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完全忘掉
“弟子是未時離開的, 當時流夜師兄拍到靈器,很是開心, 還送了弟子一瓶益氣丹,說是感謝弟子幫他值崗。”
她一邊說, 一邊焦急的等着,怕就怕大師兄根本懶得理會這等事,那她找不來人證, 必然會被重新列入懷疑目标。
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洗脫嫌疑的可能,可不能夭折。
“弟子與流夜師兄關系很好, 從未鬧過矛盾。”
餘玉盡量心平氣和說話。
誰知道執法長老有沒有放什麽類似于測謊儀的東西。
測謊儀是從心跳聲判斷的,撒謊心跳會過快, 她只能一個勁的說服自己心安理得。
畢竟流夜那人渣該死,今日他可以殺她奪寶,明日也可以這般殺別人奪寶, 他死了才是對萬劍仙宗乃至整個修仙界做貢獻。
既然他死得其所, 她又有什麽好心虛的?不過是殺了個敗類而已。
思及此, 面上更輕松幾分。
“弟子不知道他如何……”
她突然疑惑問, “他不是一直待在藥山峰守護長老的藥田嗎?那裏有無數禁制, 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呢?”
她說的是消失, 不是死, 似乎還無法接受一個大活人好好的, 突然沒了的事實。
“莫不是來了什麽高人,為了偷長老的藥,正巧與之碰面, 一時兇性大發,将其殺害?”像模像樣推斷。
她感覺一股子視線登時強烈了些,随後聽到長老道:“莫要多話。”
餘玉連忙住嘴,看來她絮叨的毛病不僅魔修不喜歡,長老也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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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玉老實站好,邊思索方才有沒有哪裏表現不對的地方。
方才等大師兄的時候,長老說流夜死了,她可知曉?她連忙否認,然後撇清關系,是一個屁民的正常反應,無需擔心露餡。
如果再有大師兄相助更好。
大師兄會不會來?
餘玉雙手插進袖子裏。
應該不會吧,他那個階段正是努力修煉的時候,加上性格有些冷,會來的幾率很小。
沒有他相助,會有些麻煩。
真令人苦惱。
餘玉剛想完,便見大門被人推開,一個人背着劍,遠遠朝這邊走來。
“弟子秋弈,見過長老和各位師兄。”
對于餘玉來說是長老和師叔,對于大師兄來說是師兄。
因為大師兄是宗主的徒弟,如果宗主不化神的那麽急,再培養他幾百年,搞不好下一任宗主會是他。
因為魔修的事,宗主決定早早突破化神期,然後把下一任宗主之位傳給師父。
其實師父并不想繼任,他的眼裏心裏只有他的劍和修煉,根本不願意浪費時間管理萬劍仙宗。
再加上魔修的誤會這時候應該已經解開,宗主不會急着化神,所以她估計,應該會花時間培養大師兄,然後讓他接班。
大師兄大概也知道,這時候對于他來說最重要的便是修煉,居然會願意浪費時間過來。
說實話,餘玉很意外。
她連忙對着大師兄行禮,“見過大師兄。”
心中很是感激大師兄,他既然來,肯定就是願意幫忙作證的意思。
因為他這一無心的舉動,可能會讓她逃過一劫,餘玉暗暗記下了這恩情。
大師兄冷冷瞥了她一眼。
???
怎麽感覺眼神不善?
哪得罪他了?
莫不是在修煉的時候被叫過來,心中煩悶?
餘玉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讪讪。
太對不住大師兄了,事後如果有機會的話,要想辦法道個歉,亦或是帶上禮物賠罪。
有點麻煩人家。
“秋弈,璇玑三百七十二年,六月廿四日,申時一刻左右,你可曾見過此人。”
秋弈點頭,“弟子見過。”
“當時她在何處?”
“在大雪山深處。”秋弈如實道。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不過餘玉卻覺得不亞于天籁之音,有大師兄作證,這事穩了。
“可曾半途離開?”
