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腦子一熱,簡言走過去,一把将覃木從阿辭手底下拽過來,掩飾性的問了一句:“怎麽?受打擊了?”
覃木根本沒注意到簡言的不對,老老實實的點點頭,又搖搖頭:“剛才的确是很受打擊,不過經過阿辭的開導以後,我覺得我可以将功補過……”
簡言“嘿”了一聲,看向阿辭:“可以啊,阿辭你都快趕上心理輔導師了……”
阿辭眼底浮起一抹淺笑:“師哥要是有什麽心理問題,也可以找我輔導,我免費服務。”
簡言感覺心跳有點快:“真的?什麽問題都可以?”
“當然!”
可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簡言一肚子的話只能忍了回去。
回到車裏,簡言看了一眼阿辭的手臂,有點擔心他的傷勢,想把他送回去。卻在開口的瞬間,忽然想到他之前也說找到了線索,忙問:“你到底找到什麽線索了?”
阿辭說:“我查到,4月10號那天,陸雨晴回來過。”
4月10號,是嚴默死亡的時間,陸雨晴那個時候應該在外地出差。發現嚴默屍體的時候,陸雨晴接受過調查,說自己一直在外地。如果她當天真的回來過,那就太可疑了。
覃木在後面叫了一聲:“難道陸雨晴是兇手?”
簡言沒回答,他問了阿辭另外一個問題:“你怎麽查到的?我記得我們查過,陸雨晴的購票記錄,并沒有在4月10當天發現她回溪陵的記錄。”
阿辭嘆了口氣:“我查的汽車站的監控。”
汽車的監管沒那麽規範,車站售票的時候也并不是非要驗身份證的,有些大巴甚至直接在車站外面載乘客,所以要是陸雨晴是坐汽車回的溪陵,還真是不容易查到。
簡言一呆,阿辭能夠調到監控不奇怪,奇怪的是他怎麽會篤定的去查陸雨晴?畢竟汽車站人流量大,溪陵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車站,要從那些監控裏找到一個低調的女人,可不容易。而且之前阿辭也很篤定陳河不是兇手。
就好像,阿辭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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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簡言沒有問。
他感覺得到阿辭的神秘,不過他也感覺得到,阿辭絕對沒有惡意。既然阿辭查到了監控,那麽就是事實,怎麽想到的也就不重要了。
簡言不想給阿辭一種自己不信任他的感覺。
回到市局,向陽他們已經回來了,但是并沒有帶回陳河,陳河不在溪陵,公司安排的出差。問過陳河的同事,是早就安排好的出差,應該不是潛逃。向陽還特地讓陳河的同事打了個電話,确定陳河明天回來。
向陽已經聽同事說了證物的事情,看到簡言他們回來,忙迎上來問:“怎麽樣?要不要今天晚上去把陳河帶回來?”
“證物被換了,陳河應該不是兇手……”簡言頓了一下,“但陳河還是很重要,畢竟他10號曾經在電梯監控裏出現過。還有那個換了證物的人,能拿到帶有陳河指紋的藥瓶,說明和他關系匪淺。從現在開始,24小時對陸雨晴進行監控。還有陳河,一回來立刻帶回警局。”
之所以不直接将陸雨晴逮捕,是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不然抓了24小時之後還的得放,反而打草驚蛇。陳河會被陷害,肯定知道一點什麽。
那兇手能夠從覃木手上換了藥瓶,可見對他們的行動很熟悉,現在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
其實這一點很奇怪,覃木和簡言去嚴默家是臨時起意,找到安眠藥瓶更是意外。要說知道這件事情的兩個人,只有簡言和覃木,他們倆都不會洩露消息,那個換藥瓶的人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安排完工作,簡言擔心阿辭的傷,想要先送他回家。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有個同事敲門,說是有個美女找簡隊長。
簡言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順手抓了阿辭的手臂,拉着他一起。
阿辭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拽到了門外,找簡言的卻是鄒韻。
看到阿辭,鄒韻又驚訝又高興,就直接沖着阿辭撲了過去,中途被簡言一把攔住了:“你今天怎麽過來了?”
“我來通知你們晚上一起吃飯啊。”鄒韻瞪了簡言一眼,又笑眯眯的問阿辭,“你怎麽在這裏?”
簡言搶着回答:“他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在這裏有什麽奇怪?”
“你的人?”鄒韻沒聽出簡言話裏隐藏的意思,“你的人不要太多,就別禍害我們阿辭了。”
簡言:“……”
鄒韻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坑了簡言一把,繼續對阿辭道:“阿辭今天晚上也一起吧……我先去叫我爸了,待會兒再來找你們……”
簡言看着鄒韻離開,急忙岔開話題:“今天幾號啊?”
阿辭:“16號。”
“哎呀,我又給忘了……”簡言有點懊惱。
“怎麽了?今天什麽日子?”阿辭頓了一下,才問。
“今天是鄒韻媽媽的生日。”簡言低聲說。
“啊……”阿辭有點猶豫,“那我去,不太好吧?”
