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細腰
「一定有她」。
辛葵将賀雲沂這句話在腦海裏過濾了一遍後, 視線抛向場上。
從被何阮陽推着到現在，她統共站在賀雲沂這邊沒多久，其餘幾組的戰隊也已經完完全全分好了。
開場分組的錄制到此為止。
這次組戰隊說長不長, 說短不短，但也花費了一定的時間。
戰隊分完後，接下來照例由攝制組帶領, 前往場外進行綜藝錄制。
節目暫時停下拍攝的進程, 有場記落在一旁站着，大致說了下接下來的闖關安排。
第一關便是真人CS，錄制時間長短由各戰隊解決敵方隊友的情況而定；第二關是鬼屋冒險，由從第一關存活下來的隊伍和隊友進行第二輪的pk；第三關則是順應了夏季特輯的标題，是之前節目裏從未出現過的海洋球大戰。
中場休息裏, 所有人都得去化妝間和更衣室，換上對應的戰服。
辛葵告別了自己的隊伍, 在後臺等李嚴的時候, 杵在原地, 周遭的哄鬧聲驟響。
在這種時候, 她心裏面油然一股不太對勁的感覺來。
就像是, 遺忘了什麽。
還沒等辛葵埋頭苦想到底是什麽限制了她的快樂, 驀然出現的成莺直接擰住她的脖子。
“好啊你個曬脫了皮的葵花籽，說好要帶我的呢！”成莺就只和辛葵相處了半天，自诩和她很是聊得來，對于這個軟軟糯糯的小姑娘，她其實還蠻有好感。
只不過，辛葵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上道, 就是單純的健忘。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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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對于辛葵的評價。
果不其然，和預料中沒差的是――看她出現以後, 辛葵瞳孔擴大了瞬。
“我就說我有什麽事兒忘了......原來是這個.........”辛葵用力掰開成莺桎梏住她的手，轉頭擰過身子去問她，“所以你呢，你被分到哪一組了？”
“就最後一組，不過也還行，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沒和那個什麽姓徐的在一組，之前她老朝着我們倆這個方向看。”
辛葵點點頭，企圖轉移有關分組這個話題的時候，成莺攔住她，繼而又原模原樣地「質問」了一遍。
她逃不過，開始解釋，“我也想帶你，可是我還沒反應過來，就選完人了，選擇權不在我手上嘛。”
說着，辛葵用胳膊肘在空中轉圈圈，比劃了下，“而且當時我離前輩好遠，他還在比賽臺上。”
辛葵說的也是實話。
當時情況緊急，外加她确實把這事兒給忘了。
再者，她也不能狂奔過去，當着全場和導演的面大聲喊說――再帶一個人。
離賀雲沂那麽遠，她又不是長臂猿，撈都撈不着。
“你放心，之後我一定帶你。”辛葵拍拍胸脯，“第二盤你就緊緊跟着我。”
“你傻了？”成莺面孔浮現出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情來，“組隊成功的話，後面不會再換隊員了啊。”
“............”
辛葵頓住。
“你确定......嗎？”辛葵試探性地問了問。
“嗯啊，要不然每輪為了分隊員，再接着比拼一盤，到時候節目沒錄完，人先進急救車了。”成莺到底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一個綜藝而已，她在意并且覺得不對勁的，是其他。
“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很久了。”成莺語氣神秘。
辛葵還在等李嚴，她閑得無聊，開始數地上的瓷磚，順便應了聲成莺的疑惑，“嗯哼？你問啊。”
成莺目光閃爍，往通道左右兩邊看了看，确認四下沒有可疑人物路過後，她壓低聲音，在辛葵的耳畔輕輕開口，“你是不是在和賀神談戀愛啊？”
嗯。
談戀愛。
等等.........
