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個通緝犯找到的很快,還是餘夏發現的。
她借口沒有找到合适工作,第二天晚上還是跟着餘冬去出攤,将烤好的燒烤端給客人的時候,發現那位客人額頭籠罩着一層淡淡的血色。
起初餘夏以為是傳說中的血光之災,誰知系統忽的說:“這人手上有人命!絕對的!”
餘夏吓了一跳,“你怎麽看出來的?”
系統說:“看見他額頭籠罩的血霧嗎?那是孽債,他殺了人。”
餘夏裝作不經意的打量了一下那位客人,有些懷疑,那位客人的長相實在憨厚老實,看到餘夏看他還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神色裏滿是謙卑和愁苦,怎麽看都沒辦法把他和殺人兇手聯系起來。
餘夏遲疑道:“也許不是故意殺人,而是見義勇為或者防衛過當?”
系統道:“見義勇為會有功德,防衛過當是正常反抗不算孽債,你看看他身上哪有功德金光,你信我的,他絕對是通緝犯。”
雖然那人看着憨厚,餘夏也不敢多看,放下燒烤就走了,回到餘冬身邊用餘光觀察了一下。
到目前那位客人的行為舉止跟一個普通人毫無二致,想了想,餘夏跟餘冬說有一個同學給她介紹工作,她去聯系一下,然後走到一邊打開警方官網的通緝版塊。
沒撤銷的通緝令有很多,餘夏一條一條翻下來,只看照片也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找到相關的。
之所以說相關,是因為通緝令上的照片跟那位客人有些相似,但差別很大,照片上是一個很壯的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而那位客人卻頭發有些花白,瘦脫了型至少有五十多歲,甚至六十多歲,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出大致相同的五官輪廓。
通緝令上的案件是一樁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一共殺了三個人,包括一對老年夫妻和一個成年男子。
系統說:“聽我的沒錯吧?孽債這種東西不會騙人的。”
餘夏還在研究着那張照片,道:“那要是警察軍人殺人呢?我看小說這種特殊職業殺人身上會有兇煞之氣,神鬼莫近,描述一般也都是血紅色的,我要怎麽分辨?”
系統道:“兇煞之氣跟孽債還是有區別的,就像鮮血和凝固的血,一個血紅,一個朱紅,并且兇煞之氣還伴随着功德金光,很好分辨,你以後只要見到有人額頭有紅色,而沒有金色,那就是通緝犯沒跑。”
餘夏記住了,打開微信想要找馮警官報警,猶豫了一下還是收起手機,跑到餘冬身邊小聲說:“哥,我有話想跟你說。”
餘冬正忙的不可開交,頭也不擡,“你說。”
餘夏等燒烤攤前的客人選好燒烤在交易餐桌上坐下,才湊到餘冬耳邊悄聲說:“我看見了一個通緝犯。”
餘冬都聽懵了,以為自己幻聽,“啥玩意兒?”
餘夏又小聲說了一遍,餘冬頓時手一抖,難以置信的看着她,“你确定?”
餘夏點點頭,神色嚴肅。
餘冬還是有些不相信,但知道妹妹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也壓低了聲音問,“你怎麽發現的?”
餘夏有些糾結,不能說實話又不想騙餘冬,想了想,三分真七分假咬咬牙道:“哥,我有了超能力。”
餘冬一雙眼睛瞪的溜圓,脫口而出,“你說啥?”
餘夏道:“我認真的,哥,我真的有了超能力,能看到一個人功德和孽債,那個人身上有代表孽債的血霧,我才發現的。”
餘冬沉默了,眼神複雜的看着餘夏,半天才道:“你什麽時候發現你有超能力的?”
餘夏算了算,“一個月前吧。”
“那你怎麽不早說,”餘冬有些生氣,“這麽大的事你瞞着你哥,要是因此你有點事怎麽辦?你還讓哥活不活了。”
想到妹妹之前躺在血泊裏的場景,餘冬就害怕的渾身發抖,他十八歲失去了父母,無法再失去些最後一個親人。
餘夏低下頭,有些難過,又有些開心,終于有一個人會心疼她在乎她了,可是這個親人卻不是自己的。
思緒混亂了一瞬,餘夏很快就回過神,抓着餘冬的胳膊讨好的說:“我這不是沒弄懂麽,就沒敢跟你說,現在研究明白了,就跟你說了,哥你放心,我這個能力沒危險的,頂多就是報個警什麽的,絕對不會摻和到危險的事裏去。”
餘冬還是擔心,他寧願妹妹沒這個超能力,但這種事又不是他想想就能改變的,所以氣憤了一會兒,很快就收拾心情分析了一下道:“哥信你,不過我還是要叮囑一句,凡事在做前想想你哥,你哥可就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就是哥的命,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哥也活不下去。”
餘夏沒想到餘冬會突然說這些,頓時心裏有些酸酸的,想哭,又忍住了,笑着說:“哥你放心,我又不傻,而且有前車之鑒,我會遠離一切可能會發生危險的人和事,保證活蹦亂跳的,給你養老。”
餘夏說前面幾句餘冬還欣慰的點點頭,說到後面立即瞪起眼睛,“去,我還要你養老,你自己健健康康的就行了,你健康你哥就健康。”
餘夏笑嘻嘻的嗯了一聲,又問他,“那我現在報警嗎?”說着小心的往那位客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怕他跑了。
餘冬說:“你找到他的通緝令了嗎?你先給我看看。”
餘夏把手機給他,餘冬仔細看了一遍,拍板道:“報,找馮警官,他就是刑警,你跟他說的時候說仔細點,讓他帶齊裝備,別受傷。”
“好的好的。”餘夏答應着,找到馮警官的微信,把那張通緝令截了一張圖給他,然後直截了當的發消息,“我在新紅村夜市發現了這個人。”
也是運氣好,餘夏和餘冬說話的時候沒有客人,兩人聲音又低,倒沒有人聽見。
馮警官全名馮仲遠,回消息很快,“發個定位,馬上到!”
