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哎呀,是抹茶味的呢~”
從裏見失的手下搶走了綠色糯米團子的太宰治當着裏見失的面撕開了糯米團子的包裝,然後送到嘴邊,一口咬掉了接近三分之一。
“唔……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像是有意也像是無意,太宰治在故意小聲的評論完手中的糯米團子之後,将目光投降了站在茶幾對面,維持着伸手,道:“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裏見失輕輕地搖了搖頭,慢慢地收回了去拿糯米團子的手,垂下眼眸,小聲的道歉道:“對不起。”
“你就會說這三個字嗎?”
太宰治兩口吃掉了手中剩下的糯米團子,把手中的塑料包裝團成一團扔到了裏見失的身上。
“失,嘴長在你身上可不是讓你只用來道歉的。”
“要是你只會說這三個字,我建議你去把舌頭割掉送給更需要的人。”
裏見失聽到太宰治的這句話,慢慢地把頭埋得更低了一些。
他動了動手指,最終什麽話都沒能說出口,只是低着頭靜靜地站在那裏,等待着太宰治更加犀利的辱罵。
然而,坐在沙發上的太宰治卻出人意料的沒有再說什麽。
兩人一站一坐,僵持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
最後,還是太宰治率先打破了沉默。
“等會吃完後去把窗簾和我卧室裏的床單被套換了,我看膩了現在的顏色。”
說完,太宰治從沙發上起身走向了書房方向。
黑色的衣擺從裏見失眼角的餘光掠過,裏見失用力地握緊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後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您不懲罰我嗎?”
“懲罰什麽?”
太宰治停住腳步,側身看向了自己的異能。
他的表情依舊沒有什麽變化,平淡的就像是失去了所有感情。
“我為什麽要懲罰你?”
太宰治反問道自己的異能。
裏見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緩緩地開口道:“我沒能保護好任務物品……”
“呵。”
太宰治冷笑一聲,随即重新邁開腳步。
“不要把你自己想的有多重要,我本來就沒有對你抱有什麽期望。”
“那張紙條是我随便寫的,根本就不存在目的地。”
說完這句話,太宰治擡手拉開了書房的門。
随着關門聲的響起,諾大的客廳只剩下裏見失一個人。
裏見失站在茶幾面前,低頭看着擺在茶幾上粉色糯米團好半響,才伸手去将這個太宰治留給他的,顏色粉嫩的就像是春天裏的櫻花的糯米團子拿起。
軟軟的,很新奇。
裏見失忍不住用指尖輕輕地戳了一下被他拿在手中的粉色糯米團子,然後才學着太宰治的模樣,剝掉了外面的塑料包裝。
好像變得更軟了……
裏見失感覺拿着糯米團子的手似乎有些發燙。
他沒有吃過東西,除了第一次愛麗絲給他吃的小蛋糕外。
因為異能化身的緣故,裏見失不需要吃東西,平常吃飯的時候,都是太宰治在哪吃,他在旁邊幫忙端茶倒水或者看着他吃。最多在外出任務的時候,為了掩飾自己非人的身份,喝過別人給他的水。
糯米團子,對于裏見失來說确實是一種新奇的東西。就像今天的事一樣,不斷的沖擊着他的認知。
為什麽太宰治不懲罰他呢?
裏見失低頭看着手中的糯米團子,表情顯得非常困惑。
他想不明白。
明明他沒有保護好任務物品,沒能完成太宰治布置給他的任務……為什麽他認知中本該到來的懲罰,卻沒有出現呢?
裏見失學着剛剛太宰治的模樣把糯米團子送到了嘴邊,然後一口咬掉了三分之一。
很軟。
很香。
也很甜。
裏見失眨了眨眼,随後把手中只剩下三分之二的糯米團子舉到了眼前,仿佛像是要記住什麽。
而在書房中通過監控器看着這一切的太宰治,有些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鳶色的眼眸依舊平靜的宛如冰點一下的湖面。
那張紙條是他随便亂寫的沒錯。
沒有目的地,也是真的。
從港口黑手黨本部出發,按照紙條上寫的左拐右拐走,裏見失有接近上百種可能到達橫濱的不同地方。
或許在終點等着他的會是一臺自動販賣機,又或者是一家便利店,再或者是一面高牆或一個垃圾桶。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在出門的時候,折回來問他。
但是裏見失沒有,所以太宰治說沒有對裏見失抱有什麽期望,也是真的。
因為在裏見失回來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羊之王嗎……”
太宰治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看着監控器中吃完糯米團子準備去換窗簾的裏見失,陷入了深思之中。
港口黑手黨前代首領複活的消息最近在橫濱傳得沸沸揚揚,森鷗外估計也快坐不住了。
作為森鷗外上位首領的唯一見證人,調查這件事的任務百分之百回落到他的頭上……而要去擂缽街,就必定會和羊之王中原中也打交道。
太宰治放下手,仰頭看向了頭頂的天花板。
他沒有見過中原中也,關于他的事也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的,對于信息的準确性以及中原中也這個人如何,太宰治并沒有多大的把握。
所以……
要賭一把嗎?
太宰治閉上眼睛,片刻後才重新睜開。
他站起身,關掉電腦,把挂在椅背上的黑大衣重新披到了肩膀上,然後才拉開了書房的門。
“不要忘了還有我卧室裏的窗簾和被套。”
太宰治看着抱着空籃子從浴室出來的裏見失提醒道:“新的床上三件套在衣櫃最下面,晚上回來的時候我會檢查的。”
裏見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而後,太宰治越過了站在浴室門口的裏見失,離開了房間。
裏見失也沒有想過趁太宰治不在就偷懶,在目送太宰治離開後,便轉身走向了他的卧室。
一個非灰既黑的壓抑色調。
不管看過多少次,裏見失都覺得,太宰治的卧室過于冰冷,一點都不像是活人居住的地方。
他走到了太宰治的衣櫃面前,拉開了衣櫃開始尋找太宰治所說的新的床上三件套。
清一色的黑西裝下,嶄新被套和床單被壓在了最下面的抽屜裏。
依舊是非灰既黑的顏色。
裏見失蹲下身,再次陷入了糾結。
太宰治并沒有告訴他,要他換的床單和被套的顏色。
所以,他要拿那個?
就像是剛剛太宰治讓他選糯米團子一樣,裏見失依舊沒法自己拿定主意。
他蹲在衣櫃前,糾結的看着一疊床單和被套,仿佛想要從中看出太宰治想要的顏色。
夕陽西下,昏黃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在衣櫃前蹲了快兩個小時的裏見失身上。
最後,在太宰治回來前,裏見失将手伸向了被壓在抽屜最下面,也是唯一的米黃色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