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038
038
現在擺在綱吉面前的學校一共有六個。
首當其沖的自然是并盛本地的小學, 并盛小學。并盛小學屬于公立學校, 優點是學費不高，距離很近；但缺點也不少，首先師資方面就是個不小的問題, 其次作為公立學校嘛, 課餘活動方面也要少些。
其次是黑主學院。黑主學院距離并盛有些遠, 小學部也是去年才開設的部分，學費看來也不算低。但那一串串豐富過頭的課餘活動, 讓近來開始信奉素質教育的奈奈媽媽心下一動。
其餘的還有其他學校, 幾乎都是環繞在并盛周邊，是不論實力還是口碑都上好的學校。
笨蛋父母二人組費盡心力篩選出了幾個學校之後就犯了難，索性一撒手，将選擇權交給了兒子。
“畢竟是綱君要度過六年的地方嘛。”溫柔的奈奈媽媽說道, “雖然爸爸媽媽能夠為綱君篩選出好的學校, 但是最終決定還是要交給綱君才行呢。”
說着說着她捧着臉, 想起綱吉再小一些的時候上幼兒園時的情景。
“這樣一想時間還真是過得快呢。”她如此說道, “明明仿佛昨天綱君還是一個小樹袋鼠一樣抱着媽媽褲腳不願意放開的孩子, 沒想到一眨眼的時間就要上小學啦。”
沢田家光适時将妻子擁入懷中：“說的沒錯呢, 明明papa記憶裏阿綱也還是個小團子呢。”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身後甚至長出了大片大片的粉紅小花背景。
綱吉慢吞吞地收回視線，認認真真地托着腮想了一會，最後決定閉上眼。
“嗳？”
傻瓜父母發出疑問的聲音。
綱吉閉着眼将桌面上學校的資料卡打亂，請奈奈媽媽一張張放在自己面前。
然後男孩子閉着眼, 随手摸了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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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啦！綱吉就去這個學校。”他說道，将卡面翻過來，“唔……并盛小學？”
啊呀，這可真是命運的選擇呢。
雖然做了大量篩選、最後綱吉選擇的還是距離家最近的并盛小學，但笨蛋夫婦二人組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努力被虛耗的沮喪，反而轉頭就興致勃勃地讨論了起來。
“啊呀，媽媽之前還在想要是綱吉選到離家最遠的聖夜學院該怎麽辦呢。”沢田奈奈一面收拾好散了一桌的資料卡，一面說道。
沢田家光湊過頭來：“沒關系沒關系，我認識可靠的司機，如果綱吉所選中的是更遠學校的話，就拜托對方接送阿綱好了。”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親愛的呢。”
在兩個家夥又要開始黏黏糊糊的時候，Reborn一臉無辜地跳上了桌面。
“既然如此的話，我有一個提議哦。”他說道，“為了鍛煉綱吉的能力，以後就讓他一個人上下學如何？”
“诶？”沢田奈奈有些遲疑，“但是安全方面……”
Reborn眨了眨無辜得大眼睛跳到沢田奈奈肩上，用綱吉聽不到的聲音道，“我會暗中跟着他的，這一點請放心。”
沢田奈奈這才放下心來。
“不過，”她俯下身，摸了摸綱吉的頭發，“綱吉可以一個人乖乖上學嗎？”
“诶——？”綱吉眨了眨眼，孩子氣地鼓起嘴來。
“綱吉可以噠！”
正在往嘴裏塞小餅幹的幼崽迅速嚼嚼嚼，吞咽下去後認認真真地說道，“綱吉當然可以一個人上學噠！”
“不會哭鼻子嗎？”
“當然不會啦！”男孩子皺皺鼻子，“綱吉已經是個大人了！才不會随随便便就哭鼻子呢！”
“原來如此，”奈奈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說，不是随随便便的時候就會哭鼻子了？”
幼崽登時瞪大了眼，像是沒想到一想溫柔的母親居然會說出這種話，登時不可置信起來。
又是一陣好笑。
逗弄幼崽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原本沢田奈奈還在擔心綱吉性格似乎越來越內斂，沒想到大病一場之後反而更加活潑，讓母親在擔憂之餘又多了一絲欣慰，對逗弄綱吉也多了好幾分的興味。
不過，既然學校已經定好了，事情也就簡單了許多。
一家之主的爸爸大人拍着胸膛表示這件事就交給他，于是綱吉就慢吞吞地窩在母親的懷裏抱着一只小恩團子，懶洋洋發出滿足的喟嘆。
初來乍到後的安穩期很快就度過，距離開學還有好幾個月，商量之後綱吉也沒被送去幼兒園，而是在Reborn的教導下開始了新的課程。文化、歷史、體力的訓練等等各種各樣的課程紛至沓來，因為并非像是迪諾那樣速成的課程，Reborn的訓練菜單也看的更加長遠——當然，後來被其他人看到的時候也被驚恐地叫做魔鬼菜單也就是了。
