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慕軒望着床上睡的安穩張文娴，他嘴角揚起弧線，滿臉寵溺看着她。他起身想去親張文娴的臉頰，最終他還是沒有吻下去。
這樣不好，有點乘人之危。
上次沖動強吻她，事後滿滿後悔。面對張文娴就這樣躺在自己面前，他是男人說沒有那種想法，那是忽悠純情小女生。任何一個男人面對自己心儀的女生誰不想發生什麽。但是他不是淺淺的喜歡，而是深深的喜歡。
所以他必須克制。
他在張文娴床頭櫃上看到了自己的照片，在《愁恨》劇組拍的定妝照，他一張一張的簽名，他都不記得簽了多少張，只想着她沒有叫他停止，他就簽，一直簽
……
劇組，張文娴今天很閑，只有簡單的走位，她去給李慕軒買東西，沒有替身的活，她就幹助理的活，沒有顏丹娜在劇組的幾天，她不知道多開心，兩個人的戰争一拉開，看熱鬧比看拍戲的還多，連楊導私下也和別人聊張李顏三人的八卦，叫所有人不要惹這三人。
戲內都沒戲外熱鬧。戲內男一男三撕，戲外女一小助理撕。男二女二沒有人撕，顯得沒有存在感。
好好的武俠劇硬是被他們私下演成宮鬥劇。
私下想聊些的人都不敢問張文娴，因為她是所有助理中最牛的，別家藝人小助理掌掴人早就被集體封殺，鬧到網上公開道歉，而這家小助理什麽事都沒有，上次吊威亞受傷的事，李慕軒什麽都沒說。這次的事，李慕軒親自私下發表聲明，不準多提一個字，在上次李慕軒打人事件發生後，所有人都知道一個對人人都和氣的人一但發火是多麽可怕。
“李慕軒打人事件”熱搜榜好長時間，好多人都看到了的視頻，硬生生給撤了下來，連帶所有的負面新聞全壓了下來。
一般的藝人碰到這種事，都會短暫的封殺，手裏的資源也會被分化掉，李慕軒拍的電視劇該過審過審，該拍還是繼續拍。沒有人知道李慕軒後臺有多硬，只知道有李慕軒在的戲沒有不能上映的。
顏丹娜也回來繼續開工，化妝師都不敢把她倆安排在一起，在片場見了面，顏丹娜只能對張文娴瞪眼晴。
就像個受氣的小孩無處發洩。
顏丹娜也異常作，拍洗澡的戲，水要用進口的桶裝水的燒，洗臉也要空運的純淨水。個個工作人員敢怒不敢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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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恨》橫店攝影棚的戲基本上拍完了，現在拍外景戲，在四川取景，劇組都搬到了四川。
第99場～1～1鏡。
“導演，這場跳水的戲，我不拍，水不幹淨，萬一泡了有什麽病毒感染了怎麽辦？”顏丹娜說。
“清水，這個水很幹淨，國家4A級別水，可以直接喝的”楊導忍着脾氣耐心的講。
“不行，就算水是幹淨的，我今天生理期，天那麽冷，我下去了，萬一凍壞了身體，将來有什麽後遺症，以後不能生孩子怎麽辦？”
楊導一臉無奈。
“這場戲只要身子沾點水，表情不崩就過，沒事的，一上來馬上給你開暖氣，前後只要幾分鐘。”副導演也用讨好的語氣說。
“我身子柔弱沾不得水。”顏丹娜立刻反駁。
“我不是有個替身，叫她上，我那麽多場打戲，她一個人全扛了，多個跳水的戲怎麽了。”
“清水，你這個替身拍這麽多天全是你的打戲，确實也有點累了。”楊導還在耐着性子講。
“能者多勞，張文娴不會推脫的，她最缺錢了，安排她上她還會感激我的。”
……
張文娴的臉上白的像白紙，她今天又是親戚來問候的日子，她只是一個小替身，有什麽資格談條件。
替身一天也不少錢。
