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尾聲
景轅和沉胥回北商的時候乘坐的是普通馬車,并未大肆宣揚,除關鍵将領外,無人知道他們回來。
抵達的時候是正午,陽光灼灼,“昱城”兩個字散發着金色的光芒。城樓下是一片陰影,兩排守門士兵立在城門口,以鋼槍為伴,面無表情。
馬車進城,沉胥掀開簾子,北商與一年前并無變化,街道又開了幾家店,路上熙熙攘攘,熱鬧依舊。
回到皇宮,沉胥先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比任何時候都要安靜,三四個宮女立在宮內像柱子,不動也不說話。病床前,母後的貼身宮女伺候在旁邊,那宮女看見他要起來行禮,他擡手阻止。
母後睡着了。
他走過去,坐在床邊,把宮女都屏退。
景轅本來要與他一同進來的,想着母後身體近來很不好,怕母後看見景轅會受到刺激,加重病情,讓景轅在宮外等他。
母後老了,昔日的風華絕代被大半銀發取代,眉梢也盡是憔悴。
“胥兒……”
母後在睡夢中還念着他,他眼眶一下子模糊了,忙握住她的手:“我在,母後,我在這裏。”
睡夢中的老人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茫了一會兒,慢慢移到旁邊沉胥身上,“你……”似是不敢确定,又看了許久,才顫抖着手開口:“胥兒?是你?”
沉胥的眼淚掉下來:“是我!母後,胥兒不孝,身為兒子,未盡半點孝心,到現在才來看您,胥兒不孝。”
憔悴的面孔露出笑意:“胥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沉胥握緊那只枯瘦的手:“母後,你身體怎麽樣?哪裏不舒服?看太醫了嗎?太醫怎麽說?”
“母後沒事,胥兒回來了,母後很開心,感覺身體一下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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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胥将她扶起來,她越過沉胥,四周看了看,問:“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景轅呢?”
“母後,我……”
景轅就在外面,可是,他要怎麽說呢?以前,可以把跟景轅成親說成是為了刺殺他,把在景轅身邊說成是為了打探情報。可是現在,太子哥哥已死,這一切理由都不再存在。
他要如何解釋?難道要告訴母後,他愛上景轅了嗎?
母後這一生的不幸,都是因為景轅的父親,父債子還,母後恨景轅,勢必無法接受他愛上景轅這件事。父皇為了一個男人背叛母後,而他現在,也為了一個男人負了母後。
這樣的事,他如何能對卧病在床的母後說?只好轉移話題道:“母後,天涼了,多蓋點,我再去拿床被子過來。”這些事情,等母後身體好些再說吧。
“胥兒,你過來。”
沉胥走出去幾步,又過來。
“母後。”他坐回床邊。
“你為景轅做過多少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的心思,你以為做母親的不懂嗎?”
“母後,我……對不起……”
“孩子,你不用說對不起。母後承認,我确實恨景心,恨慕容天歸,我之前也确實想着報複在景轅身上,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上一代犯再大的錯,可下一代人是無辜的,冤冤相報何時了?”
“胥兒,我身為一個母親,最大的幸福,就是孩子能得到幸福。當初,母後讓你協助你太子哥哥鏟除景轅,也是出于這樣的初衷。可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啊,誰曾想……算了,傷心事就不提了。景轅這些年做的事情我也有耳聞,确實,他有帝王之才,心也不壞。”
沉胥睜大眼睛,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動:“母後,這麽說,你是同意我們了?”
她握着沉胥的手:“我不反對,但是母後要問你一個問題。”
“母後您問。”
“景轅他日成為帝王,必定會三妻四妾,胥兒,往後你要與無數女人一起共享一個男人,你真的願意嗎?”
