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極樂淨土篇

跑,一直朝着前面奔跑,不能停下來。暗自期望通道盡頭的門扉是通往外面世界的通道,但心中又無比清楚這只是奢望。帶着寒意的風急速的迎面從面頰上劃過,一道道細小的血痕隐隐浮現在白皙的臉龐上。空曠無人的通道因為金屬撞擊所發出的聲音,牆壁上的燭臺依次亮起。身後的通道像是被觸發了什麽機關一般,只要他們經過,就會有巨大的石門從頭頂緩緩降落。

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此時應該已經是月上中梢了吧?希望天亮的時候他能順利的從極樂閣脫身。想着,他又是躲過了幾道從牆壁通風□□向他的箭矢。在這個地下的島嶼上,日與月的分割,因為見不到陽光已經被模糊。時間成了一個抽象的概念。

宇智波斑不知道他究竟跑了多久,也許不是很久,也許過了幾個時辰?随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躲過了不知道第幾次的箭矢,身後不知道有多少石門關閉。他的體力沒由來的開始逐漸出現消耗的跡象。肩上扛着的源正德像是一個包袱一樣,越來越沉。可這座像是迷宮一樣的地下建築卻仍舊沒有找到出口。青坊主仍舊跟在他的身旁,不言不語,面色微沉,似乎在想,為什麽他們無法跑出去。

幾個時辰前,他跟在黑衣人的身後悄悄的潛入了囚禁着奴隸的地牢,很順利的救出了在鬥獸場險險勝出,已經陷入昏迷的源正德。一切都順利的不可思議。

然而,他的好運也似乎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打算順着原路返回的宇智波斑發現,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來時的路了。推開地牢的門扉準備離開,原本的走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像是一條吞噬一切,怪獸一般的長廊。

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被古舊的燭臺所代替,聽見聲響,燭臺裏的的燈芯陡然自燃,接二連三,可這條長廊的盡頭仍舊是一片漆黑。凜冽的風迎面吹來。一切都那麽令人毛骨悚然。

但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寂靜的長廊中聲音在回蕩着,奔跑未曾停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忽然,宇智波斑和青坊主同時停住了腳步。就在剛剛,迎面而來的寒風在突兀的消失了。燭臺上燈火陡然亮起,前方風黑暗陡然散去。這條長廊已經到了盡頭。前面沒有路了。他們的目光看向同一個地方。那是一扇門,一扇看起來很普通的門。危險的氣息正從門後傳來。而他們身後,巨大的石門仍舊在緩緩的落下。再過不久,他們所站的地方也會緩緩降落下石門。宇智波斑确信他的忍術可以擊碎巨大的石頭。但誰都不能保證,在擊碎了這裏的巨石以後,迎接他們的是無艮的海水還是島嶼內部的坍塌。

幾步上前,伸出手,輕輕的在門扉上推了一下。虛掩着的門随着動作發出‘吱嘎’的響聲。屋內的一切也呈現在了眼前。

屋內有些暗,并沒有夜明珠照亮,也沒有會自己燃燒着的燭臺。只能通過門扉外,牆壁上的火光投射,影影綽綽的看到一些東西。地上散落着破舊的玩偶,書本,還有一些似乎是綢緞……屋子很大,更深處,因為光線不足他無法看清。沒有人。但危險的感覺反而越發強烈。

閉上眼,再次睜開,代表永恒萬花筒寫輪眼的花紋浮現在眼中,一些用眼睛看不見的東西也在這雙眼睛下徹底浮現。稍稍有些意外,屋內沒有想象中的機關,倒是有一些不用寫輪眼就無法看見的存在,危險的氣息就是從他們的身上傳來。

或站着,或坐下,又或者在來回游蕩;有男人,有女人,也有稚童;他們面目兇惡,眼中帶着森然的寒意,身體呈現半透明,小腿以下的身體近乎沒有。很顯然,他們并非是活着的人類。

時隔多日,宇智波斑又一次見鬼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是第一次見到鬼,宇智波斑雖然身體仍舊處于高度戒備,但內心淡定極了,除了最開始那一點點的意外,他再沒升起其他什麽波瀾。就像見到青坊主,知道對方是妖怪時。原來他是妖怪啊……這樣,平淡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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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習慣真是個可怕的事情。在這樣緊張的時刻,宇智波斑還忍不住內心暗自吐槽了一下。是不是因為他最近一直和荒在一起,已經見過很多妖怪,僵屍還有鬼魂……開始對生活裏處處充滿着這些不再感到任何驚異了。

宇智波斑眼中看見的景象,青坊主同樣也看見了。他握緊了手中的禪杖,眼底劃過一絲悲憫,難得主動開口。“這些就交給我吧。”

宇智波斑回頭看了看來時的長廊,此時緩緩下落的石門已經近在眼前,按照一路以來的粗略估算,下落速度和石門之間的間距。一刻鐘以後,他站着的地方就會被這條走廊裏最後一扇石門所覆蓋。也就是說,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在鬥獸場中的感覺并沒有錯,确實有人在偷窺些什麽,而他一路以來的行動也都是順着某種指引才抵達這裏。其實有人什麽在設計讓他進去,看來是沒辦法拒絕了呢。不過,這也确實是很有趣的事情,足夠挑起他的戰意了。這些念頭都在瞬息間劃過腦海。

