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覃木一個人安靜的坐在角落裏,周圍都是喧嚣的人群和張揚的燈光,讓他顯得極其的格格不入。

阿辭先前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裏都沒覺得有什麽,現在看到覃木這樣,忽然就覺得他特別的孤單。

覃木在警局,一直都是屬于比較安靜的那一類人,他躲在一邊也沒人過多的注意。可阿辭對覃木的關注比旁人多一些,所以還是發現了,他最近這段時間比以前更安靜,甚至還常常在走神。

阿辭有種直覺,覃木的表現,和石焰有極大的關系。

覃木身邊也沒其他人,兩人走過去,和他大概說了一下視頻的事情。覃木原本就是電腦高手,聽到有黑客出現,倒是有了興趣,眼睛都亮了起來,看起來終于有了些神采。

幾人一起回了杜焱那個小房間,覃木看了一會兒,說:“對方的技術很厲害,我得把電腦搬回去,再研究一下。”

“行。”簡言早有心理準備,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麽簡單。

出了這件事情,幾個人也沒心思再玩鬧了。不過,他們也不想影響其他人的心情,便和向陽打了聲招呼,準備先離開。

向陽一看他們這架勢,忙問:“怎麽?又有新線索了?”

其實不止是阿辭和簡言懷疑,向陽他們也都清楚,尹致遠這案子,還不算徹底的完結。毛蕾的事情,還有很多疑點,大家也都還留心着。只不過,做警察的時間久了,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事情多了,他們都會試着讓自己更樂觀一些。所以每次只要有新的突破,只要破了案子,他們都會出來喝酒慶祝,其實也是在為自己加油打氣,可在心裏誰都沒真正的放松。

“暫時還沒有新進展,你們先玩吧,那幾個人還注意盯着就好,有了新的消息我會通知你的。”簡言簡略的說。

向陽便也不再多問了。

他們三人出了酒吧大門,簡言說:“木頭,我們先送你回家吧?”

覃木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可有可無的點點頭,跟着兩人上了車。

簡言開車,他現在一般聚會都不喝酒了。

阿辭看着覃木的狀态,微微皺了皺眉頭,上車以後,拿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木頭,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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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辭發完短信以後,過了好一陣子,才收到覃木回的信息,卻是不答反問:阿辭,你是怎麽确定自己喜歡男人的?

阿辭心裏“咯噔”了一下,越發的感覺,覃木的狀态肯定和石焰有關了。只是,石焰到底是不是良人,而覃木的生機,在不在石焰身上,這兩件事情,他都确定不了。

阿辭咬了咬唇,摩挲着手機,卻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擡頭看了簡言一眼,似乎想要從簡言那裏得到什麽啓示,卻正好對上了對方略帶擔憂卻又溫柔得不像話的眼神。阿辭心裏一暖,忽然就覺得,順其自然或許就是最好的。

想了想,阿辭低頭給覃木回了一條:我不知道我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我只是喜歡簡言。

雖然只是一條短信,也并不是發給簡言看的,可阿辭還是忍不住微微紅了臉。頓了一下,又給覃木加了一條:是不是喜歡一個人,其實很好确定,如果你一直想着他,不管發生了任何事情,你都還是希望他好,離開他你就覺得心裏難受,那就是喜歡了。

發完短信以後,阿辭又擡頭,對着簡言笑了一下。簡言回了一個心有靈犀的微笑,然後把車速減到最慢。

覃木過了很久,才又回了阿辭兩個字:謝謝。

阿辭猶豫了一下,還是給覃木發了一條:那個人,是石焰嗎?

這次覃木回的很快:你怎麽知道?

雖然文字沒有語氣,可阿辭也能感覺到他的震驚。不過,這回答,也說明阿辭猜對了。

阿辭回複: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不過,據說他曾經是個用情很深的人,後來大約是受過傷,現在似乎不敢再付出真心,要想走進這個人的心裏,只怕不容易。

對于這件事情,阿辭一直都不知道該用什麽态度對待。現在就幹脆聽從簡言的建議,盡可能的客觀,不多發表意見。

其實,阿辭也明白,覃木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表示他喜歡上石焰了。如果不喜歡,他根本不會煩惱,更不會向自己求證。只不過,阿辭真是沒想到,覃木不是個直男麽?怎麽會忽然轉變的這麽快?這也太奇怪了。他原本還以為,就算覃木喜歡男的,他自己也不可能意識到,得等石焰死纏爛打很久,他才會有那方面的想法。卻沒想到,這根木頭開竅的這麽快。

