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終章A
“獵影，你的任務是，用盡一切力量，殺了幻影。”
“頭兒，你說什麽，我沒聽清。”
“我再重複一遍，獵影，你的任務是，用盡一切力量，殺了何晨光。不要問為什麽，你只需要服從。”
“……是。”
那一刻明了，生不如死的疼痛是什麽，從今以後，只能靠表演撐過此生。
……
“為什麽最後出現的人總是你。”
“因為你總是将事情搞砸。”
“我無法動手。”
“我知道，所以我出手了。獵影，你的偏執會害死他。”
“我不信。”
“他想要什麽你知道麽？”
“當然。”
“對你，我無話可說。”
“彼此彼此。”
最後一聲槍響了。
那一刻明了，比生不如死還疼痛的感覺是什麽。可是，縱然我王豔兵與他與你天淵之別，縱然我王豔兵因此下地獄或被你憎恨，縱然我，我們，再無可能……也無法阻擋我與你并肩的心！
我王豔兵從來不輕易認輸！
命運也不行！！！
……
難道？！！
“強制蘇醒是有代價的，暗夜，我對你很失望。”
“我知道。”
“為了他？”
“對，我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
“扯淡！金雕的結局你看到了。”
“我知道。”
“為了把他……送出去？”
“對。”
“那麽你呢？”
“我……頭兒，對不起。”
“陳善明，你真虛僞，想當英雄直說，為了我一個，扯淡。”
“老龔？！”
“每個人承擔的都不比你少陳善明，我負責，收尾。”
天！！！
獵影，曾經你問過的問題我同樣問過，那麽代價呢？代價啊，已經有人替我們……所以老龔你說得對，我是個虛僞的人，那個位置，他最合适。除開心靈僞裝技術，我們都在懷疑，可他始終都相信，在他身邊的，永遠不會背叛他。
……
這不對！！！
“郁金香，你是半個知情者，說說你的看法。”
“我認為他早已蘇醒，只是心理問題，我的看法和金雕一樣，還是那句話，他太獨了，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作為……”
“我與她本就不是一個人，所以那次他才會被獵影搶先。至于……那不是我能控制的。”
“郁金香，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暗影的心理問題可以拿來做文章。”
“你很不錯。”
“您真殘忍。”
“……那就這樣吧，如果失敗了，大不了……”
“我會是最先消失的那一個。”
……
“我們來打一個賭。”唐中尉，一直，便不是個人私事，所以才，必須，找你。
“我……們？”還是，他？何晨光，我，算……
“對，我們。既然敢，無論誰背後是誰，都要付出代價。”請不要用那種目光看我，命運已殘忍太過，抱歉。
“金雕呢。”郁金香，你是個傻瓜。
“一樣。”謝謝。
“何晨光，你……”為什麽……我不惜一切，終究，難逃，此劫。
“有人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
“賭什麽？”天！！！
“只要你合作，我保證，最後大家都會待在屬于自己的位置上。活着。”
“何晨光，你真殘忍。”那麽，你呢。
“……抱歉，你不是她。”
那麽何晨光，就這樣好了，我郁金香從來不欠任何人，所以，你我，緣盡于此。我能幫你的……
原來，如此。可是，為什麽……
“我知道我不該來。”三百米外一個人影輕輕說。
“你知道就好。”提前翻開的牌面，暗影，你在，賭什麽。
“可是，如果我不來，你就要死了。”
“不會。”對不起。
……
“何晨光，我不是最了解你的人，但是，你必須承認一點，反向催眠建立起的關系可以讓我成為最快速了解你的人。我可以……窺見你的心。”我只是，想證明。
“嗤……我知道。”無需，做到如此。我，不值。