當然，男孩子也不是完全和同齡人脫節的。短短的時間內他就和山本武成為了好朋友，順帶跟在孩子王山本身後認識了一大波的新朋友。
不過更多時候還是和山本一起玩啦，劍道也好最近看的書也好，不知不覺連小恩團子也能在山本的腦袋上睡得暈暈乎乎，能夠看出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有多親近。
同另一個朋友——獄寺的聯系是在回到日本之後才接上的。
當時正是半夜，手機冷不丁響了起來。
綱吉反射性就接起了電話，反而是對面沒想到竟然打通吓了一跳。
男孩子很快就從獄寺的聲音中聽出了哭腔，細細詢問之後才知道獄寺同父親溝通過之後得到了母親曾經最為親近的友人的信息，在拒絕家人的陪同之後獨自來到日本，想要更加接近地了解母親。
“有馬阿姨是很好的人，”那邊在床上縮成一團的幼崽低低地說道，“她和媽媽是一位老師門下，在這之前就成為了很好很好的朋友。媽媽去……離開之前，最後聯系的人就是有馬阿姨，跟她說的事情我上次在宴會上彈的曲子。”
綱吉聽到獄寺的聲音停頓了好久，才帶着有些沙啞的聲音繼續說。
“我一直把彈琴當成是一種負擔。”他的聲音迷茫極了，有種讓人不自覺想去摸摸他的錯覺，“之前還因為這件事離家出走……鋼琴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只要我一開始彈琴，那些人就會開始沒有意義的吹捧……他們只是想和父親攀上關系而已。”
這個時候的獄寺隼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
但後來無數次想起這個夜晚的時候，獄寺隼人依舊會感謝那個夜晚鬼使神差撥打出的電話，感激聆聽到他胡言亂語的綱吉。
綱吉不作聲響地聽完了獄寺的電話。
小恩團趴在他的腿上，被男孩子溫柔的撫摸着。
那邊的Reborn早就已經呼呼睡着，現在也沒有被魚唇的弟子吵醒。
綱吉側着耳，是很溫柔的神态。
“既然這樣的話，獄寺君喜歡鋼琴嗎？”他這樣問道。
“诶？”
“喜歡嗎？”
獄寺有些躊躇：“我也不知道了……”
聲音低落着，有些難過。
這個樣子就和綱吉認識的獄寺太不相像了。
綱吉鼓了鼓嘴，想了想給出建議。
“那獄寺君現在身邊有鋼琴嗎？”他說道，“既然不知道的話，彈奏一遍或許就知道了？”
“诶诶？”獄寺頓時有些為難，“但是有馬阿姨已經睡了……有馬阿姨？！”
綱吉模模糊糊聽到電話另一邊傳來什麽聲音，似乎是那位[有馬阿姨]不僅沒有睡，還因為半夜聽到獄寺打電話而在擔心地聽牆角，這個時候自然是突然出現在獄寺的面前，表示自己完全不介意。
最後獄寺被半推半送地放到了三角鋼琴前。
他呼了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電話。
“加油，”綱吉适時安慰小夥伴，“綱吉會一直陪着獄寺君噠。”
将電話放在一邊調整好位置，再擡起頭來的時候，銀發章魚頭的男孩子的表情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深呼了一口氣，遵循本心按下琴鍵。
獄寺隼人會的曲子很多，有好多甚至是一般練習者彈來費力的曲目，但當他按下琴鍵的時候，下意識摁下的卻是最簡單的“Do”。
Twiwitle Star。
這是世界各地的孩子都足夠熟悉的曲目，也是獄寺的入門曲。有馬早希靠在門框邊閉上眼，輕輕地跟着哼了出來。
連一開始的凝澀也沒有，就像是身體的本能一般，當手指按上琴鍵的那一刻開始，它就自動動作了起來。
琴聲如流水一般叮叮淙淙傾瀉而出，月光從落地的窗外照射進來，将銀發的男孩照得透亮。
那一瞬間，有馬早希在這個孩子看見了早逝的友人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另一頭的琴聲終于停止了下來，綱吉側耳聽着，隐約能夠聽到對面傳來的、屬于男孩子的軟弱哭聲。
唔，看來還是很喜歡的嘛。
綱吉如此想到，揣着小恩團縮進被窩。
電話并沒有被合上，一直顯示着通話中的界面，給整個房間帶來幽暗的光芒。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即使再怎麽掩飾，這種東西綱吉還是能夠評判出來。
至于獄寺君為什麽看不出……大概是因為他很笨吧。
男孩子這樣想着，縮了縮脖子。
既然這樣的話，那綱吉就只好幫笨笨的獄寺君确認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麽樣的啦。
——這樣一想，綱吉也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綱吉(環胸嘆氣):唉，獄寺君果然還是需要綱吉操心呀
是[5000]的加更……距離現在的收藏還有好遠啊豈可修
感謝觀看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