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餓殍遍野
“我一早就知道了。”王夫人顯得萬分的平靜，甚至連那語氣中都聽不出一絲一毫的不滿，甚至于連一絲波折都沒有。
卻使王風雷驚訝萬分。
“夫人！”他忍不住大叫出聲，幾乎有些咆哮的感覺。
“四皇子之前不是來過嗎？”王夫人依舊是那樣平淡無波的語氣，仿佛一切的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夫人知道？”王風雷更是抑制不住的驚訝。他以為她暈過去了，不可能知道的。
“老爺似乎忘了，妾身也是王家的人。雖然預知之術只有長姐才會得到遺傳，但是畢竟我也是王家的子嗣，并不會太差的，不是嗎？”那樣理所當然的語氣，卻是令王風雷有着一時的愣神。
他似乎是真的忘記了，她原本就應該有着異于常人的觀察力的。
“确實是有些忘記了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王風雷有些尴尬。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便是幾個春秋。
在王佑、四皇子、甚至是太子的陪伴和照顧下，王小凡很快便安全的長到了10歲。
這天，灰蒙蒙的天空淅淅瀝瀝的下着微弱的小雨，那樣潤澤的雨滴一滴一滴滋潤着田野中那綠油油的稻田。
然而，在蒼穹國的某個角落，卻早已經大旱三年，滴雨未下。那原本肥沃的土地變得龜裂難看，原本豐盛的麥田此時早已荒蕪已久。
饑民幾乎散布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幹癟的臉上寫滿疲憊，他們努力的求着生存，然而，似乎連老天爺都不肯憐憫他們分毫，炎熱的烈日當空曬着他們那原本就黝黑的面龐。連那些土生土長的植物、樹木都已經幹枯異常，目之所及之處，幾乎沒有一點生機。
而此時，穹蒼國都熠城的朝堂上卻是熱鬧非凡。兩派人士争論不休，更有中間派在旁邊觀望着，等待着雙方快要分出勝負時，再支持勝利的那方。
“臣認為一定要王室貴族去方才能安撫民心！”以王風雷為首的主的主張皇宮貴族的一派極力的維護着自己的主張。
而另外一派人抑是不甘落後，緊接着便開始反駁：“王室貴族如今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堪擔此任，王将軍的意思是讓太子還是四皇子去犯險？王将軍要如何來保障他們的安全？将軍能保證暴民不會對他們有所傷害嗎？”
聲聲嚴厲的質問聲便是來自與王風雷為鄰的禮部尚書李泉。他是一個事事都要與王風雷較勁的人，然而，卻并非有什麽壞的心思，不過是彼此的政治觀念不同而已。私底下，他們倆可是很好的朋友呢！
“李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只是朝廷命官去赈災，那麽那些早已受旱災之苦3年之久的窮苦百姓對我們的朝廷還有什麽信心？那時，他們才會成為真正的暴民吧！”王風雷沒有絲毫的退讓，畢竟對于一個武官來說，在他的心中，即使是皇帝都比不上百姓的一絲一毫。
而作為政治權力中心的李泉來說，他認為，若是統治者有絲毫的損傷，那麽百姓遭殃也是遲早的事情。所以，在他的心裏，皇族才是重中之重。
這也難怪兩人的政治觀點有所差異，畢竟他們所考慮的方向不同。當然，對于他們來說，百姓在他們的心中同樣的重要，沒有絲毫的差異。
不過是雙方的處理方式不同而已。就如同父母同樣的疼愛孩子，而父親的疼愛一向是嚴厲的，母親則往往扮演着慈愛的角色。
“兩位愛卿所言都是有道理的。涼，你認為呢？”皇帝很自然而然的将難題推給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就當是給他的考驗吧！
涼一直靜靜的聽着雙方的辯解，自然是将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都聽得清清楚楚的：“兒臣認為二位大人所說都有道理，所以，兒臣覺得可以派遣一位皇子和一位武官前去。這樣既可以讓百姓知道我們并沒有抛棄他們，也可以保護皇親。”涼鞠了一躬，方才開口道。
此時，他已經13歲，有着讓人羨慕的外貌和才智，更有着讓人不敢忽視的霸氣。
朝會的最後決定由四皇子軒轅涼與王風雷同去。
只是，涼還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令朝堂上的衆臣忍俊不禁，不知當如何才好。
若是反對，那自然是得罪了四皇子；若是不反對，又覺得如此做甚是荒唐，不合祖制。一個個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高位上那明黃色衣袍，高高在上的男子。
只可惜，他們得到的只是那男子嘴角意味深長的笑意，和一個一擲千金的“準”字......
