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044
044
中原中也有理由懷疑自己被碰瓷了。
他低頭看着撲在自己懷裏叫哥哥的幼崽,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是先推開對方還是詢問這句“哥哥”。
赭色短發的男孩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遲疑。
不不不他哪來的兄弟啊!
幾乎是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将撲住自己的豆丁拎開。
“喂,你?”他皺起眉,在見到那張團子一樣軟乎乎的臉蛋的時候突然有些遲疑。
[就這樣扔下去的話……這小鬼不會被摔死吧?]
男孩子內心驟然劃過這樣的疑慮。
有些擔心。
這樣想着的男孩因為一大早還只睡了一會就被叫醒的脾氣也消去不少, 糾結地想了想還是将幼崽放在了地上。
“喂, ”他蹲在地上,全然沒看到兩個同伴因為這個動作交換的視線,絞盡腦汁想了無數種問法和幼崽身份的可能,最後也只問了一句“你是誰”。
——大名鼎鼎的羊之王在這一點上真的是, 弱爆了。
綱吉覺得面前這個大一些的哥哥有些出人意料。
在等待他來的時間,他已經稍微把事情梳理一遍了。
畢竟綱吉還記得自己不是被什麽奇奇怪怪的人帶走,影響中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自己的小師弟織田作之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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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這很大可能是Reborn授意的行為。
這樣一想的話, 就自然而能夠接受現在的處境了。
——特訓。
畢竟這之前也有過半夜醒來卻在并盛後山/野豬窩之類的事情啦,每次在幼崽千辛萬苦回到家中/和野豬先生成為朋友的時候, 就會跳出來一只Reborn, 告訴他這是一場特訓。因此幼崽腦子都不用怎麽動,就利索的戳中紅心。
這樣一想, 綱吉就突然因為剛才情急之下做出的行為羞澀起來。
有點丢人。
幼崽這樣想着, 偷偷觑了一眼對面看起來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的男孩,對方顯然正因為自己的叫聲有些懵逼, 整個人都露出一種糾結的表情。
男孩子捏住了衣角。
“對、對不起。”認為自己做出了不好的事情的幼崽小小聲地說道,“大哥哥你不是我的哥哥……是綱吉錯了。”
[錯了……果然是認錯人了吧?]
沒有喜當哥的中原中也徑直将這個錯了當做是認錯人來理解,他一只手捂住額頭, 對這個大小的幼崽十分沒辦法。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的弟弟啊,”他這樣說着,比任何人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是沒有與自己擁有血緣關系的存在。
——那種事情怎麽可能嘛。
不過這個幼崽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羊之王如此想着,好聲好氣地問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是誰?從哪來的?”
羊的兩個成員早就在中原中也将綱吉放下的時候對視一眼偷偷溜了出去,綱吉被中原中也拎到床上,和大大咧咧盤膝坐在地上的中原中也平視。
“大哥哥的眼睛……”幼崽看着那雙好看的钴藍色的眼睛,眨眨眼開口稱贊,“很好看哦。”
“哈?”少年不可置信又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在說什麽啊?!”
綱吉眨了眨眼。
“在稱贊大哥哥?”
不、根本不是這個問題。
中原中也有些挫敗,急于将對話導回正軌。
“就算讨好我也沒用,”說到讨好的時候男孩別扭地咳了下,努力嚴肅起來命令幼崽,“回答我的問題。”
綱吉乖乖的:“哦。”
他想了想,先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綱吉……沢田綱吉,今年六歲了哦。”幼崽看起來乖巧極了的說道,“哥哥呢?”
“嗳?”赭發男孩愣了下說道,“我是中原中也,今年……大概12。”
綱吉像是上課回答問題一樣舉手:“為什麽是大概呢?”
中原中也:“因為我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歲?”
