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最後的分組,柏常、池笍、楚安之、岑葵一組,阮月泉、蘇婉婉、淩瑜、俞舒一組。

分組完成,開始有工作人員往上搬運道具。

池笍一眼就注意到桌子上那盤長條的百奇餅幹,心裏瞬間有了不好的猜測。

“接下裏我們要玩兩個游戲,通過游戲為隊伍贏得制作尤克裏裏的道具。”

“衆所周知,尤克裏裏的音色由制作原材料的優劣決定。”

池笍目不轉睛盯着那些擺弄道具的工作人員,一邊認真聽規則。

“所以我們獲勝的一組能獲得全單面板的琴身,而失敗的一組只能獲得面單面板的琴身。”

尤克裏裏的琴身一般分為三種,全單、面單、合板,琴弦的震動加上面板的傳導是構成琴聲的主要,而琴身的種類就決定了其中面板傳導聲的好壞。

全單琴顧名思義,是整只琴身都是由一塊完整的木頭制作而出,聲音傳導性為三款中最佳。

面單琴則是面板部分由完整的木板構成,而背部和側面的琴體由合板構成,演奏音色比起全單琴稍顯遜色,但差距不大。

以此類推,用來制作合板琴的木材完整性最差,彈奏起來聲音發悶發沉,不夠清亮自然,遇上工藝差勁的廠家,成品琴有時候甚至連音調都調不準。

不過節目組還算有良心,沒有把合板琴劃入選項。

第一輪游戲是用嘴傳遞餅幹,傳遞用時較短的那組獲勝,但顯然節目組要玩的不止這麽點,很快又有工作人員拿上了眼罩——她們需要在帶着眼罩的情況下用嘴傳遞餅幹。

帶着眼罩傳餅幹,這樣一來,就不好控制餅幹的長度,很容易造成……對于嘉賓來說是放送事故的慘案,但在節目組眼裏,這些卻是絕佳素材。

池笍聽完游戲規則,默默往邊上挪了一個位置,躲開了柏常邊上的位置。

“哪一組先開始?”蘇婉婉往池笍那隊看。

池笍臉色一變,沖她搖搖手。

即便噩夢最終還是要來臨的,但來的遲些,至少能給她一點心理準備的時間。

“啊!”蘇婉婉一笑,沖節目組舉起手,“池笍說她們隊要先開始。”

池笍一臉驚訝:“蘇婉婉?”

“嘿嘿。”

岑葵慢半拍反應過來,“是我們先嗎?”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上來遞眼罩了。

“位置怎麽排?”楚安之問。

池笍暫時沒說話,心裏:在哪都行,只要離那個瘟神遠一點!

“我最後吧。”柏常說。

四個人裏只有最後一個人是不需要帶眼罩的,因為餅幹越到後面肯定被吃的越短,最後一個人不帶眼罩可以避免真的出現放送事故,玩得開可以,玩過火就不太好了——主要還是節目組惹不起柏常。

但四號這個位置顯然壓力也是最大的,因為沒有帶眼罩,所以肯定是由四號去主動湊近隊友,而湊近的時候,會感覺到比其他人更重的羞恥感和壓力。

楚安之緊跟其後說:“那我二號。”

一號是全部人裏最輕松的,人人都想選,但誰都不好意思厚着臉皮搶占先機,楚安之的選法算是比較穩妥。

池笍心想她可不能再拖了,只能對不起岑葵了,“我想選一號。”

“那我是三號嗎?”岑葵擡起頭,快速瞟了一眼柏常,立刻羞紅地埋起頭,“可,可是……我不好意思。”

“柏老師是我喜歡了很久的偶像……這樣我總有種亵渎她的感覺。”岑葵頭一次說話這麽快,快到有些語無倫次,“池笍,我們換一下好不好,我真的不敢。”

池笍也是憋得快得不行了,可偏偏她不能在鏡頭前露出半點不對勁的表情,“要不然我直接替你們接受懲罰吧……我也不想亵渎柏老師。”

導演組對兩位互相謙讓的行為十分動容,并拿起喇叭冷酷地說了聲:“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還好我沒和老大一組,不然我也得在那争。”蘇婉婉吃瓜吃得開心,一邊笑一邊捶打俞舒的肩膀。

“那既然兩個人都無法決定,就有柏常來選擇三號的人選吧。”節目組開始搞事情。

池笍頭猛地一轉,那眼神就差把“救命”兩個字寫在上面了,表情裏的抗拒和無助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于是……

“那就池笍吧。”柏常眯起眼,用柔和寬容的語氣朝着池笍的方向說,“畢竟是自己公司的練習生,以後有得是亵渎的機會,也不差這一次。”

嗯?