和誰談、戀、愛？！
辛葵若是此刻在吃飯，她一定能夠在當場，立刻，馬上，咳到血崩四濺，順帶嗆死。
臉上的血液熱了瞬，複又往裏回縮。
辛葵也學着成莺，只不過将聲音壓得更低，湊過去問，“沒有啊......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成莺聽到到這個和心中預想相去甚遠的答案，很是驚訝，“不會吧，這樣子都沒在談嗎？”
“............”
成莺頓了頓，似是了然，擠眉弄眼道，“哦――我懂了，你們是不是還在暧昧期？”
辛葵平日裏大大咧咧，沒心沒肺慣了，此時此刻卻羞赧得要死，連忙去捂成莺的嘴，“.......你不要亂說......”
哪怕和賀雲沂之間。
只是沾染上了那三個字。
都覺得心神火燎，像是有團烈焰，在熊熊燃燒。
“我沒亂說，憑直覺。”成莺看着不像是在說假話的辛葵，緩緩道出自己疑惑的點來，“可是如果沒亂說，那他為什麽又只選了你？”
“............”
什麽叫只選了她。
賀雲沂也有選其他人啊，另外三個男藝人就這麽沒存在感的嗎！
“主要是我之前有在熱搜上看到你們G，還以為是公開了，後來點進去，才發現是什麽同框，什麽微博關注。”成莺摸了摸自己的下颚，“其實我超八卦的，但我又不太相信網上的真真假假，所以今天也就沒好意思問你，可後來不是――”
成莺說到這兒，點到為止，暗示寓意明顯。
她也算是今天剛剛錄制那場比拼的全程圍觀者，頗有話語權。
再者。
成莺演過太多小成本的劇了，那裏面男主角不都這樣撩女主角的嗎，俗話說得好――反常必有妖，賀雲沂最近這一系列的操作，如果不是辛葵這種國民好感度高的，其實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會被罵成篩子。
賀雲沂作風向來都別具一格，從不媚粉，清冷孤傲，态度也很明顯，但即便是這樣，部分粉絲私下裏所謂的民間議論，也還是少不了的。
當然，絕大數粉絲還是支持他的所有，不會暗自揣摩。畢竟如果賀雲沂不露臉，僅僅憑歌曲出道，也能坐穩現在的位置。憑借實力說話，永遠會走得更遠。
辛葵吶吶的，還沒吭聲，又被成莺撈過去。
“而且！你還叫他前輩，至今也沒誰真敢這麽喊他吧，最關鍵的――難道不是他還真的讓你這麽喊了嗎？”
“你們不這麽喊？”
“當然不啊。”
“那......我是習慣了。”
辛葵回想了下，她其實真的沒怎麽在意周圍人對于賀雲沂的稱呼，最多的，也只有何阮陽對于此「姓賀的」「賀狗」之類的叫法。
撇開這些不談。
予她自己來說，好像也只這麽喊過他，對于其他人，她基本都是直呼其名，亦或者是名兒加個“哥”或者“姐”。
“算了算了，我随口一說，你就當我是在放屁吧。”說到這兒，成莺看辛葵認真揣摩的樣子，拍拍她的肩膀，“要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那我只能說――哈哈，那你繼續困擾着吧！”
辛葵“呀”了聲，目送成莺靈活地逃開，背影消失在通道裏。
周遭有少許往來的工作人員，辛葵收回視線，也不好意思繼續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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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被李嚴揪着回到更衣室換好CS戰服的時候，辛葵目光還是直愣愣的。
看她這幅模樣，李嚴又叮囑她，要她打起精氣神來。
不然他們這組，就她一個女生，稍微表現不好，都是在拖後腿。