導演跟她說跳下去拉上來，幾分鐘時間。
綁上威亞，道具船上架着鼓風機，吹得她瑟瑟發抖。
湖是真湖，水也是很涼。
這場戲是分鏡頭拍的，先拍清水跳水戲，再拍男一宋飛揚部分。
張文娴站在船上，鼓風機吹得她頭暈，這四川的冬天很冷。她身體都在哆嗦，導演半天都沒有喊開始，不知道導演在跟顏丹娜吵什麽？
鼓風機停了，她還是覺得冷，看見副導演還在那陪笑臉。
最後她終于聽清楚了，顏丹娜要加戲，宋飛揚救清水跳下水，在水裏為了救清水，給清水做人工呼吸。
楊導堅持說這場戲吻戲可加可不加，替身只負責跳水，如果非要加吻戲，要顏丹娜自己親自上，要真吻，水裏的部分後面要特效處理。
顏丹娜又不幹了，她要求替身也可以接吻，後面摳圖摳上去就行了。
楊導說沒有什麽吻戲後期處理，要不真吻，要不借位，替身沒有吻戲的，要真有吻戲也要本人親自同意，這是規矩。
最後楊導堅持，和平時一樣又發了脾氣。
鼓風機又吹起，張文娴在船上凍了足足快半小時。
“ACtion ”
開喊開始，李慕軒從另一組拍完回來，看見張文娴站在船上，跳入水中。
他心裏那個火呀，他咬着牙吐了句“誰叫她上去的，這麽冷的天，下去凍壞了怎麽辦。”
“慕軒，是她自己堅持要上去的，說我身體不好。”顏丹娜脫口而出。
楊導，副導演，還有在場的人都看了顏丹娜一眼，沒有人說話。
“是嘛？”李慕軒的語氣，态度，表情，都沒有一絲相信的意思。
水面外聽一聲響，只有那細小的威亞在那搖晃。李慕軒基本上是吼出來的“出事了。”
第一個下水的是尹子澄，他下去後，李慕軒撩開衣服要下水，被顏丹娜死死抱着。
楊導急得心髒病都要發了，他也跟着吼“顏丹娜，你幹什麽？出了人命你負責嗎？”
“快快快，救人啊，救命啦。”楊導急的大聲喊。
李慕軒一手就把顏丹娜甩在地上，他剛甩開顏丹娜看見尹子澄抱着濕漉漉的張文娴上來，張文娴身上的威亞斷了。
人已經暈了，尹子澄抱着張文娴往岸上跑，所有人趕快跑過來，李慕軒第一個沖在前面，他一下就從尹子澄懷裏接過張文娴，尹子澄只好默默看着自己的一雙手空空在那裏。
抱着渾身冰冷，衣服全濕了的張文娴，他腳步都異常沉重，他把張文娴放在地上，死命按張文娴的胸口，沒有反應，顏丹娜跑在李慕軒後面，她看張文娴躺在那裏，也上去幫忙按張文娴的胸口，做心髒複蘇，還是沒有反應，李慕軒正急，準備人工呼吸，顏丹娜就捏着張文娴的鼻子，嘴對着張文娴嘴吹起來。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顏丹娜，顏丹娜邊人工呼吸邊做心髒複蘇，哭着喊張文娴的名字。
所有人都一臉懵逼的表情。
張文娴緩過一口氣，吐了水出來，除了顏丹娜，所有人的表情都放松了，顏丹娜抓住張文娴的手，大聲哭，哭的傷心“張文娴，你總算醒了，對不起，我對不不起你。”
張文娴剛才鬼門關回來，一副“我怎麽在這裏”的表情，她看着顏丹娜那緊繃的臉，那要把她剜了的眼神，渾身打顫，生理期的疼痛加上冷水浸，她整個身體涼搜搜的，她的牙也在打顫，她又閉着眼睛，李慕軒脫下自己的棉襖，裹在張文娴身上，張文娴還在抖，肚子又疼，李慕軒把她緊緊抱在懷裏，眉頭擰在一起。張文娴在懷裏發顫，嘴裏說“李……慕軒……我疼。”
李慕軒頭都要急大了，“哪疼，你哪裏疼！！！”在她身上亂摸一通。
顏丹娜的下巴都氣的要變形了。
“我……肚子疼。”
“怎麽會肚子疼呢？掉水裏了怎麽肚子疼？是不是魚跑肚子裏了。”李慕軒急的找不着北。
大家夥又想笑，又憋着笑。這時候是不能笑的！
楊導的臉都憋紅了。
“疼……真是笨死了，……我……”張文娴還在打冷顫。
江澤昊跑過來說“她應該是冷，她衣服要脫掉，給她多蓋點衣服。哪個快點去生火，拷一拷暖和就好了。”