“柏老師你太會開玩笑了。”池笍強撐笑意給自己找補話,“我哪兒敢亵渎您啊,是您平易近人罷了。”

“可是我和柏老師更不熟悉呢。”岑葵小聲說,“我看着她眼睛說一句話我都好像快窒息了……”

池笍:我現在就要窒息了!

“好,那就一號岑葵,三號池笍!”節目組一喇叭把這事板上釘釘了。

池笍佯裝鎮定,開始給自己投喂洗腦包。

沒關系的,反正是蒙着眼睛,什麽都看不到!

一派緊張的心情中,工作人員上來給池笍帶上了眼罩,黑布一蒙,眼前一片漆黑,可池笍卻發現自己更慌了,連垂在身側的手都不由自主捏成了拳頭,手心裏滿是細汗。

第一棒交接,池笍完全看不見發生了什麽,只知道蘇婉婉她們看熱鬧的叫好聲十分響烈。

“二號和三號交接,由于前面的努力,現在餅幹剩下的長度還十分的足夠!”

輪到她了!

池笍緊張了咽了口唾沫,擡手去感知楚安之的位置。

“你過來一點。”

她感覺到楚安之在靠近,手也終于碰到了對方的臉頰,向下摸索了幾下,手指很快就碰到了餅幹。

池笍用手指比了一下餅幹的位置,然後小心翼翼地往前湊,手抓着餅幹的末端,往嘴裏塞,保險起見,還用左手墊在中間,防止她和楚安之之間……不必要的“碰撞”。

好在餅幹的長度還夠,這一口吃得算是安全無事。

“好,三號和二號交接完成,接下來進入最後一棒!”

和楚安之這一棒吃得無比艱辛,池笍感覺自己半條命快沒了,但她還沒有松氣,因為真正的難關還在後面。

黑暗的視野裏,池笍無法察覺柏常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她只能僵直着身體地站在原地,帶着像是等待世界末日的倉皇。

明明是炎熱的夏日,池笍卻覺得有微風拂過她的面頰,帶起幾縷碎發飄舞,讓她有些發癢,于此同時,她感覺一只溫暖的掌心貼到了自己的臉頰上,于是不自在地往後退了退。

池笍一直退到沒地方可退了,終于被柏常摁住後腦勺固定住,有些低的嗓音響起在她耳側,“別動。”

專門拍攝她們這組的VJ,屏住呼吸,眼睛盯得顯示屏都快被射穿了。

畫面裏,柏常白皙修長的手指插在池笍紅色的長發裏輕輕托着,垂下的目光裏滿是溫柔,在這一幕裏的兩人,好像根本不是新聞裏水火不容的關系,反而像是熱戀中的情人。

美人加美人,整個畫面都和諧爆了!他都能感覺屏幕裏開始冒粉紅色氣泡了好嗎!

池笍被柏常一聲喚得定住了身子,右手下意識扯住了柏常的衣擺,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不知道是不是陽光過于熱烈,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發燙。

“我來,不用怕。”柏常放輕了聲音,似在安撫池笍。

她垂下眼睫,盯着那微微顫抖的淺粉唇瓣,低頭緩緩湊近,還順手撩開了池笍耳旁礙事的長發,态度認真的側臉讓柏常看起來,仿佛并不是在玩游戲,而是正在準備親吻愛人。

敏感地察覺到屬于柏常的氣味正一寸寸地侵略過來,對方鼻間呼出的熱氣近到可以鋪撒在她臉上,池笍繃緊全身,連呼吸都放輕了。

快一點結束,拜托!

“咔嚓——”百奇清脆的斷裂聲響起,聽在池笍耳朵裏簡直就是救命的鈴聲。

“計時結束!”工作人員讀秒數,“一分四十四秒。”

池笍如釋重負地摘下眼罩,結果發現柏常的臉近在咫尺,她吓了一跳,往後退開。

柏常叼着那截斷掉的餅幹,嘴角含着笑,眼底也是明晃晃的調侃,“你什麽時候開始臉皮這麽薄了?”

“我這不是臉皮薄。”池笍找了個攝像機拍不到的角度輕聲對她說,“我這是要臉。”

這意思是在反諷柏常不要臉,但被怼了的柏常卻好脾氣地一笑,當什麽都沒聽見似的,反過來佯裝無意地擡手擦了擦池笍的嘴角,“這裏,沾到碎屑了。”

VJ火速調整鏡頭,把兩人的互動框進去,放大放大再放大,他敏銳的嗅覺告訴他這個鏡頭千載難逢。

因為柏常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池笍明顯愣怔了一下,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用拇指沾着那淺杏色的餅幹碎屑,送進了嘴邊,紅潤的舌在指尖輕輕一卷,碎屑就被舔了個幹淨。

池笍睫毛不自然地眨動了一下,這莫名色氣的畫面,看得她眼眶都有些發熱。

做着這勾人事的柏常,滿意一笑,背過鏡頭朝她湊近了笑臉,“要看嗎,我還可以更不要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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