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幫第一位買家準備好五十斤土豆寄出去，郁辭在後臺發送了對方的快遞單號。退出對話框，正欲繼續退出軟件，郁辭才發現右下角還有一個小紅點亮着。他重新打開後臺私信列表——
管理003還在苦苦掙紮。
管理003：郁先生你好，我真的是白鯨直播的003號管理，不信您看我的工作證！
管理003：[圖片]
管理003：郁先生，我們認為你是非常有潛力的一位主播，您放心，簽約合同條款什麽的都可以商量，按照您滿意的來！
管理003：郁先生你看看我，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為了您的土豆，您再考慮考慮吧？
郁辭：“……”
這會兒要說這位管理003沒問題都顯得郁辭智商不太高。他就沒見過求着讓人簽約的管理員，畢竟白鯨直播又不是什麽剛上線的直播軟件，還需要大量的簽約主播沖業績。
郁辭想了想，忽然問：冒昧問一下，你們老板是誰？
管理003手指落在鍵盤上，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由得感慨起現在的人第六感真可怕。但他們老板說了，如實告知也沒關系，于是他落下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一個名字發送到郁辭的面前。
——艾旭陽。
郁辭眨了下眼睛，确認了記憶裏的确沒有這位的存在。他的手指挪到一側的搜索軟件，搜了下這個名字。
名字下方明明白白挂着一行字：白鯨直播總裁。
行吧。
郁辭回了一個謝謝，思慮良久還是覺得003這話說的有道理。他的直播間觀衆若一直都只有個位數，這些土豆得賣到何年何月去。得到郁辭應允的003差點落淚，連忙将電子合同發了過來，并揚言如果郁辭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合理，可以立馬提出來。
殷勤到讓人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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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辭看了一遍合同，發現某些條款簡直喪心病狂到令人發指——即便主播選擇跳槽或者提前終止合約，也不需要支付違約金。
郁辭：再冒昧問一下，你們看過我長什麽樣子嗎？
003雖然對于這個問題感到異常疑惑，但還是如實回答說沒有。在今天之前他們壓根都不知道生活區還出了一個叫做‘郁’的主播。
郁辭哦一聲，将心中某個不切實際的想法劃掉。很好，看來不是看中了他的臉想要潛規則。
那沒事了。
這個白鯨直播一不要錢二不要色，總結而言可能就是個送上門的冤大頭，那他還是給個面子。
和003确認了簽約事宜，兩人又加了微信。郁辭這才關掉了直播軟件。然而軟件一關，003就已經找到微信上給他發了條消息：郁先生，你下次要直播的話可以提前跟我講，我将您的推薦位先安排好。
郁辭回了一個好字。
擇日不如撞日，郁辭在當天晚上又開了一次直播，這一次直播間的标題也非常直白：直播做菜、賣土豆。
003看了後忍着吐槽的欲望，在生活區的首頁準備了一個大封推，由于郁辭沒有提供照片，因此003只是截取了一張郁辭直播做飯時的照片。但即便如此，這封面也足夠讓人心動了。
青年的後腰抵在料理臺上，細長白皙的手指拿着一塊削皮的土豆，襯衫袖口微微挽起露出一截紅繩。紅色與奶白一映襯，頓時紮眼，讓人口幹舌燥。
003将一切準備就緒，又道：郁先生怎麽習慣怎麽來，直播最重要的是開心。
郁辭失笑，笑聲通過直播傳到003的耳中，令他懵了一瞬。雖然昨天已經聽過郁辭的聲音了，但這突然來一下依舊讓人有點受不住啊。003默默揉了揉有點癢的耳朵，幹咳一聲，繼續埋頭盯着電腦屏幕。
郁辭今天準備做一個芝心薯球，再煎點土豆餅。
土豆餅的做法非常簡單，将土豆隔水蒸熟、壓碎，準備一杯牛奶加入黑胡椒和的鹽調味，最後将牛奶和土豆泥混合攪拌均勻放到鍋裏一煎就可以。
白鯨直播的人流量很大，郁辭做土豆餅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觀衆順着封面推薦跑了進來。一看，頓時有些懵逼。
“嗯？新人主播？”
“這個粉絲數1是認真的嗎？”