“母後,你想多了,景轅他不會的。”
“是胥兒想的不夠多,男人都一樣,有了權勢地位,心态和追求都會變。胥兒,你終歸是男子,無法為他孕育子嗣,而他是皇帝,他比天下任何一個男人都需要子嗣來繼承江山。他現在愛你,說着海誓山盟,日後必定為了子嗣,納別的女子為妃。”
她撥弄着手腕上的佛珠:“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愛情是最美好的,所以每個人都沉迷,但是,愛情也是最虛假的。胥兒,如果你能接受,并且日後不會後悔,那麽母後,也沒有意見。”
沉胥說:“母後,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到權勢地位,景轅做攝政王的時候權勢地位也不低,但是他都沒有變過心,所以,我相信他。”
“罷了,你讓景轅進來吧。”
沒多會,景轅進來,在床前下跪行禮。
“見過娘娘。”
“起來吧,胥兒,你出去,我有事要單獨與攝政王說。”
沉胥出去後,她端正坐在床頭,精神比剛才好,氣勢也不輸于景轅。
“原本,哀家是絕對不會允許哀家的兒子做別人的男寵的。但是,胥兒單純,愛上了就是愛上了,哀家怎麽勸也不聽。哀家現在只有這麽一個兒子了,自然是希望他能過得好,不想讓他陷入相思之苦。”
景轅說:“娘娘,我從沒有任何一刻把胥兒當做男寵看待,胥兒的重要,之于我自己之上。這一世,過去,未來,我都不會負他。納妾,封妃,都是不會發生的,我景轅只會有一個共度此生的人,就是胥兒。”
“景轅,你日後怎樣哀家管不着,但是要與我兒在一起,你需要寫一封聖旨。聖旨上就寫,若有一日,你不再愛胥兒,你便放他自由,并且永生永世不能再派人找他或與他見面。”
“是。”
書桌前,聖旨和筆墨都已經準備好,景轅坐到桌前提筆開始寫。
寫好後,她收起聖旨,“此聖旨由本宮保存,若本宮不在了,也會交代給親信保存。若陛下此生都待胥兒好,這聖旨便永遠不會出現。”
沉胥在外面門口走過來走過去,擔心母後為難景轅,又擔心景轅刺激到母後。沒一會兒,太監喊他進去,才進去就聽見母後的聲音,頓時心寬了很多。
“罷了罷了,哀家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只望你登基之後,多慮百姓,少思yin欲。”
“胥兒,你過來。”
沉胥走過去,母後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到景轅手上,交代他:“胥兒,你日後,要協助景轅,治理朝政。切不可貪圖享樂,要勤政愛民。”
沉胥說:“是,母後。母後您就放心吧。”
簡單的一個過程,景轅卻紅了眼眶,他牽着沉胥的手,重重磕了一個頭。
“謝母後成全。請母後放心,我與胥兒往後,必定如母後所願。”
她揮揮手,躺回床上,“嗯,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
出去後,沉胥問景轅:“剛才母後跟你說了什麽?”
“你的母後很愛你。”
“廢話,當然了,她到底說了什麽?”
“就是一些教育我如何做皇帝,如何愛戴百姓的話,甚是無聊,胥兒想必也不願意聽。”
“哦,那算了。”
半個月後,景轅在北商登基為四國之王。
奉天承運,皇帝诏日:
前北商攝政王文韬武略,有堯舜之相,秉聖賢之能,憂思國計、振朔朝綱。謹于今時祗告天地,立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應人。改國號為宸,年號為越,北商為國都,前北商皇後為孝懿太後,其發妻沉胥為帝後,攜手百年。
普天同慶,大赦天下。
欽此。
他與景轅在登基當天,又補了一次婚禮。
“我們不是早就成過親,真的要再成一次?”沉胥盯着宮人送來的看起來比上回要重一倍,其實并不止一倍的喜服,一再确認。
景轅點頭:“嗯。”
“說實話,這衣服,有點重,還厚,還有好幾層,這大熱天的,你讓我穿這個,我真的,真的會不舒服的。”
景轅拉着他的手:“沒關系,就是走走過場,我少說幾句,然後我們一起回寝宮換回衣服,怎麽樣?”
“好。”
于是當日。
“禮儀還沒完成,皇後娘娘你別跑啊!不合禮法,陛下您快喊喊娘娘……”
“陛下!陛下您不要跑啊,還要說話,祈禱四方風調雨順,還要……”
“娘娘別脫啊,這是路上,有人,陛下!你們不要脫啊——”
那日過後長公公嗓子啞了三天。
那日過後早朝停了半個月。
寝宮內。
沉胥從床上艱難地爬起來,一瘸一拐往茶水方向過去,沒走兩步,被一股大力拉過來。天旋地轉,視線發暗,伴随着一聲悶響,嘴唇又被堵住。
他找空隙大聲提醒:“景轅,這第幾次了?你說,第幾次了?說好的只來一次呢!一次!”
“我說的一次,是我的一次,胥兒乖。”
“等等,等等,母後讓你多慮百姓,少思yin欲,你……”
“明日再思百姓,今日先疼你。胥兒,我愛你。”
“我……我也愛你唔……”
窗外陽光明媚,窗內春光無限。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黑風也被釋放了。他從大牢出來,沒有離開皇宮,而是提出要見沉胥。他一個犯人,自然沒有權利見帝後,最後被侍衛打得鼻青臉腫的,才見到沉胥。
他看到沉胥的時候居然哭了:“皇後娘娘向來對黑風不薄,黑風卻做了這樣的事情,黑風有愧于心,只願一死,以報答娘娘一直以來的恩德。”
說着就拿出匕首要抹脖子,璇兒在一旁哭,跪在地上求情,她肚子微微隆起,看起來已經懷有身孕。沉胥奪過黑風的匕首,有些生氣:“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你都是成婚的人了,怎麽還這麽沖動?你死了,璇兒怎麽辦?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麽辦?”
