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阮陽說完這句話後就從夢中驚醒。
他茫然地放空了一會兒, 內心不知道為什麽隐約有種悵然若失。
知道他醒了,腰上的手臂立刻收緊了一些。
肖先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做噩夢了?”
他說話時溫熱的胸膛也跟着輕輕震動,阮陽心中一動, 手腳就跟八爪魚似的纏了上去, 腦袋在肖司明的胸膛上蹭了蹭,“嗯。”
肖司明的下巴被細軟的頭發蹭過,下巴上的癢意似乎直接傳到了心裏,他低頭撩開阮陽的額發,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親,問:“你都夢見了什麽?”
阮陽皺着眉回憶道:“記不清了, 好像是冥界。”
肖司明對冥界的印象實在不怎麽樣,“那就不想了。”
阮陽乖乖地應了一聲, 臉龐就被親了一下。
随之而來的細細密密的親吻親得他舒服地眯起眼,于是主動親上對方的唇, 不甚熟練地伸出舌頭和對方的裹了裹。
接吻的主導權很快又回到了肖司明手裏,早晨山裏霧氣有些重, 光線昏暗,兩人俱是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 食髓知味地親了好一會兒, 房間裏沉澱了一個夜晚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起來。
肖司明倏地睜開眼, 眼神深不可測:“想摸腹肌?”
阮陽想起昨晚的經歷,臉頰一紅,不太好意思地搖頭:“不想。”
肖司明眯了眯眼睛,握着他的手腕往下帶了帶,語氣非常平靜地耍流氓:“那就摸別的吧。”
阮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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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某些不可描述的事在房間裏拖了一整個早上的兩人遲遲下樓,到餐廳吃早飯。
衛瑄他們早就在餐廳裏了, 見阮陽和肖司明出現,遞過來兩盤子吃的,口齒不清地說道:“你別說,這邊早餐提供蟹黃湯包,還挺好吃的。”
莫宇在一旁一臉冷漠地打量肖司明,接着視線又轉到阮陽身上,在看到阮陽脖子上一抹可疑的紅色痕跡時目光陡然一凝,皺眉問道:“這是什麽?”
阮陽被他問得一愣,擡手摸了摸脖子,随即突然想起早上肖先生在他脖子上咬了幾口,雖然不痛,但估計會留下痕跡。
他悄悄瞪了肖司明一眼,對方唇角微揚,神色淡定地伸手過來,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将毛衣領子向上提了提,然後淡聲道:“還能是什麽?當然是蚊蟲叮的。”
他的兩個手下都是萬年單身漢,對這方面的知識幾乎為零,聽了肖司明的回答,都有些将信将疑。
莫宇:“是嗎?”
衛瑄:“這個季節山裏還有蚊子?”
肖司明神色淡淡,氣定神閑地答:“當然有,沒咬你是你皮糙肉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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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男主演也下來了,戴着口罩墨鏡,山鬼隐身跟在他身邊飄來飄去,神情十分地蕩漾。
之前被無人機拍攝到的神秘男子正是山鬼,據它所說,那天它見月色正好,便偷偷潛進劇組的道具室,偷了男主角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過把幹瘾,近距離感受一下愛豆的氣息。
……
可以說是非常癡漢了。
男主角對這只山鬼的存在渾然未覺,并不知道自己有這麽一位死了都要愛的小粉絲。
看到阮陽等人,他還主動打了聲招呼:“大師,您昨天賣給我的符咒真的太好用了。”
昨晚是他進組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次,早上醒來枕邊也沒有再出現血淋淋的恐吓信,一切都是那麽完美。
阮陽看見他就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回憶,因此雖然收到了客戶對符咒的好評,卻依舊表現得心不在焉:“那就好,你可以找個香囊裝起來貼身佩戴。”
男主角眼神一亮,正要說話,陶老板滿臉愁容地帶着助理走了進來。
見大家都在,陶老板表情放松了些,開門見山地詢問:“阮大師,你那裏還有辟邪符嗎?我想再買一張。”
阮陽這趟出門帶了不少符咒以備不時之需,聞言便遞了一張過去,随口問道:“之前的呢?”
“唉,別說了,”陶老板嘆了口氣,問:“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衛瑄來了興趣:“怎麽說?”
陶老板:“比方說……鬼敲門。”
幾人對視一眼,均是想到了山鬼,因為除了山鬼,這附近的鬼魂昨天已經全部跟着冥差去往冥界了。
見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向自己,山鬼先是:“???”
随即張開嘴,結結巴巴地為自己明冤:“冤枉啊,真不是我!”
肖司明盯着它,冷哼了一聲。
山鬼對他有很嚴重的心理陰影,登時吓得身形一顫,差點哭出聲來:“我我我、我昨天在宋珏屋裏待了一晚上看他睡覺啊!我大半夜敲陶老板的門幹嘛?我又不是變态。”
衆人:“……”
不,其實你的行為已經足夠變态了。
要不是你現在是個鬼,早該被抓起來做思想教育了。
阮陽也覺得對方的行為癡漢得過了頭:“你還偷看他睡覺?”
