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林缙聽了江逐月這話, 懵了好一陣,才有些神情古怪地問:“海王?什麽是海王?”

江逐月:……

略略咳嗽了一聲, 江逐月覺得自己這麽說人家有些主觀臆斷,可想了想, 他又覺得這種許來生的說法過于虛無缥缈了。确實挺像海王幹得出來的事。

而且……林缙上輩子實打實的一個魔族,沈明玉一介大能跟一個魔族許來世。

這不是戀愛腦就是海王啊……

這麽一想,江逐月便索性給林缙舉了個例子道:“我以前有個發小,最喜歡上青樓。”

林缙:?

“上青樓?”

江逐月連忙道:“我可沒去過。我是天陰之體, 怎麽能去那種地方, 都是他講給我聽的。”

林缙:……

“那他說什麽了?”

江逐月目光動了動道:“他生的好看, 性情又招人喜歡, 不少小倌啊花魁啊, 都覺得他好說話, 總求着他給自己贖身。”

“然後呢。”

“然後他一個名門公子, 自然不願意去做這種事, 便每每對人說,下次見面再說吧。結果,就再也不見了。”

林缙眉頭皺了皺:“你說的這跟沈明玉又有什麽關系?”

江逐月瞥了林缙一眼道:“人家這說的尚且是下次, 你那都下輩子了, 沈明玉是什麽意思,你難道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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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缙俊美的面容唰地一下便變白了。

但很快, 他又閉了閉眼, 低聲道:“沈明玉說話向來算話, 他不是那種人。”

江逐月:……

最終江逐月搖搖頭, 放棄了,索性道:“我困了,要睡覺,你愛信不信吧。”

林缙聽到江逐月這話,忽然眉頭一皺,就抓住了江逐月的手腕道:“不許睡。”

江逐月:???

“沈明玉真的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他就是你,你自己會做這種事嗎?你不會啊,他更不會。”

江逐月:……

定定看了林缙片刻,江逐月忽然有點生氣了,他這會掙紮了一下,想要拽出自己的手。結果林缙把他的手握得很緊,絲毫沒有半分松開的跡象。

“你放開。”江逐月有點惱了。

林缙沉吟了片刻,忽然俯身就把江逐月一把抱了起來,低聲道:“阿玉我帶你去個地方,去了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江逐月:?

江逐月擡手就錘在林缙胸口,生氣道:“你有完沒完?”

林缙一言不發,靜靜就抱着江逐月從房間裏快步走了出來。

這會明月高懸,江逐月被林缙抱着從房間裏出來,一眼便瞥見江柏岑那屋還沒熄燈。

江逐月怔了怔,也不敢再掙紮,怕惹得江柏岑看見他倆這樣。

可他是真的困了啊。

他也是真的不想去糾結那個沈明玉是不是海王,就算是,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江逐月本來還心中有點發火,結果他自己思維到這,卻忽然吓了一跳,有點心虛。

這……他怎麽會這麽想?

難不成他上輩子真是個渣男啊……

江逐月有點不敢細想了。

而林缙感受着懷中江逐月的僵硬,以為是江逐月怕冷,便伸手緊緊抱住了他,又低聲道:“阿玉你別怕,你也別那麽說自己,你上輩子真的不是那樣的人。”

江逐月怔住了。

他沒想到林缙居然是這種腦回路?

給上輩子的自己證明清白?

這真是……再好笑沒有了。

可江逐月這會靜了靜,又擡頭看了一眼林缙俊美的面容上認真篤定的表情,心裏卻一陣微暖。

林缙果然,很喜歡他呀。

可想到這一層,江逐月卻莫名有些不安了。

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那沈明玉是有事情瞞着林缙的。

上輩子沈明玉沒有讓林缙知道,必然也是不想讓林缙知道。

那這輩子呢……

江逐月思緒有些亂了。

正當他想着要不要讓林缙不要帶他去看什麽證據,林缙卻已經抱着他,停在了一片竹林裏的書齋處。

江逐月原本對這周圍的環境都沒什麽特殊的感覺,可在看到那書齋的時候,明顯心頭微微一顫。

他有感覺了。

而林缙感受到懷中江逐月的動靜,不由得目光一動,道:“阿玉,你感覺到什麽了嗎?”

