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啾啾？”
小二很不安，聲音帶着一絲絲顫抖和害怕。路辭舊聽出來了，平時小二多傲嬌要面子一小孩，可能是他太過震驚，沒反應過來，讓小二誤會了。
“我看看，別怕。”路辭舊抱着二鵝子安撫，摸了摸腦袋。
小二癟了癟嘴，含着淚，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委屈的，小聲說：“我是不是怪物啊。”
“不是。”路辭舊斬釘截鐵，但也不想騙孩子，“你先別害怕，不管小二是什麽，都是爸爸的好孩子。”
二鵝子就一腦袋紮進他懷裏，感動的。
但下一秒感動就變成了不敢動。
“疼。”小孩可憐巴巴委屈聲。
額頭兩個小角角撞疼了。
路辭舊一瞬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繼續震驚了，輕輕揉着小二頭發，“小笨蛋。”
小二待在啾啾懷裏反駁才不是。
不過他現在腦袋好疼，說話也軟聲軟氣的，帶着孩子特有的奶味。一點都不霸氣。
不知不覺間三個孩子都醒了，團團圍着小二和路辭舊。
“咯咯怎麽啦？”
“小二腦袋破了嗎？會死嗎？”小一憂心忡忡。
瞬間孩子們都含着淚泡泡，小四小手緊緊抓着二哥的衣角，“憋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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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死的。”路辭舊應答。
四個孩子從小一起生活，感情比親兄弟姐妹還要深，尤其小二在四人中是守護大哥哥角色，現在讓孩子繼續睡也不可能睡，幹脆說：“去客廳，吃餅幹，我打電話問問妖管局。”
他說完心裏就有點猜測了，就說一管局不讀一，偏讀什麽妖。
院子睡得早，現在也就十一點多。
事情不解決沒辦法睡，小朋友們頭頂問號多的跟批發似得，路辭舊也提心吊膽，不管擾人清夢，直接打了過去。
“喂，我是山海收容所負責人路辭舊，今晚所裏有個小孩有了變化。”路辭舊沒直說，含糊其辭，打算先詐一波對面。
開門見山一手炸。
女妖正熬夜做美容，本來張口就罵變成了，“親親，您、您聽我說——”
路辭舊面無表情：“我不聽我不聽。”
女妖：……
牛奶熱水燙好了，小一幫忙分了餅幹，三個崽子小手手的餅幹都遞給小二，讓食。果然是親二哥。路辭舊被兄友妹讓看的感動，嘴上沖電話嚴肅說：“你知道我是人類吧？什麽一管局，是妖怪管理局吧，你這屬于詐騙人類，要吃牢飯的，還不老實交代！”
女妖：“我交代我交代。”
就如路辭舊猜想的，一管局就是妖怪管理局。按照女妖說法，人間靈氣越來越稀微，建國以後已經沒妖怪成精了，現在在他們管理局登記的妖年紀最大的也就五百年。
人類越來越強大，妖怪們躲躲避避，生存艱難，哭訴吹了一百字妖管局的日子難過他們也很窮的巴拉巴拉。
“說重點，收容所孩子們。”路辭舊打斷，再窮能有我們窮？
女妖：……這個人類好難搞啊，她都使用了聲音魅惑了這都沒用嗎？！這男的是不是gay啊！
路辭舊不是gay，路辭舊只是太死直男了。
有事說事，別瞎嘤嘤嘤。
“三年多前，管理局門口塞了封信，留了很多錢咳咳咳，還有山海收容所的地址，說有幼崽需要我們接管，我們派妖過去照顧，結果誰知道是人類孩子，後來還是局裏五百年的大妖在四個人類幼崽中勘察處細微的妖力，說極可能是人妖雜種——”
“嘴巴放幹淨點，我會告你們欺詐的。”路辭舊不客氣提醒。
女妖：……
“收容所現在已經在你名下了，跟我們妖管局沒關系的，明天我就把契約送過去，以後不用聯系了！”女妖直接挂了電話，至于那筆錢，妖管局花的都差不多了，不可能還的！
路辭舊收起手機，面對四個餅幹都不啃了，巴巴望着他，嘴巴還沾着牛奶漬，目前看着是人，其實是妖的崽崽們，雲淡風輕說：“沒啥大事，我還是你們爸爸。”
“啾啾！”灑灑先開心起來。
路辭舊後悔當初自我介紹時，強迫症沒忍住補充叫了聲舊。
現在爸爸變啾啾，感覺虧了一百個億。
要是再來一小崽崽，這次他一定搶先自我介紹叫爸爸。
“小二四什麽呀？”小一最大腦子也活，“我們以後是不是也會長奇怪的東西？我不想變得奇怪，我想和啾啾一樣，我不要這個樣子。”
路辭舊捏了個餅幹咔擦吃，一邊吃一邊說：“你們難道不覺得小二這樣很酷嗎？多特別，別人想要還沒有呢，我瞅瞅，多可愛的角角，以後長結實了，就很威風了。”
“真的會威風嗎？”愛面子小二也顧不上疼，頂着兩角角到啾啾面前，小手隔空指着，“啾啾，你再看看。”
