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溫柔
方曼姿被親得有點懵。
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周熙昂到底幹了什麽。
她來找他“解釋”,就是知道外面有人會看, 所以不想暴露人前。
她在其他同事面前口嗨歸口嗨,她沒打算否認前女友這個身份,反正也是“前”女友。
她主要是想殺殺這個麗姐的銳氣。
現在倒好,今後她算是徹底脫離群衆,被廣大同事“孤立”,體會一把“人上人”的滋味了。
她不想跟大家保持距離啊!偶爾還是想聽聽八卦的!
他怎麽能在這麽多人面前公開他們的關系啊啊啊啊!!!
就這些員工在茶水間八卦的勁兒,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結婚了!?
那她以後還怎麽自由自在當她的小秘書?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豈不是除了潘柔之外, 方圓幾米之內都不會有人靠近了?
那樣豈不是代表, 她以後就跟公司的八卦無緣了?
方曼姿現在很想捶這個狗男人,可是這麽多人面前, 又不好落了他身為總裁的面子。
她露出商業假笑:“我怎麽舍得叫醒你啦。”
看她這麽乖巧,他就知道有貓膩。
方曼姿微笑提醒:“下午的會議很快就要開始了, 我去準備資料。”
“好的。要是哪裏太辛苦,一定要告訴我,我好及時道歉,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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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您快去忙吧。”言外之意就是你可快閉嘴吧。
方曼姿拿掉腰間的手,臨走之前, 在他的皮鞋上狠狠踩了一腳。
光從表情上看,絕對看不出來她腳下正在幹什麽。
不僅她會裝, 他更是善忍, 被她踩了一腳眉頭都沒皺一下,微笑面具一直戴到她離開也沒崩過。
也可能是他根本就沒痛覺神經吧。
早知道他皮這麽厚,她就應該用鞋跟踩的!
從休息間出來, 茶水間的員工看似已經恢複如常,大家三兩相聚,各聊各的,一副職場精英都市麗人的和諧景象。
都是老戲骨了,方曼姿一眼就能看得出來表面平靜下的暗流湧動。
估計就等着她走以後激烈讨論呢。
一直待在公司兢兢業業(方曼姿自認為)上班的小秘書,居然是總裁老婆,這消息勁爆透了,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連她自己也這麽覺得。
可惜,她偏沒那個眼力價,她就是不肯走,硬在茶水間裏坐着,泰然自若地跟潘柔聊天。
數道打量的目光如芒在背,她第一次感覺到人的視線是有形質的,幾乎要把她戳穿。
她也是第一次這麽想暴打周熙昂,為什麽要這麽高調!她并不想出這種風頭好嗎?
潘柔見她對着玩偶拳頭硬了又硬,不禁輕拍她的手背,出言安撫:“風頭過去就好了,不說別人,連我也消化不了呢。”
“為什麽啊。”方曼姿肩膀一垮,“要是周熙昂跟喬助理結婚,那才叫消化不了呢。”
潘柔忍俊不禁,擡手掩唇:“因為,大家會有跟‘老板娘’共事的壓力呀,得罪過你的人現在肯定很害怕,沒得罪過你的也在擔心,以前有沒有在你面前說錯過什麽話。”
這樣一想好像也是哦,她不自在,別人不是更不自在嗎?