馬上有人動起來，李慕軒根本就來不及想就去解張文娴那濕漉漉的戲服，他脫下外面的，剛準備脫剩下的，一個女同志和顏丹娜咳了一聲，他才反應過來，男同事們窘态脫下自己的棉襖蓋在張文娴身上。
李慕軒感覺自己手也濕了，擡起自己的手，上面有血，他又要瘋了，他急忙問“文娴，你哪受傷了，血。”
張文娴的臉都白了，她趕緊閉上眼睛，很小聲說“……我親戚來了。”
“啊……在哪呢？親戚來了，流什麽血呀？”李慕軒完全急慌了。
所有的人尴尬了，江澤昊非常無奈的笑着說“李老師，你快別說話了。”李慕軒又慢了半拍，才想到是什麽。
張文娴現在想死的心都有，這人怎麽這麽笨？還人氣偶像，蠢蛋還差不多。
她現在只有裝暈，李慕軒急慌慌把她抱走了，還跟了幾個女同事。
楊導看李慕軒走後，幾個大男人都哈哈笑起來。
“急傻了，他。”
顏丹娜站在那裏，手指狠狠的掐着衣服。嘴裏還往旁狠狠吐了下口水。
楊導和江澤昊看到了顏丹娜的動作，兩人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只有他們兩人清楚，顏丹娜剛才是在李慕軒面前演戲。
江澤昊無奈的對楊導說“這戲拍的有意思。”
“是是是。戲裏戲外都是戲，真真假假分不清。”楊導說。
……
李慕軒的臉又被自己蠢丢了，但他又沒有辦法。他急的東南西北都不知道了。長這麽大只有張文娴的事令他又怒又急。
張文娴換了衣服人緩過來，她的臉色還不是很好。
尹子澄不曉得從哪端了杯紅糖水過來。
“小助理，你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張文娴接過紅糖水，說了聲“謝謝。”
“謝謝你們今天救了我。”
“我又救了你一次，想好怎麽報答我了嗎？”
“……你想我怎麽報答？”
“長的好看的已身相許，不好看的來世做牛做馬。”
“那你還是換一下吧。”
尹子澄聽完就笑了，又想了一會說“那，你還是請我吃飯吧！”
“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你只想我們兩個人嗎？”
“那你還是再多喊幾個人吧。”
“怎麽怕李老師吃醋啊！”
“不是。”
“看你李老師緊張你那樣，你還是把他一起喊來，我們去大排擋吃。”
尹子澄看張文娴看他，又補了一句。
“等有時間吧。”
“好。”
李慕軒拿着藥走進來，扔給張文娴，張文娴看了看是感冒藥。
李慕軒進去只對張文娴笑，對尹子澄沒有什麽态度。
“你把藥喝了。”
“喔。”
“不是說叫你請假嗎？我的話當耳旁風。”
“我不請假，哪個生理期沒有上過班。我還等着掙錢養兒子呢？”
“你差那幾百塊錢？每次都搞的那麽可憐，不知道的人以為我虐待你。”
尹子澄感覺自己有點多餘，就走了。
尹子澄一走，李慕軒馬上坐到張文娴身邊。
“少跟尹子澄來往，他吊兒朗當的。”
“喔，那我要跟誰交朋友？”
“每次說話你都要跟我擡扛，叫你不許就不許。”
“尹子澄人很好啊，雖然是新人，人也很努力。”
“是很好，還抱了你兩次。”
“李慕軒，連這樣都吃醋嗎？”
“是啊，兩次都是他第一個去救你。我自責，我心裏發慌。”
張文娴笑，她說“幹脆，我再吊一次威亞你跑來救我，誰都不準救。”
“你！！！”李慕軒內心那個無奈，又拿她沒辦法。
“文娴，你一定要好好的，永遠呆在我身邊，剛才如果真出了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會好好的，我的命除非自己不想要，別人收不走。”
“不許這樣說。你會長命百歲，成老太太也要禍害我。”
