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文怡被一箭穿心,忍不住捂住臉:“噫,厲總你……太甜了。”
厲向東手抵着額角,對他的反應很奇怪:“怎麽?這種話我以前不說的嗎?那以後多說一點。”
“很久以前也說的,但是……”文怡剛緩過來一點又被暴擊,根本沒辦法好好解釋“分開太久又被虐了一段時間對甜言蜜語免疫力嚴重下降”這一現象,慌亂中習慣性地岔開話題,“你确定是我麽你就放電,不是想不起來嗎,萬一又搞錯怎麽辦嗯?”
“不會錯的。”向東捏着他的手不讓逃,籠着他的指尖放在唇邊吻,故意問:“不過如果我不确定,你想怎麽證明?”說着,手就鑽進外套裏隔着襯衫往文怡的腰上滑。
文怡紅着臉摁住他作亂的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體統——你頭不痛了?”
“現在沒事了。”
“那起來,”文怡把他的手拽出來,“我證明給你看。”
向東好奇地跟他走。
一路打量他。
把他和總是出現在夢中的那個影子做比較——但那個影子總是穿着校服,而現在的文怡絕大多數時候都西裝革履的,只有不穿衣服的時候像……結論是難怪一見面就想要脫他衣服,原來并不是因為不文明。
厲向東覺得很有道理。
飛快地接受了這個結論。
眼神就很直白。
文怡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老看我幹嘛。”
厲向東秒答:“你好看啊。”又說,“太久沒看,多看一點,補回來。”一個勁地把文怡的手抓在掌心裏。
文怡拿他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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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低低地說:“我要開車啊,這樣要車禍了。”可是紅綠燈的時候又主動把手伸過去勾住他的手指。
向東個子高,車庫都是大車,到了巷子口裏面就不好進,文怡把車停在路邊:“來。”
厲向東站在巷口愣了一下:“這裏……”
文怡已經蹬蹬蹬地跑到樓道口打開防盜門:“嗯,我買下來了。”
厲向東被他拽着往前跑,一口氣上七樓——他腿長,甚至比文怡還快一點:那扇記憶中的木門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舊了一點, 門上還挂着新的倒貼的福字。
文怡趕上來,拿鑰匙打開門,轉頭在他臉頰上chu一下:“東哥哥,歡迎回家呀!”
向東飛快地扣住他,力氣并不大,玩笑式的:“嗯,我回來了。”松松地扣住他的腰靠在他耳畔,“讓你久等了。”
一語雙關。
文怡臉熱得很。
向東松松地圈着他的腰:“終于找到你了。不會再放手了。”可說着就松開手伸到文怡面前,“之前對你做了很糟糕的事,讓你打一下。”
文怡別他一眼。
兩個人摟摟抱抱地往玄關裏磨蹭。
好不容易跌在沙發裏,文怡已經被他摸得渾身燥熱,抵着他的胸口問:“摸起來手法那麽熟練,你想起多少了呀?”
向東的手隔着襯衫依依不舍地黏在他腰後凹陷的小窩上:“并沒有想起來多少。我只是單純想多摸摸你。”
這種話為什麽能說得那麽義正辭嚴!
文怡正想踢他。
就聽他又說:“所以還要拜托你多和我說以前的事,幫我想起來。”他說得很認真,黑眼睛又深又亮,倒映着文怡的小小的影子,眸子裏都是愛和歉然。文怡想起自己還沒向他解釋,為什麽自己一走就是七年,一點音訊都沒有,讓他一個人在原地苦等——可向東看上去并不想為這個責備他,甚至沒打算問的樣子,便也不知該怎麽開口。
只能幹巴巴地說“好。”
向東察覺到他的情緒,撫着他動作變得很輕很溫柔,聲音也低下去:“還是生氣?”
“不是生你的氣……”文怡還沒有想好怎麽向他解釋,手機卻響起來,低頭看了一下號碼,“是工作的事。”向東“嗯”一聲,往後撤一點,手還是圈着他。
文怡并不避他,接起來交代兩句就挂斷:“我今天早上是真要開會。已經推了一小時……”
厲向東立刻點點頭松開手:“正事要緊——要不要開我的車?”
文怡搖搖頭:“我叫司機來這邊接我,車就在樓下——你的車鑰匙給你。早高峰現在應該過了,從這裏走高架,到你公司很快。”
向東接過鑰匙跟他下樓,有點好笑:“一早上催上班就催了四五次,比我日程秘書還緊張。”
文怡一想也笑了:“我年薪最少是他的十倍,算下來你賺不少。”兩個人接了一個短暫的吻,勾着手下樓,文怡又說,“你上次拍的那些東西……”
向東那話攔他:“那時候我真不知道是你……”
“我不是要計較這個,”文怡搶着說,“是其中一件拍賣品發回投訴,你幫我查一下。”
“出問題?”