如此一來負負得正(?),好像也沒有那麽不能接受了呢。
開解自己一番後,她放平心态,坦然接受了這個事實。
果不其然,在這個下午,她坐在周熙昂後方,承接了不少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就好像從前在公司他們從未見過她似的。
她長得好看,也不怕看,于是凹了個更好看的角度,任憑大家打量她。
會議一直到下午才結束,“散會”兩個字一出,會議室裏大部分人的肩膀明顯一松,周熙昂率先起身,兩個秘書跟着,再後面又跟了幾個助理,一行人先行出了會議室。
其他人這才敢動身。
到電梯間,一行人正在聽周熙昂淡淡吩咐事情,後方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方秘書。”
周熙昂聲音一停,轉過頭,如水的視線落到麗姐身上。
麗姐肩膀縮起,勉強擠出一個笑:“周總,我找方秘書,有點事。”
周熙昂剛要開口,方曼姿暗暗扯了下他的袖子,從他身後鑽出來,态度不好不壞:“去那邊說吧。”
這讓麗姐更加忐忑,愈發擔心此事不能善了。
這邊電梯到了,方曼姿讓周熙昂他們先上去,她待會跟上,就同麗姐到了走廊角落,方便說話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麗姐先前那種趾高氣昂的勁頭已經沒有了,極盡伏低做小之姿,率先轉回身,點頭賠笑:“方秘書,我這人年紀大了,嘴有點碎,你別往心裏去。”
“嗯。”方曼姿雙手環抱,手指搭在纖細的手臂上,深深點頭,“是有點。”
“……”麗姐沒想到她竟然順着她說。
這,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不過認錯就要站直挨打,她繼續賠笑:“我不該那樣說您,上次都出過一次這樣的事兒了,沒想到我這上了年紀也不長記性,您別跟我一般計較。”
方曼姿肩膀單薄且瘦,個高腿長,站在那态度不鹹不淡的,氣勢上就高出一截。
看到麗姐這樣在她面前道歉,她也沒有什麽喜歡看人道歉的愛好,嘆了口氣:“你們周總英俊紳士,我也不至于配不上他吧。”
“這是當然,當然!”
“那你贊美一下我。”
“???”
麗姐被方曼姿的要求搞懵了,一時摸不清她的脾氣。
你要說她脾氣好,先前她在客戶部時,可從來沒給過自己什麽好臉色。
要說脾氣不好,又不懂她現在怎麽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樣子。
方曼姿眉頭輕輕蹙,不怎麽高興了:“怎麽,贊美我一下有這麽難嗎?”
麗姐趕緊拍起馬匹來:“沒有,方秘書當然是膚白貌美,能力出衆,到公司短短時間,就能無縫适應兩份工作,像您這樣美貌與氣質俱佳,又有聰明才智的女生,實在太少見了,很難不被您的魅力折服……”
方曼姿聽得通體舒暢,膨脹到快要上天,她嘴角憋不住笑,連連揮手:“行了行了,別吹了,已經可以了。”
“……可以了的意思是?”
方曼姿:“就是這件事過去了,以後就別提了。”
“?”
麗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曼姿大方一笑:“以後在公司說話注意點兒吧,你在公司幹了這麽多年,肯定不想跳槽。你要是真覺得愧疚,就多給公司創點業績,咱倆的事兒到此為止,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麗姐:“?”
方曼姿擺擺手:“好了我要趕着下班,明天見。”
“……”
方曼姿背影纖瘦,邁着小碎步跑到電梯間,真就一副趕着下班的樣子。
麗姐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
這一刻,她才真的有點明白,為什麽周總會對她念念不忘這麽多年。
在職場混了這麽久,形形色色的人,她都打過交道。
但是能保持赤誠與純粹的人已經不多,多少人表面含笑腹中藏刀,只有她會把這一切清楚擺在臉上,喜歡與讨厭從不掩藏。
簡單直接,甚至,跟她相處,還會有說不出來的輕松。
她說這件事到此為止,如果換其他人來說,謹慎的麗姐今後說不定還會加以防範。
但說話的人是她,方曼姿,她莫名就放下了內心的戒備,相信她絕不會背後搞什麽小動作。
這股信任,自己都說不清是為什麽。
也許,這就是她身上的魅力吧。
能夠人所有人都喜歡她的魅力。