初春的天氣依舊有些微的寒意，微風拂過面龐，讓人不自覺的打着冷顫。
熠城城門外，一群身着華麗衣袍的人正在說着什麽。
身邊來來往往的平民對于這樣的情形并沒有過多的好奇，畢竟是生活在天子腳下的人們，對于這樣的情形也是習以為常的了。
“涼，此次去赈災一定要萬分小心。尤其擔心那些饑餓的平民中是否混入了別國的奸細！”軒轅劍語重心長的囑咐着，對于這個孩子，不論他到底離開過他多少次，每次都是令他萬分挂心的。
“父皇，別擔心。這不是有王将軍父女嘛？”十三歲的孩子，尤其是男孩子總是有着不同程度的叛逆。只是，涼的臉上卻沒有半分的不耐煩，有的只是微笑和寬慰。
他一向懂事，唯一的一次任性也就是十年前王小凡出生那天執拗的要求皇帝賜婚了。
“是，是……”軒轅劍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麽，只是就那樣安靜的目送着他們上馬，轉身離去……
“栾川，你帶着幾個人跟着他們，我要知道他們每天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話。到時候找個适當的時機，給我個信號，聽我指示動手！”暗處兩個黑色的身影一個跪着，一個背手直立着。
日光斜斜的照射着大地，那直立的身影緊緊的盯着那騎馬離去的幾人，眼中閃過一抹陰狠的光芒。
鬧幹旱的城市離熠城并不是太遠，不過兩天的路程。
王小凡可是把路上的各種景色都看了個遍。
她相信身邊那倆人的能力，赈災的事兒她本來就插不上手。被涼拉來不過也是對外面的世界好奇而已。
“凡兒，怎麽樣？不後悔跟我出來吧？”涼一臉讨好的看着身邊與他騎着同種的白馬正一臉好奇和喜悅的王小凡。
“是，是，知道你最好了！這十年來你就沒做過這麽對的事兒！”王小凡白了他一眼，挖苦道。
自從來到這個異世，自從見到了他，挖苦他，與他鬥嘴就是她最大的樂趣。
這樣能讓她感覺的到他的真實的存在。
“凡兒，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兒就是十年前……”涼繼續好笑的看着王小凡，他清楚的知道她的心意，所以，他樂得與她鬥嘴，樂意讓她損他，樂意聽她的挖苦……
“停！停！”知道涼接下來要說什麽，王小凡很識趣兒的馬上叫停，“我說，這樣的話你都說了十年了，不累啊！”王小凡不耐煩的鄙視着涼的重複。
“可是，凡兒，我打算說一輩子的……”涼悠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王小凡不禁打了個冷顫，甩開長鞭，沖着馬兒的屁股便是狠狠的一大鞭子。
馬兒吃疼，長嘶一聲，撒開腳丫子跑了……
很快，他們便出現在了聊城的境內。
城門口，一群衣着華麗的高官們，早已早早的候在了那裏，迎接着四皇子的到來。
他們表情各異，然而，卻都将最真實的情緒隐藏起來，讓人看不清他們的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麽。在他們的眼中軒轅涼不論有着多麽冷冽的傳聞，也都只限于傳聞，他不過還是個乳臭未幹的孩子罷了！
如今出城相迎，不過是出于對于朝廷的敬重。何況，他身邊還有護國将軍王風雷保駕護航，他們當然不能有違為官之道！
“臣等恭迎四皇子大駕光臨！”
齊刷刷的跪倒一片，将頭深深的埋了下去，讓人看不見他們的臉，入眼處是一片顏色各異的朝服，那象征的是不同的官階。
“縣令呢？”涼冷着臉看着這一個個穿着華麗的朝官們，再看看不遠處縮成一團呆呆的看着他們這邊的饑民們，不禁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下官來遲，請四皇子恕罪！”一個身披朝服，衣裳不整，明顯剛剛跑了很久的人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那頭深深埋在地上的官員們的臉上卻是齊齊露出一種鄙視，甚至可以說是幸災樂禍的笑。