“嗯,說是贗品。”文怡說,“現在公關還壓着消息。如果傳出去恐怕……”
“你放心,我去查。”向東立刻說,“一定不會有消息傳出去。”
文怡的車是很配他身材的很小的mini,就算鑽進小巷子也不嫌擁擠,直接停在樓下。
向東送他上車,一面護着他的頭頂一面說:“難怪一早上老催我上班,原來是這個事等着我。”
文怡剛想說什麽,就被向東用力握了一下手:“別怕,我自己的錢,哪怕買的是贗品也認了。”
文怡被他撩得沒有辦法:“我這邊也會查清,如果真是贗品我們會賠償,不要捅得那麽大就是了……你這樣算什麽……”
“千金一擲博美人一笑吧。”厲向東嚴肅認真地回答,為他關上門。
一旁的司機咬着嘴唇忍笑,臉都要扭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不可得。
文怡臉紅得要爆炸:“厲總你……人設都崩了啦,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那我等你來告訴我,我以前是怎樣的,”向東俯身隔着車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你怎麽說我怎麽做。保證人設不崩——好了,上班去吧。”
說着向後退開一步。
司機發動車子滑出去。
厲向東站在原地目送車子離開。
文怡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向東身上穿着他親手挑的長大衣,随着風微微擺動,簡直每一下都煽在心口上,帥得讓人不知該怎麽辦才好……直到車子轉過拐角文怡才依依不舍地把視線收回來,“嘤”地一聲把臉埋進雙手之間,對司機說:“什麽都別問。”
司機老王是一個五十後半的中年人。家裏兒子和文怡差不多大,看他總像小孩子:“蘇總,我本來就什麽都沒想問。”
文怡猛地擡起頭:“好吧,你要問就問吧。”
“不,蘇總,我并……”
“他超帥的對不對!”文怡摁了一會心口,打開窗戶讓風灌進來,妄圖吹散臉上的熱意,“噫呀——!那麽帥可怎麽辦!”
“……蘇總,恕我直言,”老王把被風吹到一邊的幾根零落的亂發撥回來蓋住光禿禿的頭頂,“我家小女兒追星,都沒有這麽狂熱的……”
“那當然啦!”文怡不以為杵,笑得牙不見眼,“她又睡不到!”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
保守如老王根本不知該如何接茬。
文怡又說:“何況那些什麽舞臺上蹦蹦跳跳的小毛頭,哪裏有厲總一根頭發帥!”
老王把車滑進車庫:“厲總——是厲氏的那位?”
文怡點頭。
“他不是有心上人嗎,天天一擲千金,博人一笑,蘇總你要小心點,不要被他騙啊。”老王很憂慮。
“老王你很懂哦?”
“那當然,我親弟弟就在厲氏開大巴的,天天說他們大老板老大年紀不結婚,錢都砸在小學弟身上呢!”老王衷心為主,掏心掏肺,“蘇總你大好前程,千萬不要一轉頭就跟着失足啊!”
“放心好啦!”文怡聽到“小學弟”三個字,收斂一點笑容,可随即又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就是‘小學弟’。”
“诶?”老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那這次不是他們厲氏要搞我們嗎?”
“哇這你都知道?”
“當然啊,我是司機嘛。司機、保姆、園丁,三大消息最靈通職業——連福爾摩斯打聽事情都找我們呢。”老王頭頭是道,“所以蘇總,現在你是要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了嗎?”
“呸呸,不要咒我,快說一句有情人地久天長。”
老王敷衍地說,依舊很擔心的樣子。
“放心啦王伯,”文怡笑着整好領帶跨下車,“怎麽說我也是職業的經理人,不會把個人感情和工作混為一談。”
“蘇總,我從在美國就給你開車,到現在五年多。今天是你第一次打亂原定計劃,改地址,又遲到。”王伯忽然說。
文怡臉一紅:“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說着輕輕關上車門,緊了緊領帶,一面調整臉上的表情,一面往電梯小跑:向東雖說是“通過推理認出自己”,但記憶沒有恢複,而且很不穩定,他也并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向東身邊,情況随時可能變化。作為整個公司亞洲大區的負責人,他自然不能因為口頭的約定,就把公司置于風險之中。
會議室裏,高管們正襟危坐,一個個面色嚴肅,如臨大敵。
文怡深吸一口氣推開門:“抱歉,今天我要先做個自我檢讨。”
另一邊,向東的電梯也停在了他的辦公樓層。
樂正陽拿着文件迎出來:“厲總,您昨天……”
“怎麽?很擔心?”向東沖他笑了一下——後者從沒見過向東這樣的表情,一下愣住,“我看上去很像是和人睡了一兩晚,就精蟲上腦的類型?”
“不,但是……”樂正陽不知該怎麽接話:從傳回來的圖片看,厲向東明明……
“不要以為我真不知道有誰在哪裏跟着我。”厲向東的臉一下沉下去,樂正陽立刻不敢說話了。
“不過,”厲向東拍拍他的肩,恢複了正常的古井無波的姿态,“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聽說有贗品,小音很不高興?”
“……是。”
“那其他事情放一放,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