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可她都轉學來了兩星期。
難道是今天她那噴水壺噴人的事件惹起公憤了?!
周缇一秀眉微蹙時,前排男生轉過了頭,一雙老鼠眼亮的驚人,“一姐!”
“????”周缇一表示自己頭上有很多的問號。
小朱拍了下腦袋,糾正,“呃,那個周缇一同學,我們已經知道你下午為什麽用灑水壺噴人了。”
“所以看我是用眼神申讨我。”周缇一轉着筆,笑的潋滟。
小朱頭搖的飛快,“不不不,別人誣陷你,你只是反擊罷了。感覺好有範兒!”
“……”
好有範兒?
有範兒!
什麽鬼?
岑行和馬彭博被噴,也是她有範兒?!
難道不是她因為吃醋報複?
小朱湊過來一張大臉,鼠眼一眨一眨的,“一姐,你是怎麽讓四中三個女校霸對你俯首稱臣的啊?”
“怎麽又叫上一姐了?确定我比你大?”
周缇一以為小朱叫她是把她名字裏最後一個字加上“姐”叫的,卻不曉得是尊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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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麽三個女校霸?
周缇一眼珠子一轉,瞬間想到之前那三個女的。
就那三個一腳能被踢摔跤的是女!校!霸!?
确定不是自封的嗎?什麽時候“校霸”這麽衰,菜的都能當?!
周缇一撐着腦袋,等着回答。
小朱抿了下唇,說,“論壇上三個女校霸上發帖說,四中有一姐,姓周名缇一,人美路子野。”
“哦……”周缇一平淡的“哦”了一聲,然後補充,“所以我現在是女校霸?”
小朱:“……”
似乎是貌似是可能是!
周缇一思忖片刻,點點頭,“行吧,一姐就一姐吧,以後姐罩着你啊……”
小朱:“……”
呃呃呃……怎麽感覺他們的對話有點不上頭呢……
“什麽晚自習?”周缇一問。
小朱:“語文,不過我們自己上自習,一畝地今天晚自習所有老師都去大禮堂開會去了。”
周缇一“嗯”一聲。
小朱吸了吸鼻子,後知後覺,“我怎麽聞到啤酒小龍蝦的味道了。”
周缇一一頓,嗅了嗅自己,“臭嗎?”
小朱搖搖頭。
周缇一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晚請你們吃。”
小朱受寵若驚,不過他注意到她話裏的“們”字,多嘴問了一句,“我們是哪些人啊?”
周缇一眨眨眼,濃密的睫毛長而卷,襯得那雙杏眼像畫了眼線一樣,她咧嘴,淺淺一笑,“你,你同桌小高,艾暢,萬家和,再算上徐斐,以及曲歌。”
周缇一掰了掰手指,數了下,“你們6個加我7個。”
小朱愕然,周缇一怎麽沒有提到岑行?
好像自從她進教室,都沒和岑行說過一句話啊?!
周缇一順着小朱的視線瞥向岑行,漂亮的嘴角勾起,語氣沒心沒肺,“不帶不熟的人。”
一直低頭算題卻半道題沒算出來的岑行聞言,筆尖微頓。
耳邊又響起周缇一清脆的嗓音,“對了,你加我一下微信,然後建個群,我們在群裏讨論。”
小朱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直到小朱轉過身,周缇一也沒和岑行說一句話。
追男生不能讓他蹬鼻子上臉……哼哼,現在就要把他晾成葡萄幹。
——
晚自習語文課代表發了一張講義,因為沒老師管,同學們有些随意起來,說話的,玩手機的,聊天的,大有人在,不過好在沒多久,紀律委員就出山鎮壓了。
教室裏又恢複了落針可聞的安靜。
許是喝了兩罐啤酒的緣故,周缇一沒寫多會兒作業,就來了困意,于是她雙手交疊的放在課桌上,然後小腦袋枕在上面閉着眼睡覺了。
岑行眼角的餘光瞥到這一幕時,驀地停下筆,側頭,朝她看了過去。
而周缇一側頭的方向正好是對着岑行的。
所以她入睡的模樣赫然映入他的眼簾。
白皙的小臉氤氲着紅暈,秀挺的小翹鼻鼻翼一縮一縮的,紅潤的小嘴微微張開了些,他能嗅淡淡的酒氣以及她的發香。
岑行就這麽靜靜的盯着周缇一,心底某塊地方居然柔軟的不可思議。
而這種感覺,他以前從未有過。
——
周缇一又夢見上一世的岑行了。
她夢見十三歲的自己去他所在的大學城市找他。
去的時候,她誰也沒告訴。而且那時候她有些傻,不知道高鐵比火車快,原本到岑行所在的城市只要十五分鐘的高鐵,她卻花了五十分鐘坐上了沒有位置的火車。
而且,買票的時候也是一波三折,差點就買不到票,只因那時的她還沒有身份證。
第一次坐火車,她還是有點怕的,所以那雙杏眼是十分警惕的看着周圍人的。
陌生人搭話,她不理。陌生人給她水喝,她不要。然,就是這麽警惕,卻還是着了別人的道,口袋裏的手機被偷了。
暗罵了一句自己蠢後,她抱着書包,随着人流出了車站。
準備找一個地方給岑行打電話時,面前突然站了一個男人。
“小妹妹去哪裏啊,要不要坐車啊?”