而與此同時,青坊主邁開了步子。随即,一前一後,一妖一人走了進去。屋內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伴随着有人踏足,在地面上印刻下一個個的腳印。

察覺到入侵者,飄蕩在屋內的厲鬼開始發出陣陣嘶吼聲,但還沒有一只肯上前,他們都在等待,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一擁而上,撕碎那鮮活的生命。

青坊主的目光依次掃過那些嘶吼着但卻不肯近前的厲鬼。他低聲的對身後的宇智波斑囑咐到。“請跟貧僧的身後不要亂跑。”他的話音落下,卻像是觸發了什麽機關一般。目之所及,猙獰着發出嘶吼的厲鬼前赴後繼的撲向了他們所站的位置。

“悟法負青燈,破戒濟蒼生,以證禪心。”青坊主說着,手中的禪杖重重的抵在地上,金屬的禪杖和大理石鋪成的地面相撞,發出悶響。金色的梵文從禪杖的尾端開始向四處蔓延,絢麗的有些刺目,金色所到之處,面目猙獰的厲鬼便根本無法反抗的被定住身體。緊接着,更為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地上的金色梵文開始一點點的纏繞上那些厲鬼的身體,而一旦被纏繞上,那些厲鬼仿佛被梵文抽空了力量一樣,臉上原本的猙獰漸漸退去,逐漸緩和,最後歸于平靜。而相對的,金色梵文被染成了黑色。

直到最後一只厲鬼的臉上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所有從禪杖內蔓延出去的金色梵文染上黑色,青坊主才又輕輕的開口。“收。”所有的梵文像是潮水一般急速的收縮回禪杖內,而握着禪杖的青坊主卻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悶哼。那些在經年累月的怨恨全部被他收入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喂,你……”宇智波斑的問話還沒能全說出口。空氣中有一股扭曲的氣流傳來。緊接着一道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出現。

“怎麽又有異常的狀況?”

一身黑衣,懷中抱着鐮刀的男人突兀的從扭曲的空間走了出來,他身後一道溫和的聲音伴随着人影一起出現。“鬼使黑,別再抱怨了。閻魔大人不是說了假期延後,又不是不給你放假。”

“真是的,我還想和你……”鬼使黑突然發現眼前的狀況不太适合說一些暧昧的話,咽下了後半句未曾說出口的東西。

大約數百只鬼魂正飄蕩在空中。他們的熟人青坊主正在不遠處,面色有些慘白。顯然是剛剛一次性渡化的鬼魂有點多造成的後果。而在青坊主身旁還站着一個身上沾染着某個大妖氣味的人類。至于昏迷的源正德,鬼使黑選擇性的無視了。

“喲,青坊主,好久沒見,你小心身體吃不下那麽多被反噬!到時候我可是不會手軟的。”

“辛苦了。”鬼使白顯然是比鬼使黑要穩重溫和的多,他先是對青坊主微微點了點頭,随後擡手搖動手中的招魂幡,引渡亡魂鑽入他們來時的地方。

“他們就麻煩你們了。”

“放心吧!”鬼使黑自信的說着,目光卻難以自持的瞟向了宇智波斑。冥府因為所在的位置,導致了人間界的消息總是不能第一時間的傳達到。這也就讓還不知道妖界八卦的青年鬼使有些好奇。身上的味道染的那麽重,這絕對是在一起了,難道荒那樣威嚴又冷漠的家夥也會露出溫柔的神情面對人類?

畫面太美!有點不敢想象。

鬼使!引渡亡魂!黑與白!宇智波斑看了看兩位青年人模樣的鬼使,內心複雜情緒難以言表,早年就魂歸淨土的母親大人喲,他在有生之年裏,在見到妖怪,僵屍,鬼魂以後,又見到鬼使了。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冥府!這樣的認知讓他對鬼使黑的的打量也選擇性的忽略了。總覺得人生在逐步進入了一個新的,未知的世界。不久前見到的一切也只是冰山一角。

鬼使白的引渡很快就結束了。當最後一只亡魂走入那個扭曲的通道,這對鬼使兄弟也匆匆告辭。就像他們的出現像是一段插曲一樣。青坊主和宇智波斑的離開極樂閣之路也繼續向前邁進。

在探查一番以後,他們再一次發現了一扇門。它的位置正與進來的那扇門遙遙相對。站在門前。正準備去推開,然而這一次沒等手觸碰到,緊閉着的門扉卻自己開了。

“歡迎來到這裏,我已經等你們許久了。”人未見,聲先至,略微沙啞的少女音傳來,聲音裏夾雜着絲絲的興奮。她真的等候多時了,等的已經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這間屋子比剛剛的那間還要大上許多,更多的雜物堆積在其中,地上到處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在屋子的正中間,有一道微弱的白光,那是一個水晶球發出的光芒。在光芒的後面坐着一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少女,她現在正擡頭看着來客,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隐隐有血色光芒劃過。

青坊主看着對方,眉頭微皺,緩緩開口。“沒想到竟然是你,鸩九。”

番外(算是加更!)