“何晨光，我的任務是不惜一切代價守護你。”
“我知道。”
“何晨光，我不會比任何人差。”
“我知道。”
“何晨光，我們的心理問題是最相似的，所以，請不要抗拒。”
“辦不到。”對不起。
“因為他。”
“也因為你。”
……
“幻影，有人說過，你很無情麽。”
“你不是正在說麽。”
“幻影，我想……”這樣，是否可以在你心裏換來一個位置？
不！！！
“幻影，對不起……”
原來，一切不是我自作多情，于是這樣悲涼的東西，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在承擔麽。
那麽，我選擇。
……
不該被知道的地方，有人輕輕一聲嘆息：“值麽。”
“當然。”
“這個東西只能動用一次，之後，你的退路。幻影，最……”
“請不要繼續說下去頭兒，您都把您的兒子送到我身邊最後卻，我何晨光又豈能坐視不理。”
“你的意識什麽時候真正蘇醒的？！”
“能說一開始麽。”
……
“首長，能這樣對話意味着什麽你我都清楚。”
“對，設備出了故障。”
“還有多久？”
“一年．你們必須撐過一年，那之後，會有人将退路盡量鋪好。”
“那，之後呢。”
“之後……”
“如果要犧牲，我不希望是任何人。”
“幻影。”
“即使強制退出對腦神經傷害是不可逆的，我還是希望，即使沒有希望，我還是希望，親自送他一程。在外面。”
“該說你殘忍還是……”
“我理解您的做法，落後就要挨打，軍事科技永遠走在時代的最前沿這是國策，但是，我還是希望不知情者，依然有的選擇。”
“值麽。”
“當然。”
“那如果……”
“沒有如果。我是第一個，之後獵影也好，暗影也罷，郁金香，金雕，墨狼，暗夜，龍龍，飛行員，甚至牛哥，老黑班長……無論出于什麽原因進來。他們的心，都比我，幹淨太多。所以，這個劊子手，由我自己來做。”
“即使……”
“我賭。”
“你！唉……何家不能絕後，王家也不能。你，看着辦吧。”
“我，知道。”
豔兵，暗影，所有我身邊最重要的人們啊，你們都比我出色太多。我何晨光，到底只是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總是打着對別人好的旗號做很多讓他人和自己都不舒服的事兒，并且，從今以後，如果有以後。
會一直繼續。
誰讓我是，這個心靈世界的，原罪呢。
真是，對不起。
太平間一般的大廳，寒冷而陰暗。并排的一張張單人床上，覆蓋住頭部的白色床單被死屍們陸續掀起。
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挺值的脊背，一絲不茍的軍裝常服，中年人過分剛毅的臉上有過分沉痛的東西。
“他呢。”獵影第一個開口，即使聲帶撕裂般疼痛，身體虛弱到坐起來都困難。他執着的眼睛依然毫無懼色的盯住這個比他高很多很多級別的人。
“腦部損傷是不可逆的。”
“我不信。”說這話的是，暗影。
“你該給我們一個合适的理由，作為入選者，我們有權知道‘藍本’的下落。作為父親。”到這裏，艱澀已無法形容：“你應該給我一個交代，為什麽最後，不是我。”
……
“您有權保持沉默。”清麗的女聲響起來，作為局外人，在身體上，她是受到傷害最小的那一個。
“針對士兵的心理問題，開發出這個第一代，前輩們的心血不能白白糟蹋，作為心理幹預師和。呵，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麽以他作為藍本。我不以為軍隊是公私不分的地方。”
“還有。”暗夜接上：“這裏的都在條例內，您最好不要‘無可奉告’謝謝。”
“暗戟，你說。”這人嘆息一聲，指了指，龔箭。
“我們都有破綻，他沒有。”龍龍突然切入：“我知道沒有破綻是最大的破綻，可是，首長手上的東西應該是我們的心理數據，他的，正常。”
