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妖刀村正篇
天空是淺淺的藍色，太陽高高的懸挂在晴空頂端，伴随着時間的推移，逐漸散發出越來越灼熱的光。空氣中是微涼的風，伴随着八月中仍舊屬于夏日的熱氣，暖暖的鋪灑在庭院。讓原本有些陰森的庭院稍稍沾染了些許的明媚。這座大宅其實才堪堪建好不足半月，但卻是完全按照宇智波大宅在雷之國的族地建造的。一花一草，一磚一瓦，都沒有絲毫的改變。甚至連原本的陰郁之氣也完全營造了出來。這讓來過一次的千手柱間忍不住腹诽了好一陣。空氣中仍舊能時不時聞見未完全散盡的，屬于木頭的氣味。庭院中裏剛剛移植不久的花花草草也還耷拉着頭，不太适應環境。
屋檐下，風鈴伴随着風，一次次的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個青年惬意的坐在庭院的回廊上，坐姿随意，深藍色的浴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膚與空氣接觸。緊緊閉着雙眼，他的嘴角微微上翹，似乎正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一頭短炸的發絲微微淩亂的在腦後翹着，靠近時才會發現，他還有一撮長長的頭發被随意的披散在身後。他的手中一直握着一根大約比他身高還高一些的粗木棍，木棍呈橢圓形，大約有小孩子的手臂那麽粗，上面斷斷續續的纏着一些白色的布條。看上去就像一根稍稍長一些的拐杖。
他已經在這坐了一上午，姿勢幾乎沒怎麽變過，如果不是胸膛上有起伏，甚至會被人懷疑，這個青年是不是就坐着睡死過去了。
畢竟，自從月前的戰鬥，他被千手家的人捅了一刀，又把寫輪眼給了自家兄長。意識渾渾噩噩間，在生死線上徘徊了數日，無數次的被醫療忍者說活不到月底。但似乎是他對這個世界仍有眷戀，又或者說他放不下千手家的人捅了他一刀，咬着牙，他奇跡的活了下來。
雖然今後他喪失了繼續成為忍者的能力，每日也要常伴苦澀的中藥，但終究是活下來了。這從某方面來講，也是一種幸運。一種在糟糕到近乎絕望以後的幸運。
這個青年名叫泉奈。他是宇智波斑唯時至今日一活下來的弟弟。
當風再次帶起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宇智波泉奈陡然開口了。“吶，村麻紗，你看見當時千手扉間的表情了吧，我猜他當時臉都要綠了~”聲音輕快還夾雜着些許被隐藏的很好的帶着報複的快意。
可惜，他已經失明了，沒辦法親眼看見這一幕。
哪怕宇智波與千手結盟了，他們已經成了盟友，但宇智波泉奈他可是很記仇的，接受結盟不代表會原諒差一點捅死自己的人。尤其是對方一臉愧疚的出現在他面前，他不需要施舍。
庭院裏原本只有宇智波泉奈，但當他說完這句話，他手中的拐杖輕輕顫了顫，帶着凜冽殺氣的少女卻陡然出現，跪坐在他身旁。眉眼帶霜，錦衣華服。她沉默了好一陣，想了想措辭，才輕聲開口。
“泉奈大人，人類的臉除非是中了毒或者用油彩塗上，否則是不會變沉綠色的。”
“什麽嘛~不要每次都這樣耿直，那就不好玩了。”似乎是習慣了少女這樣的回答，宇智波泉奈笑了笑，擡手準确的在空中找到少女跪坐的地方，不顧對方因為這樣的動作而僵硬的身體，戳了一下對方的額頭。
“泉奈……大人……”摸着額頭上泉奈指尖觸碰的地方，妖刀姬，又或者村麻紗/村正，她隐隐有些貪戀這樣的溫度。人類的體溫真的好溫暖。好想……鮮血的溫度應該會更加溫暖吧……眼睛紅了紅，身體忍不住戰栗，想要渴望更多。
“村麻紗，我猜你肯定是個美人。傳說中的妖刀村正幻化出的妖刀姬，可惜我已經看不見了……”略微惆悵的語氣，淡淡的失落，明明不過是青年無聊的玩笑話，卻讓妖刀姬瞬間從近乎癫狂的狀态中脫離。想到了剛剛自己的樣子，對方不可能不察覺，卻仍舊談笑風生。妖刀姬忍不住攥緊了衣角。
張了張嘴，可什麽也沒說出來，她本就不擅長說話，現在面對宇智波泉奈，更是什麽也說不出。她是妖刀姬，妖刀村正，她的每一任主人都是死在她的刀下，傳聞中妖刀噬主，并不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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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嘛，突然間就沉默了。本來話就夠少了，你這樣讓我一個人在這喋喋不休的說嗎？”随意的拿起了一直放在身旁已經變冷的茶水，根本不像是個已經失明了的人，宇智波泉奈呷了一口茶，輕輕潤了潤嗓子。
