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渣男
林悅梅的手術沒什麽問題。
下午兩點推進手術室, 三點推出來。
陳越交代，醒麻藥的過程會有點疼, 六個小時內不能吃東西, 如果實在渴, 可以用棉簽沾水潤潤嘴唇。
隔壁病友也都很熱情，邬雲雲有什麽不懂的，問她們就行。
到了下午四點, 林悅梅就能說話，第一句就是：“餓了。”
邬雲雲笑, 林悅梅只在早上六點喝了碗肉粥，現在快十個小時, 可不得餓了嗎？按照時間推算，她起碼得在晚上九點才能吃東西，邬雲雲只好對她說：“先忍忍。”
林悅梅便閉目休息。
邬雲雲是第一次這麽長時間望着自己的媽媽。
下午六點，陳越過來一趟, 看望林悅梅。
麻藥褪去傷口都會疼, 林悅梅還算堅強，一直忍着沒吭聲, 隔壁床有個中年女性也是剛做完手術, 一直“哎喲哎喲”, 叫得她老公幹着急, 傷口包着紗，不能揉也不能摸，最後指着林悅梅說：“你叫嘛叫嘛, 你看人家都不叫！人家年齡還比你大！”
邬雲雲、林悅梅和陳越聽着都笑。
林悅梅也不是不疼，只是有些人習慣喊出來，有些人習慣忍着。
“有準備好流質食物嗎？”陳越站在邬雲雲身邊問。
“我打算在網上點份肉粥。”邬雲雲說，林悅梅晚上九點以後才能吃東西，她怕到時候太晚，不配送，準備提早下單，“醫院裏有微波爐嗎？”
“有。在走廊左側盡頭。”陳越回答她，“晚上打算留下來陪床？”
“對。我看這裏還有賣折疊床的，我剛買了一張。”
陳越知道陪床是很辛苦的。一個病房裏八個病床，加上家屬，十幾個人，晚上疼得哭的，說話的，睡不好，很熬人。
但邬雲雲也肯定不會回去休息。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你去忙吧。”邬雲雲轉頭，她擔心陳越老這樣過來，惹人閑話。
事實證明，完全不需要擔心。
早上九點半，他們科主任帶着許多醫生過來查房，走到林悅梅床位前，邬雲雲主動站了起來。
科主任長得非常周正，語氣也很和善：“昨天做完手術了，怎麽樣？”
林悅梅回答：“還好，就是有點癢。”
“傷口愈合都這樣。沒什麽大問題，只要不發炎，就可以出院。平時多運動運動腳趾和腳腕，以防肌肉黏連。還有，把腳擡高一點。”
“好。”邬雲雲被褥把林悅梅的腳墊起來。
“陳越，這就是你女朋友？”
“是。”陳越點頭。
“丈母娘就是親娘，可不能偷懶讓你女朋友一個人照顧。”科主任開着玩笑，便繼續前往看望下一位病人，邬雲雲望向陳越，陳越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沒事”的眼神。
他們一行人過去，邬雲雲坐下來。
是醫院的護士太八卦，還是陳越主動說的，連科主任都知道她了？
不過這樣，反倒讓邬雲雲放下心，陳越并沒有給她媽媽特殊照顧，住院手術排期都是按正常來的，最多就是常來探望，幫她帶點東西。
每次陳越來的時候，隔壁床病人有問題他也會解答。
所以也沒什麽其他病人不滿，醫生也是常人，自己親人住院會多關注是正常的，人沒辦法完全做到把親人和陌生人一視同仁。
早知道這樣，邬雲雲昨天晚上就應該去跟陳越換床，之前陪陳越值班，睡他那張床就還挺穩，這張新買的折疊床讓她一整晚腰酸背疼。當然，她也只是想想罷了。
不過等等——
陳越之前跟她說過，他們科主任長得非常和善正常，實際上卻有好幾個小情人，不會就是剛剛那個人吧？
細思恐極。
果然人不可貌相！
邬雲雲坐下來，找了個外套蓋在她媽媽胸口：“媽，以後在醫院小心點，就不要老梳頭打扮了。”
林悅梅：“？”
邬雲雲：“哎，雖然你年紀大，我覺得依舊風韻猶存，說不定，很惹中老年男人喜歡的，我怕你被人騙色。”
林悅梅：“……”
住了三天院，護士就告訴她們可以出院。
邬雲雲沒想到有這麽快，她以為起碼要一個星期呢。
隔壁病友都說正常，只有小醫院才會讓病人住到完全沒事才走，像這種一線醫院，只要排除掉風險就不會讓他們多待，還有很多人在等床位。
像林悅梅媽媽這種簡單的小骨折，只要術後兩三天內沒發炎，就可以回家歇着。
過一兩周再來複查傷口情況。既然大家都這樣說，她們也只好出院，折疊床轉賣給別人，東西收拾好，等陳越午休，送她們回去。
走的時候，病房裏的人都羨慕得不行。
陳越開車把林悅梅和邬雲雲送回了她們的家，再開車趕回去，他中午一點還有個緊急會議。
“真是辛苦小越了。”林悅梅感嘆，由邬雲雲扶她坐到床上。
現在大中午天氣就很熱，邬雲雲找到遙控開空調：“嗯。”