秋弈一雙漂亮的瞳子從左轉至右,看向餘玉。
餘玉也緊張的看着他。
這時候大師兄已經離開了,只有他的雪獸留下,如果大師兄如實說了,還要将那頭雪獸叫來。
雪獸根本不會說話,應該說兩種語言,沒人懂它說什麽,她還是要遭殃。
“不曾。”大師兄已經轉回瞳子,繃着一張清隽的臉如是道,“一直與弟子在一起,直到天黑才離去。”
餘玉徹底放下心來,胸膛之中感激之情更勝。
大師兄雖然冷了點,但是人很好呀。
“行了,你回去吧。”
長老大抵心中有數了,讓大師兄離開,大師兄點點頭,轉身朝外走,路過她的時候,竟停下來,又瞪了她一眼。
???
怨念這麽大嗎?
怎麽感覺得罪了他一樣?
莫非真的什麽時候不注意,說話或是別的,叫大師兄感覺不舒服了?
大師兄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餘玉望着他的背影,還在反思自己,想了許久也沒想明白,到底哪說錯了?叫大師兄這麽冷待她?
大師兄這個表現肯定是她不對,哪不對就不曉得了。
“餘玉。”
高堂之上陡然傳來聲音。
餘玉連忙正了正臉色認真聽着。
“你也回去吧,若是還有關于流夜的細節補充,再過來。”
餘玉忙不疊點頭,“弟子記住了。”
這等于蒙混過關了,餘玉從身到心放了下來,整個人輕松許多。
她後退一步,剛要離開,門外突然有人說話,“且慢。”
餘玉朝說話的人看去,發現又有人自門外走來,“長老,弟子有事要報。”
“說。”高堂之上有人回應。
“弟子是流夜的好友,流夜拍賣靈器前曾找弟子借錢,無意間提過,說也找過餘玉,被她拒絕了,倆人關系根本沒有她說的那麽好。”
餘玉一驚。
這人誰啊,根本不認識。
她連忙解釋,“弟子拒絕是因為弟子沒有多餘的錢借給他,流夜雖然當時有些生氣,但是事後送了一瓶益氣丹,便代表和好如初,不計較那些小摩擦。”
“你撒謊,流夜老弟根本沒有拍到靈器,他手中有萬顆下品靈石,定是你見財起意将他殺害。”
餘玉蹙眉。
這個人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流夜有沒有拍到靈器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你曉得,既然你曉得,那你便有見財起意殺害他的可能!”她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該怼回去要怼回去。
那人一噎,“流夜消失那天我正與幾位師兄師弟論道,我有人證。”
“說的好像我沒有似的。”餘玉掏鼻孔,“這位師兄,你一口咬定是我幹的,是不是因為是你幹的,只要我一落網,你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是嗎?”
“胡說八道!流夜是我好友,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流夜與我一同看守藥田,隔幾天見一次,關系更好,這麽說來我豈不是更沒有嫌疑?”
高堂之上突然傳來一聲厲喝,“都給我住口!”
倆人不得已熄聲。
長老聲音很涼,“此事我自有分辨,你們都回去吧。”
餘玉雙手抱拳,作了一揖,那修士亦然,倆人互瞪一眼齊齊出了門。
餘玉在觀察四周,晚了一步,到門口後發現那修士就在不遠處等着她。
她路過的時候那人在她耳邊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幹的。”
餘玉停下腳步,睨了他一眼,“用這麽肯定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就在現場呢。”
那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油嘴滑舌。”
餘玉懶得理他,反正他也沒有證據,挺直腰杆直接撞了過去,将那人推去一邊,自個兒大搖大擺離開。
邊走邊在心裏琢磨,這個人肯定有古怪,很有可能參與了流夜的殺人奪寶計劃裏,所以才知道的那麽清楚,要找個機會好好會會他。
她放出紙鶴,打入一團法力,紙鶴煽動翅膀慢悠悠帶着她往青峰山飛去,冷不防突然有一股子強大的法力驀地注入到紙鶴裏,紙鶴速度陡然提升了百倍有餘,嗖的一聲載着她去了別處。
她吓了一跳。
方才那個修士搞得鬼?