“沒錯。心理問題嚴重程度排行他第一，問題是，我們用盡一切辦法都攻不進他的心。”暗戟接口；“郁金香，注意，不是從你姐姐去世後。”
這意味什麽？！！
答案讓人不寒而栗。
有些東西，懷疑，足夠了。
比如，無法出現在這裏的陳凱飛。
有些，一個人，足夠了。
比如，曾經的金雕，和許多許多，已，不在，的人。
“尊重本心，我知道靠說的沒用，我會做給你們看，相信也好，不信也罷。他在哪？”獵影的聲音還是那麽平靜，卻叫暗影瞪大了眼睛。
不！！！
“無字碑。”可是，有人已經給出了，絕路。
然後一個人撐着身心俱疲的靈魂輕盈的走向地獄。
一切，全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可是，他捏緊拳頭，近乎暴怒的瞪着那張自己與之過分相似的臉卻，什麽也不能做。
這是，誰的選擇……
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心怡。我知道你不會怪我可是，我會怪我自己，沒有保護好你。還要範叔，對不起，你的選擇，最後被我終止。很遺憾吧，可是，我相信，你到了那邊，就不會遺憾了……
一身休閑，風中搖曳的衣擺，之後緩緩……
“不要過來。”又一次用槍指向自己的太陽穴。
想要答案，就一直，活着。
“看誰先死。”另一個人毫不猶豫按下黑色帽子裏的按鈕。
我說過，我不能留你一個人戰鬥，我說過，要死一起死。
何晨光跪在地上，仰着頭，無聲的撕扯着吶喊着，怎樣的疼痛與怎樣的心冷已不必形容。眼底洶湧的顏色與衣衫被噴濺的紅渲染成瘋狂絕望的世界，于他幻影，就此沉淪。
王豔兵倒在血泊裏，他閉着眼，長長的睫毛上挂着的是血珠還是淚滴？可是，即使被鮮血浸透整個身體，那張過分慘白的臉孔最後定格的卻是本色不改的微笑，張揚肆意，鋒芒畢露。桀骜不馴與狂放不羁偏偏交雜着一點點清澈與，柔軟。穿越過前世今生的時空漫漫，濕潤了也，震撼了趕過來的所有人。
九死不悔啊，是你。
仿佛一個影子，在他耳邊輕輕呢喃：我的決定我負責，你不是我上級，沒資格教訓我……
何晨光你是一個自私的人，總是打着為別人好的旗號做很多讓他人和你自己都不舒服的事兒……
可是，這一程路，我已經準備足夠，這一次，再也不會被你……
從此，你的戰場，有我一半。
“救他！！！”何晨光平靜的喊，對，平靜的，他的神色絲毫不變，眼底血色退去，陡然暗沉如同深淵。
喊。
不，不用了，芯片在我的身體裏，這……是，最，最徹底的激活方式……
我已經準備好，這一次任務結束就退役，這一生，與那個人劃清界限。我不想當英雄了，英雄真的很累，我想，我都想好了，只要你。
只要你。
那近乎鋪滿一整個天地的血色，那樣凄豔，那樣凄豔。
豔，兵。
眼前一暗，暈眩襲來，終于抵受不住命運之刃永不間歇的摧折淩遲。
暗影，對不起。
又一次，扣動了扳機。
那一刻，有一個人踉跄着拼命前沖的身體狠狠頓住，之後緩緩的彎折了脊背，顫抖着用手擋住眼睛，卻終于止不住，失聲痛哭。
我們是暗杠，我只是想和你待在同一張桌面上。
卻忘了，總是忍不住提前揭開底牌的我，早已犯了規。
有人炸了胡。
誰說，先愛先輸？！！
抱歉，這一次，你的道歉。
我要不起。
終章A，END
作者有話要說：
多說一點，本文兩個結局可看做雙結局，即各自獨立。A為開放式結局，B為正常收官。到這裏有朋友已經開始腦補an,hei了吧，嘿嘿。試試24章後接終章B也很有趣。另外，B可以看做A的續集，即，A+B,終章B為最後大結局。你會發現，多角度看文不僅違和感降低各種伏筆也會更加有趣，很多層意思随君腦補。當然，不想浪費腦細胞直接看明線就成。這只是一種嘗試。謝謝支持的朋友。晚上會發終章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