綱吉哦了一聲,點了點頭,見中原中也這樣想了想剛準備安慰兩句,就見對方警惕地看了過來。
“等等這還沒完呢,別岔開話題。”
綱吉委委屈屈地住嘴:“哦。”
他老老實實地、一絲不茍地将自己一醒來就在這裏的事情說了出來,還附上自己的猜測,表示自己出現在這裏是真的意料之外。
卻沒料到聽完的中原中也整個人都不好了。
畢竟綱吉還不知道,但這裏可是貧民窟哦。
而他們此時此刻坐的地方也不是其他地方,是貧民窟中組織[羊]的基地。
盡管中原中也自覺自己是個回扶老奶奶過街的好孩子,但即使是他,也得承認在外界看來自己所統領的這個組織絕對沒有什麽好名聲。
那在半夜将面前這個還穿着睡衣的幼崽投放到羊的基地來的那位所謂的家庭教師打的是什麽主意……就很微妙了。
當然,中原中也這樣的脾氣當然是早在幼崽說到什麽平日被老師扔到野豬先生野熊先生身邊去的時候就提出疑問了的,但無奈說着“可是綱吉和熊先生也成為好朋友了呀”的幼崽那副依賴的姿态太過堅定,反倒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在所謂的家庭教師先生背後說人家壞話的人。
——可是正常的老師、一心為了學生好的家夥真的會把心愛的弟子放在那種危險的地方去嗎?!
怎麽想都不可能吧?!
故而當綱吉把吧唧吧唧說完,并且對自己的打擾感到失禮的話說過之後,看到的就是赭色短發的男孩子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歪了歪腦袋。
“中原哥哥?”
中原中也咳了一聲。
“既然如此,這段時間你要不要住在我這裏?”他問道,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幼崽,“既然要等你的老師來找你的話,還是在這附近比較好吧?”
而這附近除了他這……這小鬼只怕剛走出去就會被人騙的睡衣都沒了吧。
羊之王啧了一聲,深覺小鬼是一種多麽難搞的生物。
綱吉乖乖巧巧地道了謝。
“但是,”他認認真真地說道,“如果乖乖等着老師的話,綱吉就輸了哦。”
“哈?”
“如果只等在原地什麽都不做的話,Reborn老師是不會出現的。”
就像之前的幾次特訓,也都是他找到Reborn,而不是對方率先出現在自己面前。
然後幼崽就看見面前的大哥哥微妙的沉默了,過來一會,對方丢下一句“随你喜歡”,就打着呵欠離開了房間。
兩人和平相處的模樣自然落入了[羊]組織的其他成員眼中,在這之後不久,綱吉正式以“中原中也從外面撿回來的弟弟”的身份入駐了[羊]。
他并不是橫濱本地人,因此也就不知道所謂的[羊]在這裏擁有着怎樣不低的地位。
男孩子乖巧了一個上午,到下午的時候,一覺醒來神清氣爽的中原中也就打着呵欠來問他要不要出去逛。
——當然要啦!
于是綱吉換上中原中也以前的衣服——稍微大了些,好心的羊之王蹲着身給他挽上袖口褲口,看起來似乎能和貧民區融為一體……才怪。
擂缽街才沒有這麽白白嫩嫩的小孩好嗎!
也怪不得羊的成員們紛紛以為這不是他撿的小孩、而是他原本的家庭跑出來找他的弟弟了。
中原中也看着面前的小鬼,心情突然微妙起來。
如果他有這麽傻白甜的弟弟的話……
如果這樣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辦法诶。
憑借一己之力庇佑着羊的所有成員的羊之王盯着這只落入狼窩而不自知的羊羔,微妙地覺得自己操起了老父親的心。
把自己收拾好的綱吉擡眼看到的就是中原中也這幅模樣,他想了想,主動伸手去拉了拉男孩的手指。
“中原哥哥?”男孩子歪了歪頭,“我們不走嗎?”
“哦、哦。”中原中也應了一聲,帶着綱吉離開的時候瞥見門口正好進來個帶着帽子的羊,想了想借下拿定灰撲撲的帽子,強硬地搭在身側的乖寶寶頭上。
[這樣就稍微好點了……吧。]
看着帽子下那雙澄澈的、看着自己的眼睛,中原中也遲疑地想到。
說是出門也只不過是限制在擂缽街這塊地方。
雖說如此,對綱吉而言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了——畢竟他是第一次來到這種貧民的集聚地。
房屋是令人驚奇的破爛,來往者不多,倒是多的是衣不蔽體之人躺在路邊,和破破爛爛的房屋相得益彰。
綱吉睜大眼驚奇地看着這一切,有些捉摸不清Reborn為什麽要把自己扔到這來。
中原中也也想知道。
他拉着個幼崽走走停停,不用去看都能想到暗地裏有多少家夥此時此刻正盯着自己身邊的這塊肥肉,深覺果然之前被沢田綱吉說的“家庭教師心善論”給洗了腦,才會覺得他所謂的家庭教師将他扔到這來是為了他好。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啊?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個老師一定是魔鬼級別的吧?!