可是他只有練氣十二層大圓滿巅峰啊,這點她還是看得出來的,可能也就比流夜強了一點,不可能是他。
那是長老動的手?
沒道理啊,長老想為難她,直接把她關起來審問不就好了,沒必要放了她之後又暗地裏來事。
餘玉慌亂之下一時竟想不出還能有誰,她想跳下來,一股子法力無形中拘着她,叫她動彈不得。
這麽強的威壓最少都是築基期往上的。
難道是魔修?
魔修不是去睡覺了?沒人吵他他會醒?
莫不是宗主叫醒的?看她日子太嘚瑟,想欺負欺負她?
那也不對啊,魔修直接便能從另一個空間把她拽過來,還用的着這樣?
完了完了,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死在誰手裏了。
等等,好像哪裏不太對,她不是在萬劍仙宗嗎?還有人敢在萬劍仙宗撒野?
執法長老籠罩的山頭那人也敢放肆?關鍵居然沒人阻攔。
是萬劍仙宗的人?還是說大門或者宗主?
大門說過閑下來會去找她。
餘玉還在胡思亂想,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雲間有道身影禦劍飛行,一身的白衣,背上背着一把劍,越看越像大師兄。
大師兄怎麽了?
為什麽要拘着她?
所以說剛剛不是錯覺,果真得罪了大師兄?
什麽時候?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餘玉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還是沒有,因為她記得臨走前大師兄還說在太一樓等她來着。
這不就是沒有生氣的意思嗎?
餘玉如何都想不明白,索性作罷,反正到時候大師兄會告訴她的。
而且吧,是大師兄她就放心了,大師兄衆目睽睽之下将她帶走,還能殺了她不成?
那不是明擺着想跟整個萬劍仙宗的規矩做對嗎?
且不說執法長老會不會饒了他,宗主第一個放不過他。
沒事的。
小命安全了,那就不需要再擔心了,最多挨頓揍罷了。
又不是沒挨過。
餘玉心态平和了些,還是有些好奇,大師兄為什麽要抓她?
難道他與流夜是親戚關系?當面維護她,是不想她被執法裁制,好私底下殺她?
媽啊,餘玉被這個想法吓到,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張張嘴,想打聽一下大師兄為何找她,發現自己被壓制到聲音都發不出了。
完犢子,小命休也。
這個時候就要拼命的想魔修大老爺,搞不好魔修能念着舊情救她一命。
餘玉剛準備誇誇魔修大老爺,紙鶴驀地下沉,啪的一聲栽進雪地裏,她也一樣。
看來是到目的地了。
餘玉從雪地裏爬起來,剛拍了拍一身的雪渣,假裝淡定的把紙鶴收起來,便見一個人落在她不遠處。
一身白衣勝雪,一雙瞳子宛如裝了星辰大海一般,亮的驚人。
“我的雪獸平時一天要吃一盆妖獸肉,喝一桶的靈泉。”
???
什麽意思?
餘玉一腦門的問號。
炫耀炫耀他的妖獸花錢厲害?還是怎麽地?
“最近已經連續十幾天沒有吃過東西,喝過一滴靈泉。”
餘玉更是疑惑,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她又不是做飯的,飯做的不合口味雪獸當然不會吃啦,這也能怪到她頭上嗎?
不吃不喝,難道是發春了?
擡頭看了一眼四周,雪獸是最暖的時候發春,吃飽喝足沒事幹了,恰好就是現在。
別看大雪山一年四季都是冰封千裏,雪厚幾尺,其實也是有春夏秋冬之分的,現在就是春天,衆多妖獸發情的時候,雪獸肯定也中招了。
她正要勸一勸大師兄給它找個對象,大師兄繼續道。
“嘴裏成天喊着被騙了。”
???
被誰騙了?
“我很想知道,你騙它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