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魯貝斯

于修傑手裏的記錄器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熄滅了,只有帳篷裏此起彼伏的淺呼吸聲音。

魯貝斯在黑暗中睜開眼睛,他的呼吸與之前去無異,只是瞳孔微微收緊,在黑暗裏泛起淺綠色的熒光。

旁邊的高歌側着身子背對着他沉沉的睡着。

魯貝斯的手悄無聲息的拍向高歌的後心,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魯貝斯只覺得手一陣發麻,手中的東西就掉在了地上。

同一時刻,帳篷內燈火大作,趙赫趙喆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已經醒來,将身邊的夜燈調到了最亮。地上的三寸長的刀片閃着諷刺的光芒。

“你們什麽時候發現的。”魯貝斯問到,他非常冷靜,完全沒有被抓到的慌亂,他任由張決捏着他的手,表情和他的語氣一樣冷淡,與之前的那個魯貝斯判若兩人。高歌可以毫不猶豫的相信,這個他才是真正的他。

“大概是你被許标打的鼻血橫流的時候。”高歌說:“我們的昆蟲學家可不是僅僅只會研究昆蟲。”

“你也是GM軍?”魯貝斯這句話是對着張決說的,似乎在他的眼裏,只有張決才能有資格與他對峙。

“是,雖然我們的基因沒有你的那麽‘優秀’。”張決将優秀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魯貝斯在張決說話之際突然發難,一轉胳膊掙脫了張決的牽制,用左手的刀片劃破帳篷,沖了出去。

帳篷裏的幾人互相看了看誰也沒追出去,分分鐘,許标拖着被打暈的魯貝斯從外面進來,随手扔在地上。

“差點就讓他跑了。”許标揉了揉嘴角的淤青,覺得心裏氣不過,又狠狠踹了毫無知覺的魯貝斯兩腳。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張決許标二人在,就憑其他幾個人是根本就沒可能抓到魯貝斯的,而且魯貝斯的夜間視物能力比張決還要優秀,一旦他趁着夜黑沖進森林,其他人就只有被偷襲致死的份兒了。

“我們怎麽處理他?”雖然是和之前的計劃一致抓到了他,但是怎麽處理他就成了問題。

“我覺得,至少該問問他為什麽要殺……”

“關燈!卧倒!”許标一聲低喝将身邊的人按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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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兩聲,帳篷就被對方的槍打了個對穿,看來對方使用的并不是□□,否則,他們當中肯定有兩個人腦袋上已經被開孔了。趙喆趙赫兩人在卧倒的一瞬間就關了燈,燈滅的同時,人們也就以極快的速度撤出了帳篷。

“糟糕。”許标一聲低語,魯貝斯剛才根本就沒有暈倒,關燈的一刻一個翻身跳了起來,他的目标依然是高歌,高歌也感覺到了身後的殺氣,轉身隔開了魯貝斯的攻擊。

高歌在這種黑暗環境中就像一個瞎子一樣,憑着感覺擋下了第一次攻擊,向着胸前的方向開了兩槍,什麽也沒打到,他放緩呼吸,用耳朵自己捕捉着周圍的聲音,左邊有動靜,難道在左邊?不對,在右邊!高歌向左轉的一瞬轉向了右邊,已經來不及了,他感覺到腰間一陣冰涼略過,緊跟着就是快要膨脹開來的疼痛。

高歌知道,如果不是魯貝斯沒有帶槍,現在自己早就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次了,現在這種情況,就像是一只貓在逗弄一只随時可以吃掉的老鼠,對方慵懶的藏在黑暗裏,帶着嘲諷的笑容看着驚慌失措的自己。

高歌揚了下頭,咽了下口水,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讓對方把自己的醜态都看光了。他将手裏的槍插回了槍套,摸出匕首,安靜的站在原地,傾聽着四周的動靜。

不論如何魯貝斯都只是一個人,就算他擁有超乎常人的基因,其他人難以企及的運動天賦,但他還是不能做到完全悄無聲息,一定會有跡可循。

左邊!高歌也不能确定,拼着被對方的刀插到的危險迎了上去。魯貝斯也被高歌突如其來的動作吓了一跳,原本以為他會躲開結果沒想到高歌居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魯貝斯的衣服,憑借手套邊上的防護,揮手打飛了魯貝斯的刀。

