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許慎注意到江恪嘴唇翕動幾下,但音樂聲太大,他沒聽清他在說什麽,也就沒在意。

唱歌結束後,接近晚上十二點。

許慎投資入組後,順理成章成為副導演,估計其他人都跟許慎想得一樣,以為原主不過是一時興起,當導演玩玩,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在酒店給許慎定了個豪華雙人間。

王銘誠然是花了心思,知道今晚是許慎的大日子,許慎推門進去時,差點沒被一大床的玫瑰花瓣閃瞎眼睛。

他面無表情地讓人把它全都撤了,這才覺得稍稍順眼。

剛洗完澡出來,許慎發完短信給助理,就接到許白電話。

“小慎啊。”許白在電話那頭揉了揉額頭,“聽說你花一百萬就為了個江恪?”

他忙了一整天工作,現在才抽出時間來管許慎的事情。

許慎慢吞吞用毛巾擦頭發。

小說裏面,原主是個纨绔子弟,除了錢沒別的能力,他的錢全都來源于家庭,但沒對原主家庭關系有過多着筆。

所以他不确定該拿什麽态度去面對這個名義上的哥哥,許慎應了聲,按照多年拍戲經驗來判斷,他已然等好一頓劈頭蓋臉訓斥。

“你這孩子,”許白口吻果然帶上淡淡責備,“花錢也不跟我說聲,一百萬夠不夠?需不需要再打錢過去?”

許慎擦頭發的動作一頓:?

這要是放他現實家裏,他爸知道他花一百萬嫖男人,估計會把他腿打斷!

原主家庭居然如此……寬容?

“我知道你是為了圖個新鮮,但要記得收心,外面的男人,玩玩也就算了,你開心就好。”許白語重心長道,“這周末媽替你約了駱遠,讓你多跟人家聯絡聯絡感情,記得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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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眼睛緩慢眨動了下,往後躺在床上:“啊。”

雖然他也不知道駱遠是誰,但先答應下來總沒錯。

挂完電話後,許慎躺在床上扳着手指捋了下原主的人物關系。

原主,一個玩潛規則卻有夢想的好男人,花一百萬嫖男人,沒嫖成功,然而,沒有江恪算什麽,他還有送上門的鄒慕,以及待寵幸的約會對象駱遠!說不定日後還會冒出若幹可攻略對象ABCD……

如此豐富多彩的感情線配置,完全不像反派能有的。

啧。

啧啧。

啧啧啧。

許慎忽然覺得,把這個世界當解壓戀愛游戲玩玩,也挺好?

江恪經紀人蘇忘在房間裏等了兩小時,才等到江恪回來。

他不是個有耐心的人,等這麽久,早就不耐煩了,因此,剛看見人進門,便立刻站起來,面色不虞道:“給你發消息為什麽不回?”

蘇忘帶了江恪兩年,熟知他性格,知道他就是個小白兔,可以任人拿捏。

以往他每回一沉下臉色,江恪就會服軟,無一例外,但今天的蘇忘卻感覺到些許不同,這個不同是從江恪進門時開始的,他一進門,只看了眼蘇忘,便當他不存在般徑直從他面前走過。

蘇忘被這個态度刺激到,喂了聲,皺起眉頭去抓江恪——

他抓了個空,反而是江恪反抓住他手腕,死死一擰,聲音帶着淡嘲:“就你,也配讓我回你短信?”

蘇忘只覺手腕巨痛不已,快要折斷,他想尖叫,但在與江恪眼眸對上時,所有聲音全都被活生生悶在喉嚨裏,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可怕的人,他像是今天才認識江恪,以往的江恪,眼神總是溫柔輕軟,連重話都舍不得說一句,而現在江恪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個死物。

只要他再冒犯到他一分一毫,他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個認知如同一把尖刀,在無形中靠近他後腦勺,随時可能落下,讓他血濺當場。

刷地一下,冷汗浸透蘇忘後背,他嘴巴忘了合上,面上布滿驚恐,發不出喉嚨的尖叫變成求饒的嘤咛:“放,放開……”

江恪一松手,蘇忘因為慣性,被摔到沙發裏,只覺得骨頭都快散架,不過是被江恪握住那幾秒時間,他手腕已然泛起一圈紅痕。

水晶燈下,穿着白T的男人有着張漂亮的臉,仿佛被天使眷顧,每一處細節,每一筆,都精雕細琢,而蘇忘分明看見,他落在地上的影子裏,住了個猙獰可怖的魔頭。

蘇忘哆嗦着握住手腕,說不出話來。

江恪拿出手機,點開蘇忘給他發的消息,蘇忘先是質問他為什麽沒答應許慎,後來又說,給他找了新金主,讓他明天晚上去見。

消息的結尾,蘇忘最後一句話是:趁你還值錢,得賣個好價錢,你自己把握機會,別再讓我失望。

“賣錢?”江恪喉頭溢出笑聲,他閑庭漫步似的,一步步走向蘇忘,然後定在他身前,兩根手指捏着手機,輕輕拍了下他臉,“你想要多少?”

手機機身很光滑,可蘇忘卻像是被尖刺刺中,激得整個人恨不能蜷縮成一團,連聲音都帶着顫:“我,我錯了。”

“嗯。”江恪語調懶散,“錯哪兒了?”

空氣裏好似布滿緊繃到極致的弦,蘇忘随便動一下,就會遍體鱗傷。

他面色漲紅,呼吸發緊:“我,我不該要錢……不該,不該替你找金主……”

“你最不該在我面前作。”江恪抽回手機,随手扔在一邊,“滾吧。”

蘇忘如獲大赦,多餘的一個字都不敢說,連滾帶爬地往大門跑。

在他拉開門把手的瞬間,聽見江恪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響起:“你最好是看清楚自己身份,否則後果自負。”

蘇忘渾身一個激靈。

他從江恪話裏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他似乎不止在說這次找金主的事。

蘇忘是江恪哥哥們的人,他收了他們五百萬,他們給蘇忘唯一的要求是——整死江恪,別讓他有機會繼承家産。

兩年來,蘇忘隐藏自己身份隐藏得好好的,沒讓江恪看出任何端倪,可今天,今天江恪是……怎麽發現的?

從江恪房間出來時,蘇忘有種逃出生天的感覺,他緩了好半天,才離開。

而幾乎是在蘇忘離開的下一瞬,得到許慎指令的助理何多多買了退燒藥,站在江恪房門口,敲了兩下。

門沒開,何多多非常盡職地,又敲了兩下。

等了好一會兒,門才緩緩打開,江恪不耐煩的臉色在看見小助理後,稍稍緩和幾分。

這助理他沒記錯的話,是許慎的人。

“江先生您好,聽說您今天拍水戲拍了好久,身體不太舒服。”何多多把手裏的袋子遞上去,“這是我給您買的藥,您睡前服用,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江恪接過藥袋,玩味般問:“你給我買的?”

何多多幹巴巴啊了聲。

江恪看他兩秒,說了聲謝謝,然後當他的面把門關上了。

江恪把藥放到一邊,拿手機給許慎發消息。

【為什麽不自己送過來?】

短信發過去後,許慎沒立即回複,江恪也不着急,切到其他軟件刷新聞。

等了好幾分鐘,許慎的回信才姍姍來遲。

【什麽?】

江恪極有耐心:【藥】

那邊回得十分順暢,仿佛這種業務已經開始慢慢熟練起來:【半夜三更,小美人如此多嬌,我怕我親自去見你,會把持不住呢】

看着調情意味的短信,眼前浮現出那個口不對心,信口雌黃的男人,江恪一只手撐着下颔,唇邊緩緩勾起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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