山鬼身形一頓,動作突然扭捏起來,面上也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嬌羞:“……我只是看看,又不做什麽。”
它倒是想做點什麽,比如托個夢在夢裏和愛豆面個基啥的,奈何宋珏連睡覺手裏都抓着符咒,它只要一靠近宋珏,符咒就發出金光,讓它渾身上下都刺痛難忍。
衆人:“……”夢裏面基的法子你也想得出來,鬼追星追到這個程度真是OjbK。
見大師們突然對着身邊的空氣說話,陶老板悚然一驚,正要說什麽,肖司明重新看向他,問道:“你昨晚遇到了什麽?”
陶老板視線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才低聲道:“借一步說話。”
他們走到一間包廂,陶老板才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昨晚的經歷。
昨天晚上陶老板回房後,正想跟女朋友親熱一番,女友卻說陶老板身上有什麽東西紮得她不舒服,讓陶老板先去洗澡。
洗澡肯定要碰水,陶老板擔心買來的辟邪符被水打濕會失靈,特地在浴室外面脫了衣服,符咒就擺在桌子上。
等到洗完澡出來,原本擺在桌上的符咒卻不翼而飛了,問起來,女友也說自己沒留意。
陶老板雖然覺得疑惑,但軟香玉在懷,他沒有多想,哄了女朋友幾句,抱着女友翻身上床。
正戲還沒開始,忽然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陶老板本來不想搭理,敲門聲卻愈演愈烈,幾乎到了砸門的程度。
女友理了理衣服,暧昧地睨了他一眼,“去開門呀。”
陶老板咬了咬牙,從女友身上下來,在腰上勉強系了條毛毯,下床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走廊上也靜悄悄的。
陶老板關上門,嘴裏嘟嘟囔囔地罵哪個吃飽了撐的跟他搞惡作劇,回到床上準備繼續和女友卿卿我我,提槍待發之際,門口的敲門聲又響了。
這種時候哪個男人還能停下來,然而女友催着他去開門,他拗不過女朋友,便憋着一腔火氣又去了一次。
這次門外依舊沒人。
“媽的,到底是哪個小混球……”陶老板氣得破口大罵,卻在剛罵完一句的時候,想起白日裏在酒店大堂遇到的那個男人。
當時對方一口咬定酒店有古怪,遇到的情況和他現在所經歷的似乎完全一致。
此時恰好走廊上一陣風吹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陶老板總覺得那陣風非常地陰森,還帶着一股子濕氣。
他“嘭”地甩上門,将房間裏的燈全部打開,然後将女友死死地摟在懷裏。
女友揚起一張嬌媚的臉蛋,嬌滴滴地喚他:“陶哥,我們繼續呀。”
陶老板顫顫巍巍地掀開腰上的毛毯,給她看自己已經吓萎了的槍杆。
陶老板吓得瑟瑟發抖:“不,不做了,等明兒請教過大師再說吧。”
女友:“……”
不知為何,女友今天似乎格外熱情一些,看他萎了還試圖幫他擦槍,然而陶老板在這種心驚膽戰的情緒裏完全生不出那方面的意思,磨蹭了一會兒,女友才不甘心地說了句:“好吧。”
陶老板摟着女友,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撐過了這一夜,人生頭一回體會到了被迫做柳下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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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講完,衆人看陶老板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包裹着三分同情、三分憐憫,和四分的恨鐵不成鋼。
陶老板沒有注意到,他心裏還記挂着嬌滴滴的女朋友,搓手道:“大師,您那辟邪符再賣我一張吧,我給我女朋友也準備一張。”
衛瑄已經十分不忍心了,開口親切地喊了聲:“老陶啊……”
衛瑄:“你可知為什麽辟邪符能夠震懾邪祟?”
不等他答話,衛瑄自問自答道:“因為邪祟靠近辟邪符時,就會感覺渾身上下被千萬根銀針同時紮刺,時間久了還有可能魂飛魄散。”
陶老板不明覺厲,呆萌地附和道:“哇,這麽說辟邪符果然厲害啊。”
“是挺厲害,”衛瑄頓了頓,又問:“那你知道什麽邪祟最怕辟邪符嗎?”
陶老板:“鬼?”衛瑄點點頭,眼含同情:“還有妖。”
陶老板:OvO?
肖司明已經受不了他傻白甜的程度了,直截了當地開口道:“你女朋友已經被妖怪附身了,對方還試圖吸你的精氣,可能是只狐妖。”
陶老板:“???”
玄霧山身為曾經的仙人山,山上有生靈開出靈智也不是不可能。
但昨晚肖司明在酒店附近設了結界,普通的小妖根本進不了酒店才對。
陶老板顯然沒想到事情是這種發展,目前慌得一批,忙問:“那怎麽辦啊?”
肖司明:“你女朋友人呢?”
陶老板:“還、還在房間休息。”
肖司明沉聲道:“房間號告訴我。”
最後一只大妖早在一千年前就被封印了,有機會的話,他還真想嘗嘗大妖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山鬼:我就算是死了,被釘在棺材裏,也要發出腐朽的聲音——追星真快樂啊啊啊我愛豆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