然後兩個人就像是街邊鬥毆的小混混一樣打成一團。

魯貝斯在黑夜裏占便宜,無非是因為他的夜間視物能力,但是現在高歌已經将他牢牢的抓住,這種貼身的攻擊,完全不需要看見,高歌就憑借着平時的經驗,打到哪裏就算哪裏。

魯貝斯雖然也是GM軍,但是他的基因改良的方向與張決許标不同,他更側重于改良的是大腦和思維方面,他的身體素質明顯遜于張決許标,但是他對情況的分析,對時局的把握能力就是其他人難以企及的。

高歌的刀不知道在黑暗中被扔到了什麽地方,為了騰出手來揍魯貝斯,他兩只腳緊緊的盤在魯貝斯的腰上不讓魯貝斯逃跑,魯貝斯兩只手卡在高歌的脖子上,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搞不死誰,就這樣僵持着。

“你們……”張決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過來,看到高歌和魯貝斯混成團,擡手将魯貝斯砸暈。将高歌拖起來。

高歌起來的時候踉跄了一下,張決伸手扶了他一把,直接将他拖走。

“謝了。”高歌覺得自己在張決這裏就像一個時時刻刻在拖隊友後腿的蹩腳女人一樣。

張決突然停下來對高歌說:“魯貝斯,很厲害。”

高歌擡眼,什麽也沒看到,但是覺得之前心裏的那種憋悶卻緩解了不少,不過一旦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離開,高歌就察覺到不對勁了,他的手臂和腰間都被魯貝斯割傷,但是卻沒有很明顯的疼痛感,反而感覺那種疼痛就像一個在嬉戲的女子,一邊挑逗着他一邊遠離了他。

“算了,先離開這裏比較要緊。”高歌在黑暗裏苦笑一下,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不過總沒有像這次這麽讓人感覺到這麽絕望,總覺得前路一片黑暗,遇到的所有人都帶着奇怪的目的。就連自己的戰友,自己有的時候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

高歌被張決扶着在黑夜裏穿梭,有那麽一瞬間高歌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只覺得天旋地轉,兩條腿只不過機械的移動,他現在只想癱在地上再也不動。

張決感覺到了旁邊的高歌狀态不太對,叫了高歌兩聲,他找了隐蔽的灌木叢将高歌扶着坐下。高歌倚着張決摘掉手套,在一片黑暗中幫高歌将腰腹部的血止住,張決的手環着高歌的背幫他止血,兩個人靜靜貼在一起。

“我讨厭男人這樣抱着我。”高歌突然說,語氣強硬還帶了幾分痞氣,好像清醒了一樣。

張決不說話,他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盯着高歌的側臉。

高歌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麽,轉過頭,眼神渙散。

“你不說話?我知道你肯定心裏在罵我是廢物。”高歌說。

張決這下徹底發現了,高歌根本就沒有清醒。他清醒的時候總是裝的人模狗樣,是個彬彬有禮心懷寬廣的隊長,絕對不可能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話。

“你的手別在我的腹部亂摸,我快要bo起了,你不會是在GM軍呆久了,沒見過女人,其實是喜歡男人吧。”高歌繼續道。

張決用手扶了下額頭,覺得這個處于混亂中的高歌真是不太可愛。

過了好久外面傳來亮光和兩聲信號,張決确定是其他人來了,才攜了高歌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張決為了給高歌止血,已經将高歌的上半身基本上已經是衣不蔽體,再加上高歌不太正常的狀态。

“哦,上帝,你對高歌做了什麽?”趙赫失聲叫道。

張決可沒時間理會趙赫腦子裏的豆腐渣,将高歌扶到一個寬闊的地方讓他坐下,對趙喆說:“你現在最好給高歌做個全面些的檢查,他可能中了什麽奇怪的藥物了。他腹部的傷口我只簡單處理了一下,等到衛生條件好些的時候,再給他詳細檢查。”

趙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外部傷口,覺得沒什麽大問題,而且張決處理的非常好,嗯,可以說是這種條件下,張決處理的異常完美。

