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混亂
本以為今天晚上的任務就是當上一晚的木頭或者是花瓶,到了飯桌上,林九月才發現自己錯的到底有徹底。
她的位置不是挨着冷安翔,也不是挨着宋堯這個看着對女人也很刻薄的男人。最糟糕的那一個,自從他被冷安翔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以後,就一直用着嗯……餓狼看見羊的眼神看着她,森森的發着綠光。
但是,看着冷安翔不置一詞的臉色,就已經明白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只好坐下,忍受着唐崖黏糊糊的視線。
很大的包間,置放着小茶座,棋牌室,桌上就只有他們四個人,兩位保镖在外面候着。
有些安靜,其中只有着冷安翔和唐崖是不是的一句句客氣話,沒有任何意義,宋堯雖然不願意,但有時被冷安翔拉帶話題中央,也能應付上兩句。
最不自在的屬林九月,本來就不擅長應付這種場所,尤其還有一個對自己意圖明顯的人,但是;
看想冷安翔,然後在心裏嘆了一聲;
怎麽看都是這位比較可怕。
從來沒有想過獨自一人到離城,在冷安翔身邊,自己能有所安全,就算是憑着林七月的關系,他估計也不會做什麽有待自己的事,不加着法兒的整自己就是最好的情況了。
但是,這種平衡應該很快就會被打破,只要自己拿到東西,證明自己的存在。
“九月,你在幹什麽?唐前輩再問你話呢。”
稍稍拉大的聲音扯回林九月的思緒,回神就只見到冷安翔冷然的一張臉,啊,跟他的姓氏相當般配。
“沒事的,冷老弟,說不定只是在認真的想着呢?”
晃個神兒的時間就已經從賢侄升級為老弟了,厲害,各種意義上。
“那九月妹妹喜歡什麽樣的顏色呢?”
看着冷安翔斥責林九月,唐崖的那個老心肝啊,颠兒颠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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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色?林九月想都沒想;
“白色。”
“真的,我也這麽覺得,白色是很适合九月妹妹。”
是啊,很适合,什麽都不知道的白色,看着純白無暇,實則愚昧無知,任由別人添上風景,屬于他們的風景,紅色的,藍色的,彩繪的,鉛灰色的,繪出各式各樣的人生,最終都無疑走向黑暗,只屬于她自己的黑暗。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吧,要是沒有了那些東西,那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不是了,只是随處可見的,無用的,虛無的白色。
沒有看見冷安翔聽着那兩個字若有所思,也沒有看見宋堯則只是喝着紅酒,欣賞着這出鬧劇。
或許是這一刻林九月的表情過于憂傷,導致了唐崖的一個情不自禁,直接握上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還非常□□的捏了兩下;
“呃,唐先生,請放手。”
音量稍稍有些大,因為從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可以受苦,可以挨罵。但是,這種讓人想要嘔吐的感覺,惡心。
“沒關系的,九月妹妹,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
“啊?”
唐崖的聲音有些急不可耐,表情也開始激動起來,情緒波動讓他的呼吸變得紊亂,連帶着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顫一顫的,像極了蠕動的蛆蟲。
“剛剛冷老弟已經跟我說過了,說你是孤兒,而且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也沒有了,很辛苦吧,一個人,但是沒關系,從今往後……”
“請稍等一下,我并不是一個人,我是有家人的,我……”
“只是收養而已,你要知道,現在的社會很可怕,通過收養一些人來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收養!
唐崖還在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麽,但是,已經跟她沒有關系了。對,她只是收養的,只是林家收養的,并沒有血緣關系,真正跟她有關系的人,全死了,五代內血親,全死了,只剩自己一個人了,真是因為在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所謂的親人,所以才會收養她的。
原來真的是這樣,自己一直不敢去想的,不想去面對,所害怕着的。
為什麽會在林家?為什麽會姓林?林九月又是什麽?她又是什麽?
“所以說,這個世界真正會對你好的人,就只有你的愛人,雖然,我給不了身份,但是我這顆心全歸你了,所以說,林家什麽的……”
“不是這樣的!”
吵吵鬧鬧的,暈暈乎乎的,根本安靜不下來,而且還說着林家的。
吵死了。
唐崖長篇大論的滔滔愛意被林九月的三個字打斷,有些吃驚的看着她,其他兩人也是,倒是冷安翔一臉不意外的表情,卻也沒有阻止。
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情況,林九月知道自己剛剛是相當的失态;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衛生間。”
但是現在已經不想去顧及他們了,必須,馬上找一個能讓自己安靜的地方。走的有些快,一直握着的手,沒有發現的情況,盡數落入別人的眼。
‘嘩’,快速的打開水龍頭,水流直洩而下,将水溫調低,冰冷的感覺刺激着自己放在面盆裏的手;
心裏煩躁不已,居然在那樣的場合說出那樣的話,太失禮了。
但是,林家!林家……
看來是真的要清醒一下了,林九月手捧着水,正打算潑在臉上的時候,右手卻被人拉扯,回頭;
冷安翔悠閑地靠在洗手臺上,握着她的手腕,一臉含笑的看着她;
“雖然沒有期待過,但還是把自己當個女人吧。”
……??