馮警官倒是沒有質疑餘夏,回了這條消息就消失了,看樣子是找齊人馬過來抓人。
等待的過程是煎熬的,餘夏不敢關注,又不敢不關注,好在有詩晴在,也免去了她的麻煩。
餘夏又一次隐晦的看了看時間,明明過去還不到十分鐘,餘夏卻覺得度日如年,正有些焦急的時候,詩晴忽然說:“不好,他要走了。”
餘夏下意識擡頭,果然看到那個客人要走了。
雖然那位客人看着像個老實人,可畢竟是命案的通緝犯,餘夏也不敢攔,強做鎮定收了錢後,眼睜睜看着他走了。
詩晴道:“殿下,要不要我跟上去?”
餘夏輕輕點了頭,詩晴便快速的跟了上去。
餘冬看餘夏表情不太對,意識到了什麽,小聲問,“怎麽了?那個人走了?”
餘夏嗯了一聲。
餘冬下意識有些着急,但又松了一口氣,安慰說:“沒事沒事,反正知道他在這附近,警察來了也很快就能找到。”
餘夏沒吭聲,沒敢告訴他自己能見鬼的事,之前說她能看見一個人的功德和孽債餘冬就一副要暈過去的模樣,要是真說了,只怕他能吓死,以後也活在戰戰兢兢的擔憂中。
又等了大概十分鐘,馮警官才開着車帶着一堆同事過來。
他們都沒開警車,穿的便衣,下車後迅速散開融入人群,只有馮警官過來找她問話。
“怎麽樣?他還在嗎?”馮仲遠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身材高大,面容堅毅,眼神也很銳利,裝作買燒烤的樣子問。
餘夏也盡量自然的道:“走了,大概十分鐘之前走的,你右手邊那條路,我看見他先進了一個超市,好像是買了包煙,然後就一直直走,後來去哪兒就不知道了,不過我注意到他從超市出來的時間是8點54分。”現在是八點58,當然這一切都是詩晴告訴她的。
其實詩晴不止說了這些,還告訴她那個客人進了哪個小區,只是她不能直接告訴馮仲遠不好解釋,就挑了能告訴他的說。
不過就這些也讓馮仲遠很驚訝了,道了聲謝,就沖她豎了豎大拇指,很快跑開和同事彙合,沿着那位客人走的路追了上去。
馮仲遠走後餘夏就一直焦急的等待着,到底是刑警,有經驗,又有能力,大概半個小時後,跟着去的詩晴回來告訴她,那位客人順利被抓住了,正在被警方壓回刑警隊,但馮仲遠沒有跟着回去,這會兒在走過來應該是找她。
果然,話音落下餘夏就看見了馮仲遠,一張挺好看的臉上都是笑容,看着她說:“這次真是靠你了小夏,這貨太能跑了,安市通緝了好幾年了,有幾次眼看着要抓到又被他給溜了,沒想到居然跑到我們江城來了。”
之前打過交道,這次又幫了他一個大忙,馮仲遠表現的很自來熟,餘冬卻黑了臉,敲了敲刷醬料的盤子,說:“馮警官,我妹妹叫餘夏。”
馮仲遠愣了一下,但秒懂,笑呵呵補充了一句,“對,對,餘夏,這次真是多虧你了,等案子結了我就催局裏盡快把懸賞的錢給你們打過來。”
餘冬這才臉色好了一點,餘夏忍不住問,“馮警官,方便的話能告訴我那個人案件的情況嗎?”
人都抓住了,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馮警官很爽快的道:“那個人啊,也挺可憐的,他妻子去世的早,自己一個人把女兒拉扯大,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找了個男朋友結了婚,結果是個人渣,懷孕九個月快生的時候被家暴,女兒死了,一屍兩命,他就把女婿一家都殺了。”
餘夏,“……”她回想起那個老人,心情有些複雜。
大約看出她在想什麽,馮仲遠道:“雖然可憐,但殺了人就是殺了人,你別有什麽心理負擔,你換個角度想想,他女婿确實有罪,但他女婿的父母是無辜的吧?所以他坐牢是應該的,你別亂想。”
馮仲遠這麽一說,餘夏心情好了一點,張了張說:“那如果那個女婿沒被殺,會不會坐牢?”
馮仲遠驚異的看着她,肯定道:“當然!雖然是無意但也是過失殺人,如果沒死的話,這會兒應該也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