黑風看看璇兒,丢下匕首,又哭了:“黑風有愧于心,黑風對不起娘娘,黑風慚愧,黑風……”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一個大男人哭成什麽樣子?”
“神仙哥哥,你……原諒我了?”
“過去的都過去了,況且各為其主,我理解你。”
黑風哭的更厲害:“神仙哥哥,我黑風願為你做牛做馬,報答你的恩德。”
“做牛做馬就算了,你好好對璇兒,不然,我不會饒你。”
“是,黑風一定好好對璇兒。”
黑風和璇兒也離開北商,回黑風寨了。
過了一段時間,秦煙蘿居然入宮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景轅,沉胥與景轅一起在金銮殿等她。
她進來的時候肩膀挺得直直的,不慌不急,慢慢走到正中跪下來。
“請陛下,為民女父親伸冤。”
景轅和沉胥皆是一愣。
秦煙蘿将手上的資料呈上,說着。
“五年前,永州太守構陷民女父親在詩作中諷刺皇權,那句詩中的‘鳳凰隕落’,鳳凰是我母親的閨名,此詩只是悼念我已故的母親,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父親入獄,民女四處求人,搜集資料證據,足足花了半月時間。最後只差一天,只需再過一天,父親的罪名就能洗清,可是卻得到父親畏罪自殺的消息。”
“民女不信父親會自殺,一直暗中調查父親真正死因。得知是太守令獄卒在飯菜裏下了毒。我一直以為是太守想要我父親的命,後來才知道,太守是受了前太子,慕容淩的指使。”
“這些證據,是父親對陛下和北商效忠的證據,他從未諷刺過皇室。請陛下徹查此事,為民女父親申冤。”
沉胥看看景轅,景轅皺着眉頭:“前朝居然還有如此舊案,來人,傳刑部尚書。”
刑部尚書很快到了。
“趙尚書,五年前,永州秦府的案子,趙尚書怎麽看?”
那老頭一聽永州兩個字,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上:“陛下恕罪,陛下饒命,臣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前太子吩咐的,将此事壓下,所以臣當年才速速結案。”
“這麽說,秦老爺确實是被人陷害致死?”
“具體的臣不知道,臣只知道那秦府老爺好像與太子殿下有過過節。”
秦煙蘿說:“民女父親一生清廉,多年前太子與一群官員流連煙花之地,父親只是說了一句‘奢淫不知羞恥’,也沒有諷刺皇權,只是希望我國官員少貪圖享樂,多重視朝政。沒想到,卻惹來了殺生之禍。”
秦煙蘿眼眶發紅,字字血淚:“我秦家世代書香,從未參與黨派之争,太子卻為區區一句話害死我父親,如此小肚雞腸之人,也不配做皇帝!”
所以,當年為什麽秦煙蘿恰好被晉骁帶到北商,進了皇宮又恰好被慕容淩看上,并封為側妃,也都能解釋清楚了。
景轅走下去,親手扶起秦煙蘿,并下令。
“來人,秦老爺一身正氣,松竹風骨,今解封秦府宅院,賜秦府牌匾,裱‘浩氣長存’。”
“民女,叩謝陛下恩典。”秦煙蘿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頭。
景轅扶起她,問她以後有什麽打算?她臉上挂着釋然的微笑,說如今父親大仇已報,她已無牽挂,只想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他們沒有挽留她,尊重她的選擇。
秦煙蘿走後,景轅說:“胥兒,你有沒有發現,秦姑娘的眼睛,很像嘉禾,特別是她望向你的時候。”
沉胥想了下。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嗯,像!簡直一模一樣。”
景轅登基第三個月,将四國律法統一,推行新制度,減少百姓賦稅。景轅因此得四國百姓愛戴,帝後恩愛的故事也流傳在民間。
又是一年中秋節。
可惜天公不作美,是個陰天,涼風習習,烏雲密布,月亮都看不見了。
賞月是賞不成了,做點其他事到是可以的。
皇宮寝宮。
“陛下,外面有個陌生人想要見陛下。”
彼時兩人正親上,腰帶也剛落地,不等景轅開口,沉胥就不耐道:“陛下是什麽人都能見的嗎?讓他走。”
“可是……可是那人說,不讓他進來,他就要放虱子咬人了。”
兩人都停下動作。
“離鶴?”
一柱香之後,偏殿。
腳步聲漸近,景轅,沉胥兩人一同望向門口,一樣的表情。
離鶴搖着玉笛,身姿灼約,款款走進來。
“陛下和娘娘是不是不歡迎我啊?”
