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末喜不知,一場算計正在等着她,此時她正和商湯在方國花園中游園,人間三月,正是百花盛放的時節,花園中的花吐出芳菲,競相開放。末喜因知道自己快要嫁給商湯,心中羞澀,與商湯走在一處,只羞紅着臉不說話。
貴族之間的聯姻向來是不提感情只說利益,末喜與商湯兩人之間的聯姻摻雜着感情,這點實在是讓人羨慕不已。
池水清澈透明,邊上的柳樹垂髫入水,随風搖動泛起陣陣漣漪,兩人并排站在池邊,觀賞池中鯉魚。末喜就算是再怎麽羞澀,本身的性子還是改變不了的,“履哥哥,還有半年,我們就要成親了。”
越顯嬌媚的雙目中含切切情意,又半是羞澀的掩藏。商湯自幼與她相處長大,青梅竹馬,對末喜的性子很是了解,也頗為喜歡,見她這般,便知她心中真的是羞澀,一貫溫和的臉上扯出抹笑容,伸手握住末喜的手。
“是啊,我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楊柳随風,搖搖晃晃,天上的光線透過枝條落在他們的肩上,身上,落有些許暖意。
有施氏近日來愁眉苦臉的幾率越發的多,越發的頻繁。就在幾天前,他接到消息,說是夏桀對末喜很感興趣。末喜還有半年就要嫁給商湯,在他心中,末喜是她的女兒,一直捧在手心裏去疼的女兒,他實在是舍不得把末喜送過去。他已經送了一個女兒過去了,他不想再送一個,可惜命不由己,如今他已經是沒有能力和夏桀對抗。
經過上一次的戰役,他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他立新圖志,希望國家更加富強,可是夏桀身邊的那些小人卻是把他給害慘了,他們在方國橫行霸道,弄得百姓苦不堪言,簡直是有冤無處訴。
妹喜,你到底想幹什麽?
路過池塘,遠遠地看見她和商湯站在垂柳下,末喜雙頰緋紅,目光含羞,俨然一副熱戀中少女的模樣,夕陽的光暈下,兩人站在一起如一幅靜态畫卷一般唯美。有施氏站在遠處回廊下看着這一幕,心中越發的不忍,他失魂落魄的轉身,思索該怎麽把夏桀對付過去,他實在是舍不得把女兒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
方國民間布告板上又貼出一份告示,百姓目不識丁,好在也有那麽一兩個識字的人好心的在布告板前為百姓解說上面意思。
其中意思無外乎是要征求美人數名,這樣的告示貼了無數次,而方國的美人在妹喜被送到夏宮時就被征收過一次,範圍極大,方國各地只要長得漂亮的姑娘全被征收過去。如今時隔一年,有施氏又開始征收美人,這難免不會讓百姓有所怨言,只說有施氏貪圖美色,想要美人。
有施夫人雖生活在內廷,外界之事她還是有所耳聞,她不解有施氏為何要這麽做,憑着夫妻二人多年相處,她對有施氏也是十分了解,有施氏絕非貪戀美色之人。
這夜輕風習習,樹影搖曳,有施夫人想了又想,決定今晚直接問有施氏為什麽這段時間愁眉苦臉,又要征收美人。
有施氏與妻子感情極好,他先前不說是不想讓妻子和他一同擔心,如今妻子問了,他也沒有隐瞞什麽,直接道出原委。有施夫人一聽頓時着急,跪坐在有施氏身邊,拉着他的手臂,“夫君,她是我們的女兒,難道你要親手把她送進火坑麽?”