“我才不要當個老太太還禍害你，晚節不保，老的快死了，還要被別人罵狐貍精。”
“你是小狐貍精，還是老狐貍精，我都喜歡你。”李慕軒趁機打趣。
張文娴又不說話了……
門外的顏丹娜聽着，心裏酸酸的，曾經李慕軒看她生病發燒也是很擔心，今天她看李慕軒急成了個傻子，她真希望掉在水裏的那個人是她。
她內心又控制不住的火想要打張文娴，她以前上大學手撕多少喜歡李慕軒的女生，這次卻撕不到一個張文娴。
她走進去看見張文娴一人在那發呆，她拿起桌上的水就潑到張文娴的臉上，張文娴的臉色馬上就變色了。
“顏丹娜小姐，今天謝謝你救我，我今天不跟你計較。”
“張文娴你個下賤的東西，我會救你嗎？你的嘴跟你人一樣惡心，我不想李慕軒給你做人工呼吸。”
張文娴以為顏丹娜在人命關天的大事上還是有底線的，沒想到在性命攸關的大事上，她還在乎兒女情長，這個人簡直沒救了。
“張文娴你就那麽好，李慕軒為了讓你不到看守所呆幾天，親自跑到酒店去求我，你算什麽東西！！！”
“他答應你什麽條件了？”張文娴的語氣中有怒氣。
“他答應跟我複合，但是他說他要好好和你說，讓你自己心甘情願離開他，他不想傷害你。”
張文娴想到那天顏丹娜裹着浴巾出來，心裏就隐隐痛。李慕軒竟然會答應，腦子被驢踢了。
“ 張文娴，你比不上我的，他心裏是有我的，分手的六年他都沒有女人，我們以前在一起，他每天晚上都想和我纏綿。”顏丹娜的臉上帶着得意。
“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張文娴聽見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覺得無比惡心。
“張文娴你嘴裏放幹淨點，我再怎麽不要臉，也比你好，你一個離了婚的下賤女人。”顏丹娜今天就是要故意刺激張文娴。
“為了讓他和你複合，你耍心機，這樣得到的感情，你不覺得卑微，顏丹娜你真是太可憐了！！！”張文娴忍着自己眼淚不掉下來。她決不會在顏丹娜面前掉一滴淚。
“文娴，你好些了嗎？”李慕軒那熟悉的聲音。他剛才跟劇組的人發了脾氣，想看看張文娴。
顏丹娜現在開心極了，她笑着，走到桌子上，拿起那個空水杯去飲水機接了滿滿一杯水，從自己頭上淋下去，又接了滿滿一杯水，又淋下去，頭發全濕了。
張文娴就這樣看着她，她現在被顏丹娜弄的無語。
顏丹娜故意哭起來，那淚水像水龍頭，說來就來，顏丹娜跑出去，看見了工作人員就哭更大聲。
李慕軒還不知道怎麽回事？顏丹娜一頭栽進李慕軒的懷裏，李慕軒下意識推了推顏丹娜。顏丹娜還是繼續往他懷裏靠，嘴裏哭着說“對不起，上次的事真的對不起，張文娴真的對不起。”
這句話是告訴所有的人，她張文娴不知好歹，現實版農夫和蛇，顏丹娜救了她，她還潑人一身水。
有人議論紛紛。
有人指指點點。
張文娴眼裏的憤恨不處發洩，她望着李慕軒那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她只有無奈的搖頭，眼框裏含着眼淚，倔強的沒有流下來。
她只有在自己心裏說“李慕軒啊李慕軒，你的眼睛真是瞎了，你的初戀是個心機婊，你為什麽要和這樣的人複合，如果這樣可以讓你不要喜歡我，那就這樣吧？”
張文娴內心自卑感又犯了，如果喜歡一個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她也會深深放在心裏，要一份王子與灰姑娘的愛情，她要不起，受不起。
要不起李慕軒無私的付出，受不起李慕軒那炙熱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