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入戲10

他沒有一點力氣,只是那種惡心的歡/愉感,讓他欲/仙/欲/死。

明明身體極致的愉悅,可一些畫面卻止不住的往他的腦子裏湧入。

和上一個患有自閉,喜歡獨自一人的顧瑾不同。這個世界的夏瑾十分害怕黑暗,那場車禍讓他留下了巨大的陰影。一旦一個人在黑暗中,他就會全身發冷。

他終于對寧致遠的事有些感同身受,大冬天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衣,冷得直哆嗦。

而比這種情況更加令人絕望的,是根本無法控制的身體。

——如果他是寧致遠,也會恨夏瑾的吧?

毒/品裏添加了迷幻劑,肖越肯定很恨他,否則也不會想到用這招毀掉他。因為憑肖越的腦子,想要毀掉他的辦法有無數個,卻用了最歹/毒最直接的一個。

“好疼……”

毒品讓他的腦子裏産生幻覺,明明身體很愉悅,飄飄然,可他還是喊疼。

于明煦聽到這句低弱的呢喃聲,心裏忽然疼得很厲害。

“阿瑾,阿瑾,我在呢,別害怕!”

夏瑾很想像平時那樣貧嘴,告訴他自己才不是什麽小姑娘,不需要這麽哄。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幾下,夏瑾的眼神逐漸有些迷醉了。

于明煦喊了幾聲,裏面又沒了反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于明煦忽然對肖越升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恨意。

——為什麽,阿瑾明明那麽喜歡他,他卻對阿瑾做這種事?

哪怕阿瑾能對他有一點點的喜歡,也讓他欣喜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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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熙一直喊着他的名字,可裏面逐漸不回應了。

夏瑾的呼吸也開始亂了,在半夢半醒之間,他仿佛陷入了一個迷夢裏。腦子裏出現了一個人,他作古代打扮,黑衣紅眸,望着他的時候滿臉的溫柔和寵溺。

“阿瑾,我的……阿瑾。”

心裏,像是失去了一塊什麽重要的東西,變得越發空洞。他應該哭的,卻發現,自己連哭也做不到。

他到底失去了什麽?他到底缺失了什麽?

夏瑾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惡寒,那種無措的空洞感,讓他無所适應。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控制不了思緒,只是像一個路人一般看着那些畫面。

九天之上,中心的宮殿十分別致清雅,伴随着桃花紛飛。金色的湖邊上,一個男子朝他走來:“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他揚起頭,那人一席黑衣華貴無比,眼角帶着一股倨傲的神情,十分張狂,仿佛視天地于無物。見到他,卻偏偏笑了起來,帶着三分迷醉的溫柔。

夢中的自己只是搖了搖頭:“無礙,下棋吧。”

那人對于自己岔開話題的舉動挑了挑眉,然後強勢的抓過他舉着白玉棋的手,虔誠而又輕柔的吻了上去:“重華,我愛你。”

夢中的自己眼神溫柔極了,仿佛裏面含着三月春光。

他聽到自己說——

別鬧了,祈淵。

…………

………………

一股力量安撫了躁動的記憶,讓夏瑾的呼吸逐漸歸于平靜。動用力量,于明煦終于在短時間裏打開了鎖死門,他的身影顯得十分孤傲和單薄,終究只是輕輕的抱起了夏瑾。

“阿瑾,什麽都不要記起來。”

祈淵,慕玄,統統都不要記起來。

那些痛苦,他不想讓阿瑾也承受。

他的手放在夏瑾的頭上,紅色的眸子裏閃過一陣悲哀。

直到封印完所有的記憶,于明熙的眸子終于慢慢恢複成黑色,而那股神識,也陷入了沉睡。

于明熙回頭望去,有些莫名的看着被砸開了一個大洞的大門,也不太記得自己為什麽突然進來了。可來不及多想,因為阿瑾的情況很危險。

他搖了搖頭,終究抱起夏瑾快速的走到醫院。

·

再次醒來的時候,夏瑾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

雖然睡了一整晚,可夏瑾的精神仍舊不太好,他環顧四周,發現這個房間的布置很熟悉。正要起身,痛感就直直的傳來,那滋味簡直生不如死,就像有人在用刀子狠狠的砍着他的身體一樣。

那是毒/品帶來的瘾,夏瑾的額頭冒着冷汗,頭疼欲裂。

他用手狠狠的敲打自己的腦袋,力氣很大,耳朵裏都能聽到砰砰的敲打聲。

于明煦本來是想給夏瑾做點白粥,看到夏瑾這樣,哪裏還顧得上,放下手裏的東西,直接抓緊了夏瑾自殘的雙手。

于明煦眼眶發紅:“堅持過去,阿瑾!”

——肖越這個龜孫子,他簡直想殺了他!

