊。”

“你有沒有腦子,現在皇宮中戒備森嚴,宮門口肯定是用兵最多的地方,一時間也出不去,還不如回寝宮看看還有沒有必要的東西,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傾城正想回嘴,只聞一聲令下,周圍的灌木叢中突然出現數百名侍衛将蠻蠻等人包圍起來。莫林從侍衛中走了出來,嘲諷的笑笑,“早就料到你們會有這一招,宮門口上上下下埋伏了上萬名精兵,你們逃不出去的。”

蠻蠻等人頓時警戒全開,背靠着背。虞城和淩風相視點點頭,衆人便拔出腰間的劍,準備背水一戰。“淩風,你先帶傾城走,藏書閣有地道,你們從那離開,快!”無城一邊抵擋着源源不斷的兵力,一邊回頭沖淩風喊道。

“不,我要留下來陪哥哥,哥哥不走我就不走。”傾城的倔脾氣又開始了,蠻蠻知道她開始害怕親人的離去,所以開始反抗,哪怕是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哪怕是就這麽和他們一起葬身火海,她都願意。看着面前的密麻麻的侍衛,叫喊聲和漫天的火把将當年南國國破的畫面再一次在衆人面前重演,蠻蠻心中下了狠心,咬了咬牙,抽出腰間的劍,殺出重圍。

就在蠻蠻的劍沾血的那一刻,劍身泛起了通透的紅光。這是宇文寧臨走時偷偷放在自己房間的一把劍,名為落雲。生**嗜血,殺的越多,魔性,便能夠激發的更透徹。

“落雲?”莫林見無數侍衛慘死蠻蠻手下,于是也拔出腰間的劍,在落雲的劍身又要刺向一名侍衛的時候,将劍一挑,劍鋒一轉而向,霎時間便成為了兩人劍鋒相對的時刻。

魔性反噬,蠻蠻的雙瞳也漸漸染上了紅色。身子向後一仰,躲過了莫林的一擊,又趁機從側邊反轉将劍尖抵在了莫林的喉嚨上。察覺到了脖間的刺痛,莫林先是一怔,随即将手中的劍驀地一松,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莫林自嘲的苦笑,看着被魔性反噬的蠻蠻,說道,“沒想到我還是輸給你了。無城是,就連現在的比武也是。我承認,你贏了。要殺要刮,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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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間莫林目光流轉,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眉眼低垂,看上去委屈而又惹人憐愛。蠻蠻一怔,眸中漸漸恢複了黑色的瞳仁,正當蠻蠻心軟之際,莫林眸中瞳孔忽然猛的收縮随即旋轉起來,蠻蠻還來不及反應,便輕而易舉的被莫林控制了。

就在這個時候,空中忽然悠揚起一陣笛聲,凄涼而又婉轉,只見侍衛們紛紛抱着腦袋,十分痛苦,手中的劍也紛紛落地,而蠻蠻,也同時恢複了神智,膝下一軟跪了下去。莫林心中不禁一陣恐慌,擡起頭看着四周,卻找不出奏笛之人。

虞城等人看準時機帶着蠻蠻逃跑,徒留莫林在原地撕心裂肺的哭吼。一直到離開了無名國的境地,衆人投宿在一間客棧中時,蠻蠻也還是處于恍惚狀态。剛剛的那首笛聲,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很久以前向葵在夜空下奏給自己聽過的曲子,難道,剛剛那個人是向葵?蠻蠻一想到這裏,便是一陣心悸。“蠻蠻?你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神不守舍的。”傾城也是一臉的萎靡,只不過見蠻蠻這個樣子,還是提起精神問了問。

蠻蠻回過神來,慌亂的笑了笑,敷衍了事。腦中卻還在回想之前的笛聲。無城把包袱給重新綁了綁,沖衆人說道,“這裏是無名國的邊境,雖然無名國不能在這個地方用兵,但是畢竟離無名國太近,明天天色一晚,我們便乘船離開。”

“嗯,此地不宜多留。”虞城點了點頭,的确,衆人已經在無名國耗費了太多時間,本是将它當做臨時的栖息之所,卻不料因為游瑞等事而長留。

“對了……游瑞。”一提起游瑞,蠻蠻的眼眶明顯又紅了起來,要不是因為自己突然心生一計讓丫鬟去叫雅妃,雅妃也不會死,雅妃不死,那麽游瑞便不會瘋。“游瑞一瘋,肯定被單獨的關起來了。假以時日定會處死。”無城靜靜的說着,眼中卻也存在着巨大的悲切。

蠻蠻看着無城,突然有些心慌,假使剛才那個人是向葵,那麽向葵一出現,自己該怎麽辦?離開無城還是放棄向葵?一想到這裏,蠻蠻又莫名的頭疼起來,甚至沒有注意到衆人在擔心游瑞的狀況。

第二天傍晚,衆人便來到了一個小鎮,被一所大宅中的人家給收留了下來,大宅十分安靜,後庭院的池邊中着一顆櫻花樹,看上去凄美而又脆弱。

虞城一大早便來到了池邊,看着那顆被墨曦挽救的櫻花樹,總是不知不覺就微微發愣,知道淩風在身後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才反應過來。“虞城,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在想蠻蠻啊?”虞城回過頭看了眼讀心魔,沒有說話,視線又重新落回到櫻花樹上。

“完了完了完了”讀心魔抱着腦袋誇張的來回踱步,“以後我們必定和無心交戰,你對蠻蠻舊情複燃,萬一和無城起了內讧,該怎麽辦呀。”虞城往淩風頭上狠狠的敲一下,“你滿腦子怎麽整日裝得都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啊。我是喜歡蠻蠻,但是不會再有心于她,更不會跟無城出什麽問題。”淩風吃痛的抱着腦袋,被說的語塞,只好不再争辯。

就在這個時候,傾城走了過來。淩風一見站在自己這邊的人來了,異常興奮,連忙拉過傾城的手将她帶到了虞城面前,看似胸有成竹的昂起了脖子,“傾城,你說蠻蠻如果不喜歡無城的話,你哥會不會再去追她。”傾城想也沒有想的回答道,“那是肯定的,你是沒看到我哥先前對蠻蠻……”話還沒說完,虞城便狠狠的瞪了傾城一眼,傾城只好閉了嘴。

“淩風,虞城,你們也在呀。”蠻蠻露出貝齒輕輕笑了笑。淩風也笑了笑,笑的像個小孩子。虞城則是淡定的點點頭,繼而有些尴尬的轉過頭繼續看櫻花樹……蠻蠻打完招呼後,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尴尬的笑笑。傾城見狀,連忙打了圓場“蠻蠻,淩風,我們去放風筝好不好,我哥他買了好多風筝回來呢。哥,你要不要也來玩呀。”衆人才逃脫險境,為了讓傾城放送,虞城才買了好些玩物回來。

“好啊”淩風開心的笑點着頭,仿佛這是多大喜事一樣。衆人紛紛到了前院,虞城在一旁整理絲線,傾城則在風筝上作畫,并且裁剪風筝的形狀。淩風看着這壯觀場景,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搞什麽,虞城,傾城口中的你買回來了很多風筝指的就是這些木架和白紙嗎?”虞城不以為然的笑笑,“大家一起動手做才有意思嘛。”淩風掃視了一些,撈起袖子,像下定了決心般的舔了舔嘴唇,“好吧,那就讓我來大顯一下身手。”蠻蠻在一邊淡淡的笑着,她明白衆人雖然是裝的那麽輕松,其實心裏誰不慌亂?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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