M家飛快定了代言,諾頓也早就組好拍攝團隊,進入真實的叢林中,進行《荊棘與少女》主題的拍攝。
短短幾十秒的廣告,拍攝時間兩天,實際上前期籌備遠遠不止兩天,凝聚了整個公司的心血。
拍攝,後期,線上宣傳,線下開店推廣,一切都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而在這期間,鞠恬恬跟歐巴的婚禮也如約到來。
兩個人都是海城人,所以婚禮也要回海城舉行,方曼姿提前一天跟周熙昂飛回海城,參加他們的婚禮。
婚禮宴請了不少同學,在方曼姿結婚時沒請的,這次倒是都見到了。
對于他們的階層來說,同學們基本上非富即貴,所以婚禮安排不能說有多麽盛大,可也頗具規模。
方曼姿送了她一條梵克雅寶的項鏈,這遠比她結婚時,鞠恬恬送她的禮物要貴重得多。
鞠恬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後被方曼姿強塞給她。
她拉着她的手,會心地笑:“禮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心意,親愛的,希望你新婚幸福。”
婚禮當天,參加完結婚儀式,一群賓客落座,高中同學和大學同學被安排在了固定幾桌。
方曼姿他們這一桌倒都是認識的人。
大家互相寒暄幾句,開開老同學的玩笑,桌上氛圍其樂融融。
雙方家長也很高興,他們這一對談了這麽久,也是時候結婚了。
新郎新娘挨桌敬酒的時候,在門口待客的經理走到鞠恬恬身邊,跟她耳語了什麽。
鞠恬恬臉色突然拉了下來,聲音不大不小說了一句:“他來幹什麽!?”
離得近的人都聽到了,紛紛回過頭來,以為出了什麽事。
歐巴今天穿了一身西裝,高大的個子被正裝束着,絲毫沒有什麽精英感,還是那個粗線條的直男。
他摸着腦袋問:“誰啊,你前男友?來的都是客,就讓他進來呗……”
鞠恬恬氣得在他腹部狠狠怼了一下,還不解氣,又翻了他一眼。
方曼姿從座位上站起身,走過去問:“恬恬,誰來了?”
鞠恬恬化了很美的新娘妝,她本身就是甜美系長相,生起氣來小臉漲紅,眼睛圓鼓鼓瞪着:“還能是誰,不就是好端端出國,又突然回來的那位?”
方曼姿啊了一聲,不少賓客看過來,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她安撫她的脊背:“你快別不高興了,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大家都看着呢。”
鞠恬恬重重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說:“知道我結婚,還來給我添堵,不出現在我眼前才好呢。”
歐巴也勸:“既然人家大老遠來了,就進來吃個飯呗,好歹也是一番心意,媳婦你別生氣了。”
方曼姿點頭:“不管怎麽說,你總要親口聽他解釋一下。他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鞠恬恬還是不高興,嘴巴高高撅着:“什麽苦衷,連說一聲都不能?”
見她口風松動,方曼姿給迎賓的那位經理遞了個眼色,他趕緊去請。
方曼姿拍拍她:“先敬酒吧,一切等婚禮結束再說。”
婚禮繼續,方曼姿回到席間。
耳邊都是賓客閑聊的熱鬧聲,請來的小提琴手在臺上拉着悠揚的音樂。
周熙昂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問:“發生什麽事了?”
她很無奈地答:“陳北望來了。”
周熙昂看向她的眼神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她不大自在了,身子動了動,拖長了聲音:“你幹嗎這樣看我?”
“他來幹什麽?”
“總不會是為了逛街吧?當然跟我們一樣,來參加婚禮啊。”她理所當然道。
周熙昂扯了扯嘴角:“我看不見得。”
“怎麽就不見得了?”方曼姿覺得他的語氣又陰陽怪氣的,輕輕在他臂膀處捶了一下,“一天都在亂想什麽。”
她說着,陳北望已經在朝這邊走來了。
海城在北方,這個季節天氣早已經涼爽了,他穿着寬大的衛衣,氣質随性懶散,拉開椅子落座。
同學席十個人坐滿,七嘴八舌的,一下子熱鬧起來。
“陳北望!?你回國了?啥時候回來的!”
“可太多年沒看到你小子了,在國外過的咋樣?有沒有想念中餐的味道?”
“回來多久了?也沒說一聲,大夥也好聚一聚,現在在哪兒呢?”