辛葵蔫蔫地應下，腦海裏過了兩三遍《時間輪軸》的臺詞，收起心思，這才又恢複元氣滿滿。
之前通過比拼分得的四組，在第一盤比賽中，便理所當然地成了四個隊伍。
首輪真人CS裏，被擊中淘汰隊員人數最多的戰隊，直接剔出接下來的比賽。
而後，每一輪淘汰一支戰隊。
直至最後存留下來的，才是獲勝者。
這次的真人CS場景坐落于棚內基地不遠處。全景模拟最真實的郊外，剛好是落座于居民區附近的半山丘陵，山嶺荒野的，沒有進行任何的開辟。
這片地無人問津，便被節目組拿了過來，盡可能地在各個角落布滿攝像頭，配以空中航拍飛行器錄制。
山上不會有任何工作人員跟進，四個隊伍被散落在山體的四個角，而後分頭開始行動。
不僅僅是消滅敵人，他們還需要去指定的山頂拿寶箱，裏面放置的有萬能卡，即是任務之一，也是之後幾輪比賽的保障。
何阮陽讓辛葵時時刻刻落在後方，好讓他們四個能保護她這麽個女孩子。
他将槍放置在懷裏，用身體壓着，仗着先下手為強搶地盤的優勢，率先探過用以躲避的小高坡，透過濃密叢林樹葉，往四周觑探。
驀地，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他倏然來了聲。
“卧槽！”
辛葵本來就是半趴伏的狀态，聽到這個動靜吓了一跳。
她盡量讓自己的氣息平穩，既緊張又興奮，“怎麽啦怎麽啦，有人來啦？”
“不是，我看到綠色護欄外的救護車了。”何阮陽說着，語氣頗為感慨和震撼，“節目組這是來真的？”
“.........”
辛葵扶額，她還以為是什麽呢。
再次屏息凝神之後，何阮陽又依樣畫葫蘆地來了句――“卧槽！”
這回沒等大家詢問，他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裏的CS槍，“這玩意兒不會也是真的吧？”
其他兩個男藝人膽子其實算大的，但也經不住這麽一驚一乍的吓唬，紛紛抱怨了何阮陽幾句。
何阮陽還要再逼逼，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邊待着冷靜沒吭聲的賀雲沂有所動作了。
他擡起手，直接将槍抵在何阮陽背部，用了點勁，聲音卻是與他無關那般清淺，“你再這麽大聲，那這就是真的了。”
何阮陽：“............”
“你是隊長你最大，聽你的聽你的，趕緊麻溜地......收回去！”何阮陽擺手，“要是不小心走火怎麽辦。”
這道題辛葵會答，她連忙安慰何阮陽，“這裏面都是帶着顏料噴|射的激光彈，對人不會有太大傷害的，你別害怕嘛。”
“我沒害怕。”何阮陽聽了，自覺面子上過意不去，頓了兩頓，“艹，被寧燃那狗騙了，他和我說帶煙的，我還以為開真火呢。”
說話間――山頭的另一端傳來“嘭”的聲。
突然，且又猛烈的動靜。
辛葵幾乎能從身下的泥裏，感受到那股巨響傳遞過來的波動。
她默默地朝着左側身旁的賀雲沂移了移。
看這模樣，大概是有隊伍碰上了。
去往山頂尋求寶箱的期間，本就可以探尋任何對自己有利的道具。
譬如□□，防震盔甲和防射衣，以及各項幫助指數max 的小武器。
剛才的聲響過大，肯定不是手裏CS槍能夠發出來的動靜。
“看樣子他們都碰上面了。”一個男藝人琢磨了下，沉吟道，“我們還是分頭行動去山頂吧，一直在這邊待着，又聚集在一起，很容易被一窩端。”
這個提議不錯，其他幾人都沒意見。
辛葵不知道這個怎麽分頭，下意識轉身看往賀雲沂。
賀雲沂确實發揮了隊長的作用，冷靜沉着，很快就分配完畢，“何阮陽你們三個往左邊繞上去，辛葵跟着我。”
“為什麽不讓我和小辛葵一起？”何阮陽擰頭，白皙的臉上可笑地沾了幾點泥。
“我能夠保證她安全。”賀雲沂看着他，語氣平緩，“你能保證？”
“............”