看着林九月的表情,冷安翔暗笑;
“你要在這卸妝嗎?你會嗎?清水。而且,剛剛可是把我的臉面丢的一塌糊塗,現在概要再來一次嗎?”
就算心裏再怎麽煩躁,卻不得不承認他所說這的事實,的确是,搞砸了,她幹的。
這個認知讓她的頭越來越低,沒有發現,冷安翔到現在都沒有放開她的右手,反倒是盯着她的手心,表情詭異。
“我不知道,原來……”
什麽?
林九月擡頭就看見冷安翔惡質的笑容;
“你原來把林家看的這麽重要啊。”
重要到已經無法忍受別人在面前說三道四的,明明只是個……
‘啪’,林九月揮開冷安翔的手,面帶憤怒,死死地盯着他;
“那是當然的吧。”
明明是她的家,明明她也姓林,雖然有過質疑,但現在,在他的面前,并不想表露出這些。
但是,卻算錯了眼前的人。
仿佛聽見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冷安翔靠着洗手臺大笑了起來,比之剛剛門口的時候有過之而不及,甚至有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錯覺。
“真的……哈哈,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種人,雖然早知道你是個無自我意識者,但是這種程度,哈哈,不行了,快要笑死了,哈哈……”
雖然沒有聽得太過明白,但是,卻能夠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笑的像瘋子一樣的人,是在笑話自己,瘋狂的嘲笑。
有什麽好笑的!
臉色慢慢的漲紅起來,再一次握緊手,林九月的心裏充斥着不安,不甘以及憤怒。
就算再怎麽能不看別人的臉色和顧及別人的想法,但是沒人這樣明顯的,惡意的,自己不明所以的捉弄。
“你笑夠了沒。”
幾乎就是吼出來的,聲音大的連自己的耳朵都在嗡嗡作響,效果就是,冷安翔停下來,臉上沒有一點笑意,甚至都看不出來他剛剛的情緒波動。
一臉的高深莫測,輕輕的探到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拂在林九月的耳邊,帶起一陣漣漪,但是出口的話卻比冬日的寒風還要刺骨;
“既然,說着是林家的人,那為什麽還要不惜一切的想要拿回那個吊墜,又是為什麽那麽拼命的證明着什麽,自己的存在……嗎?”
篤定的語氣在最後輕輕的打了個圈,變成的了疑問句,但是,看着林九月一張瞬間慘白的臉,也不是那麽堅強啊。
冷安翔在心裏想着。
如果剛剛就用那樣的語氣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會被各種各樣的理由反駁吧,這個人,很擅長這種事呢。
不是的,林九月在心裏反駁。
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想拿回長輩贈送的珍貴的東西,也是林家女兒的證明,林家女兒的證明,诶?什麽時候開始,那個吊墜竟然被劃上這樣的等號,明明七月說過不是這樣的,但是,但是,在心裏的心裏卻怎麽也無法抹去,為了這個存在,自己站在了這裏……
那站在這裏的又是誰?明明沒有林家女兒的證明。
“想不通的事情,一直想就只會打死結,放着不管的話,總有一天,不經意的某個瞬間,你就會得到答案。所以啊,不用活的太過糾結。”
林七月飒爽的面容,清脆的話語出現在她的腦海。對啊,她也曾這樣做過,靠着這句話,從今林家門開始到今天,放着不管了五年,而且,好像還要繼續下去。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吧,盡管心裏依然糾結,盡管臉色依然蒼白,但是林九月還有慢慢的擡起頭;
“這個不用您操心,這次的事情那到底要怎麽辦?”
也許只是故作堅強,也許還可以繼續下去,但是,冷安翔看着林九月一張緊繃的臉,已然沒有了心情;
這個時候,再過分的話,再過分的事,她也只會聽着,然後照做吧,恢複成以前的樣子,那樣就太無趣了。而且自己也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算了……吧。
“怎麽辦,你說呢?你在飯局上那樣攪別人的面子,傳出去了,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嗎?”
一張故作嚴肅的臉,看的林九月進行某項心理活動了,明明從來沒有在乎過那些的,明明是帶着何種目的來這裏的,卻還……
這個變态。
“那怎麽辦?”
同樣的,林九月也是一張嚴肅的臉反問着。卻讓冷安翔閃了下神,暗笑;
看來是已經找出門道應付自己了,越來越不好逗了。
比那吓人的還有,剛剛心裏那冉冉升起的自豪感,也許,這也是他想看到的也說不一定。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肯定是要好好的‘賠禮道歉’的。”
這才是他今天的終極目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