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好看嗎
翌日清晨,谷域送來了截取到的密信,亞斯看着信封上的熙王爺親啓,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他一邊拆着信,一邊在心裏默念道:宴安,我就勉為其難當你一回爹吧。
“胡寇兇猛,長留經驗不足,請爹爹指點一二。”
看完信紙上寫着一行字,亞斯大笑出聲,他還以為宴安有何能耐,沒想到不過如此。
好啊,他接下來就親自給宴安指點指點,讓他見識一下何為打仗。
亞斯起身把信紙放進火爐,不出片刻,信紙便燒為灰燼。
他命谷域繼續回埠戶城做內應,自己則是吩咐随從把早飯端去帳中,他要去看看他的小迷鹿醒了沒有。
昨晚随從一個手抖把迷藥下多了,直到現在,子衿還沒醒過來。
亞斯看着安靜地閉着眼睛的子衿,不由得想起了昨夜把人抱入懷中的滿足感。
胡人沒有固定的居住地,他們常常游獵于廣闊的草原、沙漠,睡眠質量也是極差的,所以亞斯基本沒有昨夜那種一覺睡到天亮的情況。
他好奇子衿為什麽能讓他這樣。
樂于探究的天性促使他重新躺上墊子,一把抱住還處在沉睡狀态的子衿。
懷裏的觸感光滑而結實,亞斯摸着子衿的腹肌,他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腹肌也可以這般緊致而不失力量。
難怪胡人都說宴國男子纖瘦秀美,眼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明明是那麽高,脖子卻如此纖細。
鬼使神差地,亞斯埋頭嗅着子衿的脖子,細細地品味着男兒的芳香。
恰好端着酒肉進來的随從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頓時呆若木雞。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該退出去,如果讓高冷的殿下知道自己看到了他如此變态的一面,保不準會被滅口。
我太難了!
随從在心裏哀嚎着,但卻小心翼翼的起來,整個人連呼吸都放輕了不少,他緩緩地往後退,退至門口時卻撞上了從門面進來的瓦萊。
“哎喲!”随從驚呼出聲,好在險些落地的酒肉被瓦萊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瓦萊沒好氣道:“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亞斯從子衿身上起開,他心情好,也沒怪罪門口兩人的打擾。
走至門口,亞斯拿過瓦萊手上的酒肉,吩咐随從下去,邊把東西放在案上邊問瓦萊:“有何事?”
瓦萊觑着亞斯的神色,見他并沒有臭着臉,直接搓着手道:“昨夜大勝,殿下何不擺酒慶祝一番?”
亞斯一聽,便知道瓦萊是想念歌舞之樂了,他向來不興這些,“慶祝?你莫不是忘了糧草被燒之事?”
瓦萊聞言搭拉下了耳朵,“好吧,只是屬下已經半年沒聽歌賞舞了……”
“行吧。”亞斯今日高興,索性放縱瓦萊一回,“你去吩咐歌舞,午時擺酒慶祝。”
瓦萊眉飛色舞,“殿下,此話當真?”
亞斯冷哼一聲,道:“那算了。”
“不不不!”瓦萊起身大笑而去,“屬下現在就去吩咐。”
意識朦胧的子衿迷迷糊糊地聽到了慶祝之類的話,他心裏疑惑亞斯他們要慶祝什麽,就被亞斯握住了手。
他原本是想裝睡的,但是亞斯的手居然過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忍無可忍,他只能動動手指,表示自己醒了。
亞斯直起身,開口道:“既然醒了,就起來吃東西。”
“我頭有點暈,等會再吃。”子衿說得是實話,昨晚喝下馬奶酒後他就暈過去了,現在醒來額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他知道自己被下了迷藥,卻也只能裝作不知道,畢竟說出來,亞斯可能會把他當個聰明的,防他防得更緊。
亞斯嗯了一聲,“那你就等一會再起來吃。”
說罷,他自顧自地落坐到狼皮座上,擺弄着桌上的弓箭。
子衿偷偷地觀察着亞斯,他發現,這個男人的臂力極好,這也就怪不得他會被壓得不能動彈了。
要想打贏他,只能智取,不過據他觀察,亞斯也不像是頭腦不靈活的,難搞哦!
“好看嗎?”
“……”子衿低下頭,心裏暗自腹诽,人高馬大的,能有什麽好看的。
似乎不滿意子衿的态度,亞斯闊步走至墊子前,挑起子衿的下巴道:“我看起來很可怕嗎?”
四目相對,子衿敗下陣來,他搖頭道:“放開。”
亞斯沒有松手,他目光深邃地注視着子衿的眼睛,說道:“回答我的問題。”
子衿已經開始在心裏口吐芬芳了,可卻不得不口是心非道:“不可怕。”
“很好。”亞斯滿意地松開了鉗制住男子下巴的手,勾唇道:“起來去吃東西,乖乖等我回來。”
子衿對着亞斯的背影啐了一口,而後起身舒展着身體,不得不說,讨好亞斯還是有效果的,至少不用被像條狗似的綁着鏈子不是嗎?
他走到案邊坐下,正準備吃東西,卻看到了托盤裏的馬奶酒,頓時胃口全無。
想他昨夜被解了繩索之後以為能趁着月黑風高逃走,沒想到卻因為喝了這玩意睡了那麽久。
……
午時,胡軍大營歌舞升平,瓦萊嘻嘻哈哈地左擁右抱着,亞斯則是心不在焉地欣賞着歌舞。
不知為何,他心裏七上八下的,莫名有種不詳的預感。
軍師圖索心思細膩地察覺出亞斯的異樣,他道:“殿下可是在擔憂什麽?”
亞斯也沒否人,他敲着酒碗道:“卓爾泰的糧草到了沒有?”
圖索搖了搖頭,“還未到,不過也差不多是在這個時辰了,殿下不必擔擾。”
亞斯嗯了一聲,端起酒碗道:“來!幹!”
話畢,他大口地喝酒吃肉,心裏剛剛發下憂慮,運糧的卓爾泰卻狼狽不堪地回來了。
亞斯見此,心裏咯噔一下。
卓爾泰面如土色地跪在大營中央,跳舞的美人停下了搖擺的動作,唱歌的姑娘也止住了聲音。
“都下去吧。”亞斯擺手讓她們退下,這才對着卓爾泰道:“說吧,出什麽事了?”
卓爾泰摸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顫抖着嗓音道:“糧草被劫了,屬下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