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錯過
林九月直到睜眼的前一秒,意識還是非常模糊的,疼痛和熱感交織在一起的感覺并不好受,像是被宰殺後又上鍋清蒸的魚。
缺水的難受。
眼睛也是幹澀的非常厲害。
雪白的天花板,華麗的水晶燈組非常漂亮,只是上面卻有着細細的一層灰塵,看來是很久沒有打掃的房間呢。
床的左邊不斷的存在感迫使她将視線轉過去,還是那件有些單薄的白襯衫,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溫和的臉龐上與之不想符合的猙獰笑容。
對啊,是他救得自己來着,明明從一開始就在旁邊看着不打算出手的樣子,後面卻又非常反常的……
“醒了嗎,難受嗎?需不需要喝水。”
從她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冷安翔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起身上前噓寒問暖,順便倒了杯水。
真的只是順便,動作緩慢無比,倒完後還非常随意的放在一旁,完全沒有遞上去的意思。
就算林九月現在真的是非常的需要那杯水,她也只是瞟了一眼,沒有出聲。
兩人無言,房間裏一時沉默。
林九月發現自己身上的睡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頸間,沒有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不敢置信的來回摸了兩下,準備起身在床上找。
‘嘶……’卻沒想到卻牽動傷口,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忍着疼起身,不顧旁邊還有一位男士在,掀開被子,在床上來回動着。
“你是在找這個嗎?”
冷安翔不在意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藍寶石吊墜,放在她有些慌亂的眼前,卻在她準備拿過去的時候有一把收了回來。
“怎麽樣才能還給我?”沙啞的嗓子發出極為平淡的聲音,但還是有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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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質問對方随便拿走自己的東西,更沒有愚蠢的說‘還給我’,只是平靜的問着怎樣能拿回來。
“林九月是嗎?”
冷安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看着她努力恢複平靜的眼神,問出自己的問題。
林九月一直顯得淡定的表情在他問出那番話後立顯驚慌,雖然只有一下。
看着冷安翔,林九月沒有再開口。
冷安翔将她的表情看在眼裏,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了,就換了個問題;
“那,林七月是你什麽人?”
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打算開口。
這個認知讓冷安翔有些頭疼,真不愧是林家的人啊。
“我是七月某種意義上的夥伴,這個吊墜她也有一個,是紅寶石的,Jul,是吧。”
他相信不把話說明白她是不會說話的,果然,林九月聽見這話,瞳孔明顯的收縮了一下,滿滿的震驚。
“嗯。”
輕輕的點頭,小小的聲音,回答了剛剛的問題,但她并不覺的這樣有什麽實質性的效果。
“好好休息一下,待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
猜到非常正确,冷安翔聽後沒什麽大反應的點點頭,只是變得很是‘慈祥’,笑着讓她休息,還‘和藹’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看着冷安翔走到門口,林九月都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明明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啊。
“對了。”
冷安翔回過頭,笑容明媚的好像校園內不知人間險惡的微笑王子。
“這個,就先放在我這裏。”
舉起手中的吊墜。幽藍的光閃耀是林九月的眼。
“只有這個不行。”
林九月拒絕的果斷有些不計後果。
“我知道這個對你很重要,不會一直占着,很快就會還你的。就這樣。”
‘砰……’說完不等林九月回答就關上門走了,林九月看着房門有些煩躁的皺起眉頭。
真是讨厭的人,知道其意義還強行拿走。
接下來的好幾天林九月都享受了一把病號應有的各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冷安翔還時不時的來看看她,幫忙擦擦汗,喂喂藥,據女傭唐簡說這可是國寶級待遇啊。
雖然林九月本人并不覺得自己有熊貓特質,但是,還是托福,腹部上的傷口,經過幾天的細心調理,已經開始結疤了,雖然還是有些疼,但是簡單的活動已經不成問題。
最後,在冷家管家莫梓陪同下,林九月準備回上海的時候,她又找了一趟冷安翔,希望拿回吊墜,但是;
冷安翔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着面前面容紅潤的林九月,心裏不知為何有些不滿,但并沒有表現在臉上,而是;
微微一笑,溫文謙和。
實在是猜不透冷安翔意思的林九月輕輕皺眉。眼中的不滿已經不需要隐藏了;
冷冷一暼,寒若冰霜。
冷安翔心裏陰笑着,開始怎麽沒有發現原來是這麽個類型,真是好玩,不想放走了呢。
“好了好了,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就給你,這是我現在的要求。”
