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逼問

跟一樓富麗堂皇的大廳形成鮮明的對比,在二樓右後方的私人空間,靜谧的令呼吸都極為緩慢,過道上只是開着溫和的小燈,卻帶給長長的空間裏意想不到的壓力感。

腳踩着毛絨絨的地毯,冷安翔小心翼翼的前進着,周圍看不到一個人影,聽不見一絲聲音,就連樓下宴會都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真是令人恐怖的地方,說不定意外地适合他呢。

這樣想着,又覺得有什麽不對,這樣的豪華果真是很違和啊,蔡家。

還是那個深山裏的鬼屋更對自己胃口一些嗎?

笑意濃濃後又進行着自我反省;

在別人家裏幹壞事這樣自我随意真的好嗎?

‘咔噠’,真的是很小很小了,卻還是沒有做到完全消音,‘碰’,槍聲響起的時候,冷安翔險險的躲進拐彎處,子彈卻還是擦過右臂,為西裝外套劃開一道口子,徒留白色襯衫上的一抹焦黑。

輕微的熱感刺痛并沒有心裏上的觸動來的更讓冷安翔澎湃,好幾年都沒有這個樣子的刺激過了,有什麽事都被莫梓給包攬了。

而且現在自己是被追逐的那一方,雖然很想直接出去殺個面對面,但是理智還是提醒冷安翔現在還不到時候,要不然某個家夥應該又要跑的無影無蹤了。

沒有去管身邊細細的腳步摩擦聲,在腦內搜索者記憶中不能夠觸碰的地方,并在後面的人快要找到自己時迅速的躲進下一個暗處。

位置在三樓,二樓一間主卧室的正上方,一間比卧室大上一圈的書房,說是書房,但是;

只有這一面牆的書,全是單詞和意思都極為晦澀的外國道經和一些所謂的三流九教的陣法,儀式,和一些咒法之類的書籍,一般人都不會看也看不懂的。

窗戶也是大打開的,夜風吹起窗簾,朦胧中還能看見一些燈光想着山下移動。

應該已經下山了吧。

就算是這樣想着沒有減低心中的哪怕半分的失望,這次好像又撲了空,都說了不想在玩這樣的游戲了,那這樣的話,就來點兒大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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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安翔心裏的煩躁感越來越明顯,甚至有着壓制不住的意思。

‘吱’,與冷安翔進門不同,書房的門被光明正大的打開了,随之還有一盞小小的燈。也真的是不需要隐藏,因為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來人正是蔡格,蔡家的現任當家,剛剛還在宴會上一派商業精英的他此時正手舉槍支,眉頭緊鎖的盯着冷安翔;

“想不到堂堂冷家家主,竟然偷偷摸摸的進入我這個小人物的地盤。”

還沉浸在在自己的煩厭中的冷安翔沒有理會他的諷刺,話說,是根本就沒有理他,還是維持着看向窗戶背對門口的姿勢,如此不要命的把自己的背部對着一個拿槍指着他的人,也正是這樣的态度,激怒了蔡格;

‘砰’,又是一槍,卻被冷安翔以看不見身形的方法躲過,在如此短的距離內。

這一動作吓壞了門口的蔡格,自己原本手拿槍的自信心受到嚴重打擊而顫抖起來;到底要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做到這個地步。

而最讓恐懼的不是這個,是随後抵在他脖子上的一抹冰冷以及,耳邊傳來的如地獄閻羅般冰冷的絲毫不容置疑的聲音;

“我都說了不想在這樣玩兒了,你最好現在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或許……”

話留餘音,卻如同給蔡格下的最後的死亡通知書,因為,脖子上慢慢流進衣領的液體,鼻尖傳來的淡淡的血腥味,保持着平行的手臂越來越猛烈的顫抖,還有絲毫感覺不到的疼痛。

“你想幹什麽嗎。”

顫抖的餘音讓冷安翔嗤笑一聲;

“哼,你說呢?”

“我什麽都不……”

辯解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冷安翔加重的力道斷了下文,手裏的槍落在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們這一次與威爾遜合作的底牌是最新型的科技新型號手雷K-109,對吧。”

蔡格心裏猛然一驚,對方竟然知道這樣的高層次的機密,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更是讓他膛目結舌;

“那是我們一個月前與德國的一個軍火商交易時被第三方搶走的東西,嗯,明白嗎?”

冷安翔的意思他又怎麽會聽不懂,但是,已經嘗到甜頭的人怎麽會放棄到手的東西,可眼下這個情況卻由不得他來掌控。

蔡格的沉默的冷安翔的意料之中,放開蔡格,冷安翔徑自撿起它落在地上的槍,這一動作是的本想放松下來的蔡格有将心眼提起。

冷安翔左手舉起已經上膛的手槍指向蔡格,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有一點像倒刺的魚骨,根根在燈下閃着寒光,想象着剛剛這樣的東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說重的,輕輕往裏一推說不定就沒命了。

“一間到處都是灰塵的書房的椅子卻是随意的靠在窗邊,窗戶也是打開的,一看就是剛才還有人在這裏,還不打算說嗎?”