“你今天挺嚣張啊。”何阮陽哼了聲。
瞅瞅賀雲沂這神氣的樣兒，這狂妄的語氣。
何阮陽剛想怼回去，其他兩位男藝人想到何阮陽方才的表現，率先瞧不過，“得了啊你，你剛剛被槍吓得屁滾尿流，還是人家女孩子安慰的你。”
“有一說一，我怎麽屁滾尿流――”
何阮陽話語還沒落下，就在剛剛的不遠處，又傳來一陣巨響。
他的話喀在一半，這下徹底沒聲了。
“小辛葵，給哥争點氣啊，必要時刻，你也可以犧牲賀雲沂。”
拍拍辛葵肩膀後，何阮陽在其他兩位男藝人的督促裏，邁了兩步出去。
辛葵徑自吐吐舌。
到了必要時刻的話，這種事兒......她當然不會做啦。
何阮陽往左側還沒走多遠，又唉聲一下，“糟糕！”
兩位男藝人登時回頭，“怎麽了怎麽了？”
何阮陽面如菜色，“救我，我好像踩到炸|彈了。”
辛葵離他近，往腳下觑了兩眼。
黑乎乎的一團，确實有點像。
“那個好像不是炸彈。”辛葵眨眨眼，“是――節目組的攝像頭吧......”
“............”
何阮陽徹徹底底沒話了，而是以迅雷不急掩耳盜鈴之勢，跟着那兩位男藝人，消失在了左側山頭。
望着對方匆匆忙忙的背影，辛葵回過神來，笑彎了眼。
她又不好太大聲，所以這笑，憋着憋着，轉而撞入身旁賀雲沂的視線。
賀雲沂半蹲而起，瞥了她一眼後，繼續往叢林裏勘探。
辛葵完完全全地蹲下來，兩人挨得很近。
“前輩，我懂你的。”
“懂我什麽？”
“心很累的哦？”
“............”
“有時候也會拿何阮陽沒辦法吧。”
“差不多。”
賀雲沂嗓音清越，“我們從左邊繞過去，你跟着我就行了，不管發生什麽，別單獨落下。”
頓了頓，他像是不放心那般，強調道，“記住了嗎？”
當她是幼兒園學生啊。
還記住了嗎。
她當然能啊。
“我知道，就是像上次那樣，做你的小跟班！”辛葵說着，徑自點頭如搗蒜。
賀雲沂定定地看了她一秒，小姑娘的臉蛋兒襯在軍綠色的戰服裏，嫩得仿若能掐出水。
他擡手，撇開挂在她鬓角的一根草。
“嗯，注意點，別離我太遠。”
賀雲沂看了會兒地形，大概是率先便在心裏策劃了一條路線。
一路帶着辛葵從左邊而上，途中沒遇到任何其他隊伍。
叢林間，兩人找到一處絕佳的遮蔽點。
安安分分地守着。
透過這兒，再往左繞，已經是沒有路了。
而去往山頂的方向，必定要途徑一條大道。說不定就會遇上埋伏的其他戰隊，還是要小心為妙。
半蹲間，熱烈明媚的光線透過枝桠，越過叢林，在賀雲沂的臉上落下斑駁的光圈。
他的睫毛都被曬得恍若被熨燙過的金粉。
剛才找到這兒的時候，賀雲沂特意給她撥了一塊相對安全的區域，而後他才長腿微弓，在一旁緊跟着蹲下來。
辛葵旁邊就是樹，這樣一來，頗有點被圈住的感覺。
賀雲沂專心致志，辛葵也不好打擾，幹脆在等待間去撥弄草，順便注意賀雲沂視角盲區――觸碰不到的那些地方，以此來幫幫忙，探探敵情。
等了會兒後，賀雲沂湊近過來，“你這樣蹲着有沒有不舒服，腳麻了麽？”
“啊？”辛葵扭頭，“沒有不舒服，腳也沒麻，好好的呢。”
“嗯，那就好。”賀雲沂抽空和她說完話後，将她沒好好拿住的槍往上撥了撥，“如果待會兒有意外情況，不管看到誰，你就像是之前射箭一樣，直接射出去就好。”
“好哦.........”
