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寶
東北農村人給孩子起名一般都比較随意,看見啥叫啥,家裏孩子多的就一二三四的往下走。趙北珩是個另類,他這名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還是當年給他批命的瞎子給起的。
例如二良子,他在家就排行老二,大哥叫高大良,下面還有個弟弟叫高三良。
今天回家趕禮的那個小子回來了王二寶,家裏有個哥哥叫王大寶。
這小子個頭不矮,長了張笑臉,一說話就露出兩顆虎牙,看着虎頭虎腦的。回來還背了一罐子醬菜,還有他媽給包的粘豆包。
“老板,我媽說讓你嘗嘗好吃不,好吃下次多做點。”
“那多麻煩大姨。”趙北珩從袋子裏掏出一個粘豆包,不太涼,張嘴就咬了半個。
“好吃!”說着豎起大拇指。
二寶嘿嘿一笑,拿了一個遞給旁邊的白芷“小白哥,你也嘗嘗。”剛剛趙北珩給兩人介紹了一下,二寶自來熟,直接就管他叫上哥了。
“謝謝。”白芷接過來,咬了一小口,粘粘的有點甜,裏面是紅豆做的陷。“挺好吃的。”
二寶笑得見牙不見眼。
“拿後面給他們嘗嘗,這玩意吃多了積食,別讓他們都吃了。”
“嗯。”二寶背起行李往後走。
白芷看着他的背影略微猶豫的說“珩哥,這個人是不是…”說着指了指腦袋。
趙北珩三兩口把豆包吃完點點頭“小時候發燒燒的,智商跟**歲小孩似的。”
提起二寶趙北珩氣不打一出來,搬了把椅子坐下道“二寶今年十九,跟我也是一個村的。他家有四個孩子上面有個大哥,前幾天就是他哥結婚他去參加婚禮。”
白芷點點頭,也搬了個凳子坐在他身邊聽他講故事。
Advertisement
“他父母心不正,偏心的厲害,從小都是他哥用最好的,剩下不要的才給他。不過小時候家裏都窮也沒人在乎這些。後來他大一點,因為腦子被燒壞了,他家裏更看不上他了。去年我回老家過年的時候,上他家拜年發現他媽竟然讓他睡倉房(東北農村用來存放雜物的房子),死冷寒天炕都是涼的,他自己在屋裏生了個火盆門關的死死的,要不是我進去溜達一圈他差點死裏面。”
白芷驚訝的瞪大眼睛。“後來呢?”
“後來我看他挺可憐的,但身體還不錯,傻小子勁大,就跟他家裏商量了一下,把人弄出來上我這幹活,工資跟二良他們一樣,每個月3500。你沒看他媽樂那樣,恨不得當天晚上就打包給我送來。”
白芷突然覺得手裏的粘豆包不香了。
“現在他媽每次回來都讓他拿不少東西來溜須我,生怕我把他辭了。”
“我不想吃了。”白芷舉着粘豆包說。
趙北珩一笑,就着他的手就叼了過去,嘴唇剛好蹭到白芷的指尖。
白芷像過電似的縮回手,紅着臉起身“我去樓上了。”
趙北珩點點頭,腮幫子鼓鼓的咀嚼着豆包,感覺比自己吃的那個甜很多?
白芷上了樓臉色怪異的盯着自己的手指,然後緩緩放在嘴裏舔了一下,舌尖輕輕勾勒着指紋。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直男無意識的勾引最為致命!他怎麽也不嫌棄自己啊,吃了一半的東西說吃就吃。上次的粥也一樣,但好歹自己用了勺子,這次居然直接就吃掉了,這算不算間接接吻?
白芷趴在床上癡癡的笑,心跳的像在敲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白芷拿起來一看,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是他媽媽打來的電話。
“媽,你怎麽打電話來了?”
“嬌嬌你跑去哪裏了?”嬌嬌是白芷的小名,生他的時候,他媽媽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女孩,在肚子裏就起了小名。誰成想生下來是個男孩,可嬌嬌叫習慣了就沒改,一直叫到現在。
“媽…我在工作呢。”
“你講實話,現在到底在哪?”
