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代價
“主人!起床啦起床啦!”
宴安被調*教了一個月的鹦鹉喚醒,他腿上的木板已經拆除,司徒說他現在可以下地行走了。
他起身去屏風後面換好衣物,出來看到打了熱水,拿了帕子的子衿,習慣性地揚起臉,任由他伺候着洗漱。
他莫名有些理解古人為什麽喜歡買丫鬟侍從了,就兩個字,舒服。
膳後,子衿替宴安束發帶冠,世子既然想出去,那自然是得打扮得儀态得體,光彩照人的。
宴安看着西洋鏡裏的少年,不由得想起他寫的那本小說裏對男主外貌的描繪。
少年的五官生得略顯陰柔,特別是那雙狹長丹鳳眼更顯風情萬種,可他那一對英氣的劍眉斜飛入鬓,為他增添了幾分英氣,桃花唇瓣邪魅一勾,驚豔衆生。
此顏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
他凝視着鏡子裏面的自己,想大聲尖叫說我可以!但想到旁邊還站着個人,只好做罷。
下人早已經備好車馬在外邊等候多時,宴安走出門口,坐上了華麗寬敞的馬車。
車夫詢問宴安要往哪裏,宴安思索了片刻才道:“先去雲綢布莊。”
車夫應聲驅車前行,過沒多久,宴安就來到了繁華熱鬧的街道。
現在正是早市的時辰,街上趕集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宴安掀開車簾,發現前邊一個攤子上圍了好些人,他有些好奇那裏賣的是什麽,引得一群人圍觀。
很快,他就得到了解答。
随着鍋蓋一掀,攤主把熱騰騰的馄饨盛了出來。
攤位上圍坐着許多人,想來馄饨的味道不錯。
宴安已經多年沒吃過馄饨了,最後一次是在大學的時候,那年冬至他們社團舉辦活動,學長親手做了馄饨來犒勞他們,說家鄉有冬至吃馄饨的習俗,請他們嘗嘗。
宴安回想起那味道,那真叫一個絕,一口下去,滿嘴肉香。
他以拳掩嘴輕咳了一聲,吩咐道:“子衿,下去買碗小馄饨上來。”
車夫停車,子衿走向馄饨攤位,圍着的人紛紛讓了條道。
原因無他,熙王府出行,行人避讓。
熙王爺鎮守邊疆,戰功赫赫,是百姓都敬重的大英雄,而世子宴安喜怒不定,蠻橫無理,是百姓避而遠之的人。
也不是沒人不小心沖撞過世子,那活生生被打死的畫面深深地刻在他們的腦中,回想起往事他們就不寒而粟。
老攤主用碗盛好馄饨,遞給子衿,子衿一手拿着碗,一手掏出銀子給攤主。
攤主連連擺手,直道不用。
子衿見他不收,怕耽擱了時間,直接把銀子放在了攤桌上便走。
馬車上的宴安看着瓷碗抽了抽嘴角,他居然把古代沒有餐盒可以打包給忘了。
馄饨熱騰,香氣撲鼻,宴安也不管那麽多了,他舀起小巧玲珑的馄饨,滿足了自己的味蕾。
啧,這味道比他上大學時吃的還香,皮薄餡多,湯清香味美哉。
一碗馄饨下肚,馬車也剛好行駛到了雲綢布莊的門口。
宴安剛下馬車,裏面的掌櫃立馬出來把他迎了進去。
林掌櫃點頭哈腰道:“莊裏新進了幾匹上好的綢緞,您可要拿些去做衣裳?”
宴安擺了擺手,他本來就是打算來看看情況的,目前看來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做個表面。
“上個月從熙王府來的十二名丫鬟可有分配工作?”宴安問。
“有的。”林掌櫃微微皺眉,“可是據小人登記,從府裏來的丫頭只有十一名。”
宴安聽完,臉色微冷,他道:“去把她們都給我叫來。”
林掌櫃知曉宴安說的她們是誰,點頭道:“您先喝杯茶,小人這就去讓她們過來。”
宴安端着茶杯沒喝,他在思考着要如何懲罰那個膽敢遛走的丫鬟。
“參見世子。”随着林掌櫃過來的丫鬟紛紛行禮。
宴安打量着跟着的一行人,發現遛走的是三番五次在他面前刷存在感的丫鬟時,臉色更冷了,“怎麽只有你們幾個?”
丫鬟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躊躇了片刻才開口道:“白霞姐姐在離府的那天晚上失足掉湖裏,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她……她已經不在了。”
宴安聞言捏緊了茶杯,呵!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就落水了?
也罷,那丫鬟本來就毛手毛腳,失足掉湖裏去也不出奇。
經過這麽一遭事,宴安也沒興致繼續問話了,他放下茶杯,起身去四處看了看。
工坊裏員工織布手腳都挺利索的,宴安看了一會後,便去倉庫了。
他發現了一個問題。
倉庫裏庫存在積壓,也怪不得林掌櫃貪得不多,這賣都快賣不了多少了,還能去貪多少。
宴安摸着絲滑的布料,問着林掌櫃,“平日鋪裏的布匹一般是何價位?”
林掌櫃把價格表拿給宴安看,宴安翻看了兩頁就停手了。
說實話,他不知道對于古代人來說,幾兩到底是什麽概念。
“說一說其他店鋪的普通布匹,中等布匹,上等布匹的價位吧。”
林掌櫃依次把價位一一報給宴安,宴安對着價格表,發現雲綢布莊的布匹比市場價要貴上幾分。
這也就是問題的所在了。
宴安有心想讓雲綢布莊昌隆興旺,當即讓林掌櫃把價位調一調,并定了個日期在每月舉辦活動,但凡在這個日期購買布匹的,都将得到一定的優惠。
吩咐完這些,宴安拍着林掌櫃的肩膀,“好好幹,到時候好處少不了你的。”
據他今日所見,林掌櫃還是個可用之人,但願他日後不會讓我失望。
出了布莊,宴安被子衿扶着上了馬車。
他瞅着子衿的手,沒由來地說了句,“還挺好看。”
子衿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但宴安不知道,就是這樣的一雙手,它沾滿了鮮血。
他向來只按王爺吩咐殺人,上個月他卻破例了,可他不後悔。
那女人該死,誰允許他勾*引世子,又潑了世子一身的茶水。
既然做出不該有的行為,那就應該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