江逐月抿唇,靜靜看着那座書齋,心中湧出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情緒。

林缙見狀,不由得低聲道:“以前你總喜歡在這裏給我講經,建書齋的竹子還是我劈的,這裏只有我們倆知道。”

江逐月微微一怔。

林缙見狀,知道江逐月可能有些感應了,便主動抱着江逐月,走進了那書齋。

江逐月被林缙抱着,身上是暖的,心中卻有一陣陣不安。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不安。

書齋年久失修,許多地方都已經破損,但一直有一股強大的靈力維護在它的四周,所以即便那些柱子都早已爛空了,書齋卻仍是沒有坍塌。

而進到書齋裏,江逐月一眼望去,便只看到一個書桌,一個櫃子,兩個凳子,兩張蒲團,還有一面放琴的小幾。

再無它物。

十分幹淨。

林缙這時微微抱緊了江逐月,便走到那書桌前,拉開了旁邊的抽屜,取出許多幅畫來。

很快,那些畫便在江逐月面前一一展開。

每張畫都不盡相同。

可畫的不是沈明玉便是另外一個黑衣青年。

那黑衣青年同林缙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眉眼中多了幾分桀骜和青澀。

林缙看着那些話,不由得微微笑了笑,然後他就低聲說:“我的都是你給我畫的,我畫你畫得不好。”

江逐月看着桌面上那些滿滿當當的,沈明玉和林缙的畫像,腦中忽然便湧出一絲絲不一樣的感覺來。

先是欣喜,接着又有一陣濃烈的遺憾和憂愁。

江逐月頭有些痛了。

林缙見到江逐月的表情,心頭微微一驚,連忙伸手撫上江逐月的額頭道:“阿玉,你怎麽了?”

江逐月定了定神,把腦子裏閃出的那些破碎畫面都搖晃了開去,随後他便皺眉默默抓緊了林缙的衣襟,低聲道:“我不舒服,要走了。”

林缙:……

林缙見着江逐月的神色,心頭微微一沉:“阿玉你想起什麽了嗎?”

江逐月搖搖頭:“沒有,難受……”

其實他想起了幾個畫面,可那些畫面……

都不太适合對林缙講出來。

他上輩子,好像真是個海王……

江逐月:……

林缙看着江逐月微微發白的表情,自己也不好受,抱着江逐月就要往外走。

結果他走得太急,抱着江逐月轉身的時候,一下子撞在了那書桌一腳,只聽轟然一響,書桌倒地了。

江逐月微微一驚,心中便生出幾分不祥的預感來。

而林缙此刻愣了愣,眼中頓時顯出幾分痛惜之色,他連忙把江逐月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便自己去把倒下的書桌扶了起來。

可就在林缙扶起書桌的時候,嘩啦一聲響,另外一側的抽屜裏面滾落出了無數的小玩意。

江逐月這會朝那看了一眼,一顆心頓時就提了起來,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濃烈。

那些掉在地上的小玩意,各式各樣,有香囊,扇墜,絲帕,還有畫像……

看起來,頗有幾分海王收藏櫃的意思啊……

林缙一開始尚不覺得有什麽。

但他在小心翼翼的拾起了幾樣小玩意之後,臉色卻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因為那些東西,除了一些小物件沒法落款,其他的全都有落款。

贈言寫的都是贈給沈明玉,還情意綿綿的。

傻子都看得出來,是什麽東西。

沈明玉居然收了這麽多人的定情信物?