趙赫則是檢查高歌到底是中了什麽藥物,中途還不斷受到高歌的幹擾。

“一些致幻劑,一些吐真劑。只是暫時有些恍惚,等到藥效過去就好了,估計是那個黃毛給他下的藥。”趙赫說道這裏,突然間笑了,還笑的有些詭異,他蹲下來伏在高歌的耳邊低沉着聲音問到:“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有。”這次高歌好像是在說夢話一樣。

“對方叫什麽啊。”趙赫接着問。

“婉婷。”

歐群一把将他推倒在旁邊,說:“別這樣。”

趙赫站起來聳聳肩說:“有什麽關系,反正他醒來什麽也不會記得的,致幻劑和吐真劑結合在一起用。”

“你是不是退伍以後就想和她結婚啊。”趙赫繼續用之前的語氣問。

“不行。”高歌依舊乖乖的回答:“她快要和我哥結婚了。”

一瞬間所有的人就用責備的目光看着趙赫,趙赫尴尬的撇了撇嘴角轉了過去。

“你說高歌既然知道魯貝斯可能是昨天晚上襲擊我們的人,什麽還要帶他回來。”歐群坐下來捏着自己酸痛不堪的胳膊問到。

趙喆向着高歌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說:“想知道答案?自己去問啊。有問必答。”

歐群眼睛來回看了看,最後還是沒動,坐在原地,雙手抱着膝蓋不知道在想什麽。

“Y國人到底想知道什麽。才給高歌下了這些藥。”趙赫在問這句話的時候還在高歌四周轉悠,看來是很不甘心的樣子。

幾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不約而同的坐在了高歌身邊,就像一群等待阿姨發放糖果的小朋友。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趙赫第一個發問。

“不知道。”高歌回答的幹脆。

趙喆嫌棄的将趙赫推開,蹲在高歌身邊低聲問:“你覺得Y國這次執行任務的人怎麽樣。”

“怪怪的。”高歌的回答依舊簡練。

歐群看了皺着眉頭說:“我還是覺得不要問了。這樣子即使問到什麽東西,等到高歌醒來被他知道了,就算不生氣,心裏也是個疙瘩。畢竟這種方式與其說是問,不如說是審問。被對不知道的人下了藥本來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了,再被自己的戰友背叛……”

後面的話歐群沒有說,但是大家都已經明白,哼哼了兩聲都坐在旁邊開始回複體力。

高歌獨自坐了好久,終于還是合上了眼皮陷入了睡眠,不過沒過多久,就在身體下意識下猛然睜開了眼。

其他人相互依靠着小憩,只要有風吹草動就會他們就一定更夠醒來,森林裏已經透出微弱的光芒。高歌只記得自己在黑暗中和魯貝斯的對峙,然後昏昏沉沉的在森林裏奔跑,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斷了電一樣,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高歌一動,其他人也睜開了眼,看到高歌已經沒事了,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誰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了。”高歌覺得頭疼,就像是前一天晚上喝高了一樣。

趙喆推推趙赫,趙赫戳戳歐群,歐群望着天,于修傑看着地,許标一臉迷茫。

“你昨天什麽時候感覺到頭暈的。”張決直接問道。

“好像是和魯貝斯纏鬥完之後。”高歌指了指胳膊上和身上的傷口說:“這些傷口就是他用刀劃出來的。”

“我估計魯貝斯就是将藥塗抹在匕首上,之所以一直沒有對高歌下重手,可能就是在等待藥效發作。”趙赫推測到。

“什麽藥。”高歌來到這個星球三天就有兩次被藥倒,說起來也有些太過慚愧。

“致幻劑和吐真劑。”趙赫如實說。

“我說怎麽這麽難受。”高歌用手指按摩自己的太陽穴,覺得那裏突突的跳動着,有一種随時可能爆炸的感覺。

“覺得難受就再休息一會兒。”趙喆安慰到。

張決看到高歌沒什麽大礙,站了起來,對許标說:“我們回營地,把帳篷和睡袋取回來。”

前天晚上遇到偷襲,他們就已經将宿營的帳篷和睡袋都弄丢了,這次用的是備用品,如果連這幾個也弄丢,他們就只能以天為蓋地為鋪了。雖然帳篷已經被魯貝斯用刀子劃破,上面興許還有一個被對方的弄出來的槍眼,但好歹也能擋個風雨。

“你們剩下的幾個人留在這裏,不到萬不得已,哪裏都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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