有施氏苦惱的抱着頭,失落道:“你以為我想,我這不是在想法子麽,這次尋找美人,我就是希望能找一個絕世美人來代替末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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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施夫人松了口氣,後又提起,“絕世美人哪裏是那麽容易找的。”
有施氏道:“這就是我苦惱的原因,而且夏王感興趣的是末喜,我送個美人過去,夏王要不要還是個問題。”
有施夫人一片慈母心腸,狠狠拍着被褥,難受道:“暴君。。。”
有施氏一驚,急急捂住有施夫人的嘴,捂住她下面要說的話。有施夫人洩了口氣,撲在有施氏懷中失聲哭泣,說是死,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嫁給夏桀。
此後幾日,有施氏一直都在試着打通夏桀那邊的關節,希望夏桀放棄要他女兒的心思。可夏桀是鐵了心,豈是那麽容易更改,最終一道旨意過來,在末喜哭鬧之下強行被送上了前往夏的馬車。
商湯站在人群中遙遙的看着末喜,末喜一雙哭紅的眼睛随着商湯一直舍不得放開,此時的她心如刀絞,就差一點,就差那麽一點的時間,她就可以嫁給商湯,可如今,她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她突然有點明白妹喜那日的感受,她當時還幸災樂禍的面對妹喜,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她竟是面對和妹喜一樣的處境。
妹喜站在石階上,保養得宜的手心握着一把稻谷,跟前有幾只不怕人的鳥兒啄着地上的米粒。趙梁前來跪在她身後,告訴她方國消息,得知末喜已經坐上了前往夏的馬車,臉上難得的扯出一抹笑容。
只在那一瞬間,眼前芳菲好似失了顏色,她的傾世芳華蓋過了人間所有最美的角色。即使映雪跟在妹喜身邊這麽久,一時間看見妹喜如此神态也是微微的失了神。
手中稻谷一把撒出去,她轉身坐在一邊軟榻上,倒出酒水一口喝下。她已經不再是一年以前那個只喝一小口酒就會醉的小姑娘了。如今她整日陪着夏桀飲酒作樂,從開始的不适應到後來的适應,再到酒量漸漸變高,這些看上去很簡單,其實也真的很簡單。只要是心死了,那麽做什麽都不會有感覺了。
殿中嬉笑之聲不絕于耳,妹喜走進去靜看夏桀懷中美人。那美人感覺到妹喜在看她,原本喂夏桀喝酒的手不由自主的停下,僵直在夏桀懷中。懷中美人心不在焉,夏桀怎會感覺不到,他擡頭看見妹喜面無表情的看他,就松開懷中美人,向妹喜招手,“王後過來。”
妹喜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跪坐在夏桀身邊,擡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為他斟酒。夏桀的手放在她的手腕上細細摩擦,一路握住她的手,就着她的手喝下杯中酒。
“王後的心情似乎不錯。”
妹喜唇角露笑,貼在夏桀懷中,摟住夏桀脖頸,“臣妾的妹妹就要來了,自然開心。”
夏桀低頭,握住妹喜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你們姐妹的感情真好。”
妹喜眼角一凝,巧笑道:“是啊,我們姐妹倆的‘感情’向來很好,好的不得了。”
殿中歌舞繼續,夏桀躺在妹喜腿上一邊飲酒,一邊觀看,妹喜時不時那一塊切好的瓜果喂夏桀。周邊美人都不敢上前在夏桀跟前伺候,她們全都懼怕妹喜。
末喜前往夏時,商湯正在莘國拜會賢明之人,可是那人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整日裏呆在廚房,準備各種吃食,味道鮮美,卻無人品嘗。商湯前去拜會時有幸吃過幾次他弄得飯菜,其中美味,無法用文字來形容。
他想請他出山,他不答應,只說他喜歡做飯。他問他做出來的這些東西也沒有人吃,為何還要做。他只說,那個人出遠門了,很快就會回來吃他做的飯菜,他答應過那個人要為她做一輩子的好吃的。
商湯無言,去觐見莘國國君,莘君于阿衡也沒有什麽映像,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卻不想阿衡竟是惹來了一國之君的興趣。莘君極會算計,看人又準,他看得出商湯不是尋常人,将來定是有一番作為,就憑他肯禮賢下士,親自跑到莘國只為一個廚師就可看出這點。
因為看得透徹,莘君很想把女兒嫁給他做夫人,并對他許諾說只要商湯肯娶他的女兒做正室夫人就把阿衡作為陪房送過去。商湯本就和末喜定親,莘君也是打聽清楚,得知末喜如今被送到夏桀身邊,這才提出這事,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對商湯提出這等要求,頂多讓商湯娶他女兒做側室。
商湯得知末喜被送到夏桀身邊,心痛不已,卻是無可奈何,他只是一國小小的君主,怎能和夏桀對抗,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末喜被送走,卻做不了什麽。
夏桀的刺激,使得商湯心中充滿惱意,他立誓一定要推翻夏桀,為自己讨個公道,為末喜讨個公道。因此莘君要求他娶他的女兒時,商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這個要求。末喜已經沒了,娶誰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麽意義,既然要娶,不如娶一個對自己有用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