林缙握緊了手中的折扇,心緒翻湧,心口居然一陣陣難受了起來。

江逐月見到林缙這模樣,心裏有些發慌,連忙就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上前去。

結果江逐月走到近前,瞥了一眼那扇子上的落款,立刻便抿了唇。

江逐月:……

糟了,這可真怪他烏鴉嘴,說是海王,還真是啊……

林缙的手此時緊緊攥着那扇子的扇骨,手背都起了青筋。

江逐月見着林缙的模樣,心頭一陣堵塞,沉默了一下,他便輕輕伸出手,握住了林缙的手,低聲道:“你別不開心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林缙手背微微一僵,他過了許久,才有些落寞地垂了眼:“嗯。”

江逐月見狀,微微吸了口涼氣,可一時間居然也不知道怎麽跟林缙解釋。

可林缙這時沉默了片刻,卻又做出了一件讓江逐月異常驚訝的事情。

他沒有表現出憤怒,也沒有表現出憎恨,而是一言不發地一點點把那些小物件都收拾好了,重新放進了抽屜裏。

接着又珍而重之的把兩人之前的畫像都收了起來,自己裝進了儲物戒指裏。

江逐月見到這一幕,心裏一陣陣發酸,可他這會又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林缙。

林缙默默收拾完東西,回頭看向江逐月。

江逐月心頭一跳,然後他就被林缙一把抱住了。

江逐月感受着林缙溫熱的體溫,情緒翻湧,連忙又回抱住了林缙。

林缙僅僅抱了江逐月一會,便伏在江逐月肩頭,嗓音有些疲憊和沙啞的低聲道:“沈明玉……怎麽會是這樣的呢?”

江逐月:……

除了抱緊林缙,江逐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林缙抱了江逐月一會之後,便仍是把人一把抱了起來,默默往回走。

江逐月靠在林缙的懷裏,心裏很不是滋味,又有點莫名慚愧,又覺得太奇怪了。

雖然那是他前世做的事情,但他這輩子都不知道,現在愧疚都愧疚不到點子上……

哎,他前世為什麽要是個渣男呢?

江逐月不懂啊。

林缙抱着江逐月走了一路,一路都在沉默。

終于,江逐月自己先忍不住了,他惡狠狠地就從林缙懷裏擡起頭來,一把按住了林缙的肩膀。

林缙:?

江逐月這會看着林缙微微詢問的皺眉,便生氣地道:“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你氣什麽?就算我前世是他,可我這輩子也沒對不起你過啊。”

林缙怔了怔,然後他凝視了片刻江逐月由于生氣而微微泛紅的俊美面容,不由得淡淡笑了。

“你還笑。”

林缙止住了淡笑,疲憊的眸中流露出一絲溫柔,輕聲道:“阿玉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江逐月:……

這家夥,怎麽又開始說騷話了。

而林缙接着又恢複了平日裏認真的樣子,靜靜凝視着江逐月的眸子,低聲道:“阿玉,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就不喜歡你的。你是你,他是他。”

江逐月怔了怔,随即他就微微抓緊了林缙的手臂,吓唬道:“最好是這樣,否則我就帶着你的種跟別人私奔!”

原本林缙看着江逐月的面上還微微帶着笑,結果江逐月這話一出口,他反而怔住了。

“阿玉?你……說什麽?”

江逐月:……

自知說漏了嘴,江逐月心裏簡直想要穿回去把方才的自己打一頓,但現在也沒了辦法,他只能硬着頭皮道:“是你先瞞着我的,我都知道了。”

林缙:……

江逐月看着林缙的表情,正想着林缙若是敢做出一點白眼狼的行為,他立刻就把人踹了。

結果下一秒,林缙就緊緊地抱住了他,聲音都高興得微微發顫。

“阿玉,太好了!太好了阿玉……”

都激動得語無倫次了……

江逐月再次被林缙勒得肋骨發痛,這會他正想掙紮着讓林缙這家夥放松一點,林缙卻忽然抱着他轉了好幾個圈,接着又乘風而起。

暈頭轉向的江逐月:???

夜風呼呼刮在江逐月耳畔,江逐月哭笑不得。

林缙這是發哪門子的瘋啊?