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搖搖頭,“不用了。”
那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瞧見她還是學生打扮,膽子更大了幾分,竟然不顧她的拒絕,走上前要拉她。
周圍有人望過來時,那男的居然扯謊稱她是他妹妹。
“妹妹哥哥來接你了,快跟哥哥回家!”
“誰是你妹?”她生氣的瞪他,一步退好遠。
男人見狀,笑的猖狂,“呦呵,小妹妹還有脾氣呢,啧,細皮嫩肉的,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她一聽,涼意瞬間從腳底升起。
眼前的男人是是販子,這個認知迅速在她腦海裏浮現。
她望了眼周圍,發現可以求救的人不多。
“我小舅舅馬上來接我,你最好離我遠一點!”她梗着脖子,強自鎮定道。
男人斜眼看她,語氣森然,“把你塞進車裏,他找的到嗎?”
男人話落的下一秒,她就撒腿跑了,不管不顧的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她想喊“救命”,可是不确定那個男人有沒有同夥,于是只能靠跑救自己了。
她聽見身後那個男人追她的腳步聲,許是一咬牙,她直接跑向了大馬路。
“吱呀——”尖銳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她摔倒在地上,掌心磨破皮帶來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抽冷氣。
轎車車門很快打開,車主慌忙從裏面下來,“你沒事吧,我送你去醫院。”
她坐在地上沒有立即起來,仰頭她看着車主問,“可以借你手機打下電話嗎?”
車主立馬掏出手機遞給她,她接過,道謝,給岑行打沒人接。于是,她自己撥通了110報案。
“有人要拐賣我,地點x站火車站南站口的大馬路上。”
司機:“……”
警察一來,車主想解釋他就是撞人,沒拐賣人啊,卻發現,被指拐賣的人另有其人。
男人雙手被警察反剪在身後,嘴裏念念有詞,“我就是吓唬她,怎麽可能拐賣她呢?青天白日的拐賣人是要坐牢的,法律我懂。”
可不管男人最後怎麽說,還是被帶回到了警局,當然,同行的還有她。
至于車主,無責任的離開了。
——
到警局後,她又用警局的手機給岑行打了電話。
一連撥了三個他才接起,語氣還很沖。
“哪位?什麽事?”
她一聽這冷冰冰的聲音,委屈的直接挂了。
可是挂了沒多久後,又後悔了。
她要一個人留在警局自生自滅嗎?還是找小姨來接她?
思忖間,手裏的手機又響了,是岑行打過來的。
她等電話響了一段時間後,才接了起來。
“是我,你要讓我在警局自生自滅嗎?”岑行語氣沖,她語氣也沖!
那頭靜默了一下,她聽到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音,然後是岑行緩下來的聲音,“在哪個警局?”
“x路上的xx警局。”
“你怎麽跑x市來了?”
她沒回答。
岑行也沒挂電話,“等着。”
“嗯。”這一刻,她繃着的神經才松懈下來。
岑行到的很快,進來沒先和她說話,而是詢問了一下情況。
當他聽說有人要拐賣她時,他臉瞬間陰沉,“x市的治安什麽時候這麽差了?”
後邊她也沒在仔細聽,只在最後離開的時候,發現,警局裏的人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岑行畢恭畢敬。
“杵在那作甚麽?”岑行率先擡腳離開,走出去老遠,都沒見她跟上。
她幽幽的“哦”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剛才在馬路上摔倒的緣故,步伐雖然快,卻不自然。
岑行走在前頭,沒注意,問話聲卻不斷,“你怎麽跑這來了?”
她老老實實答,“我在家無聊,爺爺也不在家,你也不在家,要不是爺爺部隊太遠太遠,時間不夠,我就去找爺爺了。”
她語氣裏都是退而求其次才來這的。
岑行聞言,驀地頓住了腳步,她一時不防,直直撞了上了。
“哎呦。”她摸着被撞的腦袋,控訴的看着岑行,哀怨的道,“小舅舅,你幹嘛突然停下來啊?”
岑行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警告的說,“亂跑打斷腿。”