辛葵應下，而後沒忍住觑了他一眼。
其實她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有些熱。
夏季悶熱。
他們卻都捂得嚴嚴實實，藏青色的全套CS戰服，很是憋悶，沒有任何透氣的地方。
套裝裏，還穿了件同樣色系的短袖，腳下是黑色的軍靴。
反觀賀雲沂，将這樣的戰服穿出了正裝的感覺，肩側平直，領口挺括。
不帶一絲熱氣，看起來清淩淩的。
辛葵繼而又往他那邊靠了靠，想從「人工制冷機」這兒沾染點冷意。
但是在什麽也沒沾染到的情況下，辛葵率先從靠近他的那個位置，感受到了太陽直射的強烈光照。
她被刺得眯了眯眼。
還沒挪幾步，賀雲沂挑眉看過來。
“你不熱嗎？”辛葵這樣想着，開始用手拼命給他扇風，順帶還解釋了一番，“你顧前，我墊後，所以呢，你得舒舒服服的。”
她的手拼命鼓動，扇來扇去不停歇，像是小海獅。
樹林草叢間，只那麽丢丢的清風被吹起。
小姑娘瞪圓杏仁眸，“怎麽樣，有沒有涼快一點兒？”
賀雲沂“嗯”了聲，“還行，你手不酸？”
“不酸。”辛葵笑眯眯地應下，随後更加來了勁。
守株待兔期間，愈來愈近的比拼聲瀕臨。
其他戰隊估計都已經開始正式比拼了，整個山上陸續出現絡繹不絕的系統淘汰提示音。
其中，還夾雜的有辛葵認識的人――
[4隊玩家「成莺」淘汰，4隊玩家「成莺」淘汰。」
“居然這麽多人都淘汰掉了......”辛葵有點兒詫異。
不過幸好的是，她目前沒聽到自己隊伍的淘汰提示。
一邊的何阮陽他們三個，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我們現在過去，等到了山頂再找個躲避處，到時候看能不能彙合。”賀雲沂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但就是這樣的沒情緒，才給予辛葵無邊的安全感。
“好，我無條件聽你的。”辛葵應得很快，成莺看起來這麽靈活的都被淘汰掉了，她這樣的，一個不留神，就「一命嗚呼」了吧。
聽到辛葵應聲的急切，賀雲沂動作稍頓，望向她，“無條件？”
“對啊。”
遑論怎樣，辛葵就是，沒由來的，相信他啊。
賀雲沂目光幽深，而後徑自起身，“跟上來。”
“哦哦，來了來了！”
兩人從林間出來後，還沒邁上大道，就有暗處的人想要瞄準他們倆。
“咻咻”的音效間，大概是離得遠了，沒把握好距離，沾滿顏料的激光彈還未碰到人，率先落了地，砸的滿路都是。
賀雲沂護住她，沉穩中加快腳步，用中途撿到的道具擋了擋。
兩人找尋到山頂旁的一塊兒巨石，賀雲沂拿上槍，囑托她，“我去拿寶箱，你在這邊待着，等我回來。”
“不要我陪你嗎！”
“現在不是陪不陪的問題。”賀雲沂本來站着，為了配合她，複又半蹲下來，明晰長指落在她鬓邊，點了點她的臉頰，“山頂沒有叢林遮擋，很容易被擊中，你在這邊待着比較安全。”
辛葵點點頭，安靜地窩在原地，哪兒都沒去。
賀雲沂的身影還沒消失太久，辛葵的身後方很快傳來@的聲響。
腦海裏的樞紐瞬間扣緊。
她在吓到的同時，按照之前賀雲沂叮囑她的那番話，像是射箭那樣，轉身直接噴|射。
然而等到她看清楚是什麽的時候，讪讪地放下了CS槍。
原來是用以拍攝的航拍飛行器。
看這模樣，也不知道在這兒拍了多久。
不是其他戰隊的人就行。
就是吧......這飛行器有些慘不忍睹，上面沾滿了顏料。
辛葵有些愧疚，對着鏡頭揮揮手，“對不起哈......但這也算是小燕子穿新衣？姑且算是我送給你的新衣服吧。”
