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連着幾天, 郁辭收到了各位富太太的信息, 都在誇獎他種的黃瓜敷臉效果太好。這些富太太也很有趣, 一點都不浪費,黃瓜敷完臉還能吃。買的多的順便再取其中一部分做菜, 小日子過得美滋滋。
紀英縱跟着自家夫人吃了兩天的涼拌黃瓜, 胃口愈發好了起來。最近天熱,加上平時作息不規律, 他的食欲一向不怎麽樣。結果這兩天胃口大開, 米飯都要吃上兩大碗, 這對于紀英縱來說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紀夫人早就從董夫人那兒聽聞了郁辭種的黃瓜與普通黃瓜不一樣, 不只是敷臉有作用, 就是味道也不同。聽見丈夫訝異地嘟囔,她倒是非常淡定的瞥了一眼丈夫, 張嘴道:“還不是因為郁少種的黃瓜夠好?”
紀英縱覺得夫人有點神經兮兮的。
一個黃瓜,怎麽還有開胃的功能了?但過多的話他也不敢多說,別人不清楚他可清楚得很,就因為黃瓜敷臉效果好, 他家夫人早就成為郁辭的腦殘粉了。但凡他說一句郁辭不好,對方就要用眼神殺上他好幾回。讓紀英縱一度懷疑到底誰才是對方的老公。
他摸摸鼻子, 心想着他一定要找個機會去醫院檢查檢查, 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家夫人在胡言亂語。
然而,這項計劃還沒有實施,駱博聞先帶着兩斤杭白菊送上門了。原先按照郁辭的意思是打算直接同城快遞将杭白菊送過來的,畢竟也就兩斤, 而且他與紀英縱的關系遠不如他與董有為的關系。親自送上門着實沒必要。但轉念一想,對方到底是個帝都赫赫有名的人物。
萬一對方給想岔了,以為是自己看不起他從而造成某些不該存在的誤會,确實也不好。
郁辭本人倒是沒有什麽關系,受影響的是郁時。
思量之下,杭白菊便依舊由駱博聞送上門。駱博聞對待這些富商很淡定,對着紀英縱點點頭,原本想要直接離開,但卻在考慮到什麽之後猛地停下了腳步,他抿了抿唇道,“紀先生,您別怪我多話,我們郁少種的杭白菊和黃瓜一樣,都是好東西。紀先生既然都花錢買了,不如試試看,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紀英縱笑着應是。等到駱博聞離開以後,他卻拎着一袋杭白菊左看右看看了不下七八遍。杭白菊是一袋一斤裝,因此兩斤也就兩個不大的袋子而已。這玩意兒花了他一千二,說實話是挺虧的。但有‘郁辭’兩個字挂在上面就不一樣了。
他原先是打算直接扔到倉庫去的。
還沒聽說過郁家有涉及到農産品産業的。也不知道郁辭種的杭白菊能不能吃。況且剛才駱博聞字裏行間的意思都是:你嘗嘗看吧,千萬不要扔了。
這就讓人覺得很意味深長。
幹嘛非要讓他試試看?難道是杭白菊裏下了什麽藥不成?
想到這裏,紀英縱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轉頭就将杭白菊扔到了一邊。紀夫人見狀不由得有些疑惑,她摸了摸貼在臉上的黃瓜,含糊的問道:“那天不是說挺期待的嗎?怎麽今天就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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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英縱聞言瞥了她一眼,“我覺得你誇郁辭誇得太過分了。”
紀夫人拖長聲音,“哦,所以你這是吃醋了。”
紀夫人說着,将臉上的黃瓜片全部拿下來放到嘴邊咔嚓咔嚓咬了起來。快速将黃瓜吃完以後,她很主動地從口袋裏撿了幾朵大一些的杭白菊。
郁辭的心不怎麽黑。這一次新成熟的杭白菊他特地摘取了胎菊,在杭白菊還未綻放之際就把花蕾摘下來,這樣的杭白菊泡起來口感會更加出色,同樣的,價格也會提高。
紀夫人捧着水杯抿了一口。
她經常和朋友一起去喝下午茶,太太們的生活除此之外也沒什麽有趣的。喝下午茶的次數多了,懂的茶也多,但他們喝的一般都是果茶花茶,菊花茶偶爾也會有碰到。紀夫人對茶葉挺感興趣,這一喝就察覺到了杭白菊的味道與其他普通菊花茶不同。
她抿了下唇,面不改色的問道:“你真不要?”
紀英縱梗着脖子憋着一口氣,“不要。”
紀夫人點點頭,“那行,都歸我了。”
說完也真是毫不客氣,直接拎着兩袋杭白菊回房間了。那利落爽快的動作看得紀英縱一愣一愣的。紀英縱望着夫人苗條的背影,撓撓下巴。
這是什麽意思?