“主播什麽來頭啊？我在生活區混了那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新人主播上大封推呢！”
“雖然但是，主播的手好好看啊！手指又白又長，我可以了。”
“标題的賣土豆是認真的嗎？”
郁辭将手洗幹淨，準備做芝心薯球時瞥了一眼彈幕，他道：“謝謝大家來看直播。”
随後又撿了幾個問題回答，“是新人主播，粉絲只有1是認真的，昨天才開的直播。賣土豆也是認真的，土豆純天然，是我自己種的，很健康，味道也很好，有想要吃的可以找我買。”
“我艹牛逼。”
“我艹聲音也好好聽！！”
“看這個腰，看這個手，再聽這個聲音。別說了，土豆怎麽賣？”
郁辭失笑：“土豆八塊錢一斤，郵費看情況，買的多我出，買的少自己出。”
“我買一百斤送主播嗎？”
郁辭：“不送。”
“主播好直接哦，傷心！”
郁辭垂眸将先前剩下來的隔水已經蒸熟的土豆拿下來用勺子壓成泥，慢悠悠往後走了幾步去找放在櫃子裏的奶粉。青年的身影與攝像頭拉開距離，原先只能看到一片腰腹如今卻可以看到大半個背影。黑色居家服下的身材清瘦修長又挺拔，看得一幹觀衆嗷嗷直叫。
“我艹這身材真的絕了，這個腰！！我他媽真的可以啊。”
“話不多說，我準備沖了。”
“把攝像頭往上擡一擡，我想看臉！看臉我就買土豆啊啊啊啊！”
“看到這個身材我好像在突然之間懂了為什麽一個新人主播還有封推了，果然是潛規則啊。”
“現在新人主播就這麽急不可耐嗎？”
“前面的幹嘛呢？帶着你家主播的牌子在這兒瞎逼逼不怕給你家主播招黑嗎？蠢死了。”
003不過只是一個回頭去倒了一杯水，等到回來時直播間的觀衆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他叼着杯子挑了下眉毛。這要是換做普通的主播他肯定當沒看見，畢竟禁言這種事情是靠直播間的房管來幹的。但沒人比003更清楚郁辭的情況。一個只直播過一次，粉絲數只有1的主播是絕對沒有房管這種存在的。
那沒辦法了，那就只能他出手了。
【管理員003已将橫掃天涯禁言一個月。】
【管理員003已将汪多覺禁言一個月。】
【管理員003已将可愛多的超級腦殘粉禁言一個月。】
彈幕：“……”
好像有哪裏不對？！
花了一分鐘才反應過來的彈幕忽然以飛速嘩嘩嘩劃過。
“什麽意思？神龍不見尾的超管003不止封直播間還封觀衆賬號？”
“啊啊啊啊新人主播你到底什麽來頭！我003怎麽對你這麽好！這沒有道理！”
“我真的驚呆了。”
“雖然但是，好像有的東西真的石錘了。”
……
郁辭拎着奶粉回來時，各種難聽的罵聲已經被其他的彈幕給清掃幹淨了。郁辭也沒在意，将奶粉糯米粉和土豆泥混一起揉成面團，一邊揉一邊盡心盡力地給自己的土豆打廣告。
彈幕哈哈哈哈一通以後又變了。
“哎呀知道了，買買買買！”
“我買還不行嗎？看在這手指的份上我都買了！”
“主播的土豆真的好吃嗎？我怕你坑人。”
郁辭看了眼彈幕，将放在一側的口袋打開，露出裏面圓鼓鼓的土豆，“先給你們看看長相。而且剛才我蒸的土豆你們也都看到了，都是我自己種的，不會有質量問題。如果大家不相信的話，可以少買一點先嘗嘗味道。覺得還可以的話，以後也可以下單的。”
“哪裏下單呀？沒看到連接诶。”
一般的直播間若是要賣産品都是自帶鏈接，方便觀衆點擊鏈接直接下單。但郁辭的直播間沒那麽高檔，他便道：“沒有鏈接，直接私信我就可以。下了直播以後我會給大家準備發貨的。”
“主播真的不是騙子嗎？”
“不是。”郁辭挑眉，手上動作不停，話也沒停，“我和鯨魚直播簽了合約的，我的個人信息他們都有。如果我是騙你們的，你們可以立馬報警抓我。”
003捂臉，這位郁先生真的直白到讓人不知說什麽好。但從某種方面而言，郁辭這行為還讓人挺有好感的。報警抓他這話聽着是不好聽，但的确是這麽個道理。最重要的是，這句話也讓大家安心不少。
郁辭将土豆年團揪成一個個小團子，再包入芝士片，搓圓以後将小團子裹上面包糠放入鍋中油炸。
油鍋裏滋啦啦的響，郁辭看了眼頁面上顯示的觀看人數。
六十萬。
對于一個新人主播的來說，短短半個多小時的時間就吸引了這麽多人觀看算是不錯的成績了。郁辭又看了眼粉絲數，可憐巴巴的1已經變成了十來萬。
他滿意地點點頭，點開後臺一看，消息已經99＋了。
看來靠直播賣土豆這條路還是行得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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