陳北望一一應答,寒暄,同學聚會的氛圍一下子就有了。
“剛回來沒幾個月,在安城給人打工呢,天天搬磚。”
“放屁,你陳大少爺還他媽能搬磚。”
陳北望絲毫不介意:“大少爺怎麽了,大少爺不也得靠勞動吃飯嗎?總不能上街讨飯吧!”
相熟的同學笑罵打趣,關系絲毫沒有因為幾年的斷聯而生分。
看到他在同學面前還是這副貧嘴的樣子,方曼姿也會感慨。
真好啊,一切都沒有變。
這時有人說:“在安城?這麽巧,鞠恬恬跟她老公也在,還有你對面這對小夫妻,你們在安城也能有個照應了。”
小夫妻這三個字一出,席間所有人都面色如常。
除了方曼姿。
她一直都沒找到合适的機會跟他說這件事。
一座無形大山壓在她心頭,她鬥着膽子去看陳北望的臉色,他挑了挑眉,一副驚訝的樣子:“小夫妻?誰啊。”
“還能有誰?當然是——”
“我跟曼曼。”
周熙昂極其自然地接過話頭,矜貴地坐在一邊,翹起一條腿,微微笑:“結婚才幾個月而已。”
她感覺到坐在對面的陳北望看了過來,這一刻,她莫名沒有跟他對視的勇氣,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對,沒有像一個朋友那樣,第一時間分享結婚的消息。
但她是有苦衷的,她那個時候并不能肯定這一次結婚會是她生命中唯一一次婚姻,那時看來,他們兩個的婚姻根本當不得真。
陳北望跟旁邊的男人勾肩搭背的,瞧着沒什麽正形,眼睛落在方曼姿臉上,外人看來,也只是得知老同學早已結婚有些驚訝而已。
“你們結婚了?”
恐怕這桌酒席上只有她一個人能感覺出這道視線到底有多重。
不過都是她應當承擔的。
她沒有避讓,迎上他的目光:“是的,結婚了,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
“啊哈,沒、沒事,是該結婚的,你以前不就一直想嫁給他麽?現在也算實現了夢想。”陳北望玩笑道,“不管怎麽說,你可是我們中第一個實現夢想的,為這份成功,就得喝一杯。”
他的手臂從旁邊人的肩膀上拿下來,抓起桌上的白酒,倒進桌上的水晶杯裏。
他舉杯,在桌子上輕輕磕了一下:“我幹了,你們随意。”
大家都被陳北望沒頭沒腦這一番話搞得不知道該怎麽接,陳北望一直笑着,端起手裏那杯白酒就往嘴裏灌。
才喝了兩口,猛地嗆住,連忙放下酒杯,白酒順着嘴角淌下來不少,他在位置上咳嗽不止,眼淚都嗆出來了。
旁邊的老同學趕忙幫他順背:“你在國外待多了,沒喝過白酒吧,哪有這麽往嘴裏灌的?杜康在世也不敢這種喝法,那不是把人喝死了。”
他撐着額頭,擺了擺手,抽了兩張紙巾擦幹嘴角:“沒事,咳咳,沒什麽,我就是,為我的好兄弟高興。”
方曼姿小聲念道:“怎麽你好像比我還高興呢……”
“當然。”陳北望悵然地笑,“實現夢想,就是最開心的事,也令人羨慕。”
旁邊的男生接道:“怎麽了?聽你這意思,好像是被夢想傷得不輕啊。”
“也不至于。頂多就是——”他搖搖頭,“再也沒有實現的機會了。”
“你還可以換個夢想。”
周熙昂平靜地提出建議:“上學時,不是經常這樣唱麽?”
陳北望禮貌地笑了笑:“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方曼姿看着這一切,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那天在咖啡店冒出來的想法,這時越來越強烈。
可能不是在自戀,也許陳北望真的對她……?
