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腦洞
陳越屏住呼吸好一陣。
以至于心都像是漏跳了好幾拍。
嗚嗚翻身, 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啊嗚一聲。
陳越想說什麽, 喉頭卻發緊, 以至任何話都說不出口, 只想馬上開車去見她,但他絕對會克制不住想跟她做什麽。
而邬雲雲明天還要上班。
“怎麽啦?不說話?”邬雲雲在聽筒那邊問。
“沒什麽。”陳越回答。
“我就跟你說這麽多,這幾天在醫院沒睡好有點犯困, 我就先睡了。”
每次都是撩完就跑。
但陳越這次想放過她,再說下去, 他恐怕控制不住自己,此刻就已經像有根繩子懸着他的心在兩三千米的半山腰來回晃蕩。
“好。”陳越斟酌道, “晚安。”
“晚安。”
心髒發麻。陳越再次體會到這種感覺。
第一次體會到是邬雲雲搬來隔壁不久後,來他們家借醬油,她左手背在身後,站在大廳四處張望, 喊了兩聲劉阿姨。
陳越正好洗完澡出來, 穿着短T恤和七分褲,迎面見着個漂亮女生。
即便他穿得完完整整的, 還是下意識地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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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雲雲卻好像一點羞臊的感覺都沒有, 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一遍, 微笑:“你媽媽呢?”
“出去了。”
“哦。”
就這樣簡短的對話。
他們距離借筆之後第二次對話。
邬雲雲離開, 陳越回到房間裏,那股燥熱感揮之不去。
坐在書桌前,他正準備做作業, 忽然有人從外伸手撩開窗簾。
直至現在,陳越還記得那塊窗簾是綠色的,被一只纖細而潔白的手攏住,透着光,她那時候是過肩的長卷發,眼光染上她的臉頰,面容清麗,背後是沐浴陽光的綠蔭,以及濃烈蟬鳴,歪着頭看他:“陳越,是叫這名字吧?”
“你媽媽來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哦。”
陳越望着她,邬雲雲又說:“你這樣老拉着窗簾,不悶熱嗎?”
他的書桌對着窗口,正好跟邬雲雲窗口相對。
“還好。”
邬雲雲像是覺得他有趣一般:“筆下次還給你。”
陳越沒吭聲,倒是希望那支筆在她那裏多放一段時間。
邬雲雲走了,窗簾也随之落下來,像他的心髒一樣。
在那時候,他渾身有輕微電流般的酥麻感,如同被麻醉彈擊中,他起身束起窗簾,望着她遠去的背影。
那天之後,她便頻繁地出現在他夢裏。
總是她撩開窗簾,站在他房間,像站在大廳那樣,一只手背着,搭在另一只手小臂上,微微擡起頭,環顧四周,視線轉過來,帶着輕笑落向他。
如煙似夢,如夢似幻。
“喔。你怎麽來了?”晚上九點四十,邬雲雲踏進門,見陳越跟她媽媽坐在客廳裏。
“怎麽,我不能來嗎?”陳越含笑。
“當然可以。”邬雲雲是沒想到這麽晚,他還在。
客廳擺着個小方桌,林悅梅坐在前方,陳越坐在右側。邬雲雲坐下來,伸手拿了個桌上果盆裏的橘子,剝開,分一半給陳越。
陳醫生今天心情很好啊,邬雲雲判斷,春風滿面的,連得到半個橘子都開心。
“考核還順利嗎?”陳越問。
“還好。第三名,中等水平。”邬雲雲回答,畢竟參加培訓的只有六個新人。她當時還以為自己會墊底呢。
“那就好。”
“你來多久了?”陳越跟她說過今天回來,邬雲雲以為他只是待一會兒。
“下午五點半就來了。”林悅梅主動替陳越說話,“幫我熱了菜還帶了湯,陪我坐了一晚上。”
“從醫院買的營養湯,刷卡很便宜。”陳越回答。
“我坐累了,回房歇會兒,你們聊。”林悅梅适時地柱起拐杖。
“嗯。”邬雲雲望着林悅梅順利地走進卧室後,才把視線對向陳越,因為陳醫生的目光直勾勾落在她身上。
“剛剛在笑什麽?”陳越問。說完買營養湯的事,邬雲雲就好像在忍笑。
“我在笑你是個小媳婦。”邬雲雲說,“還沒結婚呢,就幫我媽媽把飯做上了。”
“你都已經做好了飯,我只是再熱一下。醫院有湯賣,只是順手的事。”陳越無奈。
“你這個人無論做再多事,都不顯山露水的。”邬雲雲低頭掰橘子,抛進嘴裏。
“那你喜歡嗎?”陳越直白地問。
“反正我媽很喜歡。”昨天在電話說了那麽多,當面邬雲雲也有點說不出來,“我覺得如果讓她有機會,挑你做兒子,或者挑我做女兒,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你。”
陳越笑,他知道邬雲雲在避開話題,她有時候害羞的點很奇怪。
見邬雲雲還在吃橘子,便伸手拿了個橘子幫她剝:“我跟我媽定好下周四帶你去見見她。她那天應該剛買完房,所以心情會好。”
“羨慕。對了,你跟我媽說了嗎?”