一個下午可以說是走馬觀花看了過去,不出意料地,兩個人都沒有看出什麽東西或許是那位家庭教師先生留下給綱吉尋找他的證據,反倒是讓幼崽摸清了一遍擂缽街的大致結構。
總的來說,擂缽街是一個圓形結構。
似乎是多年前突如其來的大坑形成,最開始是一些游民在此定居,過了一段時間,就迅速擴充到了現在這個規模。
政/府最初的時候也不是沒管過,但一來橫濱是一個民風淳樸到的地方,政/府每天盯着作惡多端的黑手黨不讓這個城市毀滅就已經用盡了全力,二來在不經意間形成的擂缽街雖然內部混亂得即使是最老道的家夥都說不清的地步,但一旦有人說要來管理了,這群家夥由不約而同聚集到一起來,共同對抗外敵。
故而即使是有關方面有心插一手,也在擂缽街人的聯合抵禦下節節敗退。
話說回來,現在擂缽街內能夠排的上名號的組織算不上多,但毫無疑問,[羊]絕對是能夠數得上名號的。
盡管這個組織的組成人員都是些小孩子,身為組織首領的羊之王更是小豆丁一個,也依舊不能改變其殺傷力十足的現實。
在這樣的前提下,帶着個幼崽在擂缽街內四處閑逛的中原中也自然而然地受到了……其他勢力的圍堵。
中原中也低低啧了一聲。
綱吉被羊之王塞到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好奇地探頭探腦。
在中原中也的意識中這只幼崽多半就是被所謂的家庭教師扔到擂缽街來的,既然如此,再怎麽樣也會在這裏生存一段時間。
故而比起什麽幼崽不應該看到接下來的血腥場面的想法,他的腦中更多的是提前見識見識也算是适應。
只不過雖然是這樣想着,但在對待敵人的時候,羊之王還是稍微松了松手,至少看起來沒那麽難看。
再一回頭,原本以為會被吓得淚眼汪汪的幼崽不但沒有變成想象中的樣子,反而看起來頗有幾分……興致勃勃的模樣。
中原中也有些沉默,但又想到那位他猜測的心狠手辣的家庭教師先生的訓練方式,默默有了某個猜測。
這個小鬼……不會是什麽黑幫老大的繼承人之類的吧?
說起來,剛才他是不是還拿着木棍打暈了一個來着?
那這樣說的話倒是自己小看這個小鬼了?
——羊之王先生,微妙地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
綱吉對中原中也在想些什麽一無所知,他能夠感知到方才突然出現的成年人們身上散發出的惡意,并且對自己這份直覺深信不疑。因此在中原中也讓他在自己身後乖乖藏好的時候,男孩子就乖乖地跟在中原中也身後、站在對方能夠看見也能夠伸手保護到的地方。
但他确實也沒受到什麽威脅啦。
畢竟成年人們的目标擺明了是中原中也,綱吉這樣一只幼崽放在這些家夥眼裏還不如中原中也随口一句話來得危險。
于是跟在中原中也身後的幼崽就偷偷摸摸撿了一根木棍,在男人們因為中也的攻擊摔下的時候一個一個敲過去。
見中也看過來,綱吉眨眨眼,将被自己敲暈的大叔往一旁踢了踢,微妙地挺起了小胸膛。
但預料中的誇獎并沒有到來,即使是連嚴格的Xanxus在這種時候都會給他一個贊賞(?)的眼神,換到中原中也這裏,那雙钴藍色的眼睛裏有的就是綱吉也看不懂的糾結了。
綱吉微妙地有些委屈。
接下來的行程就變得潦草起來。
大的那個因為自己的猜測心神不定,小的這個因為沒有得到誇獎和摸摸頭而委屈巴巴,行路的障礙也被掃除,連調節氣氛的作用都不能起到。
這真是最差的一屆炮灰。
綱吉很快就跟着中原中也回到羊的基地。
此時此刻,他到來的消息也差不多在基地內傳開,因此剛一進去,就有不少的視線投射了過來。
但很奇妙的,盡管很多人看起來對他都很好奇的樣子,但卻沒有人真正靠近。
綱吉認認真真地觀察了一會,發現并不是這些孩子不好奇了,而是當那些好奇的視線掃過他落到身邊的中原中也身上的時候,就盡數變了味道。
——變得恐懼了起來。
男孩子微妙的有些不解。
畢竟從他了解到的部分而言,中原中也是這個組織的首領。
這很自然就讓綱吉聯想到自己在意大利的[Family],頗受愛戴的Timoteo爺爺也就不說了,就算是壞脾氣的Xanxus,在瓦裏安接收到的目光也是敬仰多于畏懼、臣服多于恐懼。連最害怕他的貝爾,在Xanxus面前也是一邊害怕一邊插科打诨,渾然不像是這群家夥這樣只是看到對方就瑟瑟發抖的模樣。
但是要論可怕的話,綱吉可以拍着胸膛表示中原中也還不如Xanxus的一半——所以這是為什麽呢?