有些東西不需要仔細去想,第一時間的感覺會更重要。

蔡格還是沒有說話,但是額頭的冷汗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

“今天跟你聯姻的王議員是冷家,不,前安家的遠方親戚,看見我好想是沒有認出來的樣子,前幾天跟你剛談成一樁合作案的建林企業的老板是我名義上的舅舅,近期來跟你頻繁接觸的人,何氏藥業,安部長等等……”

随着冷安翔的話,蔡格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心情更是如墜冰窖一般,寒冷刺骨。

“都是跟我有着一絲關系而我又不喜歡的人,換句話說,想想把我弄下臺,或者……”

或者是弄得在離城呆不下去,更或者是直接弄死,這樣一了百了更省事。

“還真是難為你們了,這樣的大半年來的處心積慮,不,或者是更久。”

現在是冷安翔的獨角戲時間,誰也阻止不了。仔細看着蔡格已經害怕的快要暈倒的臉,冷安翔惡意盎然;

“果然,兩年前林七月差點死掉也跟你們有關系嗎?”

聽到這話,蔡格終是忍不住的趔趄的一下;

“你果然……”

“果然什麽,什麽都知道嗎?不不不。”

他只是猜的而已,根據他的表情。

搶下蔡格的話,冷安翔的表情變得更加的急切起來;

“為什麽最後放棄了,因為知道她是林家的人,萊安的林家,不是你們惹得起的是嗎?所以……是嗎?”

停頓一下,反而疑問,把別人該說的說完了,別人無話可說,真是經典的例子。

“你可以說話了。”

施舍的口氣,卻是懸在蔡格脖子上的匕首;一分鐘後,蔡格嘆了口氣;

“如果我說了,能……”

“不能。”

再次被冷安翔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打斷,卻是被下了某種死刑的感覺。

“你說不說都跟我沒什麽關系,我都沒有指望過。”

那為什麽?

“其實你不說我也不會對你怎麽樣,但是就是想看看你那張掙紮的臉而已,順便一說,跟想象的一樣,無趣之極。”

是啊,絕望的,掙紮的,被迫選擇的表情才是最為真實的,只有被逼到了死角才會呈現。那些所謂幸福的,所希望的,誰都可以假裝,因為虛假,是人存在的一種意義。

“你……”

蔡格的表情仿佛是沒有想到冷安翔會是這樣的人,不,其實也只是一種稱為憤怒的自我憐憫罷了,明明是剛剛見面沒有多久的人來着,卻理所應當的認為該對他釋放所有善意,但是不好意思,這是冷安翔最不擅長的。

冷安翔像是惡作劇的小孩子,對方一臉不敢相信的憤怒的情況下,他卻沖着蔡格笑的十分嚣張。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下子,真的只是一下了而已,蔡格的表情像是想起來別的事情,臉色變得比之冷安翔更加嚣張得意;

“你還真別嚣張,你不知道吧,你車子已經被我安裝了一些東西,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

一張蒼白的臉偏偏擺出神秘的表情,瞬間冷安翔感覺自己的晚餐好像是吃多了點,嘔吐感,煩躁感齊上心頭。蔡格的話當頭喝棒;

臉色已經陰沉下來,如風雨欲來的驟然,拎起對方的領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砰’,存心要給你添堵的事情拿什麽都阻止不了,下一秒想起的爆炸聲讓冷安翔的心猛然一沉,随之而來卻不是平時那種報複劇曾的黑暗想法,而是心跳猛然的加速,伴随着無法抑制的痛,呼吸更是從未有過的困難。

死了。

腦裏只剩下這兩個字。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叮鈴鈴’,巨大的報警聲拉回冷安翔的思緒,想都來不及細想了,感覺就被颠覆。呼吸困難的時候被突然的注入了新鮮的空氣,導致心髒上都沒有那麽的疼了。

“怎麽回事?”

情況大逆轉,一年得意的蔡格再次變臉,不能明白為什麽爆炸聲後會有自家的警報聲,伴随下面人們的呼天搶地。

冷安翔松開他,甚為好心的為他撫了撫皺起的領子,最後一臉笑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雖然這話說的有些晚,但是……”

“別太小看我的人。”

後面那句話說的很大聲,且心情美麗的不得了。

然後沒有去看蔡格的表情,走出房門,向樓下跑去,下樓梯時腳步都是一蹦一跳的。

情況有變,行動當然要跟着變,現在,馬上,立刻想要見到某個人,然後回去,把自己的一些東西理一下,然後……

‘砰’,皺褶多的像是放久了的橘子,以及那尖尖的下巴,滿是恨意的渾濁眼珠,一張似鬼的臉在些許白霧中飄過,朦胧不定。

在快要到達地面的最後兩個臺階上,冷安翔的身體昏昏沉沉的向下栽去,有些吃力的偏過腦袋,身着便裝的林九月着急驚訝的臉龐,成為黑暗前的最後定格。

好像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這個時間點,感覺真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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