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幹旱缺水|無相蟲

這片赤沙地大的超出傅郁川的預料。在第五個宙日後,他們仍舊沒有走出這片沙地。

而此時天上的太陽愈來愈炎熱。

“在臨近冬季之前有一段酷熱期,我們必須在熱期來臨之前,走出這片沙地。否則的話,炎熱再加上這裏的火沙,會産生熱毒,到時候我們會無法在這片沙地上行走,甚至無法呼吸,最後困死在這裏。”裟克爾仰頭,看着天上的烈日嘆氣道。

傅郁川騎着赤炎走在旁邊。熱期來臨後,熱毒或許對赤炎沒用,卻不代表他能适應,哪怕他可以乘着赤炎走,但也不能保證他能承受空氣中的熱毒。

他們現在都是跟着裟克爾的記憶在辨別道路——裟克爾曾有一位外族朋友,在三千個宙日之前去了澤爾域。對方的進化等級為五級。在澤爾域的生活是好是壞并不得知,這中間,只讓一只傳音鳥傳回來過一次消息,除了描述方向和路線之外,沒有其他話,也沒有提及澤爾域的情況。

“你們還撐得住嗎?”傅郁川向維多問道。

蛙人本就生活在濕地沼澤,這裏的氣候大大影響了他們的體質和體力。

維多深褐色嘴唇上已經開始裂皮,有時候還會流血。

“我們還可以,就是族裏有幾個還沒有成年的族人,怕是受不住。”說到這,維多神情一黯,他們種群不茂,幼年的族人,是整個族群未來的希望,他不敢想象如果這些年幼的蛙人出了事,他們族群會變成什麽樣。

傅郁川蹙起眉,臨自叢林出發前蛙人一族給了他大量沼澤珍果,那些果子他每樣留下了一部分,剩下的都進行加工上架到商城店鋪出售,着實讓他大賺了一筆。已經遠遠超過他救蛙人時用的幾顆丹藥。畢竟那些丹藥,只不過是一些低品階的外傷丹藥,在修真界随處可見,單他手上都有上百瓶,還都是更高品階的。

于維多而言,這是救命之恩。但于傅郁川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所以他心裏一直有些過意不去,感覺好像是欺負蛙人不知道那些珍果的價值,然後占人家便宜。

蛙人出行,用獸皮裝了許多的飲水。他們可是離不開水的種族,甚至比傅郁川這個人類還要需要。至少傅郁川成為修士之後,口腹之欲少了很多,對水的需求也相對變少。

他們進入沙地這麽久,先前在路上補充的飲水已經所剩不多,每個蛙人身上都有或輕或重的皮膚皲裂跡象,尤其是比較年幼的蛙人,好幾個小蛙人看樣子快撐不住了。

傅郁川收納環中倒是有大量的水,但是卻不能在這些蛙人面前憑空取物,惹他們懷疑。

前段時間聽谷真人給他講授丹藥常識的時候,聽他說過有一種凡人用的水澤丹,吃一粒可抵五日不渴。但關鍵是這種丹藥用處太雞肋,太小衆,對修士基本沒什麽用,只在凡間夜集賣。商城的J幣商品裏搜了很多遍,都搜不到這種丹藥。

當時傅郁川為了以防萬一,托谷真人為他留意這種丹藥,也不知道有消息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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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郁川在意識中喚出系統,試着聯系谷真人,結果發現對方沒有在線。這讓他有些奇怪,以谷真人的賬戶等級,系統絕對是跟他的意識綁定的,也就是說,除非谷真人的意識消失,或者受傷昏迷,否則不會出現這種離線現象。

傅郁川按捺下心中的擔憂,朝身後又累又渴的蛙人看去。想了半晌,嘆口氣。

“維多,讓你們的族人打開水袋。”

維多沒有質疑,立刻大聲朝族人發令。

随後他們只見傅郁川伸出仿若玉雕般的手指,以幾乎能看到殘影的速度掐了一道法訣,一瞬間上百道水流從他指尖流出,分別灌向蛙人手中捧着的水袋。

随着水袋見滿,傅郁川臉色發白,氣息不穩,正是靈元消耗過度。他這次用的法訣比之前用來攻擊赤沙帝蠍的“水龍吟”還要消耗靈元。前者不過是以法術加上周圍五行之水,幻化出水龍進行攻擊,而這次的法訣卻是用靈元從它處調動水源。

如果周圍水源充沛還好,幾乎不會費多大力氣,但如果是從幹旱之地調水源,那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元。

給蛙人的水袋統統灌滿水,傅郁川立刻盤膝坐下調息恢複靈元。赤炎站在他身邊護法,一副時刻準備攻擊的警戒姿态。讓本來想上前關心一下朋友情況的維多只好讪讪退回去。

裟克爾帶着族人欲要朝傅郁川行一種蛙人族最高的敬禮,連蛙人首領之子的維多都不能享受這種敬禮。在這之前,只有他們族信仰的神明才有資格尊享。

傅郁川自是不懂蛙人族的拜禮,卻能從他們的神情中感受到尊敬,忙分神擺手揮出一道道氣勁阻障,一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了所有蛙人的拜禮。他萬不敢受這個禮。