幼崽産生了奇妙的疑惑。
這樣的情景一直持續了許久。
從他們進入羊的基地開始,在門外還能聽到的嬉笑聲就驟然停止。似乎只要是中原中也在這個地方,羊的基地中就不會再升起同樣的笑聲。
一直到中原中也暗自咂了咂嘴離開上樓,孩子們才像是些小蜜蜂一樣嗡嗡嗡起來。
被中原中也留在原地制造機會和羊的成員們好好相處的幼崽皺了皺眉,覺得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
不出意料。在中原中也離開後,那些開始嗡嗡嗡的幼崽們就又開始朝着他投來好奇的視線,看那樣子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湊上來同他搭話。
但幼崽卻鼓了鼓嘴,沒由來地有些生氣。
終于,在一個少女探頭探腦躍躍欲試要踏出過來的腳步的時候,綱吉卻連眼神也沒給她,噠噠噠地就往樓上跑了去。
“中原哥哥——”
他從中原中也的門外露出一只腦袋。
對方坐在破舊的窗框上,綱吉探頭探腦的時候對方正單腿曲着看着窗外,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綱吉就着半個腦袋探出來的姿勢敲了敲門框,聲音拉長了調子。
“中——原——哥——哥——”還帶着稚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在——做——什——麽——鴨——”
中原中也這才回過頭,看到探頭探腦的幼崽。
他不由失笑。
“你上來做什麽?”雖然這樣說,男孩還是揮了揮手讓綱吉過去,揉了揉那頭手感超好的頭發。
“不是說讓你在下面交朋友嗎?”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眉頭一挑,“是有人欺負你了?”
綱吉氣呼呼地告狀:“是鴨!”
沒想到居然真的如此,中原中也也嚴肅起來。
綱吉接着道:“他們看起來都不喜歡中原哥哥。”幼崽鼓了鼓嘴,很是氣憤的樣子。
“所以綱吉也不要喜歡他們。”
這樣孩子氣的話讓中原中也不由失笑,但他也沒說什麽,只是摸了摸綱吉的頭發。
綱吉看出了中原中也不欲多言,但幼崽很是不明白原因,故而一個人氣鼓鼓的,像是只小河豚一樣憋了好一會的氣。
中原中也觀賞了一會小河豚在線升起,才出言安慰。
“你生什麽氣呢。”他這樣說道,“大家都沒有惡意。”
但綱吉還是不太高興——他親近中原中也,因此也就對這些對中也沒有好臉色的少年少女們不帶好感。
這種惡感是很微妙的。
雖然腦海中毫無記憶,但綱吉就是微妙地覺得像是中原中也這樣的人不應該在自己的部下當中受到這樣的待遇。
而對那些孩子的惡感更像是綱吉自己對自己的一種惡感,就像是如果不想這樣幼稚而分明地與他們劃開界限的話,他也就是這些人之間的一員一樣。
他才不要那樣。
但此時面對中原中也的詢問,綱吉總覺得如果說“因為我不喜歡他們”的話,自己就像是很幼稚很幼稚了一樣。
可他明明是要當保護媽媽、保護大家的大人噠!
所以這種幼稚的話說出去的話,不就在起跑線就輸掉了嗎?!