可看到林缙這麽高興的樣子,江逐月被他這麽抱着,卻又覺得能讓林缙這麽發瘋,他居然很滿足。

林缙抱着江逐月禦風而行,在整個京都城上方兜了兩個圈子,方才又回到了兩人住的院子內。

江逐月被冷風吹得有些頭暈,這會林缙一停下來,他就擡手給了林缙一下,不滿道:“下次不許這麽發瘋,凍死我了。”

林缙眸中含着微笑,側頭便親了親江逐月柔軟的側臉,輕聲說:“我也是情不自禁,阿玉別怪我。”

江逐月:……

好的吧。

林缙瘋夠了,卻又很快恢複到了霄河君那種平淡自矜的模樣,靜靜抱着江逐月進了屋。

兩人坐到床上,江逐月看了林缙一眼,忍不住便道:“有句話,我一定要對你講。”

林缙伸手把被子給江逐月輕輕拉上,問:“什麽話?”

江逐月抿了抿唇,輕聲道:“就算我前世是沈明玉,但我現在也不是了,我現在是江逐月。那些事,不算數的。”

林缙給江逐月拉被子的手微微一停,随即他就淡淡一笑:“就這個?”

江逐月不滿道:“不然呢?我孩子都給你懷了,你要還覺得我是海王,我也沒辦法。”

林缙眸中頓時溢出幾分濃濃的溫柔來:“我自然知道阿玉不是海王。”

江逐月:“這還差不多。”

心裏卻松了口氣。

而江逐月這些小動作,都被林缙看在眼裏,林缙這時沉默了一下,便輕輕握住江逐月的手,低聲說:“阿玉你先前說,不論我有什麽話,只要對你講了,就不怕了。”

江逐月心頭一顫,咬了一下唇,反手握緊了林缙的手:“你記得就好。”

林缙微微一笑,道:“是,所以我現在也有話對阿玉講。”

江逐月一顆心又微微提了起來,耳朵也豎了起來:“什麽話?”

林缙垂了垂眼,湊到江逐月耳畔道:“沈明玉若是好,便是阿玉好,沈明玉若是不好,阿玉也還是好的。”

江逐月瞳孔驟然收縮,心髒開始狂跳。

林缙這家夥……

情商怎麽轉的那麽快?

先前不還是傻乎乎的嗎?

江逐月正有些不甘心,就聽到林缙又抱着他,低聲道:“阿玉,關心則亂。”

江逐月腦中轟然一響,一瞬間明白了。

是了,關心則亂。

先前林缙害怕自己抛棄他,所以亂了陣腳,自己那時是上帝視角,難免就把林缙吃得死死地。而現在是他擔心林缙因為沈明玉的事不喜歡他了,所以自己胡思亂想,可偏生林缙已經想通了。

感情這裏,本來就是誰喜歡便誰先輸。

江逐月:……

睫毛顫了顫,江逐月垂下頭,正想掐林缙一下,就聽到林缙輕聲說:“其實阿玉生氣的時候,冷靜的時候我都喜歡。所以阿玉,你以後也不要那麽說我了好麽?”

江逐月心頭一動,道:“說你什麽?”

林缙:……

林缙沉默了好一會,才極其難以啓齒般低聲道:“說我……娘兮兮的。”

江逐月:“噗……”

林缙抱着江逐月的手不動了。

江逐月回過神來,默默推起身上的林缙,看了一眼。

果然,俊美的面上滿是寒霜,唇邊還帶了一絲委屈。

江逐月微微一笑:“可娘兮兮這回事,本來就是靠行動啊,不是我不說你就不是了。”

林缙:……

下一瞬,江逐月就看到林缙狹長漂亮的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來。

這正中江逐月下懷,于是江逐月反而愈發放慢了語調,伸出手指,按在林缙胸口,緩緩打圈,一邊打圈,江逐月一邊輕聲挑釁道:“除非……你證明給我看啊——”