“抱歉。”妖刀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是平日中說的最多的一句話。
“說什麽抱歉，村麻紗。你又沒有做錯什麽，真是一點也不自信吶~”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宇智波全泉奈就那麽随意的坐在那，微微側過頭看向她所在的方向，蒼白的臉頰上帶着淺淺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在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充滿了包容，仿佛她做了什麽都是理所應當。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類這樣看待她……
陰陽師懼怕她的力量，卻也妄圖把她收為己用；武士想要憑借她獲取地位，最終卻無法掌控自己的野心；大名把她當做鎮守國家的器物，但恐懼的只敢把她塵封在倉庫的最底層。
“您……不害怕麽？”微風中，少女清冷的眼中帶上了疑惑。
終于，積壓了很久的心情在這個瞬間全部迸發。從最開始發現她的存在，沉默不語到漸漸的淺淺聊上三兩句，再到現在，如此熟稔的戳着她的額頭。而她終有一天會控制不住自己殺了他的。
“為什麽要害怕？”宇智波泉奈如此反問，笑容未變。
“我……”略微頓了頓，妖刀姬直視着宇智波泉奈，眼中迸發出某種決然的光芒。“我會給您帶來災難與不幸。而且……”
“而且終于有一天會殺了我？”輕笑，因為太過劇烈的動作會讓他的肺腑隐隐作疼。宇智波泉奈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死在妖刀村正之下也是一種幸事，總比死在千手家的白毛手裏要高興的多了，況且我覺得，我還會活很久。”
“……”
又是擡手輕輕的潤了潤嗓子，擡手附在失去了視覺的眼眶上，宇智波泉奈繼續開口說到。“你會出現在我面前，不也正是我們之間雙向的選擇，你的心中想要我成為你的主人，握緊刀去厮殺，而我也在渴望着再次擁有什麽力量。”
“……”
“所以，在那之前，請好好保護我喲~村麻紗~”
“……”
妖刀姬抿着唇，神色複雜。忽然腳步聲漸漸從遠處傳來，似乎在朝着這裏走來。徐徐吹來的風中夾雜着一絲熟悉的味道。
“有人要來了。”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每一次有人來的時候妖刀姬都會忍不住僵硬一下身體，這樣的反應很有趣，遇見妖怪的事情也很有趣。
“嗯。”輕輕回應了一聲，妖刀姬的身影消失，凜冽的殺意瞬間消失于無形。只有回廊上還殘存着些許屬于少女存在過的體溫。
漸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低聲交談的聲音也逐漸傳來。失去了視覺以後，其他的感官反而被放大，敏銳的聽出交談着的人中有宇智波斑的聲音。
斑哥回來了。帶了什麽人回來？帶着些許疑惑，宇智波泉奈靜靜的等着。
“泉奈，我聽說千手扉間來過。”從千手柱間那出來，估摸着回家還能吃到午飯，宇智波斑便帶着荒直接回了宇智波一族在木葉村的新族地，結果剛回家就得到這樣的消息。
“哥，你回來了。”
“千手扉間來找你做什麽？”
“那家夥啊……”拖了一個略長的尾音，宇智波泉奈有些無奈，斑哥不需要這麽緊張的，他又不是什麽瓷娃娃，一摔就碎了。“前段時間拿了一雙眼睛過來，說是從實驗室裏培養出來的。唔……被我扔出了。”
“……”該說什麽，說幹得好，還是可惜了弟弟的眼睛有可能複明但卻被扔出去了？算了算了，泉奈高興就好。
“說起來，哥你帶了朋友回來？”
“咳，泉奈，荒他是我結婚的對象。你以後直接叫他名字就行了。”宇智波斑看似平靜的說出這些話，但內心其實有些忐忑，弟弟如果對于荒的存在而覺得別扭該怎麽辦？話本裏有好多兄長/長姐結婚了以後，弟弟妹妹悶悶不樂的段子。