中原中也對幼崽曲曲繞繞的心理活動一無所知,只能看到在自己說了這句話之後幼崽就扭着臉什麽也說不出的模樣。
這樣說的話,只不過是個孩子嘛。
中原中也如此想到,微妙地有了一種寬容的心态。
“不想說的話就不用說了。”他揉搓着幼崽,在那張小臉被自己揉成紅撲撲的模樣的時候開懷大笑起來。
誰也不知道羊之王到底是為什麽而笑。
只能知道的是在樓上傳來笑聲的時候下面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也停了一瞬,不過一會粉發的女孩輕輕哼了一聲。
“果然是中也認的弟弟。”她的話語帶着肉眼可見的酸味,“就是比我們來的親近。”
她身邊的是一個白色短發的男孩,環着胸,被其他孩子圍在正中央,看起來很是有號召力的樣子——說實話,就算是中原中也在這裏,身邊的孩子也不一定有他身邊的多。
白發男孩啧了一聲,眉宇間浮現一絲惡意。
“這可說不定。”他如此說道,“早上的時候那個小鬼不是一來就撲到中也身上叫哥哥嗎?”
“一開始中也也可沒承認這是他帶回來的家夥。”
男孩不無惡意地猜測道:“說不定這就是中也的親弟弟……只不過是現在回來找中也了。”
“诶?!”他身邊的孩子們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這樣的話……中也不是就要被搶走了嗎?!”
白發男孩的臉皮抽了抽,還是繼續道:“說不定呢。”
“看那個孩子的樣子,家裏的條件肯定也不差。我們這個地方和外面,用腳趾想都知道中也會選擇哪邊吧?”
孩子們一同沉默了。
“但、但是……那可是中也啊!”人群中一道細細弱弱的聲音傳來,是一個瘦弱的小孩子,“這麽、這麽這麽久中也都一直保護着我們,怎麽會離開呢?”
“但是那是他的家人啊!”
孩子們的争吵驟然爆發開來。
故而當綱吉和中原中也下樓的時候,就發現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孩子們微妙地劃分成了兩撥。
一撥是以綱吉醒來時的白發男孩與粉發女孩為首,人數稍多一些;另一撥則是以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為首,人數要比另一邊少一些。
見他們二人下去,兩撥人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綱吉能夠感受到身邊的中原中也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少年咳了一聲,也不知道将臉轉向那邊,只能朝着空氣發問:“發生什麽事情了?”
這個時候反而有了一絲身為[王]的姿态。
率先開口的是白色短發的男孩,他先是剮了一眼中原中也身邊的綱吉,而後急匆匆地問道:“喂!中也!你不會離開我們跟着這個小鬼離開的吧?”
他的語氣有些急躁,但卻說不上有多尊重,連綱吉聽着都皺了皺眉。見中原中也沒開口,他有些急了,語氣更不算好。
“你不會忘記是誰把你撿回來收養你讓你好好活到現在的吧?”他盯着中原中也,急切地想要從他這裏得到回答。
中原中也絲毫不覺得這樣的态度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他皺起眉,反問回去:“誰跟你說我會離開的?”
那邊的白發男孩并沒有回答,反而是呼了口氣。
“果然,”他轉過身同身後的同伴們說道,“我就說中也不會抛下我們的!”
而另一邊的孩子們雖然也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但卻不像是另一邊這樣歡欣鼓舞。
綱吉盯着在中原中也回答後就不再理他、就仿佛中原中也這個首領只不過是個工具人一樣的白發男孩,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将中原中也拉到了自己身後。
“喂!”他叫住那個白發的男孩,倨傲地揚起了下巴。
“你在用什麽态度對待我的兄長呢。”男孩子如此說着,“如果是這樣對待中也哥哥的[Family]的話,我會來搶走他的哦。”
作者有話要說: 沢田·霸總·綱吉:這是我(罩着)的男人
(不是)
關于羊的孩子們,我想的是還是會分成兩派或者更多分歧吧(托腮腮)我不太喜歡所有人都是一個想法或者是只有黑和白對立的這種情況,所以關于羊內部會有關于中也的分歧争吵之類的私設啦
畢竟中也能夠待在羊組織裏面除了道德綁架(超讨厭),應該也會有讓他眷戀的溫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