“說了。”
怪不得,她剛剛一進屋,林悅梅眼睛裏全是欣慰,好像在說,終于把這個女兒嫁出去了。
“哎,你把我媽哄得團團轉的。”
“那接下來,輪到你把我媽哄得團團轉。”陳越把剝好的橘子遞給她。
邬雲雲本想接過橘子,動作倏然一頓,望向陳越,過了兩分鐘才視死如歸說:“我……try try look,work work hard。”
試試看,努努力。
“……”陳越有時候真的懷疑,邬雲雲的英語專八,是買來的。
兩個人再聊會兒就十點了,邬雲雲記起陳越蠻有規律的,洗澡睡覺,很少熬夜,便提醒道:“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嗯。你送我。”
真夠厚顏無恥的,邬雲雲笑,拍拍手:“我送你。”
和陳越一起穿過院子,走去家門口,邬雲雲家在小巷子,連夜燈也少,空幽幽,邬雲雲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麽沒帶嗚嗚來啊?”
“為什麽要帶它來?”天天只惦記狗。
“為什麽不帶它來,你們不是‘狗男人’組合嗎?Single boy Single dog,stay all the way。”
“……”她還真的是調侃上瘾了,陳越回答,“我今天從醫院直接來的,沒回家。”
邬雲雲就是開個玩笑:“我都不知道你在家怎麽跟嗚嗚相處的。”
陳越是個潔癖,有輕微強迫症;而嗚嗚是個貨真價實的蠢萌二哈:“你們不會每天都在家裏面面相觑吧?”
“不至于。我一般不看它。”
“哈哈哈哈哈哈。”戳中了邬雲雲奇怪的笑點,單獨帶狗,可難為死陳醫生了。
走到大門和石墩的角落裏,不遠處是挂着一盞街燈的巷道,陳醫生停下來。
邬雲雲感覺到氣氛,沒有再笑。
陳越上前擁住她,托住她的後腦勺,偏頭,把吻落下來。
邬雲雲抽空說:“就知道你有壞心。”
陳越低聲應:“嗯。”
他很專注,邬雲雲沒再說什麽,跟他接吻。
周圍輕悄悄的,一些蟲鳴,邬雲雲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陳越的呼吸,上班忙碌時她并不覺得自己想陳越,剛剛也不覺得,只有這會兒才覺得。
身上依舊有醫院裏的味道,五點多從醫院直接來這的,等了三個小時。
接完吻之後依舊是擁抱,沒分開。
沒分開是因為舍不得。
不再接吻下去是因為要分開,怕動丨情。
“以後不用來等我,你不是還有事做嗎?”
“暫時所有事都沒有你重要。”
邬雲雲笑,望着遠處被半咬過的月亮和稀薄的霧,不遠處傳來兩句狗吠。她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暫時所有的事都沒有她重要。
她比所有都重要。
昨夜陳醫生肯定心情很複雜吧,才會今天一直等到現在。
“抱歉,說好要教你騎自行車,一直在跳票。”邬雲雲媽媽的腿傷起碼得一兩個月,前期邬雲雲都得照顧着,加上她工作剛起步,沒辦法跟陳越有大量時間在一起。
“沒關系,以後有的是機會。”
邬雲雲笑,陳醫生終于也會說這句話了,之前還争分奪秒地跟她在一起。
“我跟同事已經商量好,周四休息。”陳越說,“以後可以直接過來陪你。”
“嗯。多了個免費醫生和做菜小能手。”
夜晚蟲鳴很響,他們抱了很久都沒有松開。
之前住在一起每天見面,挺膩人的,這時候才有談戀愛的感覺,工作一天後回來,去除繁雜,見面後聊聊天就很開心,在四下無人處偷偷擁抱和接吻。
他們是不是把別人的正常流程倒過來了?
“陳越,我們過去倆個月打個成語,跟我們名字有關。”
這個時候,還要給他出考題,邬雲雲顯然已經開始勝任教師這個工作,怪不得不參加培訓還能拿第三。
陳越反應很快,望着遠處道:“撥雲見月。”
“不,是剝雲見越。剝開的剝,越是你的名字。”
“……”陳越有時候真的是會被邬雲雲的奇思妙想折服,那兩個月他們的确是“剝雲見越”。
“我厲害吧。我想到這個成語很久了,就準備找個時間跟你炫耀一下。”邬雲雲在他懷裏擡起頭說。
“厲害。”陳越捧場,“還有什麽想法沒有?”
“還有一個。”邬雲雲醞釀了下,“我之前上班看到很多小孩偷偷談戀愛,就突然想,如果我跟你高中談戀愛會怎麽樣?”
“怎麽樣?”陳越有點期待。
“我覺得我們可能會BE。”
“為什麽?”
“哎。”邬雲雲深深嘆了口氣,“我要是上高中,你跟我同班的話,我也會挺喜歡你這個類型,但絕對不會追你。”
陳越等着邬雲雲的話。
“因為我總覺得你會逼我學習,讓我們未來考上同一所學校——而學習會讓我無心戀愛,只想be a single dog。所以哪怕是嬌俏學霸愛上我,我也會回答說:去他的共同進步,老子要快樂!”
“……”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以後還是中午12點左右更。
下章才去見媽媽,ORZ感謝在2020-05-03 13:13:28~2020-05-04 19:4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金小珠、今宵有酒 5瓶;哎呀呆呆 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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