他們自然聽說過軒轅涼對于對他不敬的人都是如何對付的，一個個只等着看一出精彩紛呈的好戲碼。
可惜，他們失望了。
軒轅涼不但沒有責罰那縣令，竟恭恭敬敬的扶着跪在地上的他站了起來。嘴中還不忘誇獎道：“本王一路行來，在路上聞聽的事情也是不少。縣令大人的所作所為本王記在心裏，自是不會怪罪的。”
那溫和的語氣，令人難以捉摸。下跪的官員一個個紅了臉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只是，涼那眼底閃過的一抹算計和暴戾卻沒有逃過王小凡的眼睛。
早在來之前，他就已經讓踏雪和吳痕将這裏的官員一個個都調查清楚了。這個縣令的節儉程度簡直出乎他們的想象，怎麽說呢，怕是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吧？可是，他太過于節儉了，反而讓人覺得太過于作做。
如此明顯地破綻她都看的出來，自然，身邊這兩個心思比女人的還細的大男人自然不會忽略。更何況，這縣令氣喘籲籲的樣子是不假，也許真的是為了赈濟災民的事情在奔波，只是，如此刻意安排的晚到，卻是令人更加的懷疑他的居心。
當然，現在，他所做的一切災民都看在眼裏，若是因着這點小事便處罰于他，只怕災民也是不服氣的，到時候真的暴動了，可是他們最不願意見到的。
“謝四皇子體諒！”那縣令一副涕泗橫流，感激涕零的樣子，恭恭敬敬的向着軒轅涼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你們都起來吧！”涼冷冷的說，不再看他們一眼，扶着縣令那幾近半百的瘦弱的身軀向着城內走去，“回去把你們身上那身皮給本王換了！本王看着礙眼！”還不待官員們起身，涼又冷冷的來了一句，吓得官員們再次跪回到地上。
看着涼如此孩子氣的樣子，王小凡不禁“噗嗤”笑出聲來。跟着涼的腳步走在他的身側。
她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雖然還沒有過門，但是，這是她愛他的方式。
衆官員一陣尴尬，只得一直跪着，直到再也看不到軒轅涼的背影方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那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長的籲了一口氣，直嘆“好險！好險！”
軒轅涼扶着縣令馮才跨進城內，一路受着百姓的叩拜，進了縣衙。
“四皇子一路舟車勞頓，聊城又鬧饑荒，只得暫時将皇子的行宮設在衙內。只是，衙內的房間甚少，怕是要委屈這幾位大人擠一間了。”馮才有些為難的說着。
“不礙事。踏雪，吳痕，你們倆一間。王将軍一間。本王自然是跟王妃一間了。”色色的眼神緊緊的盯着王小凡，還不忘從頭到腳的一陣掃描，那樣子活像一個饑渴難耐的色鬼。
王風雷正想拒絕。雖然皇上已經賜婚，可是畢竟對他來說，自家閨女畢竟還小，怎麽可以這麽快就跟皇子同房呢？更何況，四皇子如今看起來一副急色的樣子，更是令他放不下心來。
“好啊！”王小凡搶先一步說道，“是該跟四皇子同房呢！”眼神挑逗，抑是緊緊的盯着軒轅涼的眼睛，那魅惑衆生的明媚的笑臉讓人不禁為之失神。
“本王累了。娘子，走吧。”伸出手等待着她将那小小的柔胰放入他的手中，眼睛緊緊的盯着，仿佛馬上就要将她吃下去一般。
王風雷只能幹着急着，自己本就沒有權利去反對四皇子的決定，更何況，自家女兒都點了頭了，他還要怎麽反對呢？
“我也困了呢！”王小凡将手塞到他的手掌心中，眉眼含笑的看着他英俊帥氣的面頰，為着他的那句“娘子”而心動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