“你好。”對着荒站着的地方笑着打了聲招呼，宇智波泉奈随即皺緊眉頭轉向自家兄長站着的地方。剛剛溫柔的話語已經被濃濃的無語所代替。“哥，你是不是又在腦子裏想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咳……”某個宇智波族長試圖掩飾尴尬。
當宇智波兄弟在聊天的時候，荒的目光落在宇智波泉奈手中的拐杖上，氣息是不會騙人的，這分明就是妖刀姬，妖刀村正。斑和柱間知道的話應該會很吃驚吧。
不過這和他似乎沒什麽關系，于是乎，荒選擇了保持沉默。
小劇場千手扉間/姬的憂傷
“那個，泉奈，我……”手裏抱着剛剛從實驗室做好的義眼，千手扉間迫不及待的趕到了宇智波泉奈面前，但真正在面對對方的時候仍舊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早知道那一刀會有這樣的後果，她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擇。
“你來幹什麽，嘲笑我已經變成一個廢人？還是用勝利者的姿态來炫耀什麽？”原本帶着惬意笑容的宇智波泉奈像是炸了毛的貓一樣，嘴角挂起冷笑，言辭咄咄逼人。
“我……”想要說的話被卡住，雖然早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畫面，千手扉間抱緊了懷中的盒子，一雙血紅色的眼睛中痛苦的神色劃過。她有一個秘密，甚至連她大哥和父親都不知道，她千手扉間是個女孩子。而且，她喜歡宇智波泉奈。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她出任務剛好遇到了對方，身受重傷，意識模糊間，對方并沒有認出她。她以為會死，結果沒有認出她身份的宇智波泉奈救了她。
心情很複雜，原來宇智波泉奈也會有這麽溫柔的時候。就這樣愛意悄然的駐紮在了她心底。等到發現的那一天已經成長為一顆參天大樹。
嗤笑了一聲，宇智波泉奈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語會有多傷人。“怎麽，說不話了？默認了？”
“我只是……只是……”唇動了動，聲音卻怎麽也沒發出來。心裏難過的情緒越發濃重，喉間發緊，鼻子微酸。最終出口的話卻是冷淡的近乎刻薄。“我只是來看看某些人是不是因為瞎了就自暴自棄罷了，現在看來我是想多了。想來你也不要什麽新的眼睛。”
“需要啊，我當然想要重新看見這個世界。”宇智波泉奈說着，站起身，摸索着慢慢走到千手扉間面前。
這個回答讓千手扉間意外，她以為對方會毫不留情的拒絕，然後把她趕出去。懷中空落落的感覺，對方已經拿走了她懷中一直抱着的東西。
“不過嘛~”話鋒一轉，宇智波泉奈剛剛才變得緩和的聲音陡然陰冷了下去。“我就算再怎麽想要重新看見這個世界，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微微用上查克拉，盒子被像手裏劍一樣丢了出去，落在院子外面，發出‘嘩啦’一聲。是盒子裏的玻璃容器碎掉的聲音。
“是麽……”垂眸，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千手扉間低聲的喃語。“那我就告辭了。”她說着轉身準備離開。
“別忘了把你帶來的垃圾帶走。”
千手扉間的身體在某一瞬間停頓了一下，随即又恢複了繼續離開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小劇場有點長~
奈奈子就是這麽對毛領子大大不友好~
今天算是粗長的一章了，吐魂~
。
以及。
推薦大家去看電影二十二和三十二。還有鬼鄉。
是關于慰/安/婦題材的電影，前面兩個很平靜，後面那個比較容易讓人情緒激動。作者醬我快哭抽了qaq
關于慰/安/婦這個詞，我覺得大家有必要正視她。這是在二戰期間的一段不該被忘記的人群和歷史。她們是一群被迫成為xing奴隸女性。而不是ji女。
時至今日仍舊有很多人誤會這一點。
這很讓人心痛，尤其是看了一些關于韓國對待這些女性的态度以後。
很羞愧。
抱歉，今天我又說了一些有點沉重的題外話了，挺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