可是,覃木接下來的回複卻讓阿辭更加震驚了。

覃木:我們上過床了……

阿辭若不是習慣了遇事先冷靜下來,可能就當場叫出來了,覃木和石焰才見過幾次面啊?怎麽就上床了?他腦子裏直接閃過了一個詞一夜情,用在這倆人身上簡直再合适不過了。

覃木大約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緊接着又發了一條:就是第一次見面那天晚上,我們倆都喝醉了……

阿辭想起來,那天之後,覃木還請過好幾天假。現在看來,當然也是因為這件事情了。

阿辭之前和簡言在一起的時候,就查過資料,看到網上說,男人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會很容易受傷。所以,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天天忙着破案,兩個人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也都很想要,卻從來不敢真正做到最後。可後來,真的發生關系以後,阿辭也只是腰酸腿疼了一些,并不影響正常的行動。阿辭一度還覺得,網上的說法太過誇張了一點。

現在對比覃木當時的情況再想想,阿辭才明白,他沒受傷,當然是因為簡言的溫柔。可是覃木不一樣,石焰那種人,風流慣了的,哪有那麽容易對誰一見鐘情?他只怕是對覃木也只是感興趣而已,所以不可能像簡言對他那麽溫柔,這才會導致覃木後來得請好幾天假養傷。

阿辭也是經歷過的,當然知道第一次會很痛。簡言那麽溫柔,他都那麽痛,覃木所承受的痛,不知道比他感受到的嚴重多少倍。

想到這一點,阿辭對石焰就更讨厭了。覃木就算有點呆,可那也是他的好兄弟,不曾傷害過誰,對誰都很好,遇事也總會往好的方面想,甚至看到女生都會臉紅。這麽單純善良的一個人,怎麽能被那樣粗暴的對待?而且,如果真的兩個人都喝醉了,哪裏還有能力發生那種事情?石焰分明就是故意的,至少他是清醒的!

可阿辭雖然心疼覃木,但看覃木現在的反應,他卻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他很清楚,感情這件事,最忌諱第三者插手,而且效果往往适得其反。

所以,最後阿辭只能回複:不管你做什麽樣的選擇,我們永遠支持你。不過,無論什麽時候,你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覃木:謝謝你阿辭,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看得出來,覃木的心情好了不少,可阿辭的心情卻沉重了不少。

他們後來沒再發信息了,等回到自己家,阿辭都還有些悶悶不樂。

洗完澡,兩人躺在床上,阿辭主動往簡言懷裏一靠,把覃木的事情說了。現在他養成了一個習慣,心裏有什麽事有什麽話,他總想和簡言說說,想聽聽簡言的意見。而且,簡言對石焰更了解一些,和覃木關系也很好,他的意見,或許更客觀。

簡言聽了阿辭的話,也皺了皺眉頭,把懷裏的人摟緊了一點,才說:“石焰雖然花心了一點,卻也并不是一個粗暴的人。木頭當時請假,也未必就是因為受了多重的傷,也可能是他心理承受不住。你先不要想太多,木頭是成年人,罪犯都能抓,難道不能對自己的感情負責嗎?你放心,木頭也是我兄弟,就算不插手他們的感情,可石焰要真是做了對不起木頭的事情,我也不會放過他的。不過,這事還得再調查清楚一點才能下結論。”

阿辭聽了簡言這短短的一段話,心裏的煩亂瞬間就平複了許多。他是關心則亂,卻忘記了覃木是成年人,完全可以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阿辭心裏一松,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卻發現簡言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媳婦,我吃醋了……”

“啊?”阿辭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總是這麽關心木頭,我吃醋了。”簡言重複,語氣中帶着委屈。

明明知道他是裝的,阿辭卻還是忍不住心裏一軟,無奈的說:“我只把木頭當兄弟啊,你剛才不也說木頭是你兄弟?你還說要是石焰對不起他,你不會放過石焰的?”

“道理我都懂,可吃醋這事兒我也控制不住啊……”簡言一本正經的說,“媳婦,你要補償我。”

一邊說,一邊抱着阿辭蹭了蹭。

感受到他精神的身體,阿辭微微紅了臉,不甚堅決的拒絕:“可是,明天還要去沉魚山莊……”

“這個你不用擔心。”簡言感覺到阿辭的松動,一個翻身就壓了上去,“你老公精力好着呢,明天我們開車過去,你可以在車上好好睡覺休息……”

終于是從頭到尾都是由自己主導的一次,簡言興奮的折騰到後半夜,兩個人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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