林九月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只是,想了想七月,沒有再看冷安翔一眼,走出了書房,沒有看見背後冷安翔沉下的臉。
出了宅子,外面是清一色的綠色,漫山遍野。
走下臺階,管家莫梓站在黑色的轎車旁,看見她走來,伸手将車的後門打開,靜靜的等着。
莫梓是一個長得極為英俊的男子,應該是混血兒,深刻的五官有帶着東方人獨有的細致,看起來十分有味道。
只是,莫梓永遠都是一個表情;
冷傲。
不是木然,也沒有仆人該有的恭敬,只是全身充斥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林九月一直覺得他和冷安翔應該換一個位置,這樣或許要更符合形象一些。
坐進車內,車門關上,看着坐上駕駛座的男子。
盡管有着那樣一副臉和那樣的氣息,但是不管是作為管家的職責還是作為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莫梓都做的非常的好。
車子發動了,林九月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綠色樹木,再想想這幾天發生的的事情,不有一陣懊惱;
不僅輕易的叫人綁架了,本來已經逃掉了,還笨到又被找到,最後還是受了傷,被一個奇怪的人救了,連自己重要的東西也沒有保住……
走出冷宅的林九月不知道是;
一,車子剛剛開出宅子不遠,宅子裏剩下的唐簡、唐單、廚師林衍,就被冷安翔懲罰了,
理由;把林九月養的太好了,老大心裏不爽。
就是這麽變态的理由。
二,在林九月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候,冷宅又迎來了一位嬌客。
“七月,真的是七月,你怎麽來了,我很想你哦。”
真在客廳打掃衛生的唐家姐妹,看見從大門若無旁人走進來的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唐簡就非常的驚喜的叫起來。就連平時沒什麽表情的唐單臉上的都劃過一絲驚喜。
來人是一位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子,不算高的個子卻套上一件米色的長風衣,粉色花邊襯衫和咖啡色的長褲,加上一雙運動鞋,齊耳的頭發收拾的服服帖帖,背着一個非常大的灰色背包,還被塞得滿滿地樣子,一副随時準備遠足的樣子。
不大的瓜子臉,不算漂亮但絕對清爽的五官,那雙又大又黑的雙眼更是吸引人,閃着仿佛永遠不會熄滅的光芒,尤其是此刻裏面盛滿驚喜之色。
“我們家妹妹在這裏,我過來接她來着,但是,見着你們還真是高興呢,小簡,阿單。”
女孩子,也就是林七月伸手抱住跑過來的唐簡,還非常親昵的蹭了兩下,然後轉過頭去抱了抱唐單。
“都說了我們比你大,要叫姐姐,知道嗎?”
“好了好了,這樣顯得關系好啦。”
唐單在一旁聽着她們的對話,有些疑惑;
“妹妹,難道是指林九月嗎?”
“對啊,最近給你添麻煩了吧。”
“都說了不要這麽見外來着,等等,你不知道嗎?九月她剛剛……”
“七月,你來了。”
打斷唐簡說話的是剛剛步下樓梯的冷安翔,臉上挂着與往日不同的欣喜笑容,走過來準備跟着擁抱一下。
倒是林七月看見,臉上高興的笑容瞬間淡了下來,然後神速的閃到唐單的身邊,遠離冷安翔,不去看他臉上裝出來的委屈表情;
“小簡,怎麽,九月已經離開了嗎?”
唐簡先是看看冷安翔的臉,發現沒什麽異樣後;
“嗯,剛剛離開不到半個小時哦,莫梓送她回上海呢。”
聽完這話的林七月沒有猶豫,掉頭就走,但是,還沒有走出三步,感覺背後的陰風襲來,低下上身,然後,往右邊跳,躲開了攻擊。
“七月真的是非常冷淡呢,這麽久不見,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要走。”
溫和的臉龐變得委屈異常,還有這垂淚欲滴的前奏,就差沒有拿着手帕拭淚了。
“我說啊,安翔,每次都玩這招你不累啊。”
頗為無賴的扶住額頭,深感無力。
林七月總是被冷安翔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騙到這裏替他做牛做馬,剛開始上幾回當也就算,後來不也是很輕松的避開了,這次就是因為林九月的事鬧得有些大,逼得不得不來,這家夥還來這招,就怕自己接完人找各種借口,就先把人送回去嗎,然後打算……
險險的躲過一記側踢,由于想的有些入神,脖頸躲得有些狼狽,有點麻麻的疼痛感。
‘咣……’這是被冷安翔踢倒的大花瓶的聲音。
‘砰……’這是林七月将凳子踹到牆上的聲音。
‘嘶……’……
‘咚……’……
十分鐘以後,整個客廳已經是一片狼藉,唐簡和唐單躲在角落,看着兩人打的風生水起,火花四濺。
冷安翔再度逼近林七月;
“林九月只是一時興起救得,但是,她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在我這裏,你不想拿回去嗎?”
“什麽……啊,混蛋,唔。”
就趁着林七月那不到一秒鐘的閃神,冷安翔快速的到她身後,将其右手鎖于背後,在抓住左手腕,将人按在已經破爛不堪的沙發裏,還是臉朝下,讓林七月有話難言。
“抓到了,來,我們繼續上次某人弄了一半就跑的血液再生的實驗,好不好?”
到現在還是一副好商量的好人模樣。
唐簡甚至是唐單都嘴角抽搐的看着冷安翔将林七月的嘴用報紙堵上,雙手用她背包上的帶子綁上,然後将披頭散發女鬼一樣的林七月扛到了旁邊走廊深處。
那是地下實驗室的入口。
再回頭瞟瞟滿屋子的狼藉,連唐簡沒有表情了。
每次都會發展成這樣,所以七月才不怎麽願意到這裏的。
而且明明兩個人都是高手,卻偏偏像小孩子打架一樣,每次都會把周圍弄成這個樣子。
而且少爺還樂在其中。
哎,用七月的話說,少爺以後肯定會嫁不出去的。
“真是,那個笨蛋少爺。”唐簡還是忍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