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滅絕師太

“嗨!管她呢!随她大小便吧!”

我茸了茸肩,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進了辦公室。坐到位置上拿出眼藥水昂起頭滴了兩滴。然後靠在椅子上養神并想着剛才小波說的話......

“滅絕師太”是我們主任,姓溫,單名一個柔字。多好聽的一個名字,但她的性格卻遠不如她的名字有磁性。說好聽了對我們是嚴格要求,說不好聽了就是不盡人情。因其性格與為人與金庸筆下的“滅絕師太”有一拼,故因此得名。所以都三十歲高齡了卻也還是“光棍”一根。成了現代化的“剩女”。有時候加班加點的好不容易趕完的一篇稿子,被她一句話就給砍掉了。記的剛進這家報社的時候可沒少被她折磨,要想聽到她誇人,除非能從雞蛋裏孵出大象來。

一進報社上班心裏就犯怵,原因很簡單,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人家憑什麽相信你。這年頭街上的大學生比狗都多,大學文憑也就像女人的衛生巾一樣随處可見。學建築的都去做民工了,學水利的都去修下水道了,學化學的都去賣洗潔淨了,就連學醫的都自己研發去賣老鼠藥了。有一次我聽說就連一家洗腳城裏都是清一色的女大學生,還搞了一個專項服務叫“非常6+1”。我想要是詠哥知道這些後那張完全超出人類底線的長臉會不會被氣成“S”型。

本來當時就不太喜歡這樣的工作,自己又是學中文的。這個專業女的還好說,可以去做個文秘什麽的,條件好的話說不定還能傍個大款。可對于我們男同胞就不一樣了,要想不“橫死街頭”的話,就不得不放下書生的架子改行擇業。可還是被人家像踢足球一樣的踢來踢去。

物以稀為貴,在大學生多如牛毛的今天,所謂的大學就自以而然的被擁擠到受挑選的一端。用人單位的“BOSS”們在人才市場大擺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勢并進行着殘酷的篩選。男大學生他們選吃苦耐勞的,女大學生他們選端莊漂亮的,而進了夜總會的他們所選的大學生則就是胸部豐滿的。我想要是有一天掙紮在死亡線上的大學生都一個個停止了呼吸,那麽家具城是不是也該改修成棺材鋪了,房地産開發商是不是也該變成墓地開發商了。

當美好的夢想最終無法挽救殘酷的現實,那麽呼吸也就只是為了維持一具沒有生命力的肉體。曾經意氣風發,朝氣蓬勃的我現在也只能屈服于命運的安排,不得不接受這個血淋淋的現實。最後我灰頭土臉的回到家裏,爸媽看不過,托了托關系,我便進了這家報社。雖然不太喜歡,但反過來一想也總比做一具“行屍走肉”的強。也算是幸運的了。

不過憑心而論,“滅絕師太”這人其實也不算太壞。還是講道理的,只是有時候礙于面子。我們有時候會為了一篇稿子争的面紅耳赤,有時候她也會放下那“法西斯”的架子跟我們開個玩笑,也有時候會為了不合理的規定帶領我們罷稿。人品嘛!還算說的過去。對我們嚴厲些倒也不是什麽壞事。要不怎麽領導呢?但就是有時候太過大女人了些。估計誰要以後娶了她,可能一輩子都別想擡起頭來。

一聲悶響突然闖進了我的耳朵,把我安靜的小宇宙活生生的打了個稀巴爛,震的我耳膜嗡嗡直響。剛養回來的神被這平空一聲悶響驚的頃刻間灰飛煙滅。我猛的坐起來,然後定了定神,扭頭看到的卻是小王那張極度變形面孔,而且變的極不正常,估計拿電熨鬥都很難糾正過來。

“我真想殺了她......”我旁邊小王把稿子狠狠的摔在了桌上,然後一屁股砸在椅子上。一身的憤怒,我隐約感覺到一股殺氣。不用問,肯定是又被師太給訓了。

“怎麽了?小王,幹嗎發這麽大火?是不是......師太非禮你了?”小王一臉的委屈,看他的樣子感覺他自己真的是比窦蛾還冤。

“切!那我可消受不起,沒把我給撕成兩半就已經很不錯了。”小王拿起稿子給我一看“你看看,好不容易寫完的一篇稿子,一句話就給否了,合着我這幾天的辛苦全打了水漂,這火都不打一處來。”

“嗨!甭跟她一般見識,消消火,身體要緊嘛!”小王這時氣的眼睛都能噴出火來,我也不忍再開他玩笑“她就那樣,咱們做男人就這麽命苦,工作利益是國家的,賺了錢是給老婆花的,領導永遠是對的,只有批評和憤怒是自己的。要是天天都這樣跟她生氣,非得折壽不可,別放在心上。”

“唉!真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啊!賺的賣白菜的錢,操的卻是賣白粉的心。”

小王聽完了我的話後平靜了許多,又把稿子收拾好準備重寫。

小王比我早一年來到這家報社,所以也算是我的革命前輩。在我剛進報社那會沒少照顧我,總是在師太對我實施暴行的時候救我于危難之中。而之後的日子,小王就再也不是孤軍奮戰了,我們不約而合的成為了盟軍,并肩站在反法西斯鬥争的最前沿,誓将革命進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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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極力的安慰着小王,安慰着這個與我同生死共患難的革命同志,可還沒等他那顆受傷的小心髒舒緩過來,小波就又跑過來跟烏鴉似的呼喊着我的名字,每每聽到她催魂奪命般的呼喊,我就會有一種世界末日的條件反射,因為每次在滅絕師太召喚我們的時候,無一例外的都是經她的那張喇叭嘴傳遞給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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