夏瑾狠狠的抑制着自己,可心瘾上來,身體抽搐了兩下,他咬牙吐出這句話:“于明煦,你為什麽……不綁着我。”

他太難受了,難受得忍不住傷害自己,用其他疼痛緩解這股瘾。

冷汗打濕了他黑色的碎發,夏瑾看上起憔悴極了。

于明煦卻死死的将他抱住:“我抱着你,絕對不會讓你傷害自己的。”

夏瑾的眼睛裏滲滿了生理性的淚水:“我難受。”

——夏瑾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甚至神志不清。

于明煦卻始終死死的抱着他,不讓他自殘。

到後來,夏瑾終于不再抽搐了,他的雙眼渙散,雖然好一些了,可仍然覺得很痛苦。而于明煦比他覺得還疼,他不願意夏瑾受到這樣的傷害。

夏瑾的聲音裏滿是痛苦:“給我藥,求求你,我撐不住……”

于明煦咬咬牙,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的抱住他。

夏瑾忽然胡亂的吻上于明煦的嘴角,然後勾起一個難看的笑容,只是雙眼仍是渙散的。

“阿熙,我知道……你喜歡我。”夏瑾已經神志不清了,心裏像是被千萬只蟲子爬一樣,痛不欲生,他抓住于明煦胸前的黑色襯衣,話語顯得十分破碎不堪,“給我藥,你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夏瑾甚至自暴自棄的想,反正……他遲早都是要脫離這個世界的,那為什麽,他要這麽辛苦的忍着?

于明煦幽深了眼眸:“夏瑾,你說真的?”

于明煦是真恨肖越,不是肖越,阿瑾也不會這樣疼。

“是!我是喜歡你!可我也不希望你這樣!”于明煦狠狠的說。

因為喜歡,所以格外珍重。

他不希望他受任何苦,若是可以,于明煦真的希望阿瑾所有的苦都由自己承擔。

他抱着他,有溫熱的水滴在夏瑾的手上,夏瑾迷茫的看了一眼,意識這才有了幾分清醒。

他結結巴巴的說:“阿……阿熙,你怎麽了?”

于明煦咬咬牙,有些鼻音:“傻瓜,別傷害自己好嗎?”

夏瑾的心忽然跳得有些不規律了,明明于明煦哭得莫名其妙,可他看他的眼神,十分溫柔,仿佛對待天下間最重要的珍寶一樣。

“傻瓜,好好珍惜你自己好嗎?”

于明煦捧着夏瑾的頭,深深的吻了下去。

于明煦笑着看他,卻比哭的時候,更讓人覺得心疼:“你受傷,我比任何人都要心疼。”

夏瑾皺緊眉頭,卻因為于明煦這簡單的幾句話有些失控。

——這到底,是什麽感情呢?

只是憑着強大的精神,他忍住毒/品所帶來的瘾。

過了很久,夏瑾的反應才停下來。

他的呼吸重新歸于平靜。

而于明熙懸吊的心,才終于落了下來。

冷汗已經打濕了衣衫,他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無力的垂下手。因為剛才劇烈的掙紮,讓放在床另一邊的白粥也灑在黑色的床單上,顯得格外刺眼。

夏瑾問:“這是什麽?”

于明煦有些不好意思:“我做的……白粥。”

還能跟他說話,說明阿瑾挺過來了。

這裏是于明煦的公寓,離學校最近,雖然他買了就放在這裏了,也沒住過幾次。

于明煦嘆口氣:“本來打算你醒之前做好,現在看……我還是定外賣吧。”

……一個砂鍋都端來了,他還能說什麽?

夏瑾看了一眼于明煦,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他有點失落。夏瑾皺着眉頭抓起床單上的一點點放進嘴巴裏,嘗了嘗:“……嗯,挺好吃的。”

雖然很嫌棄,但夏瑾還是忍住了。

只是能把白粥煮得像幹飯一樣有嚼勁,于明煦也算一枚天才。

于明煦眼中閃過一絲無奈:“阿瑾,很髒的……你不用……”

他還沒說完,就被夏瑾一把吻住,帶着一點嚼勁的米飯在舌尖,帶入到于明煦的嘴裏。夏瑾的吻總是很溫柔的,和他想象中的一樣甜,一吻過後,夏瑾壞笑的看着他:“好吃嗎?”

“唔……嗯。”于明煦有點心慌。

夏瑾挑眉:“明明有點鹹。”

于明煦的臉上浮現紅暈:“明明是甜的。”

夏瑾:“……你确定你的味覺不是壞掉了?”

于明煦只好顧左右而言其他,心中暗嘆,這到底算什麽修行啊。

注意到夏瑾有些疲憊,于明熙知道他昨天晚上一定沒有睡好,夏瑾眼下的青黑也證明了這一點。

于明熙有些擔心的問:“阿瑾,你身體覺得好些了嗎?”

夏瑾打了個呵欠:“嗯。”

看出他想睡的樣子,可主卧的床已經被弄髒了,還好這邊的房間大,屋子多,隔壁那間就是客卧。于明熙将夏瑾扶到隔壁那間卧室,給他蓋好被子之後,才說:“睡吧,我陪着你。”

雖然有些無可奈何,但驀然換了房間,周圍開着暖氣,可碰到冰冷的被窩的時候,夏瑾還是忍不住發抖。

他皺着眉頭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果然還是很冷。

夏瑾看了一眼于明熙,然後掀開被子,拍了拍他身邊:“阿熙,睡嗎?”

于明熙的臉忽然有些紅了,他覺得今天的夏瑾真的很奇怪。

……這一定是上天給的修行吧,嗯,一定是的。

于明熙克制住自己的想法:“……你身體不太好。”

夏瑾:“別啰嗦,我冷。”

這對話怎麽這麽污……

不不,一定是他心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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