沉胥說:“歡迎,當然歡迎。”
離鶴目光徘徊在桌上,“是麽?那怎麽這大過節的,桌上一個月餅都沒有?”
何止月餅?這桌上一個杯子都沒有!滿地的狼藉還是宮女剛剛才清理的,要追究根源……
沉胥默默把目光投向景轅,“這就要問問我們陛下了。”
“咳咳。”景轅捂了捂嘴:“來人,上月餅,沏一壺茶。”
一排的宮女依次上月餅,等宮女都退下,桌子上已經放滿了月餅。
沉胥介紹着,“這些是甜的,這些是鹹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月餅,所以每樣都上了一份。”
“娘娘真大方!”
“好說好說,區區月餅,不足挂齒。”
沉胥和景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話題随時會終結。而景轅坐一旁一直沒說話,沉胥給了他很多次眼神讓他不要沉默,不知道他是真沒意會,還是裝不懂。
沉胥繼續活躍氣氛:“吃月餅,當然要賞月喽,我們……我忘了,今天看不到月亮,算了,還是吃月餅吧。”
景轅拿了一個火腿月餅給沉胥,又拿了一個給離鶴。
“今天,是我們一家人團聚的第一個中秋節。”景轅說。
不知道是不是沉胥的錯覺,他感覺離鶴聽了這句話,突然變得非常悲傷。他低着頭咬了一口月餅,猛地望向景轅,“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白糖餡兒的?”
“娘親喜歡白糖餡兒的月餅,我想着,你也應該喜歡。”
沉默,沉默……
今晚夜色真涼,席間真靜。
沉胥為緩解氣氛,開玩笑地對離鶴說:“離鶴啊,你以後有什麽安排?要不要留在北商,你這麽大了,也應該成家了,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我可以幫你介紹。”
離鶴先是一愣,然後慢慢把目光望着他,佯裝思考:“嗯,我要求不高,你這樣模樣的就行。”
“你是說,長得跟我差不多漂亮的?這個倒是有,我想想嗯……”
“以及你這樣性別的。”離鶴補充。
“我這個性格的可能有點難……等等,你剛說是性格還是什麽?”
“性別!再加上你這樣的身份,當然,也叫沉胥就更好……”
景轅一記刀眼過來。
離鶴揮揮手,表現得十分大度,“算了算了,我哪裏敢打嫂子的主意,我還是和我的虱子過去吧。”
沉胥總感覺哪裏不對,離鶴走後他和景轅說。
“這孩子是叛逆期還是怎的?給他找夫人都不要,現在的年輕人是怎麽想的?對了,剛剛離鶴喊我什麽?”
“嫂子啊。”
離鶴在北商逗留了幾天便離開了,具體去哪裏也沒和他們說,不過沉胥猜測他可能回草原了,他從小在草原長大,對他來說,那裏才是他的家鄉。
這一年裏耶律極時常會給沉胥來信,說說西遼的風光,朝中的大事,治理的方針,但每次信的最後,耶律極總會說到有機會去西遼與他一同飲酒。他跟景轅說耶律極喊他去西遼喝酒,正好這幾天沒什麽事,不如我離開幾天?
景轅的臉色頓時比炭火爐裏的炭還黑,放下筆,緊接着把奏折搬到他桌子上。躺到一旁的太妃椅上,手捂着胃,說心口疼,讓他幫忙批閱奏折。
他能怎麽辦?當然只能批喽。
他被奏折裏的建橋,修路,瘟疫,捐稅煩得一個頭兩個大。景轅悠閑地靠坐在太妃椅上吃核桃,還非常有耐心地将核桃皮一個個撕掉,放在盤子裏。等把一個核桃完整剝好了,才一塊一塊地吃,那動作優雅得連四國最美的女子都自嘆不如。
啊!多麽熟悉的場景啊!
景轅還不時擡頭望他一眼,朝他眨眨眼睛,勾得他三魂七魄都沒了。
“景轅,要是當初,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慕容胥。你還會愛上我嗎?”
“會。”
“為什麽?”
“慕容胥也好,沉胥也好,都是我的胥兒。”
“喲,真會說話。”
心裏美滋滋的,擡頭一看,笑容逐漸僵硬。
怎麽還有這麽多?什麽時候批得完啊!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謝謝一路陪着我的小天使,謝謝看文的你們,這篇文我的初衷是想除了感情戲,也寫寫計謀啊,戰争啊,宮鬥啊,但是寫出來的卻沒想象中好,還有的沒有寫,怎麽說呢,總結經驗,争取下一篇文能有進步吧!( ̄▽ ̄)
為慶祝完結,在評論裏抽10位小天使送紅包
最後,喜歡我就包養我專欄吧,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