路辭舊仔細看看，這倆角粉粉的肉肉的真是可愛。
不過他敢這麽說，小二就要哭了。
于是一本正經騙二鵝子說：“很有威風的潛力，看着怎麽那麽像龍角……”
“森莫四龍jio呀？”灑灑說話不清。
路辭舊：“上天入海，很威風的一種超級厲害的妖呃動物。”
“哇！”
“哇！”
“哇！”
三只奶聲驚嘆。小一羨慕看着小二，“小二你可真厲害。”
小二現在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奇怪，驕傲的挺着胸脯，說：“以後我來保護你們。”
奶聲奶氣，剛還哭鼻子。
路辭舊說好，手下給小奶龍角角擦了清涼藥膏，趕着孩子們上床繼續睡。
“啾啾，小二是龍，那我是什麽啊？”小一睡不着暢想，丹鳳眼亮晶晶的閃着光芒，“我也想要威風厲害。”
灑灑和小四都犯困已經睡了。
路辭舊哪裏知道，閑聊說：“你希望是什麽？”
小一不知道，于是懷着對未來的期待，進入了夢想。
清晨。
路辭舊早起，孩子們昨晚折騰了會，這會也沒驚醒。洗漱後先去廚房淘米下鍋煮粥，早上喝蛋花火腿粥好了，加點肉。
難怪四個孩子吃蟲吃生米能活到現在。
普通小孩估計早都沒了。
‘砰砰’！
院子大門敲響，敲得很急。
路辭舊急急忙忙舉着木勺去開門，屋裏孩子們還在睡。咯吱木門打開，外頭空無一人，低頭就看到臺階上雜草落了一只金燦燦的鳥。
鳥在看他，像是有想法似得。
路辭舊：這鳥好像不是普通的鳥，難道是——
“你也是被丢掉的崽崽嗎？”路辭舊握着木勺露出一抹慈父笑容，蹲着身，滿臉憐愛的望着那只金色羽毛淩亂漂亮的小鳥，說：“你好呀，不要怕，以後我就是你爸爸了。”
“乖崽崽，叫爸爸呀。”
宮汐潮目光冷冰冰危險的望着年輕人類：爸爸？
“人類，你是在找死嗎？”
下一秒，路辭舊就看到面前楚楚可憐的小金鳥突然變成了巨大、巨大，他往後退了一步，陰影籠罩住他的人？
人？！！！
男人二十四五的樣子，身高很足，寬肩窄背大長腿，一頭長發束在腦後，身上穿着黑色西裝，明明不倫不類的打扮，但男人顏值太高撐起來不說，還異常的和諧。
絕美！
路辭舊腦袋就這倆字。
就是現在對方冷若冰霜眼神看着不怎麽友好。
金色的瞳仁盯着他，帶着威脅。
害，不是崽崽。
路辭舊有些失落，咳了咳站起來，冷着臉說：“你是妖管局派來送契約的嗎？契約呢？還跟我擺臉色，我還沒投訴你們妖管局虐待毆打崽崽。”
“你說什麽東西？”宮汐潮臉更冷了，注意到裏面有龍的氣息，和那條破龍如出一轍，肯定說：“龍呢，我要帶走。”
路辭舊：？？？！！！
這人不僅不是來給他當鵝子，還想帶走他鵝子！！！
“不行！不可！”路辭舊拒絕，“我現在是收容所的負責人，我是一二三四的監護人，你們妖管局別想帶走。”
宮汐潮挑了下眉，冷冰冰說：“人類，憑你也想阻攔我？”
“別人類人類叫，我有名字，路辭舊，你可以叫我大舅。”路辭舊心裏冷笑，一只鳥跟他在這兒裝。
也不知道妖怪懂不懂口頭占便宜這坑。
宮汐潮不想知道，身上帶着寒氣，氣勢如虹勁直往裏走。
“唉唉唉，你怎麽擅闖民宅啊，我告你信不信。”路辭舊跟在後頭舉着木勺，想跳起來沖着男人腦袋來一下。
對方突然止步，回頭盯他。
路辭舊：……
握勺，假笑。
“有話好好說嘛，你們妖怪都到人類地盤生活了，也要遵守我們人類規矩的。”路辭舊雖然很想給一下，但真動起手來不劃算，他還有四個崽崽要養的。
宮汐潮冷酷霸道說：“憑你們人類，也想管我？”
路辭舊：……
這妖怪是不是霸總小言看多了啊。
“您這樣的，我們人類還真不想管。”路辭舊假笑一聲。誰稀罕。
宮汐潮聽出諷刺來，冰霜的眉宇微微蹙起，眸子洩露出怒意，“人類，你在找死——”
“壞蛋！”
小二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光着腳丫子，頂着倆龍角噠噠噠跑到路辭舊面前護着，目露‘兇光’，說：“不許欺負啾啾，我很厲害的。”
路辭舊目光略微心酸，寶貝鵝子，你造不造你現在很奶啊。
又奶又萌，誰怕啊。
“這位先生，咱們別在孩子面前吵，你們妖管局到底什麽意思？不是說收容所歸我了，怎麽出爾反爾。”
宮汐潮停下腳步，目光放在小二身上許久，才冷冰冰說：“什麽妖管局，我不知道，這小破龍是我外甥。”
“……”路辭舊一臉‘你tm逗我’，看人販子眼神看對方，“小二一條龍，你一只鳥——”
“什麽鳥！！！”
宮汐潮本來冷冰冰的目光瞬間炸開，噴了路辭舊一臉：“鲲鵬！鲲鵬知道嗎？！無知淺薄的人類！”
路辭舊：？？？
吹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