話音未落,江逐月就被林缙鉗住了手腕,猛地按倒在了床上。

江逐月聽到了林缙微微而又悶沉的喘息。

等他再定神擡起眼時,便對上了林缙那飽含了無比灼燙情緒的黑色瞳眸,裏面仿佛藏了一團火,下一瞬就能把他吞噬殆盡。

林缙的手指微涼,江逐月手腕處的肌膚卻溫熱滑膩得宛如上好的芙蓉玉一般,瑩白中透出一絲絲桃花般的粉。

江逐月感受着林缙厚重的心跳,聽着那溫熱的呼吸,不由得輕輕咬了一下他薄薄的紅唇。

然後,江逐月便微微挑眉,眸中含水地看向了林缙那被烈焰灼燒着的眸子,嗓音溫柔,有些斷續的輕聲說:“今夜你要是再娘兮兮的……以後我都不理你了——唔!”

江逐月剩下的半個字,被滾燙而又濕潤的吻給徹底堵住。

他講不出話來了。

明知道這次是在玩火,可江逐月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麽去做了。

他就想看看,林缙在他這,到底能多失控。

到底能有多疼愛他。

半夜時分,窗外忽然下起了大雨,細細密密的雨絲一串串砸在了池面上,砸起無數漣漪,翠綠的睡蓮上有晶瑩的雨水一串積蓄着,過了片刻,卻又不堪重負,微微顫動着,嘩啦一下,把那雨水全都傾落入了池子裏去了。

這雨下的太大,到後來,茫茫霧氣都籠罩在了池面上,整個池塘宛如被煮開一般,沸騰起來。

簾子裏傳來江逐月清潤微啞的嗓音:“這雨下得……好大。”

“嗯。”

“潮氣重了,好濕。”

林缙側過頭去吻江逐月微微發紅的唇,含糊着道:“被褥要換了,太濕了睡着對人不好。”

江逐月:“唔……”

江逐月嗓音有些發顫,難耐地喘息道:“你去把窗戶關上吧……”

林缙垂眼,伸手撩起江逐月耳畔的青絲,低聲說:“冷嗎?”

江逐月抿唇道:“嗯。”

“會熱的。”

一陣窸窣響動,一條雪白的手臂從簾中垂了下來,一陣痙攣,那修長的五指緊緊攥住了床單。

後來,江逐月在想起這一夜的時候,忽然無比後悔自己說要關窗那句話。

因為後來,實在是……太熱了。

·

陸帷找來的時候,江逐月還懶懶睡在床上,被褥和裏衣都換了新的,一絲潮氣都沒有,溫熱幹燥又舒服。

都是林缙自己用真氣烘幹的——畢竟這種雨天,被褥都容易受潮。

陸帷進到江逐月房間裏,江逐月懶懶揉了揉眼睛,便擁着被子坐了起來。

“陸叔,人抓到了麽?”

陸帷神色有些沉:“東方聞鶴偷襲了皇上,被澹臺擋了,但皇上已經重傷,現在命在旦夕。不過東方聞鶴中了我的一劍,應該也支持不了太久。”

江逐月豁然驚醒,忙問:“那通天碑呢?”

陸帷默默從懷中把通天碑掏了出來:“好在澹臺早就把通天碑換過了,東方聞鶴截走了一個假的。”

江逐月回過神來,頓時松了口氣。

而陸帷這時靜靜看了江逐月一眼,忽然皺眉低聲問:“我聽外面傳言說,逐月你是沈明玉沈宗師的轉世,你知道這回事麽?”

江逐月:???

這怎麽,他都才知道,為什麽現在大家全都知道了?

陸帷見着江逐月的神情,以為江逐月不知情,便嚴肅道:“前兩日,無盡林徹底關閉且消失了,無盡林又是沈宗師跟天道交換留下來的,所以大家都說是沈宗師轉生了無盡林才會消失的。而你又拿了那通天碑,大家便都認為是——”

“他不是沈明玉。”林缙冷淡的嗓音從門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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