“怎麽不好……”簡言看了他一眼,又解釋,“師娘喜歡熱鬧,每年的這一天,師父都會……一起去吧,熱鬧。”
阿辭也沒有猶豫太久:“好。”
幾人一起回了鄒紅碩家,簡言和阿辭幫着鄒韻把菜拿到廚房,阿辭說:“需要我幫忙嗎?”
簡言瞪了他一眼,說:“你的傷好了?幫什麽忙,自己一邊歇着去。”
又對鄒韻說:“要幫什麽忙,我來吧,阿辭受傷了……”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鄒韻一臉驚訝的看着他,不由奇怪:“怎麽了?”
“二十年了,沒見你進廚房幫過一次忙,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鄒韻放下手裏的菜,走過去摸了一下簡言的額頭,“沒發燒啊……”
這坑哥的妹子,簡言摸摸下巴,有點心虛:“我這不是什麽都不會嗎……”
“你是沒心!”鄒韻一針見血,又問阿辭,“怎麽又受傷了?嚴重嗎?”
“沒事,小傷。”阿辭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鄒韻也沒懷疑,卻又瞪了簡言一眼:“不是說是你的人了嗎?為什麽沒保護好阿辭?”
簡言:“……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阿辭的。”
鄒韻不屑的哼了一聲:“別吹了,上次好像還是阿辭救的你吧?”
簡言簡直想給鄒韻跪了。
阿辭在一旁看着不說話,眼底卻滿是笑意。
鄒韻說完,将兩人一起推出廚房:“算了,我不要你們幫忙。特別是你,簡直就是來搗亂的……”
走出來一眼就看到鄒紅碩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看報紙,鄒韻忍不住吐槽:“不是說現在都流行男人下廚了嗎?為什麽我身邊沒一個會做飯的?阿辭好歹還能幫幫忙,你們爺兒倆,就只會動動嘴……”
阿辭不會做飯?簡言驚訝的看向阿辭,阿辭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簡言仔細回憶了一下,上次鄒韻過生日,阿辭似乎真的只是幫忙而已,沒有動手做菜。
簡言心裏一動,覺得有點飄飄然。
飄着的簡言根本坐不住,逛到鄒紅碩的酒櫃旁邊,從裏面拎出來一瓶酒:“這不是我去年送您的嗎?您還沒喝呢?”
“今天晚上就喝。”鄒紅碩頭也不擡。
簡言把酒擺到餐桌上去,鄒紅碩平時都不怎麽喝酒,只有每年的4月16號這天,一定會醉一次。
吃飯的時候,阿辭因為有傷,簡言攔着不讓喝。那一瓶酒就被簡言和鄒紅碩兩個人幹掉了。
等到吃完飯,鄒紅碩已經醉意明顯,紅着眼眶抱着亡妻的照片,也不說話,看的人心酸。
鄒韻一邊照顧鄒紅碩,一邊叮囑簡言和阿辭:“一個喝了酒,一個受了傷,就別開車了,打車回去吧,路上小心一點。”
簡言答應着去按電梯,才發現兩部電梯都在維修中。
“都說不要把房子買在這種破地方了,電梯經常都在壞,就是不聽……”簡言忍不住抱怨。
“要不,我們走下去吧?七樓也不是很高,這電梯一時半會兒估計也修不好。”阿辭提議。
“只能走下去了。”簡言嘆了口氣。
鄒紅碩這房子有些年頭了,樓梯走的人少,有點窄,感應燈也不靈敏,時靈時不靈的。
簡言和阿辭并肩往下走,胳膊還時不時的撞在一起。
簡言喝了酒,感覺天氣有點熱。
到了三樓的時候,感應燈怎麽都不亮了。借着四樓的光,兩人慢慢走到了二樓。可是二樓和一樓的燈也都不靈,樓道裏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腳下的臺階。
簡言有點生氣,狠狠的跺了一腳,結果因為看不清楚,一下子就踩空了,整個人都往旁邊倒去。
阿辭在旁邊急忙扶住他,卻反而被簡言摔倒帶出的慣性撞到牆邊。
阿辭腳下一滑,後背貼着牆,手還搭在簡言的肩上,而簡言忙亂之際,把手撐在了牆上。
怎麽都不亮的燈,卻在這個時候,忽然亮了。
簡言看着阿辭被禁锢在自己和牆壁之間,漂亮的臉在燈光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澤,而耳根卻在悄悄的泛紅。
阿辭像是不适應忽然的亮光,低垂着眉眼,又長又翹的睫毛微微顫抖着,掩住了眼底的神采,而嘴唇,卻是紅豔溫潤的模樣。
簡言喉結滾動了一下,感覺酒意上湧,有點醉了。
他沒松開手,而是低聲問了一句:“剛才,你為什麽不告訴小韻,你會做飯?”
阿辭擡起頭來,眼睛裏亮閃閃的,他看着簡言說:“我不想做飯給別人吃……”
燈忽然又滅了。
簡言呼吸有點亂,一低頭,朝着阿辭的唇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