飛行器是由在場外的節目攝制組來控制的。
而後辛葵就看見，飛行器朝着她，上下擺動了會兒，像是在緩緩地點頭。
還別說，蠻可愛的。
辛葵也不敢和飛行器互動太久，就在她一步一步挪回去，想要窩回原地的時候。
石頭側面的不遠處，有人将視線死死地定在這邊，而後挎着CS槍，大跨步前進。
辛葵也感受到了危險的降臨，在貓着腰快速起身的同時，她也看清了氣勢高昂的來人。
是徐應甜。
不僅僅是一個人，對方轉身朝着後方揚手，大概是在呼喊同伴，很快又叫來一個很高的男人。
兩個人一齊往這邊走來。
辛葵本來想直接迎上，但是對方一下有了兩個人，事态驟然像往一邊倒的旗幟，無法翻轉。
她往前就是直接送死。
真正到了應付敵方的這一刻，周遭又沒有幫忙的人，要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
往旁邊躲也不可能，山頂草叢稀疏，哪怕是石頭旁的綠色遮蔽，也都是遍布的荊棘。
越來越靠近了.........
徐應甜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弧度。
一起上熱搜，一起組隊又如何。
今天她偏要在第一輪裏，漂漂亮亮地拿下辛葵的“人頭”。
辛葵憑空想象了一下等會兒出擊的時機......徑自想象.........
騎虎難下間――就是現在！
還沒等到辛葵猛然擡槍，準備來個你死我活，大不了一起被淘汰的戰鬥的時候――
随着“嘭”的一聲。
徐應甜背後傳來猛然的一擊。
下一秒，她的感應器被顏料浸染。
淘汰提示音随之在山谷裏響起――
[2隊玩家「徐應甜」淘汰，2隊玩家「徐應甜」淘汰。]
被淘汰的人需要立刻停止任何動作。
徐應甜嘴角弧度當即停住。
帶着滿腔的怒意，徐應甜想看看到底是誰，然而等到她轉身看清來人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雷驟然砸倒，身形一頓。
徐應甜臉色不太好看，直接凝固在原地。
賀雲沂舉着槍，神色冷然。
他沒有給對方任何一個多餘的眼神，甚至連對視沒有。
而後，賀雲沂的手緩緩移開，直接指向旁邊的男玩家。
這個男人在剛才徐應甜被莫名淘汰的時候，就下意識地側過身來。
此時此刻被正面暴擊，他不爽間也不能說什麽。
2隊采取的是主動出擊的戰略，現在只剩下他一根獨苗，如果被淘汰了，那就是全軍覆沒。除非有其他隊伍也是全軍覆沒，2隊還有機會翻轉，不然直接無緣之後的闖關。
賀雲沂用槍指着人的同時，辛葵也看到了在後方候着的，何阮陽三個。
一人都沒被淘汰。
“你過來。”在這樣的間隙，賀雲沂擡眼，示意了下辛葵。
小姑娘這時候才回過神，連忙幾步跑過去，藏到他身後。
只堪堪露出一雙眸。
2隊的那位男玩家放下槍，舉起手來，比了個投降的姿勢，率先求饒，“賀神，我看你們也拿到寶箱了，放我一馬呗。”
他這樣其實也蠻聰明，将對立面擡至到了其他的戰隊裏。
反正第一是賀雲沂這隊無疑，他還可以有機會争取。
再說了，畢竟只是個綜藝。
辛葵湊近，小聲逼逼，“他剛剛拿槍指着我，可恐怖了。”
“是麽？”賀雲沂像是在反問，又像是在自我應下，一副“敢動我的人”的大佬模樣。
而後，他朝着那個2隊男玩家開了口，“轉過去。”
男玩家以為被放過了一馬，也就真的照做了。
就在他轉身的下一秒――
賀雲沂利落瞄準，直接對着他，開了一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