裟克爾是個很有智慧的長者,他當下便明白傅郁川的意思,知道就算自己和族人再次拜禮,對方還是會阻止。便沒再堅持。

傅郁川身上有不少回複靈元的回靈丹,這東西就跟游戲裏補藍的藍藥一樣。根據品階不同回複靈元速度也不同。

他此時沒有吃回靈丹,倒不是不舍得,畢竟他現在的身家,太貴的買不起,回靈丹還是買得起的。關鍵是在靈元枯竭後立刻打坐回複調息,也是一種較快凝練靈元的捷徑。

就是靈元枯竭的危險比較大,一個沒有靈元的修士,就沒有攻擊力,只能任人宰割。所以除非情況緊急,他一般不會把靈元用光。多少都會留一些防身。

這次的凝水決,幾乎消耗了傅郁川近九成的靈力,實在是這片沙地太過荒蕪,至少百裏之內都沒有水源。

幾個小時過後,傅郁川蒼白的臉色漸漸恢複過來,也睜開眼起身。

“川,我知道你弄出的水,會消耗你很多的能量,要不我們再休息一會,等你恢複了再走也不遲。”維多看起來非常內疚。

傅郁川笑着搖頭:“不了,我沒事,這地方太幹旱,我們還是早些走出去的好。”

再次上路時,蛙人們都使勁力氣趕路,水袋裏的水,不到渴的忍不住絕對不多喝一口。

如此加急又趕了七個宙日的路,他們終于在一片赤紅的邊際看到了山脈的影子。

有山就有樹,有樹就有水,再不濟也有果子。

一群蛙人興奮朝前方飛速奔躍,一個個生怕落後了身邊的族人一般。

而落在後方的傅郁川,盯着前方蔚然深綠連綿起伏的山脈,微微皺起眉。

他怎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維多!”

“維多!”

傅郁川和裟克爾同時喊住,想要和族人一起朝前方跑過去的維多。

兩人在出聲後相視一眼,從對方神情裏都看出了一種質疑。

跟傅郁川一樣,裟克爾也在對前方突然出現的山脈有所懷疑。

維多回頭,看見裟克爾和傅郁川臉上的神情立時一怔,怎麽回事……有什麽地方不對嗎?

但作為族群的領導者,維多還是第一時間明白了這兩人的意思,立刻發出鳴聲訊號,将所有朝那個方向跑過去的族人都喊回來。

裟克爾走到維多面前,蒼老的面上寫滿擔憂:“維多,我走過靈荒許多地方,但從未見過沙地和山脈緊緊相連,更別提赤沙這樣的沙地邊界,一般的樹木根本無法存活,但你看前方的山上……生機旺盛,根本不像荒絕的沙地附近的山脈。”

維多這時候也冷靜下來,聽了裟克爾的解釋後,寬大的額頭上幾乎冒出冷汗。

“裟克爾長老,如果前方不是山脈……那它到底是……”

傅郁川原來的世界有海市蜃樓之說,在瀕臨絕境時候,确實比較容易出現幻覺。蛙人們渴望水源綠洲,看到幻覺不奇怪,他可沒有蛙人那般渴望,他并不缺水。

但是他的的确确看到了遠處的山脈。

傅郁川忽然想到《靈荒大全》提到過的一種情形,在一些荒漠沙地之中,生存有一種無相蟲,這種蟲類體內含有大量精純能量,是所有獸類的大補之物,它們沒有固定的外形,沒有攻擊力,卻能吞食一切獸類。

無相蟲是根據見到它的生物心底最深的渴望,或者最深的恐懼,來幻化形态。

想到這,傅郁川心中又是一陣狂噴,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東西!這比谷真人給他講過的修真界蜃龍還牛,起碼蜃龍是有形态的,只是會讓人産生幻覺而已,而這奇葩蟲子根本就沒有固定形态,也就是說就算想攻擊它,也未必能找得到它!簡直碉堡了!

傅郁川把他知道的有關“無相蟲”的信息告訴蛙人,其他人沒有太大反應,頂多是有些失望于,前方的山脈竟然是幻覺。

唯獨裟克爾卻皺起眉。

“無相蟲沒有攻擊力,那它們是怎麽吃掉其它獸類的?”

維多接口道:“總不會是那些獸類都一動不動任它吃吧……”

傅郁川面無表情地看向維多,明明這蛙人只是玩笑的一句話,他怎麽有種預感,覺得對方真相了呢?

維多的這句話,似是讓裟克爾突然想起了什麽,他驚駭地擡頭,仔細去看前方如真似幻的山脈。

随即裟克爾幾乎是顫抖聲音道:“維多!川!快!我們快離開這裏!我必須離開這裏!”

所有蛙人,連帶傅郁川這個向來沉定冷靜的人,都被裟克爾吓了一大跳。

這是……怎麽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傅郁川沒有問出口,他被裟克爾推上赤炎的脊背,然後見裟克爾讓幾個年輕力壯的蛙人背起族裏的幼年蛙人,催促他們趕快朝着他指的方向跑。

“大長老,你快到我的背上來!”維多着急地朝裟克爾伸手。

裟克爾看着維多片刻,他神情平靜地道:“維多,帶着我只會連累你。你已經成年了,做你該做的事情。”

傅郁川最看不得這種情形,覺得他們實在墨跡,配角死于話多懂不懂?

他薄唇緊緊抿起,掌心靈元彙聚,直接将裟克爾隔空扯上了赤炎的脊背!

“還傻站着做什麽,跟上來!”傅郁川一道風刃訣擦着維多面龐而過,将維多身後不知何時鑽地而出的一只沙地火蛛,割地粉碎。

維多這才回過神,咬牙迅速跟上前方已經踏焰狂奔的炎龍豹。

就在他們離開原地後不久,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漸漸隐去,化為一團迷蒙的霧氣,然後消散在空氣裏。

而這時,傅郁川回頭望了一眼。倏地瞳孔一縮。

“快跑!”

他幾乎破聲地朝所有蛙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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