千手扉間/姬vs茨木大佬的二三事

“我看兄臺你倒是一表人才,器宇不凡。我們不妨交個朋友。”

“你以為我會說,你也是英雄氣概。”千手扉間嘲弄的說着,擡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眉眼流轉間,一種你是智障麽的神色劃過。

眼看着搭讪被對方戳破,茨木也沒有惱怒。因為他并不懂這個毛領子人類說的這話是什麽梗。不等對方趕人的話說出口,他就一屁股坐下。前幾次的勾/引計劃失敗,他反複的想了很久。對方其實是對女人沒興趣吧,他的變裝明明那麽完美,所以說,對方其實是基佬咯。自認為自身顏值不錯的茨木這次用了原本的容貌。他想,這下該成功了吧!

千手扉間似乎是有些喝醉了,原本遇到這樣的狀況,她是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或者直接把人摔出去的。但今天,她微微皺着眉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

坐在對面的青年意外的英俊,一頭張揚的紅發讓他分外顯眼,但卻意外的很适合他;金色的眼眸仿佛最清澈的琥珀,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桀骜不馴的神色,但卻小心翼翼的試圖與她搭話。

對方顯然不可能知道她是個女孩子。她這個樣子,連宇智波家那些心思細膩的家夥都沒認出來,陌生人有怎麽會認出了呢?那無緣無故的搭話肯定是不懷好意。思及至此,千手扉間笑了。她的外表本就英氣,打扮成男性這麽多年也沒有被認出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現在,她雖然是酒後失态的笑容,卻像是終年未化的寒冰瞬間化成了春日一般溫暖。

“我叫扉間,吶,你叫什麽名字?”

“茨木童子。”

“好奇怪的名字,茨木童子……”喃喃念着茨木的名字,千手扉間的眼中,迷離之色越發濃烈。她今天第一次喝了這麽多的酒,這裏不是木葉,認識她的人幾乎沒有。偶爾,她也想要放肆的酩酊大醉。和宇智波一族的戰鬥結束了,村子建立了,但仍舊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在等着她。村子需要規劃,需要規則,有光的地方就會有黑暗。如果兄長是火光,她願意背負所有的黑暗。可這些還是太沉重了,她會感覺到累。偶爾也會羨慕,羨慕桃華,羨慕那些可以穿着漂亮和服的姑娘。那些對于她,對于千手扉間來說,太過遙遠了。

茨木坐在千手扉間的對面,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打量對方。第一次見面,這個毛領子人類神色冷漠,身體穿梭在敵人之間,轉瞬間炸開血雨腥風。之後一直暗中觀察,但仍舊未能近距離接觸,他也一直只是能記住對方是長相而已。現在,對方坐的很近,雪白的睫毛都看到一清二楚。眉眼開合間,性別雌雄莫辨,醉态撩人。這是茨木最直觀的感受。怎麽會這樣。感受着心口處加速的跳動頻率。已經活了許久的大妖只覺得不可思議。

“對于我來說,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我總是那麽無比清晰的活着。無論是什麽事情,什麽時候,我已經習慣了去算計,該如何用最合理的方式處理……如果可以,真想就這樣一直醉下去,不要清醒……”千手扉間絮絮叨叨的說着,因為醉了,也因為對方她确實不認識。被酒精麻痹過的神經讓她說出了一些平日積壓在心底的話。

“……”茨木想說話,但是發現自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我喜歡的人曾經是我的宿敵,我們的家族立場對立。在戰場上,我捅了他一刀,那一刀幾乎致命,他雖然活下來了,但身體卻大不如從前。如果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那段時間裏,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死活,我拼命的想,該怎麽樣才能把死去的人從黃泉帶回來。後來研究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大哥告訴我,他還活着……那一刻,我……我都不知道我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emmm……”

茨木打算開口安慰一下這個毛領子人類,順便增進一下感情,也許他們需要循序漸進。但千手扉間話說完,她就身子一軟,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的睡着了。

“……”死死盯着把自己當成心靈垃圾廠的毛領子人類,茨木再次感覺到了無力感。這個人類真是讓妖無法理解。

作者有話要說:

悟法負青燈,破戒濟蒼生,以證禪心。——這句話是青坊主傳記的最後一句。覺得放大招的時候也許很适合就拿來用了。

然後青坊主的設定和陰陽師有些不一樣……游戲裏他的大招是啥我也沒太記住……因為覺醒了就扔在那了。本文裏設定是淨化惡靈,那些負面情緒可以吞進自己的身體裏。

沒錯,反派她就是……鸩九妹妹,也就是……咳咳……我……

是我是我還是我……(風騷妖嬈的凹造型)

鸩(zhen四聲)不是鸠(jiu一聲)

飲鸩止渴的鸩,不是斑鸠的鸠。

鸩是一種渾身帶毒的鳥。

這章粗長粗長的~嚕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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