白芷不做聲,他不想跟家裏說自己的狀況。
“傻孩子,陳昊給我打電話了,說你辭了工作,跟他分手了。既然都分手了怎麽不回家呢?”
“媽,我在外面挺好的,找了別的工作,你不用擔心我。”
“我怎麽能不擔心,當初你愛那個陳昊死去活來的,恨不得不認我們也要跟他在一起,現在後悔沒?”
白芷搖頭“您別再勸我我了,就算我回去也不會跟女孩結婚的。”
白媽媽氣結“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犟,找了姑娘結婚留個後,至少讓我跟你父親有個念想。”
“媽!那是騙婚,我不能這麽做,這不是禍害人家姑娘一輩子嗎!”
“……行,那你告訴媽媽你現在在哪,別讓我擔心。”
“我在東北這邊呢,找了個公司當財務,生活的很好你不用擔心。”
“你大了,我跟你父親也老了,再過幾十年我們走了就剩下你自己孤苦伶仃的怎麽辦。”白媽媽哽咽着說“媽媽不是歧視同性戀,可兩個男人在一起沒有後代這不行的啊,你看你跟陳昊在一起了七年,他還不是背叛你。”
“媽,你別說了……”白皙捂着眼睛,當年信誓旦旦的說要跟陳昊一輩子在一起,如今剛過三年就打了自己的臉。
“那今年過年回來嗎?”
“到時候再說吧。”說着挂了電話,陳昊這個畜牲,居然給他媽媽打電話說這些事!他還要不要臉!
怒氣沖沖的給陳昊撥了過去,剛響兩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小白?小白你給我打電話了…”陳昊啞着嗓子詢問。
“你有完沒完?上次我跟你說的很清楚,咱們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騷擾我爸媽?!”
“不是,我擔心你小白……”
“用不着你擔心!我是個成年人,有手有腳生活的很好,咱們彼此都體面一點不行嗎?”
“我……”陳昊靠在沙發上心如刀絞,他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是廢話,是狡辯,可心裏偏偏放不下。
“我最後一次給你打電話,你自己好自為之,咱們彼此浪費了太長時間,你不是愛我,你只是習慣了我的陪伴。剛分開可能不适應,時間久了就好了,我也不恨你,以後各自安好吧。”
不是的,陳昊無聲的說,可電話那頭已經被挂斷了。
他握着手機仰頭看着天花板苦笑,誰能想到自己還他媽是個情種呢?
第一次出軌的時候當時喝了酒,頭腦不清晰有被引誘的成分,第二次是在上晚自習的時候,白芷肚子疼沒來,宋然跟他坐在一起,在多功能教室的最後一排幫他口了一次,那次他是清醒的,沒有任何人威逼利誘。
後來他膽子越來越大,只要白芷不在,兩個人就茍且在一起。宋然跟白芷不一樣,又騷又浪,床上活也好,怎麽玩都不生氣,是個優質的床伴。
兩人斷斷續續的保持了一年多的關系,後來有一天宋然跟他表白了,陳昊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在他意識裏,外面玩玩可以,但男朋友只能是白芷。
宋然沒說什麽,轉天就找了別的男朋友。陳昊雖然心裏不舒服但也沒在意。那段時間他跟白芷很恩愛,那些事被他藏在心底仿佛從來都沒發生過。
後來有天宋然又來找他,兩人話都沒說,一個眼神就**高漲。
自那以後兩人又開始了這種見不得光的關系,宋然身邊的男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而陳昊身邊只有白芷。只要陳昊一個電話,宋然即便在別的男人身下也會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給他洩欲。
可沒想到常年打雁被啄眼,宋然用錄音陰了他一把。
***
白芷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很有水平,殊不知全被門外的人聽見了。
趙北珩不是故意偷聽,想問問小白晚上吃什麽,他好去買菜。
聽了半天只聽出他似乎跟女朋友分手了,還是對方對不起他的,估計是給他帶了綠帽子。
趙北珩沒好意思推門進去,搖搖頭心想,這小夥有學歷模樣俊還被女朋友甩,自己這輩子恐怕要打光棍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珩哥似乎對自己有什麽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