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急切
蘇容在兩天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他病了一場,除了瘦了點,沒別的變化,第一天下來,就趕上黎商拍個廣告,廣告商是個小公司,自然服裝造型全讓出來,蘇容化了半天,等到開拍了,坐在一邊發呆,羅薇笑他:“容哥想什麽呢?”
他笑着道:“哎,出了點汗,有點發虛,坐着歇一會兒。”
女孩子們一聽,更加不得了了,搬椅子的搬椅子,削水果的削水果,只差連飯都喂到他嘴裏,黎商在旁邊看着,冷笑連連。
蘇容當然不會覺得他這是吃醋——要吃也是吃女孩子們的醋,畢竟平時她們都是圍着黎商轉的,今天換了目标。
他不會天真到以為那天下午的相處能改變他們之間的什麽東西,成年人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這世界并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世界仍然是那個世界,黎商也仍然是那個黎商,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改變的話,就是他留下了點後遺症。
他總覺得那天他遺漏了一點什麽,在他說完那只兔子的事之後,他高燒燒得睡着了,也不知道黎商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醒來後忙着應付裴隐,再沒見過他。
那一絲可能的遺漏,如同衣服後領上沒剪幹淨的水洗标,或者總也想不起來的萦繞在腦海中的某一段旋律,讓他如鲠在喉,寝食難安,連工作也專心不了了。
糖吃完了,現在是長蛀牙的時候了。
他也知道不可能是什麽舉足輕重的東西,更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黎商會趁他燒得不清醒時跟他表白之類。但那畢竟是兩人都放松之後說的話,每一句都是他收起硬刺換來的,怎麽想都是虧。
但要他去問黎商,就更加不可能了。
先不說他能不能低下身段去,光是黎商那邊,就夠讨厭了。大約蘇容無意間多看了他幾眼,他就笑了起來:“怎麽,想到我懷裏來哭?”
這話當然是趁人不在的時候說的,但也足夠激怒蘇容了,當即反唇相譏道:“還不知道哭的會是誰呢。”
黎商難得沒回嘴,也可能是覺得無趣,挑了挑眉毛,看他的劇本去了。
蘇容熬過了一個上午,大家一起去機場,午飯吃飛機餐,下午飛去SV臺錄綜藝,SV臺有兩個化妝師是圈內少有的不是Vincent門下出來而蘇容卻很欣賞的同輩,都是女孩子,比他稍大點,老練得很,一個化黎商一個化同場的女嘉賓,時不時還跟坐在旁邊的蘇容聊聊好用的化妝品,沒有比這更輕松的工作了。
前提是如果同場的女嘉賓不叫佟曉佳的話。
佟曉佳是四小花旦之首,地道的資源咖,爺爺原來是電影廠副廠長,姑姑和姑父是常見的名導和影後的夫妻,外祖父那一支更厲害,現在正管着文娛,用裴隐開玩笑的話說,這叫“一門忠烈”。
事實上,如果不想着裴隐那句笑話,蘇容是撐不過這一個小時的。
喜歡一個人的女孩子是很容易被看出來的,因為她的眼睛都是亮的,連化妝師都開玩笑,說:“曉佳的皮膚簡直在發光啊。”
蘇容覺得發光的不只有她的皮膚,還有自己這個電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