邬雲雲最開始打算找計程車，但陳越覺得麻煩，林悅梅拄拐杖，邬雲雲要拎行李，熱水瓶鞋子毛巾衣服大包小包的，還得從醫院下去，到院門口等車，他幹脆說他來送。
“我以後會對他好的。”邬雲雲豪氣幹雲地說。
林悅梅笑，把拐杖放到一邊。
“媽，我待會兒再回陳越家拿點東西，回來住。”邬雲雲說。總不可能放她媽媽瘸着腿一個人在家。
“陳越知道吧？”
“我跟他說過了。”邬雲雲跪在竹席上，伸手開窗透氣，拍拍手，“他還想讓我跟你去他家裏住，多不方便啊。前兩天陳越媽媽還來了，幸虧我躲起來，才沒撞見。要是他媽媽發現，我跟你都住在陳越家裏，非得炸不可。”
林悅梅現在很信任陳越，唯一擔心的就是陳越媽媽。要是陳越媽媽反對，硬着嫁過去，也不好，以後婆媳相處怎麽辦？
“不過，你不用擔心，陳越說他已經想好方案了。”
“什麽方案？”
“我不知道，他沒告訴我。”
“……”林悅梅着急，“你就不能多上點心嗎？”
“這是信任。”
“你這是懶癌！”
“為什麽要戳穿我？”邬雲雲轉頭，還理直氣壯，“別的家屬都會幫忙瞞着癌症，就你會說出來！”
“……”
林悅梅心想，陳越是怎麽跟邬雲雲生活在一起的，連她這個親媽住久了，都容易氣上頭。
陳越下班後，并沒有立刻去找邬雲雲，而是開車去他媽媽那。
趁邬雲雲搬去跟她媽媽住，他想解決這件事。
已經兩個多月，劉香上次還以為王瑤跟他同居，催他結婚，向王瑤發了個微信。
幸虧王瑤截圖發給他。
陳越跟王瑤說過，讓她先別跟他媽媽說這件事，他來處理，所以王瑤一直都沒有主動跟他媽媽說，連朋友圈都單獨屏蔽了陳越媽媽。
現在在醫院已經公開，傳到他媽媽口中是時間問題，必須速戰速決，免得她從別人那裏聽到，胡思亂想。
劉香正坐在家裏客廳，用手機查詢房價，見到陳越回來有些稀奇：“怎麽回來也不說一聲？”
“想回來了。”
“還以為你跟女朋友住一起後，就把媽媽忘了呢，兩個多月都沒回家。”劉香挺高興，“等着，我去給你整點吃的。”
“媽，別着急，我有事想告訴你。”陳越阖下眼。
“什麽事？”原本想起身的劉香坐回去，從陳越的眼裏感受到鄭重，這種鄭重只有在他高三放棄原本的法律，去報考醫生才有。
陳越坐下來，停頓片刻才道：“媽，我跟王瑤分手了。”
劉香頓時眼睛瞪大：“發生了什麽？”
“我出了軌。”
“？？？”劉香不可思議。
“前幾個月同學聚會，有天晚上我喝多了，跟一個女同學去開了房……”
天，陳越怎麽會幹出這種事？劉香半晌都說不出話，盯着自己的兒子，無法置信。
“後來這件事被王瑤知道了，她就跟我提了分手。”陳越緩緩開口，像是很壓抑。
“你為什麽不求她原諒你呢？”劉香着急問，怪不得這兩個多月王瑤都沒主動找她，委屈那孩子了。
“她不肯。而且我後來也有新女朋友了。”
“這麽快？”劉香更懵逼，“那個女同學？”
“不是。是邬雲雲。”
“……”怎麽又跟邬雲雲有關了？不是那女同學嗎？劉香聽得一頭亂。
陳越秉承告訴重大事件最好一次性說完，這樣人就會只注意大事件，而忽略小事件的心理說法，繼續編道：“跟王瑤分手後，有段時間我很消沉，碰到邬雲雲，才知道邬雲雲原來一直對我很愧疚，很想跟我複合。那段時間我心情很差，她說她什麽都聽我的，我就把她帶回了家。”
“？？？”
“我一直很介意她甩了我這件事，就有點想報複她，讓她住在我那裏，哪也不許去。”
劉香內心一陣複雜，她是對不起你不錯，但是你這樣會不會有點過分啊？
“現在跟她住了一段時間才發現，原來她是真心喜歡我，分手沒多久就後悔了，只是回來見到有女朋友，就不好意思再找我。”
劉香倒覺得邬雲雲這種心理很正常。
“我答應了跟她複合，她特別開心，在家裏什麽都做，很聽話。所以我打算繼續跟她處下去。”
劉香擡起眼，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沒說出來。
私心裏，她是最喜歡王瑤的，但出軌這事忍不了，連她都沒臉去求那孩子原諒陳越，更何況陳越現在都不僅僅是出軌了，是根本管不住自己。
而邬雲雲……她以前的确甩了陳越不錯，那也只是分手，陳越現在這樣，是在玩弄別人啊。
“媽，現在邬雲雲還不知道我跟那個女同學的事，你也別告訴她。”陳越叮囑說。
“……”劉香認認真真審視自己的兒子。
突然覺得自己兒子有點渣。
不。是很渣。
作者有話要說：陳越媽媽心中印象：
乖兒子x分了手別想再追回我兒子（×）
渣男x什麽都不知道的癡情小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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