她趕緊收住這個念頭,逃避地不敢深想。
新郎新娘敬完酒,這對新人終于能夠忙裏偷閑,歇一口氣了。
不過鞠恬恬這口氣并沒歇上,此刻,她跟方曼姿,還有陳北望,三個人在酒店的一間包廂裏,三人面對面站立着。
包廂的餐桌已經撤了,餘下很大的空地,用以放置婚禮現場随時會用到的物品等。
鞠恬恬穿了一身旗袍,雙手環抱,眼睛沒看陳北望,沒什麽耐心地扔下一句:“你有什麽要說的,盡管說吧。”
陳北望也不怪她态度差,語氣很好地講述:“我剛到澳洲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過得非常孤獨。”
“生活習慣不同,語言環境不同,不管走到哪裏,都是跟你完全不同的人,他們講着你幾乎聽不懂的話,就像一個傻子。”
在那種時候,身在異鄉的感覺特別重,你真真切切能夠感受到,你是一個外國人。
鞠恬恬嘴巴動了動,想瞥他,又止住了這個念頭,輕哼一聲:“那也是你自找的。”
陳北望繼續道:“當我感到寂寞的時候,我就會停下來,把我在國內時,跟你們在一起相處的細節,仔仔細細想個遍。”
“比如我第一次對你有印象,是你在廁所門口把我攔住,問我能不能跑到超市去,幫你買一包衛生巾。”
“……”
提起尴尬往事,鞠恬恬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她趕忙打斷:“好了,我知道你真的有回憶過了。”
陳北望依言閉嘴,比了個ok的手勢,繼續道:“跟你們做朋友的每一秒記憶對我來說都十分珍貴,你們一直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知道我不應該切斷和你們的聯系,但是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沒有辦法再面對過去的生活。”
鞠恬恬環抱的手逐漸放下:“那、那你也不能不說一聲就走吧,你就那麽來不及嗎?”
“是我做的不對,你想怎麽罵我都ok。”
“你就是一點也沒把我們當朋友!虧我們每天想着你,念着你,結果你什麽聯系方式都不用了,到了澳洲一個電話也不打,你可真潇灑啊!就這麽吊着我們,你心裏很爽是不是?”
陳北望低頭:“對不起。”
“你說你在國外孤獨,那都是你自找的,誰讓你離開我們,這就是你離開的代價!”鞠恬恬惡狠狠地發洩一通,到底憋不住,問他,“那你最後交到朋友沒?總不會一個華人都沒有吧,你一個人得多難受啊。”
“我也是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才慢慢認識當地的華人,互相有個照應。”
“那還行。”鞠恬恬用眼角瞥他,仍然別扭地不肯看他的臉,“別以為賣慘我就會原諒你,我完全是看在當初你進女廁所給我送衛生巾的份上。”
“我知道,我明白。”陳北望終于笑了,“謝謝奶奶大人有大量。”
鞠恬恬翻了個白眼,朝他伸手:“新婚禮物呢?拿來。”
“參加你的婚禮,我怎麽敢空手。”陳北望說,“禮物在進來時就送好了。”
“哼,這還差不多。”
“你的新婚禮物送了。”陳北望視線随着話鋒一轉,“我們大小姐的還沒送。”
“嗯?”方曼姿突然被cue,毫無防備,“不用,這麽多年朋友了,不用在乎這些。”
“我已經缺席了你的婚禮。”陳北望眼裏多了些複雜的情緒,“不想連祝福也缺席。”
“我當然知道你會誠摯地祝福我。”
方曼姿微笑:“我也一直祝願你能夠得到屬于自己的幸福,我們都是一樣的。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間總是會相互祝福的,不是嗎?”
“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現在,我們兩個都已經結婚了,就差你一個人了。”方曼姿大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該抓點兒緊了。”
“到時候,”陳北望的喉結艱澀地動了動,“我再帶她來見你們。”
他看了眼時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趕飛機了。”
“這麽急?!”鞠恬恬不滿吐槽,“你怎麽總是這麽猝不及防的?”
“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參加你的婚禮。到頭來,發現自己還欠了一份禮物。”他攤手,語氣輕松,用那種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不過很快地,他轉過頭來,看向方曼姿:“我會送給你的。”
“方曼姿,這一次,你一定要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