當天晚上,紀英縱沉默地望着自家夫人。從上午開始,只要他家夫人出現在自己視線內,手裏必然捧着一個水杯,而杯中毫無疑問的放着杭白菊。
紀英縱:“真的這麽好喝?我真的很懷疑駱博聞和郁辭是不是在這菊花上下藥了。”
紀夫人依舊優雅得捏着杯子喝茶,“你說再多也沒用,反正這些杭白菊你已經給我了。”
紀英縱:“給你給你,我再去買點不就行了嗎?說不定都不用買。”
說到這兒,紀英縱也絲毫不含糊。他拿起手機先給董有為發了條信息。杭白菊是董有為介紹給他們的,他相信董有為一定有很多存貨。等了大概兩分鐘,董有為也沒有半點動靜。紀英縱的眉毛一皺,身旁的紀夫人已經撇着嘴開始嫌棄了,“不是我說,人家董總有也不會給你。”
紀英縱:“?”
這他還真的不相信。
哪怕是為了争一口氣,紀英縱也必須從董有為那裏讨到一點杭白菊。他索性給董有為打了個電話。董有為其實已經看到信息了,然而看到紀英縱找自己的原因,他便不想理會對方。明明自己都買了兩斤杭白菊,怎麽到頭來還跟他要?
要不要點臉了?
事實證明紀英縱的确不要臉。
董有為翻了個白眼接通了電話,話還沒從嘴裏蹦出來,對方便直言道:“老董啊,你那兒還有沒有多餘的杭白菊啊?稍微勻我一點?”
董有為睜着眼睛說瞎話:“不好意思啊,沒有了。”
“你喝的這麽快?”
董有為面無表情,“這不是還送人了嗎?”
這個理由到還挺說得過去的。紀英縱便也沒有多想,挂了電話以後又去找了李銘。李銘比起董有為倒是誠實了許多,“怎麽回事啊,你自己不是買了兩斤的嗎?喝那麽快?我告訴你我可是好不容易從郁少那兒多買了三斤的,你不能給我全拿走啊。”
紀英縱:“你給我泡一杯試試看就成。”
李銘:“老紀,說實話,你是不是在耍我?”
紀英縱簡直委屈死了。要不是他家夫人把杭白菊都拿走了還不讓他嘗嘗味道,他至于這麽求人嗎?躲在廁所裏可憐兮兮地舉着電話将事情經過講了一通,把李銘給逗樂了。
如果紀英縱此刻在他身邊,他一定要拍拍對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好好與對方說道說道。
“正好我還沒下班,等會兒繞一下路給你送一點,但只能是一點啊。”
晚上十點半,郁辭收到了幾條怪異的信息。
紀英縱一連給他發了七八條消息,每條消息都只有一個表情:流淚。
郁辭看得格外懵逼,只以為要麽是紀英縱的手機被偷了,要麽是被家裏的小孩拿來玩時不小心發的。他也沒在意,按下手機的亮度,繼續畫稿子。
前兩天他沉迷于種杭白菊,等看到學長的信息已經是一天後了。學長當時吓得身上一身冷汗,還以為郁辭要跑路,連忙讓餘光赫聯系郁辭。結果餘光赫也只能幹着急,好在郁辭回過神來離開了荒原。
郁辭将線稿畫完,從椅子上站起來時已經時淩晨三點了。他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腦袋有些脹疼。手邊的小白蛋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臂,示意郁辭趕緊摸摸自己。郁辭覺得有些好笑。
他伸手戳戳白蛋的尖尖,低聲笑道,“你怎麽回事啊,黏我黏成這樣。”
話是這麽說,但郁辭還是伸手了。
令人詫異的是,當柔軟的指腹觸碰到白蛋時,一股熱流從指尖緩緩流入了身體各處,将郁辭所有的疲憊都消除幹淨。昏沉的腦袋清醒得要命,郁辭看向白蛋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這蛋……還挺體貼。
果然不是一般的蛋。
白蛋依戀地蹭蹭郁辭的手指,安安靜靜不動了。郁辭心想對方或許是累了,便将它揣進口袋回卧室洗澡了。
等躺在床上,郁辭才看到微信上一連串的信息。
不只有紀英縱的,還有李銘和董有為的。
郁辭迷茫了一瞬,疑惑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怎麽讓這三人這麽着急得找自己。
點開一看,又有些無言以對。
李銘:郁少你別生氣啊,老紀這個人就是腦子不太好,沒有其他意思的。
董有為:世侄啊,紀英縱也不是故意的,你要不稍微通融一下,再賣給他一點杭白菊?
緊接着是紀英縱。
在發了一連串的表情以後,紀英縱聲淚俱下。
紀英縱:郁少,杭白菊真好喝,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現在你賣給我的杭白菊都被我老婆搶走了,你能再賣給我一點嗎?真的太好喝了!
這條消息的下面是紀英縱等了七八分鐘也沒等來郁辭的回複以後的各種試探。
試探到淩晨兩點還沒結束。
紀英縱是真的慌張。郁辭不回信息讓他腦補了很多有的沒的。
而其中讓他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便是郁辭對他看不起杭白菊非常不滿,最終決定解除他們之間的買賣關系。買不到杭白菊是件大事兒,要是惹得郁時生氣了,這事兒就更大了!
這怎麽行?
淩晨三點,紀英縱躺在床上瞪着挂着黑眼圈的眼睛哀聲嘆了一口氣。
紀夫人忍無可忍:“不睡就給我滾,一晚上嘆了八百口氣,你有完沒完?”
作者有話要說:紀英縱:我靠腦補破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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